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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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蜜-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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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有人喊“雷雷”,吓得他一转身,差点撞翻摩托车。见是韩阳,雷雷可算是松了一口气,油嘴滑舌道:哥们儿在义务劳动呢,这破车都锈得都掉渣了,我准备拉出去卖废铁,支援灾区重建。
  韩阳不去理会,直截了当问见到叶青儿没有。雷雷不耐烦地说他已经一个月没去医学院了,怎么还找他的事儿。韩阳说张军约叶青儿看电影,却把她往小树林里带,他一路跟着,夜太黑给跟丢了。雷雷顿时紧张起来,拿着手电就往树林里跑,韩阳慌忙快步跟上。
  他心怀鬼胎,目光游移,而她忐忑不安,满腹狐疑。两人并肩而行,谁都不说话,究竟女孩子有本能的防御心理,见人迹稀少,路灯昏暗,便止住脚步不肯前行,说不想看电影了,要回宿舍温课。
  张军执意要送,她婉言谢绝,一来二去,推让之间他猛地死死搂着她。她吓得呆住,一时竟然忘记挣扎和尖叫。尽管背负破鞋的恶名,实际上她对男女之情并没有经验,当她看清男人脸上彰显着的赤裸裸的欲望时,着实吓傻了。
  羔羊在口,他觊觎良久的欲望熊熊燃烧,手乱摸,嘴乱啃。
  青儿打个激灵,清醒过来,连踢带踹,拼力抵挡。可他兽欲如炽,强悍凶猛,她力气逐渐耗尽,绝望地闭上眼睛……
  第五章
  就在青儿心如死灰陷入绝境之时,她猛然感觉身子一轻,被人抡着拽到一边,睁眼见是雷雷,悲喜交集,无话可说。
  张军面红目赤,兽欲被阻,浑浑噩噩嘴里乱骂。雷雷卯足力气狠狠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他嚎叫着爬起,张牙舞爪冲上来,下的是死手,好掩盖丢人显眼的丑行。
  雷雷满怀愤恨,往死里抡拳打;张军羞愤交加,也是往死里猛扑狠打。雷雷虽小张军几岁,但出拳凶狠,张军豁出去,拼了命,一时倒也旗鼓相当。青儿骇得瞪大双眼,怕雷雷受伤,嘴里乱叫着让雷雷罢手。
  等韩阳与大头等人赶到,两人已浑身是伤,撕扯扭打成一团。众人忙过去拉开,雷雷虽满脸是血,可气势如牛;张军则被打得不成|人样,狼狈不堪。雷雷指着张军破口大骂:臭流氓!要不看在你姑的份上,我不废了你,我是你孙子!
  张军见了韩阳等人,大口喘着气,恢复了点儿神智,他擦去脸上的血回骂:一个小破鞋,一个小流氓,真他妈是天生一对啊!
  青儿气结,脸色煞白,雷雷冲上去又要打。大头怕打坏了人,赶紧上前猛推张军,让他滚蛋。张军偏不走,跳着脚骂:叶青儿,你装什么纯洁啊,谁不知道你和398农场的干部都睡过!
  青儿欲哭无泪,羞臊难当。雷雷猛地扑过去,被韩阳等人拦住。张军见打不着自己,越发嚣张,大骂雷雷,威胁说要去派出所报案,让雷雷进劳教所。大头一把拽住张军衣领:还不滚,你找死啊!
  雷雷让大头放开他,轻蔑道:让他去,老子借他一万个胆,看他敢去报案!我他妈还告你强Jian未遂呢!至少坐十年大牢!
  韩阳一直没说话,他知道这种事儿不宜张扬出去,都是熟人,脸上挂不住。他走过去,盯着张军说:赶紧去医院包扎一下,这件事到此为止吧。张扬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懂吗?
  张军掉头就走,恨恨骂道:这件事不算完,小王八蛋你记住了,血债血还!
  雷雷大声叫:你他妈的大点声儿,放什么臭屁呢!
  韩阳推着雷雷,让他赶紧走,去处理一下伤口。雷雷看了一眼青儿,她满眼凄惶,柔弱无助。
  三人一路默默回医学院,来到韩阳宿舍给雷雷疗伤。韩阳用酒精给雷雷消毒,杀得他禁不住叫了一声。青儿看着心疼,上前去握他的手,想给点儿精神安慰,不想雷雷狠狠甩开:别碰我!
  青儿伤了自尊,生气道:你吃枪药啦,跟谁都犯浑。
  雷雷瞪着青儿,拍着胸口道:我是吃了枪药,我现在这口恶心还没下去呢!没出息,还好意思教训我!
  韩阳忙让雷雷噤声,青儿忍不住反击,却大大触怒了雷雷。他激愤地叱责道:你既蠢又笨!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看出张军是个什么东西,他就是一土鳖流氓,癞蛤蟆都比他强,你怎么就着了这种人的道儿!一个女学生咋就这么不检点不自重啊!还跟他钻小树林,还让他搂抱。
  青儿脸色惨白,如遭重击,别人如此说她,她还能忍住,可从雷雷嘴里说出,对她是奇耻大辱。她猛地伸手想甩他耳光,可见他满脸伤痕,又将手放下: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管得着吗?你一天到晚正事不干成天瞎混,管好你自己吧!
  韩阳在一边看着,黯然神伤,不知道怎么劝。
  雷雷反唇相讥:我就这德性,我就不知道什么是正事儿。你倒干正事儿了,被个土鳖流氓迷得五迷三道!
