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儿子会陪着爹一起努力,一起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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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一日,就可到达北平了。
朱高炽坐在大岩石上,抬头看着天空的星辰。
这晚,他们急着赶路,错过了店家。
干脆就宿在了外头。
不过,这样子,荒郊野外的,就没法收到老爹的信了吧?
朱高炽慢慢闭上眼睛,手指不由捏紧。
老爹……现在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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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儿子也不知道在写什么。
儿子最后想说的,只有,这句——
爹,儿子明日回北平,然后,你是我永远的爹。我是你永远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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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站在窗口,看着天空的繁星点点。
脑海里忍不住又想起那天……
那小子坐在床上,一脸肃然的对他说,“爹,儿子明日回北平。”
他一怔,随即瞪眼,“你伤还没好!不许回!”
说罢,他便想上前,谁知,那小子却是严肃的开口,“爹!不许再走近!”
他楞了楞,不许?眼睛微微一眯,随即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小子一脸冷静的认真的开口,“爹,从今日开始,你不能再靠近儿子了!”
“你说什么?”他有些恼怒,这小子难不成……
“你是我爹,我亲爹!”那小子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淡。
他呆了呆。
看着那小子冷淡的神情,平静的眼眸,几乎是无法抑制的恼火了,还有……心头散发的恐慌。
他面无表情的想上前,想抱抱这小子时,却见那小子紧紧揪紧的床上被子,脚步,于是一顿。
紧盯着那小子平静的眼眸,发现,那平静里头一闪而过的痛楚和慌乱。
他慢慢恢复冷静,心头虽然恼火着,可却没有那么无法抑制了。
他知道,这小子不想再避。
他本来也不想再让这小子逃避。
但他更不想让这小子做了什么自己不想看见的决定。
但这会儿,却也不能逼的太急。
双手紧握成拳,他转身,漠然的离开了房子。
然后……
第二日,吴太医微微带着愠怒的进了他的书房。
“王爷!世子的伤还没好!您怎么能——”
吴太医未完的话语都匆匆结束在突然转头的他阴沉至极的脸色,还有突然噼里啪啦砸碎的茶碗瓶子……
“既然知道世子的伤还没好,那你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追上去照顾世子!?”他怒喝着。
于是,吴太医急急转身,就追了上去……
……
慢慢的闭上眼睛,怎么都没想到,那小子会给他留下这样的一封信……
当三保拿着信件恭敬的求见自己时,他楞了楞。
信?
那小子还从未给他写过信呢。
心头不免有些期待,看着信中的种种,他倒是也明白那小子的心思。
因为是一往情深的人,所以,想得更多,考虑得也更多吗?
捏着信,他心头艰涩。
若是如此,那……他是否不够炽儿情深?
他只想……绑着那小子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觊觎……
但那小子未尽的话语,没有说出口的话,考虑的却是他的天下大计,他的名声……他的种种……
他是自私的。
他承认,他未曾考虑过那小子的将来,子嗣,名声……
情深什么的,他也没有想那么多。
一直以来,他只想对那小子好,拼命的宠着那小子,让那小子安逸快乐平安的待在自己身边……
什么叫做永远的爹,永远的儿子……
他只知,那小子是他的所有,而他,是那小子的所有!
天下人如何想法,他不屑!
天下人弃他朱棣?他冷笑。
炽儿终究不懂,权势力量才能决定一切!
慢慢的睁开眼睛,他勾起嘴角,慢慢一笑。
没关系,他会让这小子明白的,他是他永远的爹,没错。他是他永远的儿子,嗯,也对。
所以……
炽儿,终究你得待在爹的身边,一辈子!
朱棣的笑容加深,多了分意味不明,不知道,这会儿,那小子收到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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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高炽收到信了吗?
盯着手中短短的十二个字:一辈子,在一起,爹想小肉包了。
朱高炽脸色发红,手指微抖。
半晌,才慢慢的抬头,看向神情平静的吴太医。
心头纠结,呐呐开口,“吴太医,这信封……”
“属下收到时,就是如此。”吴太医很是轻描淡写的开口,顿了顿,又轻笑着开口,“王爷的书法又进步了。”
朱高炽心头一滞,咬牙,勉强一笑,“是啊。父王的书法又是大有长进了啊。哈哈哈哈……”
吴太医看着朱高炽强笑,突兀的又扔下一句,“不过,这些个闺中乐趣,还是不要过于张扬为好,世子大概不知道吧……这个从飞鱼手中传来的信件,没有加密信封的话,很多人都会看见的……”
说罢,吴太医盯着朱高炽呆滞的脸,慢慢的微笑,“世子……夜风大,我们还是回马车吧。”
67、小过渡
黄子澄从皇宫里离开,正欲上马车,突然听见一声微带怒意的声音,“黄大人请留步!”
