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让她过来的。”
人群议论着散开，茗苒惊愕转身，只见，一身优雅的男子缓步走到人前，俊眉倒竖的模样颇有一番气场。茗苒心房微颤，“傅云彦……”
最后，是傅云彦帮她解围了。
“不可能！你骗人！沈茗苒根本就没有和你在一起！”
曲弯弯不肯服气，傅云彦眼神薄怒，三言两语便将曲弯弯的质问挡回去，声称自己刚才就是在找茗苒。曲弯弯没有任何证据，气得小脸憋红，“傅云彦，你！”
“够了！曲弯弯，你这女人真够恶心！”军翔的厉喝犹胜巴掌，眼中的厌恶和鄙夷尖锐得让茗苒瞳孔一缩，扭过头，秦少皇刀削般的俊脸抿着冷冽，微眯的鹰眸像屠刀般砍下，注视着曲弯弯的垂死挣扎。
茗苒低头，齐刘海下，小脸微微发白。
花明爵呵呵轻笑，狐眼掠过一道精光，“这种只会耍手段的女人，死了也是活该，对吧，沈丫头？”红唇勾起，瞥见沈丫头抖了抖，花明爵呵呵一笑。
军翔不想再听曲弯弯说半局废话，直接叫人过来将曲弯弯押出去，让曲家看清楚他们的好女儿！扫了傅云彦一眼，军翔望向低头中的茗苒，想了想，走上前，惯性地敲她脑袋，疼痛的感觉像雷击，茗苒缩了缩。
“丫头，杨三就在三楼吧？”
“嗯。”茗苒点了点头，带着军翔他们去三楼找杨子华，傅云彦也跟了过来。三楼处于昏暗中，微凉的晚风似有若无地吹过，茗苒第一个走上楼梯，一抬头，“咦？”
旁边昏暗的走廊里，好像窜过一个暗影？茗苒疑惑地蹙眉，往走廊里边张望了几眼，依稀看见微薄的灯光映照在墙壁上，三楼有灯？
“杨三在那边？”军翔察觉到茗苒的举动，率先越过她，大步走进走廊里，铿锵有力的脚步声打碎了走廊的寂静。越往前，空气中特殊的情味就越浓，军翔拧紧眉头，一转身，明亮的灯光照亮他眼底的盛怒！
“杨三！”
洗手间里一片狼藉，衣服的碎步散落一地，水龙头“哗啦啦”的喷射着，刺骨的流水从洗手盘涌下，杨子华瘫痪在地上，任由流水将他贯穿，破碎的衣裳挡不住身上暧昧的红印。
鲜红的血迹在水中散开，缓缓缠绕住杨三……
他刚才在做什么？
或许是被军翔惊醒，杨子华五官痛苦扭曲，骤然一个铁拳捶打在地上！“咚”的一声震响吓了茗苒一跳，正想探出小脑袋看个究竟，肩膀就被按住，温热的大手捂住她的眼睛，挡住了糜烂的气息。
“大哥哥……”
秦少皇将她拉回来，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
“哪个女人呢？”军翔震怒！杨三中了药，没有女人根本不行！
“我，不知道……”杨子华摊开手，指尖间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的哭泣。为什么，是你，弯弯？杨子华闭上眼睛，脑袋靠着冰冷的洗手盘，后背火辣辣的痛，杨子华清楚，那是那个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情绪，加上药力，完事之后，杨子华就陷入半昏睡，连那个女人什么时候离开都不清楚，朦朦胧胧中，他只记得那女人破碎的抽泣声，柔软的娇躯在他身下颤栗……
“真他妈的！”军翔一拳打在洗手盆上，“现在你该死心了？你还要给曲弯弯那女人害到什么程度？”
沉默。
“我，不知道……”杨子华站起身，湿答答的手臂推开军翔，走三步，退两步，犹如被抽干灵魂的死尸，拉耸着眼帘，瞥了眼昏暗的走廊。
他真不知道，他该恨谁？恨弯弯无情？恨那女人偏偏要出现，恨他自己……
“当你兄弟真他妈的累！”军翔咬牙上前，剥掉外套，丢在杨三身上。和秦少皇等人交代一声，先行押着杨三离开。
花明爵悠闲地踱步，欣赏着洗手间的狼藉，红唇勾着笑，“沈丫头没看见那女人？”
“什么？”茗苒扭了扭头，秦少皇捂住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军翔他们吵了一架，什么女人？曲弯弯被她引开了，难道还有人上了三楼？
对了，是有人！
猛地一个激灵！茗苒拉下秦少皇的手，倾出身子望向洗手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有人，是有人上了三楼！她叫她上去的……
“沈丫头看见了？”花明爵加重笑意，狐眼内的精光要将她看透。茗苒后退两步，下意识地扭过头，秦少皇低头看住她，走廊的昏暗汇集在他的鹰眸，犹如幽深的旋窝，搅动着她……
“大哥哥……”
*
曲圆圆逃了！
陌生的男人抽身离去的瞬间，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男人推开，不敢看他一眼。捂住小嘴冲出洗手间，却听见楼梯传来脚步声，她很怕，很怕自己做的所有事会被看见！
曲圆圆躲起来了，蜷缩在昏暗的角落里，忍受着双腿间撕裂般的疼痛，她不敢哭，怕被听见了。从小到大，她都不敢哭，因为奶奶说，她一哭，脸上的妆就会花掉，她不能让别人看见她的脸，不哭，不哭。
曲圆圆赶紧擦掉泪水，却发现今晚的眼泪好多，她擦不完，“呜呜，奶奶。”曲圆圆把脑袋埋在膝盖上，身上还残留着男人的味道，粗鲁的劲力好像要捏碎她一样。
她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她做错了什么。
“你没事吧？”