  青儿气得声音哆嗦:你是我什么人?我父母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告诉你啊,以后离我远点儿!别老缠着我,我要死要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雷雷气疯了:谁他妈爱缠着你啊,不识好歹!他说着撕下绷带,猛地往地上一甩,拔腿就走。走到门口时,回过头来赌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找你,你以后爱跟谁跟谁!我他妈再理你我不是人!
  雷雷摔门而出,惊动了许多学生。他们探头探脑,看着浑身血污的雷雷大步走过,满脸惊诧,交头接耳。
  雷雷在大街上慢慢地走着,满眼忧伤。路过一个夜市,嘈杂喧闹的热浪扑面而来,邓丽君的歌声成了商贩招揽生意的手段。歌声像钝刀,割得他心疼,疼得想流泪。
  莎莎跟一个男生吃完夜宵,冷不丁瞅见鼻青脸肿的雷雷,吓了一跳,忙跑过来问缘由。雷雷茫然地看着她,眼睛里除了凝结的痛苦,就是绝望。她忙让那男生拦了辆出租车,硬是把雷雷塞进去,直接拉回家。
  雷母见儿子神情恍惚,痴痴傻傻,又心疼又气恼,忙不迭拿云南白药、碘酒等帮他包扎。莎莎在一旁打下手,温柔懂事,体贴和顺。
  雷母扶着儿子进屋躺下,回到客厅向莎莎发牢骚倒苦水。莎莎说有个叫叶青儿的好像跟这事儿有关。雷母立刻警惕起来:雷雷现在还和叶青儿有来往?那个骚货!莎莎不好回答,借口替雷雷倒水,起身走进雷雷的小屋。
  雷雷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对莎莎的关心根本就不领情,还一个劲儿轰她走。莎莎自以为是地说:我走了,阿姨还不得唠叨死你,那时可别盼我来。雷雷蒙住头,摆手让莎莎赶紧走人。她发了会儿呆,轻叹一口气,掩门离去。
  雷雷一觉睡到天亮,起来上厕所时听见父母为自己的事儿发生争执。父亲说,新班子刚成立,好多双眼睛盯着,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忙得连轴转,脑袋里连根针都插不进去,混账儿子偏偏不省心。母亲抱怨儿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若再这样下去,非进劳教所不可。父亲建议让他当兵,母亲说当务之急是让他转变心态,全力以赴参加高考。
  雷母把教育儿子的责任推给了雷父。雷父严厉地说:小时候谁教育我们?不全在于我们自己自觉自律?雷雷这小子根上就没长好!我看他这辈子没大出息!
  雷母勃然作色道:什么叫根儿上没长好?外面人说什么咱没办法管人家的嘴,怎么自己也这么看啊!那是不是你儿子呀,他这辈子要没什么出息,你脸上有光啊!
  雷父痛心疾首:现在急有什么用,从小养虎,虎大伤人,都是叫你惯的。
  雷母心潮起伏,眼睛湿润地大倒苦水,从雷雷三岁说起,一直数落到眼下。她流着泪质问,作为一个父亲,他东奔西跑,一心为公,何时为儿子操心费力?雷父心里愧疚,让她就事论事,别扯那么远。
  雷母声泪俱下:儿子正处在十字路口上啊,咱推一把他就往左,不管他,他就往右。我是没辙了,这小子要再这么下去,就真毁了!
  雷父轻捶着额头,神色黯然地说他找儿子谈谈。正待起来时,身子猛地一侧歪险些摔倒。雷母忙扶住,紧张地问怎么回事儿。雷父叹气说,开了一夜的会,原想回家睡一觉,看来不能够了。
  雷雷听着,呆呆站立,如轰雷掣电,羞愧难当。他溜回卧室,端坐书桌前,做好挨训的准备。雷父推门进来,见儿子倔头倔脑的背影,很想心平气静谈一下。他拉把椅子坐下,一时却找不着话,便伸手胡噜了胡噜儿子的脑袋。雷雷眼睛朝下,一动不动。
  雷父突然笑了:一眨眼你都这么大啦,站起来比我都高,下过乡务过农,经过风雨,也见过世面,你什么道理不懂?我说什么你能听?
  雷雷不说话,他和父亲隔离而生疏,不想跟母亲可以调侃臭贫,跟山一样的父亲交流,他不习惯,宁肯以沉默对抗。
  雷父无奈,只能自说自话:按说我也是打你这岁数过来的,应该理解你。可我像你这么大,已经当兵啦,有部队铁的纪律约束着,什么私心杂念都没有,单纯的跟张白纸一样,你们这一代太不一样了。
  雷雷不知怎么说,还是沉默。雷父试探着问,不想说点儿什么?雷雷瓮声瓮气地说不习惯。雷父笑了笑,说他也不习惯。屋里一阵沉默,雷父翻着书桌上的高考书籍,感慨道:小时候谁都说你聪明,你妈那会儿抱着你逢人就夸,现在可后悔了,直说小时候话说得太满了。你妈可真是,别看革命了大半辈子,思想跟个老家妇也没区别,活着就为儿子了。真是封建落后思想,应该好好批评……
  雷雷实在忍不住,抬起头说:爸,高考还有两个月,我要抓紧时间复习功课。
  他的声音里透着一种真诚和决心,雷父听懂了,怔了半晌,突然一笑,起身道:好,不打扰你啦。
  一夜之间,青儿成了医学院为之侧目的绯闻人物。她与华华到食堂打饭,一路上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听说她在基层时特别乱,跟好多人关系不正常,做过人流……
  青儿面色苍白,目光空洞,神情麻木地走着。华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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