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断案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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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东坡断案传奇-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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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甚疑之,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苏仁立于一旁,回想那事,道:“老爷疑心,故而回府中途,又入得那如归客栈查探。”

苏公道:“苏某假称丝绸商人,欲住上等客房。那客栈小二引我等入得楼阁上一间,正是苏某欲见那间。进得那房,苏某细细察看,先前住店者却原来是一女子。”张睢诧异,道:“苏大人何以知晓是女子居过?”苏公道:“苏某于窗格间所见之人虽是一男子。可那客房之中,干净整洁,别有雅致,且卧房内隐约有女子清香,故而知之。初始,苏某只道是痴男信女幽会之地。不经意间,苏某见地上有一手绢,便拾将起来,藏入袖中。”说罢,自袖中摸出那手绢,示与张睢等人。苏公道:“今特携来,与诸位一见。若苏某不曾言错,此手绢乃是这位翠婶之物。”

苏公手指一人,正是另一黑脸强人,那强人惊“哦”一声,众人听得清楚,果是一女人声。那人近得前来,看那手绢,道:“确是老身之物,不想失落在那客栈内。”张睢取过手绢,细看一番,疑道:“区区一方手帕,苏大人何以寻得线索?”苏公道:“此手绢虽旧未破,所用日久,且已洗得花白。可见此手绢主人乃是一勤俭朴素之人,年轻女子所用手绢往往新且香,如此手绢端是中、老年妇人之物。再看那手绢一角,绣有一字,乃是一‘翠’字,故而苏某推断那主人名中有一‘翠’字。只是有一事令苏某不解:如此勤俭之人怎的会住上等客房?”

张睢又道:“湖州城中妇人何其之多,且名带‘翠’字者,不计其数。苏大人何以凭此‘翠’字认定其主?”苏公笑道:“若依此查寻,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苏某只是一时好奇,并不曾与施青萝失踪一案联想,故而未将其放在心上。后因查探施青萝失踪之案,苏某闻知青萝小姐有一养母施赵氏,住桃花溪畔,为寻线索,苏某前往桃花溪,欲拜访之。那日,苏某到得桃花溪,询问乡人,得以知其居所。却不料,施赵氏并不在家中。其邻居一妇人告知,他已往湖州城中探望施青萝,并不曾归家。苏某曾闻曹沧衡言及施赵氏,只道他自回桃花溪了。前后言辞不一,归与未归,甚难知晓。施赵氏者,青萝之养母,人多不知其原名。那邻人无意间道出,唤之为翠婶。苏某闻之,猛然忆起客栈中拾得之手绢,莫非巧合?只是那日苏某不曾将手绢带去。次日,便遣一得力公差,携此手绢前往桃花溪,寻施赵氏邻人辨认。那公差回报,此绢果是施赵氏之物。苏某思量,施赵氏现身如归客栈,又有一男子牵连其中,断是与施青萝失踪一事相干。”

张睢惊叹道:“苏大人果然心细如茧丝。却不知怎生疑心上张某?”苏公笑道:“偶然触发之灵机也。那日,张大人来苏某书房言谈,后苏某送大人回东厢房,张大人转身之际,猛然触发苏某灵机,顿时忆起如归客栈窗格之身影,苏某大悟,那身影并非亲朋旧友,乃是相识不足一日的张大人。施赵氏与张大人现身同一客房中,不难推断,张大人必与施青萝有干系。”张睢叹道:“张某与青萝往来已近一年,湖州城中知之者不过四五人,且皆是张某心腹。苏大人方来不过三四日,竟察觉出来,果然厉害。”

苏公道:“苏某思量,那上等客房断然不是施赵氏所居,一者施赵氏勤俭朴素;二者施赵氏少来城中,即便来探望青萝,亦不必住在客栈。此房亦非张大人所居。自那客房之布局可见,此房并不曾有他人居住,乃一人也。客人如此长久居住一房,客栈掌柜绝无不知之理。张大人、青萝小姐,皆是湖州名人,若有往来,湖州城中必有传闻,怎的无人知晓?足可见你二人隐蔽之严密。苏某便着人打探如归客栈掌柜之情形,手下查得,那如归客栈掌柜曾因冤案入狱,已问死罪。恰逢张大人到得湖州,明察秋毫,察出破绽,为其平冤昭雪。那掌柜视张大人如再生父母,自不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可是如此?”张睢叹道:“正如苏大人所言,那客房乃是张某与青萝幽会之所。”

苏公道:“还有一事,可表明张大人与青萝有往来。”张睢问道:“何事?”苏公道:“大人曾赠与苏某一字卷,李太白之《将进酒》。其上有张大人篆刻图章,曰:湘潭居士。而苏某恰在青萝小姐浮萍斋内见得一卷轴,乃一泼墨山水,虽无题跋,亦无署名,却有一方篆章,亦为‘湘潭居士’四字。”张睢叹道:“湘潭居士一印,乃是张某自命自刻之,外人皆不知晓。湖州城中,惟有青萝浮萍斋中所藏卷轴落下此印款识。张某以为,既无人知晓湘潭居士者,故可与众卷轴杂于一起,悬于斋内。斋内多是文人骚客赠与青萝之字画卷轴,谁人理会此些?那日,苏大人索要吾之字卷,张某将苏大人当作知交,故取出此印,只道即日便要离开湖州,绝无第三人知晓此印情形。谁曾料想苏大人过目不忘,一眼便将之窥破。”

