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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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二狗的妖孽人生-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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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蛋的张三千,这孩子一有空闲就顶替王解放在阿梅饭馆打工,手脚勤快,脑子灵光,肯吃苦能耐劳,让老板娘阿梅恨不得把李晟拖出去乱棍打死然后要了这孩子做亲儿子,要不是张三千才十来岁实在太小,她非把李唯嫁给他不可。

今天老板娘阿梅和三个差不多年纪的中年妇女在二楼打麻将,张三千在一旁端茶送水伺候着,从头到尾就没少被这四个正到如狼似虎年龄的女人揩油,麻将是门大学问,张三千只目不转睛看她们打了几天,便琢磨出了点门道,对他来说这就是一个“死守上家、看住下家、整死对家,一局麻将,三个人死,只有我赢,只有你死”的游戏,殊不知他这句话已经一语道破了麻将的真谛,张三千那脑袋肯定没遗传父亲的木讷,一切估计都归功于那个卖到张家寨的可怜女人。

傍晚王虎剩找到陈二狗下象棋,张三千观战,途中陈二狗要上个厕所就让蹲一旁不发一语的张三千顶上,结果一不小心让王虎剩阴沟里翻船,大意失荆州的王虎剩不肯罢休,又和十周岁不到的小孩下了一盘,虽然赢得没有悬念,但王虎剩这期间一直在留神张三千的面相,啧啧称奇,连说怪事,陈二狗和张三千都没把他那套神棍学说当回事,懒得理睬,王虎剩既不气馁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只顾着在一旁感慨,最后像极了引诱小妹妹的猥琐中年大叔,笑眯眯望向张三千道:“三千,要不以后跟我混,我教你三教九流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上不了台面的玩意,我保证你样样精通,怎么样,你只需要磕个头,认我这个师傅。磕头只需要一个,不用磕三次,太麻烦。”

“不学。”

王虎剩大怒,问道:“为啥不学,我保你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要女人有女人,要名声有名声。”

忙着收拾棋子的张三千头也不抬,不冷不热道:“除了娘,谁我也不磕头。”

王虎剩顿时焉掉,像霜打的茄子,愣是没大道理来反驳,悻悻然道:“你老子也不磕?”

张三千平静道:“不磕。”

王虎剩大将军气涨红了脖子,道:“你个一根筋的狗犊子,不识好歹。”

张三千撇了撇嘴,蹲在地上学着陈二狗叠棋子,道:“就不学,有本事你咬我啊。”

    第一卷 穷山恶水出刁民

第065章 卖女儿,一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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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升斗小民的生活都是一杯温吞开水,喝下去烫不死人,也没法子让局外人感到冰彻心扉,偶尔有几个手高眼低的草根野心家会捶胸顿足,骂老天不长眼埋没了自己这样胸有乾坤的人才,贫民陈二狗没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现在的他在看书啃馒头之余只会去痛恨一下应该挨千刀的暑假,因为暑假让SD酒吧关门,暑假让小夭被父母带回了家,最关键的是暑假让有电风扇都不太舍得整晚吹风的陈二狗差点闷热出一身痱子,习惯了大东北的冰天雪地,这南方的夏天实在太毒,张三千这孩子已经中暑好几次,病怏怏没精神,不过他最大的乐趣就是陪着陈二狗读书看报,陈二狗特地买了毛笔墨水教他练字,从一开始的蚯蚓爬路到后来的中规中矩,进步神速,让陈二狗刮目相看,张三千跟陈二狗不一样,他对数理化一类的东西兴趣不大,陈二狗甩给他的几本《宏观经济学》《逻辑学》都没能让他感受到数字公式的迷人,倒是对文字有一种近乎痴迷的沉醉,《推背图》和《呻吟语》被颠来倒去翻了好几遍,陈二狗有做书摘的习惯,所以后来张三千就成了一名尽心尽职的小书童。

一个满脑子挣钱发家思想的剃平头刁民,一个唇红齿白一身灵气的剃平头小孩,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洗脸刷牙一起看书练字,就差没一起洗澡撒尿,张三千就跟陈二狗儿子一样在懵懵懂懂之中踩进了上海的门槛,陈二狗虽然没有大出息,但总算给这个张家寨唯一能跟富贵说上话的孩子一个不富裕不浮躁的安静港湾,也是功德一件。

“世人皆知笑人。笑人不妨,笑到是处便难,到可以笑人时则更难。三叔,这句话啥意思?”黄昏时刻,张三千盘膝坐地,用毛笔在废旧报纸上写下一段《呻吟语》中的语句,坐姿端周,提笔中正,像模像样。对张三千来说每一个汉字都像是一座宝藏和迷宫,拥有和破解了它们,彷佛就能够了解世界,当这些字组合成词和句后,尤为精彩,张三千练字和陈二狗一样喜欢用繁体,用二狗的话说就是繁体字才有练字练心的灵犀,张三千当然不懂这些大道理,对他来说繁体字繁琐晦涩,更有征服感。

“这句话意思就是说谁都知道笑话别人,但笑话到点子上不容易,有资格笑话别人就更难了。打个比方,张家寨所有人都笑话你富贵叔,说他傻,这就没到点子上,他们也没那个资格,所以他们笑得越欢,就越傻。”靠着墙壁研究一本《商界》合订本中一大串经济术语的陈二狗随口解释道。