女孩清灵的嗓音回荡在昏暗中，曲圆圆惊恐抬头，一张素白的小脸凝视着她，齐刘海下的大眼睛水莹荡漾。曲圆圆本能地往后缩去，不敢让她看见身上的痕迹，“是你？”
那个把她指引到三楼的女孩。
曲圆圆看清了她的脸，女孩手中捏住一张干净的小手帕，曲圆圆犹豫了一阵，颤抖的手指接过手帕，眼泪却止不住。手帕还是干净的，不干净的只有她的人！
她不认识那个男人！她从来没见过他，那个男人不管她的意愿，上前就将她压在洗手盆上，我做错了什么？
“呜呜！”曲圆圆缩起来，纤瘦的娇躯在颤抖。这样的打击，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的，在自己不情愿的情况下……
“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落在昏暗里。
曲圆圆抽泣几下，抬起红肿的眼睛，女孩子蹲在她面前，低头的时候，齐平的刘海遮掩住她的眼睛，曲圆圆感觉到她的不开心，伸出手，却又猛地缩回来。她身上都是那个男人的痕迹！
“我，小妹妹，我没事。”曲圆圆小心翼翼地打量四周，见没有其他人，她才松了一口气。“小妹妹，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看见。”
曲圆圆猛地一抖，女孩子抬头，眸色黯然，“我上楼的时候，看见有人跑到这边，所以过来看看。”
原来是这样！曲圆圆绷紧的神经松下，她好怕，好怕洗手间的事被她看见，“你，你是过来找我的？”
“嗯。”女孩点头。
曲圆圆壮了壮胆子，“你，你不要不开心，是我向你问路的，可能，这就是我的命。”曲圆圆垂眸，修长的眼睫毛上沾着泪珠。命，她只能认命，从小到大，她最厉害的就是认命……
女孩沉默一下，昏暗模糊掉她的脸，曲圆圆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还以为她在难过，曲圆圆开始安慰她，清纯的嗓音宛如纤尘不染的溪流，潺潺流入心底。
女孩忽然轻叹一声，“我认识那个男人，如果你想见他，我可以带你去。”齐刘海下，水莹的大眼睛凝视她。
“不，不要。”曲圆圆缩了缩。她没那个勇气，而且，那个男人不停地叫着“弯弯”的名字……只是，只是一层膜，从小到大，她的强项就是认命，尽管这样，她也不想当替身……“我会没事的，小妹妹，你不要不开心。”
女孩眨了眨眼，眼睛里的情绪，曲圆圆有点看不懂，大概是现在的小孩都比较早熟吧。
“你为什么会参加比赛？”
“啊？”
“中华楼的比赛。”
曲圆圆明白了，“我，我想拿奖金，奶奶她还在医院，等着手术费……对了，小妹妹，比赛结束了没有？”曲圆圆猛地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惨了，没有奖金，奶奶的手术费！
“差不多了。”女孩子平静道，“你现在过去，已经来不及了。”
一句话，打住曲圆圆的行动，强忍住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滚里。她真没用，一点小事都做不到！奶奶怎么办？
“中华楼在招聘驻站歌手，每晚出席演唱，月薪面谈，我认识中华楼的老板。”
“真的？”曲圆圆重燃希望，沾着泪光的眼睛在昏暗中宛如璀璨的明星，那么纯洁，那么无辜……
“可是，小妹妹，我的脸。”曲圆圆惯性地捂住自己的脸。虽然她现在卸了妆，但是，如果她真的应聘了这份工作，每晚都要露面，她总不能每晚都卸妆的吧？奶奶知道了，一定会骂死她的。
女孩沉默，曲圆圆知道她看见了自己的脸，谁会应聘一个满脸是斑的人演唱呢？
“你可以蒙着脸，只唱歌，不露面。”
“啊？”曲圆圆稍后才明白她的话，“这，这样可以吗？”
“可以。”
“中华楼的老板会答应吗？”好奇怪啊，她不露面也行？
“会。”
“小妹妹，你怎么知道？”曲圆圆追问，女孩却不回答她，扶着她站起身，要她去清理一下，约个时间再来中华楼签合约，简单地和她说了一下工作的要求。
曲圆圆望着昏暗的三楼，弥漫在空气中的情味已经挥发殆尽，除了双腿有点痛，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是她的梦，她还找到了一份长期的工作，可以照顾奶奶了！
小妹妹跟她说，只要中华楼存在一天，她都不会被解雇。这么肯定的语气，让曲圆圆一时好奇。
“小妹妹，你是谁？”
女孩娇小的身子僵住，昏暗笼罩着她，曲圆圆看不清楚她的脸，还以为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奶奶有，她也有，小妹妹当然也有！
“小妹妹，我，”不是故意的……
“也许，不愿意认命，才做这么多。”
女孩子抬头，齐平的刘海下，大眼睛里依旧荡漾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曲圆圆觉得她的眼睛好像奶奶，一样藏着好多秘密，是她不知道的。
……
离开中华楼，漆黑的夜空一望无际，暴露在视线里，凉风吹过，被拂起的发丝挠弄在脖子间，痒痒的感觉。
一辆亮着车头灯的计程车停在路边，司机热情地询问着。想了想，茗苒报出一个地址。
再次来到两层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