施青萝一旁道:“苏大人所言不错。张睢张大人乃真君子也,他为官清正廉洁、刚直不阿,且一表人材、满腹经纶。湖州城中无人不知,哪个不晓。约莫一年前,小女子回桃花溪探望母亲,途中识得张大人,一番言语,小女子便认定,此人便是小女子心中如意郎君也。小女子虽身处风尘,却不贪富贵、不爱权势,惟有真心之爱。为之,可上刀山下火海,即便粉身碎骨,亦无反顾。张大人此番谪迁襄阳,小女子思定,便悄然离走,追随于他。小女子此番离去,便不再回来,思想母亲一人孤苦伶仃,心不忍之,故密书告之母亲,与小女子同往襄阳。”

苏公感叹道:“青萝者,奇女子也。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今有青萝择夫而嫁。古往今来,倘若个个女子皆如青萝一般,为其所欢者而妻,又何尝有那般般凄凉委婉的姻缘?世俗枷锁,何其之狠!”

张睢问道:“张某闻听苏大人曾将那何固、孔涞二人拘到府衙勘审,只道他二人其一乃是劫贼。却不知大人为何将他二人放回?”苏公道:“何固、孔涞,迷恋青萝,且相互猜忌,青萝失踪,他二人行踪诡秘,甚为可疑。苏某确曾怀疑他二人。后悟出,他二人中他人卞庄刺虎之计,他等行径乃迷惑我等视线之假相。想必此着是青萝小姐出走计画之一步。”施青萝闻听,惊讶不已。

苏公又道:“青萝小姐早已料到,其失踪必定惊动湖州,官府亦将全力侦查。为延其时,以便顺利离开湖州,故设下此计,转移官府视线,将其引向何固、孔涞二人。浮萍斋内为何单单失却了何固的《闭月羞花图》?何固之佩玉无端在其卧室失盗,后竟现身浮萍斋后,此是为何?孔涞无意收得匿名信笺,只道与他人钱交易,后又屡次支使其行踪,将何、孔二人调出湖州城,悄然去了升山镇。凡此种种,皆在计画之中,欲令我等疑心他二人。若非明珠意外失踪,张大人为清白其身而留府不往,此计画必定成功,青萝失踪一案恐难知真相矣。”

施青萝道:“不知苏大人怎的识破此计?”苏公道:“乃是孔涞所收之匿名信笺。”施青萝疑道:“既是匿名信笺,大人又何以知之?”苏公笑道:“苏某侥幸识得那信笺字迹。”张睢、施青萝奇道:“端的蹊跷,大人怎的识得那字迹?我等不信。”苏公笑道:“若苏某不曾言错,那信笺乃是他所书之,此人乃是你等帮手。”张睢、施青萝惊诧不已,问道:“他是何人?”苏公趋上两步,附得张睢耳旁,低声道出五个字。张睢闻听,目瞪口呆,道:“苏大人何时知之?”苏公笑道:“苏某早已知晓了。”张睢叹道:“张某心服矣。”

苏公笑道:“苏某还有一事相告。”张睢道:“苏大人直管说来。”苏公道:“乃是为明珠一案。”张睢道:“张某已闻言,此案与湖州四雄有干系。那湖州四雄乃是商贾朱山月之帮凶,想必他等行径是受朱山月指使。盗窃明珠之幕后元凶端是朱山月。”苏公笑道:“张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张睢不解。

苏公道:“那朱山月乃是湖州巨贾,家财万贯,怎会希罕区区一颗明珠?”张睢疑道:“许是他有收藏明珠之癖好。”苏公笑道:“此事且容苏某从头言起。自来湖州中途,苏某因偶然之机,破得一案,追缴得一颗明珠。那明珠乃是张大人手中一悬案之证物。苏某到得湖州当夜,盗贼竟又将明珠盗走。”张睢道:“张某亦疑惑不解。那盗贼怎的如此灵通?且如此胆大妄为。”

苏公道:“原来府衙之中有潜伏的细作。”张睢问道:“苏大人可曾查出甚人?”苏公道:“非是他人,乃三班衙役郑海是也。”张睢惊道:“怎的是他?”苏公道:“郑海多受朱山月之贿,故而府衙之事,无有朱山月不知者。张大人可曾忆得,沈成劫明珠一案,大人竭力缉查,行径甚为隐秘。可那沈成依旧逃之夭夭,为何?”张睢悟道:“莫非是郑海泄密不成?”苏公点头,道:“正是。”张睢不解,道:“他怎的与沈成有干系?”

苏公道:“张大人兀自蒙在鼓中,沈成抢劫明珠一案之幕后主使也是朱山月。”张睢惊道:“怎的也是朱山月?他府中珍珠玛瑙金银玉器,何其之多?即便得到此明珠,如泰山多一石,仓廪多一粟,何故如此贪心?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也。”苏公叹道:“方才苏某已言过,那朱山月怎的会希罕区区一颗明珠?张大人错矣!朱山月处世八窗玲珑,圆滑得很,为人狡诈,极有城府,却不吝啬,其令人抢劫明珠,乃有其意图。”张睢疑道:“有甚意图?”苏公叹道:“张大人果不知晓?”张睢反问道:“张某怎的知晓?”苏公叹道:“非为其他,乃为张睢张大人也。”张睢大惊,道:“苏大人何出此言?怎是为了张某?”施青萝疑道:“莫非朱山月意欲用此明珠贿赂张大人不成?张大人亦非贪财之辈。”众人亦迷惑不解。

苏公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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