《沉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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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溺-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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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暖阁内,温桂小心翼翼地说,心里也是分外的难受。皇上在佛堂里求了一天,可王妃生下的却是个丫头,皇上能不难受麽。
秦歌站在窗边不做声,温桂看不到皇上的脸,想了想他轻声退了出去,朝守在外的阎日点点头,阎日无声地离开了东暖阁,亲自去御膳房给皇上拿吃的。
开著窗,任深夜的冷风吹入,秦歌的心情格外低落。千盼晚盼,柳双生下的却是个女儿,他的失望难以对人道。想著远离京城的伍子昂,秦歌心里更是堵得慌。子昂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怕会更失望,这也意味著子昂必须继续和那个女人同床直到她生下儿子。
“砰!”狠狠地一锤窗台,秦歌从未如此无力过。若他能生,若他能生他与子昂何须受制於柳双的肚皮!又是狠狠地锤了一下窗台,秦歌纵使无力,纵使愤怒却也不能把心中的无明业火发泄出来。梁王妃成产的当天晚上皇上在东暖阁龙颜大怒,风声传了出去朝臣们会怎麽想秦歌不用猜也知道。而且,他不仅不能生气,还要赏赐,给足梁王府的面子。
不停地深呼吸,秦歌硬生生把心里的那股子窝囊气咽了下去,可胃里却像吞了块石头,异常难受又吐不出来。
“皇上,奴才斗胆给您拿了燕窝粥,您好歹吃上一点儿。”外头,温桂带著安抚地说。
“进来吧。”
秦歌关上窗户,掩去自己脸上的无力与失望。
“放那儿吧,朕一会儿吃。”
温桂把碗放到了桌上,也不劝说。皇上心里不舒服,这时候勉强吃了东西对身子反倒不好。偷瞄一眼皇上的脸色,温桂斟酌地提醒:“皇上,王爷怕是不日就收到消息了。”
秦歌的心一紧,又吐了口气,哑声道:“你说的是……”沈吟了片刻,他提笔,“叫阎日来。”
“是。”

笔锋不停地给伍子昂写了封信,秦歌让阎日派人暗中送去。这一晚,秦歌一夜无眠,冷静了一个晚上,他也想通了。他和伍子昂不可能像正常的夫妻那样生活,与其生闷气不如不去想伍子昂和柳双之间的事情,只要柳双能生下一个男孩儿,伍子昂要与她同床的事他可以不在乎。
这一晚上,秦歌都在宽慰自己,他压根不曾想过自己和哪个女人有个孩子。他的身子早在和伍子昂有了肌肤之亲後就不会再给任何人碰。天亮了,秦歌让温桂在他脸上抹了些脂粉,以掩饰他一夜无眠的苍白与眼周的阴影。
一大早进宫的路上,柳冉就收到了官员们的祝贺,祝他喜得外孙女。柳冉笑著接受,心里却暗暗叹气,怎麽就不是个儿子呢?梁王妃生孩子牵动的不只有宫里,还有满朝的官员们。一个月後的满月酒他们该作何表示就看今天皇上的表示了。皇上命令御医为梁王妃接生,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殊荣。虽然朝中重臣们或多或少都受到过皇上的恩泽,但和梁王一比,那就不值一提了。
朝议时,秦歌冷峻严肃地听取诸位大臣的奏报。半年来,新税的实施情况并不理想,与大臣们商议後,秦歌下了几道圣旨,把几个州县的官员们进行互调,责令新税实施不佳的地方限期完成。还有就是派官员到去年受灾最严重的几个县去查看情况。等等朝中琐事商议完之後,秦歌的面色整了整,口气和缓地说:“昨夜梁王妃诞下千金,朕在这里恭喜柳卿了。”
“臣谢恩。”柳冉急忙跪下,“若不是皇上派去的荣太医医术高明,王妃娘娘和孩子怕就不保了,臣谢皇上救命之恩。”
“爱卿快快请起。”秦歌慢慢道,“这是老天的意思,若荣丘父子那时候没有回来,朕也是没办法的。朕听荣丘说梁王妃这回元气大伤,朕特赐些补身之物给王妃,梁王赶不及回京,你要多照顾著王府的一家老小。”
“臣领旨,臣谢皇上救命之恩,臣谢皇上赏赐之恩。”
柳冉的眉眼都是欢喜,大臣们的各个嫉妒地瞅著他,巴不得自己的女儿能嫁到梁王府去从此家族兴旺,富贵无边。
“若无事就退了吧,柳卿怕也没有心思上朝,朕特准你这两日不用上朝。”
“臣不敢,臣已经得了皇上的恩赐哪里还能恃宠而骄。臣明日还是准时上朝。”
秦歌也不勉强,本就是做给人看的。众大臣们极有眼色地高呼退下,柳冉出了东暖阁後眼角的皱纹都深了许多,笑的。
“柳尚书,恭喜啊。”
“呵呵,同喜同喜。”
“恭喜啊,尚书大人。”
“哈哈……”
听著外面传来的柳冉的笑声,秦歌冷著脸,若非有良好的自制力,他一定会把柳冉打二十板子,那笑声听得太刺耳。

