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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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 第2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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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解风情,一心只想着考功名。蓝二娘出嫁之后,心中兀自挂念他,不时暗中周济些钱粮。闻听得陈周又欲上京赶考,蓝二娘便备了些钱物,正巧那日逢得小人到酒肆,他便要小人将钱物送到陈周家中去。因那日小人喝了些酒,一路上慢慢吞吞,到得陈家镇时,天色已黑,近得陈周屋前,忽见得两人自院门出来,鬼鬼祟祟,小人急忙隐身在路边一棵大树后,但闻得一人道:‘那姓焦的此刻正在田爷家中。’又闻得另一人冷笑道:‘陈周这厮好生嘴硬,死活不肯说话。’先前那人道:‘他定是将东西交与了姓焦的。’另一人又道:‘亏得你与田器精明,留得姓焦的这厮,若让他带着东西跑了,恐日后惹来麻烦。’二人低声言语,奔田家庄去了。”

徐君猷惊道:“他等便是杀人凶手!你可曾看清他等面目?”元绿摇摇头,道:“小人不曾看清。”孟震急切问道:“后来如何?”元绿道:“小人心中好奇,便远远跟随着这两人,行了数里,到得田家庄,入得一户人家,小人猜想定是那田器家,便摸到屋后,翻进了墙内,摸到窗下,借着屋内的亮光偷看,却见得屋内有三个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埋怨道:‘你怎的将他打死了?’其中一人,脸型单瘦,龇牙咧嘴,似是疼痛难忍,右手托着左手,口中兀自骂着:‘这直娘贼竟咬断了老子的手指头,惹得老子怒起,便砸死了这厮。’这人声音嘶哑,非是先前那两人,小人推想此人便是他等所说的田器。”苏公叹道:“你之言语验证了我等推断:杀死焦明月的凶手正是田器。”徐君猷点点头,愤愤道:“焦明月尸骨暴露之时,这厮兀自在场,还假模假样,哀声叹其可怜。”

元绿又道:“还有一人,背对着小人,看不到面目,只听得他的声音,阴险而冷酷,到得后来小人方才知晓,这人非是别人,乃是县衙捕头辛何。”徐君猷一惊,问道:“果真是此人?”元绿连连点头,道:“那夜小人虽不曾见得他的面目,但牢牢记得他那说话声,断然不会弄错。”徐君猷点点头,道:“且往下说。”元绿道:“那辛何似有些恼怒,斥骂那田器,未曾找到东西。那田器辩解道:‘这厮甚是谨慎,不敢吐出一字,我追问数次,他便疑心起来,起身要走,我不肯,他便与我打斗起来了。’那辛何冷笑一声,问:‘可曾仔细搜查?’那田器道:‘上上下下都搜过了,除了几卷书、几件破衣服、一把雨伞、一双鞋之外,啥也没有。’那书生模样的人开口道:‘如此言来,我等中了陈周诡计,这东西尚在他家中?’那辛何道:‘有道理,我等即刻回去,再仔细查找一番。田爷,你且将这尸首掩埋了。’那辛何与那书生便出去了,余下那田器。小人见那田器蹲下身去,料想地上便是那焦明月的尸首。这时刻,忽闻得门口有个妇人哆哆嗦嗦道:‘这……这如何是好?’小人猜想这妇人是田器的浑家,田器让他浑家拿着大布袋来,费了一番周折,将尸首装进了布袋。”

元绿稍作停顿,又道:“那田器又叫他浑家将其余物什一灶火烧了,待那田器扛着尸首出去后,他浑家哆哆嗦嗦包了物什,到得灶房去烧,小人跟在他身后,猛然出声,唬得他半死,一拳将他打昏倒地,而后卷了物什,逃了出去。小人又急急赶到陈周屋外,隐约见得屋内有亮光,料想辛何二人在屋内,约莫半个时辰,亮光灭了,不多时便见得他二人出来,往庄内去了,小人猜想他等当夜住在庄内。待他等走远,小人摸索着进了陈周屋内,借着微光,只见屋内乱七八糟,却不见了陈周。”徐君猷叹道:“那时刻,陈周已然遇害了。”

元绿道:“小人也如此思想,心中胆怯,不敢久留,急急去见蓝二娘。那蓝二娘听得小人叙说,甚是担心害怕,又看了焦明月的遗物,便发觉其中有一卷书是陈周之物。那凶手言陈周将紧要物什交给了焦明月,但焦明月至死也不肯说出实情,那凶手找来找去,却找不着。蓝二娘推测,或许便是这卷书。小人诧异不解,一卷书有何紧要。次日,蓝二娘回了趟娘家,暗中打听消息。因小人夜间抢夺了物什,惊动了众凶手,他等正暗中查寻小人。蓝二娘甚是担心,思索对策,便想出了入牢的计谋。”徐君猷叹道:“愈是危险之处,反而得以保全。”元绿道:“小人在牢狱之中也是心上心下,过了半年,风声过去,方才放下心来。”

徐君猷问道:“你此番为何越狱逃出?”元绿道:“此事虽过了两年多,但蓝二娘一直耿耿于怀,闻得知州徐大人公正廉洁、苏大人断案如神,若能使得二位大人插手此案,则可真相大白。正巧那日大雨冲出了焦明月的骸骨,又恰逢二位大人在场。但更欣喜的是蓝二娘终于悟出了书卷中的玄机。”徐君猷闻听,惊喜道:“究竟是甚么玄机?”苏公问道:“可是书卷上画的这柄斧头?”元绿点点头,道:“正是正是,原来那陈周将玄机秘密隐藏在这斧头画中。”苏公拈着胡须,道:“一柄破斧头,借用破釜沉舟一语,暗示陈周,而这斧头花纹中隐藏三个字:土地庙。”