黄子澄转身,见来者竟是方孝孺,微怔,随即,拱手微笑,“方先生。”
“不敢!”方孝孺微微皱眉的拱了拱手,有些随意,不够恭敬。
“方先生来见子澄,可是有要事?”黄子澄毫不在意方孝孺不太恭敬的作礼,微笑问道。
方孝孺脸容一整,严肃问道,“黄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黄子澄点头,微笑,指了指身后的马车,“不如让下官送方先生回去如何?”
“请!”方孝孺也不客气,拱手道。
“请!”黄子澄忙谦让。
上了马车,两人一阵安静。
半晌,黄子澄轻声一叹,“方先生的定力,下官佩服。”
方孝孺略微抬眼,盯着黄子澄,问道,“黄大人,在下不明白,为何黄大人要向皇上提议那样的一个削藩方法?黄大人应该知道,这样的削藩,只会让诸王心头不服,不是好方法!”
原本以为这黄子澄是冲动了些,但从张石口中得知,黄子澄竟然在朝议上向曾经的皇太孙,现在的皇上提议,收回各路藩王的特权,其中一项就有各路藩王军中大小事务都必须向朝廷禀报!
而之前,先皇特意给了各路藩王中燕王和宁王的军中诸事可自行裁决的特权。
如今这项特权被收回,燕王和宁王又岂肯罢休?!
黄子澄这不是在挑衅各路藩王吗?!
黄子澄沉默,半晌,才低声道,“方先生睿智博闻,难道还不明白所谓一山不容二虎吗?”
方孝孺盯着黄子澄,严肃道,“一山不容二虎,这点你我都知,但,黄大人难道就不知道急事缓行吗?”
黄子澄勾起嘴角,嘲讽压抑着怒意的一笑,“方先生,急事缓行?如今,各路藩王,尤其是燕王已经逼迫皇上至此了,还谈什么急事缓行?”
方孝孺不语。
此次皇上登基,各路藩王都亲自到了南京,唯独北平燕王以世子失踪,身体不适为由,没有前来。
但……方孝孺心头倒是明白燕王感受,世子失踪不就是这位黄大人的杰作?
换做是自己,只怕,也不会前来。
但这些话他却不能说。
“方先生……你我都知道,到最后,只怕两虎还是难免一搏。避无可避了,既然如此,为何皇上不能抢夺先机?”黄子澄又慢慢的说道。
“所以……削藩就能抢夺先机?”方孝孺说着,心头嘲讽一笑。
他到底还是高估了黄子澄!
黄子澄眼眸很是平静,“不能!”
“那你——”方孝孺一愣。
“我只想抢占时间的先机罢了。”黄子澄的眼眸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时间的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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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朱棣正疾奔在前往北平郊外的路上。
朱高炽由正路回北平,他则由暗路先到郊外军营视察一番,再悄悄回北平。
到了军营,先是巡视了一番,特别视察了白虎营,之后,朱棣回了军帐。
刚进了军帐,张玉就前来禀报军情。
“王爷,到今日,飞鱼已经捉获了三批刺探的锦衣。”
朱棣微微扬眉,“哦?”
三批?
张玉神情凝重,“王爷,虽然他们不能进入军营,但是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这里的所在,您看,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朱棣坐到主位上,思量了一番,冷笑一声,“换个地方?不正好如他们所愿?”
张玉一愣。
先是宣布收回他们藩王的各种特权,暗地里却是连番刺探?
宣布收回特权是在逼他们动?
暗地里的刺探也是在逼他们动?
哼!
朱棣盯着张玉,淡淡道,“不必!由他们去!听着,静观其变!”
张玉忙恭敬应下,心头却是有所了悟。
难不成哪些人的目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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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逼燕王动?”
“方先生果然聪明。”
黄子澄轻笑一声,慢慢说道,“世子之事,证实了一直以来我们都知道的猜测,燕王果然有不轨之心!但……也让我看到了,燕王的实力不容小觑!可他到底有多少兵力,这个事实谁都不知道……我唯有逼他动。他动了,我才能知道更多。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局势发展到不可收拾之前,我希望能帮皇上多弄到一些燕王的情报……”
方孝孺沉默的盯着黄子澄,神情有些怪异。
一直滔滔不绝的黄子澄看见,不由有些怔愣,“方先生?”
“你从一开始,就从未想过……如何让燕王臣服朝廷……”方孝孺轻声叹息着开口,“黄大人,一开始,你就视燕王为敌人……”
“他本来就是皇上的敌人!”黄子澄脱口而出。说罢,反应过来,不由讪然。
方孝孺却是一愣,随即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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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
朱高炽已经到了北平的燕王府。
在吴太医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匆匆出来的徐氏,朱高炽笑眯眯的。
“母妃!”朱高炽喊着,急步上前。
吴太医忙跟了上去,一边喊着,“世子,小心伤口。”
朱高炽却是毫不理会,在急步上前后,便猛的跪伏在地,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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