张三千似懂非懂,将那句话写了一整张报纸。

他喜欢墨水的气味,喜欢的程度就跟讨厌张胜利口臭的程度一样。但张胜利唾沫四溅地说话不需要花钱,这一瓶墨水得好几块钱,所以张三千不是每一个字一丝不苟,而是每一笔一画都极为用心,对那些可能用六安一品斋毛笔和徽州宣纸的有钱孩子来说,少则一个钟头的练字往往是一种负担,张三千也有负担,他是怕浪费三叔一分钱,两者负担的差别天壤之别。

陈二狗看到张三千汗流满面的样子,打开电风扇朝向这孩子,摸了摸他脑袋道:“撼大摧坚,讲究个徐徐下手。这话也是你那本书里面的,我觉得很有味道,它告诉你做大事得一步一个脚印,一口吃不成胖子,只会让人噎死。三千,我们是上海不折不扣的外地穷人,过日子不能不精打细算,滴水穿石铁杵磨针这种事情是不是真的我也不敢说,毕竟我来上海没多久,没见识过,但上一辈传下来的话肯定没坏处,用一个李晟那小崽子嘴里神仙姐姐的话说,你跟我一样,都是个极端到畸形的完美主义者,至于啥是极端到畸形,啥是完美主义者,我也没看到有官方解释,就不跟你瞎说了,免得误人子弟,反正就是那意思,有空你自己琢磨,你三叔语文不精,只能做把你领进门的师傅,以后的修行靠个人。”

“三叔,听说王虎剩和王解放忙着熬鹰,我想去看看,成吗?”张三千轻声问道。

“不成。”

陈二狗毫不犹豫拒绝,严肃道:“三千,斗鹰走狗的事情我这种混人做一做还行,三叔今天把话撂在这里,以后你不能赌博,不能玩街头那些游戏机,不能看武侠小说,不能打架斗殴,受了再大的委屈不能哭,但也不能像在张家寨那样耍狠玩命,你给三叔老老实实做个良民,你要敢随便死了残了我回张家寨让王虎剩把你娘的坟给刨了,听到没?”

张三千怯生生道:“三叔,别刨我娘的,刨我爹的坟成不成?”

陈二狗赏给他一个板栗,道:“***,一起刨!”

张三千皱着小脸,乖乖埋头练字。

吹着暖风,张三千很想把电风扇摆向光膀子看书的三叔,可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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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兮兮暑假特无所事事,除了昏天暗地睡觉就是在狗窝里没日没夜的连续看一部连她自己都觉得极没有营养的青春偶像剧,韩国的,台湾的,美国的,来者不拒,越脑残越好,看片的时候张兮兮恨不得天雷阵阵,直接一个雷砸下来干脆把她渡劫飞升了算数。男朋友顾炬陪着父母去了香港,张兮兮不觉得宁波那个家是家,干脆留在小公寓做个躺孤坟里的颓废野鬼。她这种无业游民很可耻,除了为国家做点消费贡献就再拿不出半点有价值的存在意义,今天她依然妆也没化,只穿着件睡衣窝在沙发里看一部叫《终极三国》堪称集脑残大成者的偶像剧,张兮兮越看越怒,看了半天愣是没找到让她心动的花瓶帅哥,这让她很恼火,剧情可以2逼,对白可以鸡皮疙瘩,导演怎么连弄两个像样点的小白脸出来撑门面这么基本的常识都不懂。

在张兮兮狠狠撕咬牛肉干的时候门铃响起,前不久她在淘宝网买了几套二战德国海军战列舰模型,估计是送货上门了,懒洋洋回房间把内衣穿上,这才开门,却是一张她宁肯回去看美剧《绯闻少女》也不愿意看到的脸孔,一个中年男人,撇开极有品位的穿着不说,身上就有着一股让18岁花痴女孩以及40岁熟女都怦然心动的成功者气质,那块犹抱琵琶半遮面露出一小截的非仿冒江诗丹顿手表掩盖了他身材微矮的缺陷,鲜亮衣着也让他不太起眼的容貌起眼了好几分,张兮兮见到他立即拉下脸,转身走回沙发,没说一句话。

男人也没有走进房间,只是站在门口打量了一圈公寓装饰,最后把视线停留在张兮兮身上,皱眉道:“不打算回家了?”

张兮兮盯着电视屏幕,不动声色道:“是。”

中年男人与沐小夭父亲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成熟男人,他远比温文尔雅的宋杰铭要强势,一看就是一个很大男子主义的上位者,在某个领域或者***颐指气使惯了,说话难免让人刺耳,“这种地方是人住的吗?”

要放在往常张兮兮肯定拍案怒起,跟这个男人顶撞上几句,可此刻她脑海中想象了一下陈二狗的狗窝,心想我这要不是人住的地方那陈二狗那不就成了垃圾房,这个想法让张兮兮很有满足感,她不怒反笑的诡异表现让男人心里吃了一惊,犹豫了一下还是踏进房间坐在沙发边缘,也没指望张兮兮会给他倒杯茶,轻微叹了口气,缓缓道:“晚饭吃了没?没吃就陪我一起去上海新天地,你明朝叔叔要请客,指明了要捎上你,你青梅竹马的小号带了女朋友来上海,你就不想见一见?”

张兮兮啃完了继续啃薯片,道:“你要不去,我早屁颠屁颠跑去帮小号鉴定女朋友了,没我认可,那些庸脂俗粉就别想上小号的大床,更别想进明朝叔叔的家门。”

中年男人对张兮兮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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