元绿闻听,惊诧的望着苏公,道:“不想苏大人已然悟了出来!蓝二娘猜想陈周定是将物什藏在了土地庙中,惊喜之余,他便花钱买通了狱卒,使小人逃了出来。而后让小人去土地庙中找寻,不想逢着了县衙捕头何辛,唬得小人半死,侥幸得以逃脱,而后便藏匿在蓝记酒肆后屋内。”徐君猷点点头,道:“那夜,潜入府衙之人可是你?”元绿点点头,道:“蓝二娘思量让二位大人关注此案,便唤小人抛书送信。”苏公淡然一笑,道:“这蓝二娘端的精明过人。”徐君猷问道:“你在土地庙中寻得甚么?”元绿摇摇头,道:“小人去了土地庙两次,里里外外找遍了,一无所获。”苏公思忖道:“莫不是过了两年多,有人无意间发现了物什而后取走了?”元绿沮丧叹道:“小人也是这般想的。”

徐君猷淡然一笑,道:“如今已知凶手有田器、辛何并书生,我等将之缉拿归案,严加审问,便可知真相。”孟震点点头,道:“此案可交与黄冈县令舒牧处置。”苏公淡然一笑,道:“与虎谋皮。”孟震一愣,惊讶道:“苏兄之意,此案与舒牧有干连?”徐君猷叹息道:“今之黄冈,可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此中舒牧是奸是愚,可想而知。”孟震甚是吃惊,苏公遂将尚青鹤之事告知,孟震惊诧道:“忠奸善恶,在百姓与县令心中竟如此天冠地屦?”徐君猷愤愤道:“青鹤帮横行霸道,官府官吏为虎作伥,黄冈百姓敢怒而不敢言,舒牧却假惺惺随车致雨,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苏公道:“徐大人可以扫除青鹤帮为名,整饬吏风。”徐君猷点点头,幽然道:“吏风不正,则民心不安;民心不安,则社稷不宁。”孟震点点头,道:“便依苏大人之言,扫除恶帮,整饬吏风。”

徐君猷令下人引元绿先去歇息,元绿拜谢告退。而后,徐君猷、孟震和苏公商讨对策,孟震思索出一条“调虎离山”之计:徐君猷以商议赋税为名,着黄冈县令舒牧、县丞尹塘等人赶到黄州府,而后调遣军兵前往黄冈县城,缉拿尚青鹤,清除青鹤帮。徐君猷颇有些顾虑,要清除青鹤帮,须要有其为非作歹的证据。苏公淡然一笑,道:“常言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便以青鹤帮无端殴打知州管家为由便可。”徐君猷连声道不妥。

正言语间,堂外有人来报,只道马踏月将军求见。徐君猷、孟震、苏公闻听,甚是欣喜。不多时,马踏月、徐溜入得二堂,拱手施礼。徐君猷急忙询问情形,马踏月道:“那尚青鹤矢口否认,只道是市井泼皮假冒其名,并信誓旦旦要将一干泼皮抓住。黄冈县公差衙役个个阴阳怪气、暧昧不明,尤其是那班头辛何,言语诡谲,兀自为尚青鹤言语。”徐君猷闻听,气得一拍茶几,怒道:“沆瀣一气、狐群狗党!这厮言语与舒牧同出一辙。”孟震愤愤道:“欲先除恶,必先去其庇护伞。”徐君猷点点头,道:“本府思忖再三,便依孟大人之策,明日将舒、尹等人召来,禁其行动,而后马将军引军赶赴黄冈县城,兵分两路,一路围剿青鹤帮,一路监视县衙差吏,而后以本府之名,安抚百姓,但有冤屈者,有状者接状,无状者当众笔录。有了诉状,便可升堂问案了。”孟震点点头,道:“孟某愿与马将军赶赴黄冈。”徐君猷思忖道:“如此则有劳孟大人了。”

徐君猷又嘱咐马踏月,行事须万分小心谨慎,不可走露一丝风声,先挑选精兵,待命而动。马踏月唯喏。商议罢,孟震、马踏月告辞去了。

且说捕头颜未奉了徐君猷台旨,尾随两名公差,一路无话,到得了黄州府城,那两名公差问明秋色巷所在,走街穿巷,来到秋色巷,便拿着那缉拿告示,寻客栈、酒肆、饭铺打探,一无所获,两名公差又到得巷中,挨家挨户询问,依然一无所获。二人甚是沮丧,腰酸腿痛,进得临街一家酒肆,寻张桌子坐了下来,问店小二要了些酒菜。颜未便挨着邻桌坐了下来,问店小二要了饭菜。

那两名公差边饮边言语,一胖脸公差疑惑道:“莫不是那长须先生哄骗我等?”另一公差正是苏仁在土地庙见过的长脸青衣公差,他吃着菜,不以为然道:“我等乃是公人,他怎会无端哄骗我等?我倒是怀疑那泼皮元绿在欺蒙我等。”那胖脸公差满脸疑惑,低声道:“你之意是根本就没有银子?”那长脸公差点点头,愤愤道:“这厮越狱出来,四处流窜,恰巧被辛爷与我望见,惟恐我等抓他回去坐牢,便编出这番鬼话,欺蒙我等。”那胖脸公差有些恼怒道:“但抓得这厮,定要打断他的腿。”那长脸公差喝了一杯酒,笑:“你道这厮象死猪一般还躲在黄州城?此刻不知逃到几百里外去了。抓个屁呀,趁着天早,我等回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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