凤鸣王宫,向来不待见两个儿子的凤鸣王派人把二儿子何乐传进了宫里。何乐一听父王召见他,不禁惊喜万分。梳洗打扮了一番之後匆匆进了宫。
进了天芳苑,没有看到何欢,屋里只有父王和总管太监申木,何乐压著心中的欢腾,恭恭敬敬给父王行了礼後,问:“父王召孩儿进宫有何事吩咐?”
凤鸣王看了眼何乐嘴角满是期待的笑,垂眸,眼里闪过厌恶。他轻咳了两声,申木双手从桌上拿了一封信送了过去。何乐的脸上浮现疑惑,他快速把信打开,看完後他的脸色变了,眼里也闪过阴鸷。
“父王从不管你们与何人来往,但这个张清则你把他送回大东去。凤鸣刚刚与大东结盟,你府上就私藏大东的要犯,简直是糊涂。大东皇帝写信询问父王,父王都不知道该怎麽回复。”
何乐禁捏著那封信,怒火翻腾地问:“父王找儿臣前来为的就是这个?”
“你以为呢?”凤鸣王冷冷地看过去。
何乐的下颚紧绷,他咬牙回道:“父王刚不是说了不管儿臣与何人来往吗?张清则是大东的要犯却是儿臣的朋友!大东要捉拿他还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凤鸣与大东结盟是父皇的意思,儿臣可没有同意。大东要抓人尽管来抓,儿臣绝不会把他送回去!”
“放肆!”凤鸣王从踏上坐了起来,一脸的怒容却只使他看起来更加的美豔。
何乐上前两步:書香門第“父王只管回信给大东的皇帝,就说人在儿臣府上,儿臣不交,让他们自己来抓人吧。”没有外人在,何乐根本不在乎父王的怒火。
“你再上前一步寡人就废了你。”凤鸣王始终苍白的脸上是不容人亵渎的冷厉。何乐看在眼里却更是怒火翻腾。
“申公公,你出去。”何乐撕了信。
申木挡在凤鸣王面前:“二殿下,你要做什麽?”
“申公公听不明白吗?本王叫你出去!”
“申木,你退下。”
凤鸣王出声,申木惊慌地看过去:“陛下!”
凤鸣王冷冷一笑:“他是寡人的儿子,难道还会弑君不成?寡人倒想看看他要做什麽。”申木看看凤鸣王,再看看面色不善的何乐,咬咬牙,退下了。
门一关上,何乐就扑到了凤鸣王的身上强吻,刀光闪过,只听嘶的一声,何乐起身踉跄地後退两步,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的血红。
手里拿著匕首,凤鸣王咳了几声更冷地说:“寡人叫你们得逞过一回,便不会有第二回。何乐,告诉何愁,寡人就是死你们也别想碰寡人。上回寡人就当被两头畜生给咬了,寡人杀不死你们,杀死自己却不成问题。”
“为什麽!”何乐的脸都扭曲了,“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的!我们不是你的儿子,不是!为什麽!你还在替他守身吗?他都已经死了!为什麽你心里只有何欢没有我们!”
凤鸣王握紧匕首,讥嘲地说:“欢儿可不是你们这两只畜生。滚!”
气急败坏的何愁狠狠地看了凤鸣王一会儿,转身走了。出了门之後,他仰天长啸了一声,带著满腹的不甘离开了王宫。
“陛下!”申木冲了进来,凤鸣王手里的匕首掉了,猛烈咳嗽了起来。
“陛下!”申木慌张地扶起凤鸣王,心下大惊,“陛下!您咳血了!”
“不许声张!”握紧申木的手,凤鸣王连连气喘,“快了,就快了,申木,一切照计划进行。”
“陛下……”申木哭著点头。
回到府邸的何乐在书房里大发雷霆,把书房里能砸的都砸了。在他发泄完後,一人从暗处走了出来,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砚台、毛笔。
“大东皇帝知道你在本王这里。”
那人微愣,却也仅是微愣。他站起来淡淡道:“二殿下把我交出去吧。我当初报出自己的姓名就不曾想过会安生。”
“不,本王已经和父王闹僵了,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
张清则挑眉,异常英俊的脸上若不是带著不苟言笑的正经,绝对会让人忍不住对他出手。只是他的声音却与他的容貌极为不搭,好似一条蛇在人身上缓缓爬过。
何乐冷冷地说:“本王留下你可不是要养个废物。”
张清则又挑挑眉:“我知道殿下您想要什麽,我会尽全力帮助殿下。”
“时间,本王要一个时间。”
“最多一年。”
“好!”

把手里的信揉成纸团扔进炭火盆里,伍子昂两手捂住脸,不吭声。柳双生了……是个女孩儿……耳边又响起那位行脚僧人对他说过的话,伍子昂的心窝阵阵酸痛。秦歌一定很失望吧,他可以想见那人会有多难过。这个结果伍子昂一早就接受了一半,此时更多的是对秦歌的心疼。可是有些事他又不能和秦歌说,尤其是这个时候。
“王爷,您的信。”黑暗中,有人出声,一封信落在了伍子昂的手上。一看信封封口的那块印泥,伍子昂赶紧打开,那是一人专用的印泥。
子昂:
想必你这个时候已经收到了消息。乍闻柳双生下的是个女孩儿,我满心失望与无奈。可是一想到你,我心里便没有那麽难受了。孩子总会有的,就是要委屈你了。
子昂,你与柳双的事我今後不会再过问,我知你的心便足够。你身上的担子已经够多,若不是我不愿意,子嗣的事本是我该烦恼的。
子昂,回来吧,我已经忘了你身上是什麽味道了。
没有署名,伍子昂却看得眼眶发热。那人在难过的时候还想著宽慰他,那人从不曾在信上说过什麽“想你”之类的话,可这最後一句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想他了。
“我也快要不记得你身上的味道了。”喃喃低语,伍子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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