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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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眼-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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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采飞扬,俊朗潇洒,他本是漂亮人物,此刻一高兴,益发神韵清逸了。

玉箫郎君语已,突朝地上一跪,先参拜天地,谢不绝命之恩;再拜史三娘,谢其相救之恩,复环拜场中诸人,以表悔过之心。

葛衣人笑得双眼迷成一线,叠声道:“孩子,别多礼了,我们只望你改过做个好人便好!”

群雄一阵喝彩过后,葛衣人伸伸懒腰道:“我们也该回中原去了!”

玉箫郎君泫然道:“爹爹二娘以及玲妹的遗体,如何安排?爹爹仙逝以后,谁人继承岛主之职?”

葛衣人点头道:“南宫化说得是,咱们过节虽了,但这儿的事未了!”

史三娘忽对葛衣人道:“我有一个主意,唐古公子你瞧可好?”

葛衣人说道:“你且说说!”

史三娘道:“塞外怪杰既苦心经营这个宝岛,谅来必想以此为基业,况且这个所在也着实不错,南门一脉,便以此为开宗立柜之地,不必别择他地。公子你的意思以为如何?”

此乃南星元家事,葛衣人安敢置琢,不由唯唯称是。

史三娘张目一呼:“雍儿前来!”

南雍略一怔神,依言而前,史三娘看了他一眼,温和地说道:“孩子,今后你便是南家一派掌门,留驻岛上修为,将来发扬光大,端赖我儿努力!”

怪妇人竟推他继承南门一脉,南雍着实吃了一惊,拜辞道:“孩儿上有兄长娘亲,安敢偕越,尚望娘亲选任大哥继承,于礼方合!”

葛衣人一旁搭腔道:“雍儿所见极是,家有尊卑长幼,南宫化既是长子,理宜继承父业!”

史三娘瞪眼叫道:“不成,那畜牲虽已悔改,惟为一家表率资格已失,雍儿不必多言,为娘之意已决!”

怪妇人因自己亲生儿子多行不义于前,不欲立其为一家之主,乃免日后江湖物议,要知南家以后开宗立柜,自成江湖一派,令誉岂非不顾?

此时玉萧郎君也拜倒地上,死力推辞,说道:“我史炎罪孽深重,百死不足遮其辜,岂敢为开宗立派掌门,我娘措置甚当,二弟南雍,天资纯厚,宅心仁慈,宜为开派之主!”

话才落,忽听史三娘喝道:“畜牲,以后不许你再提史炎之名。前此因你爹不仁,为娘恨其无义,不欲你从他姓氏,今事过境迁,你仍复南宫化之名,知道吗?”

玉箫郎君心下一凛,连声道:“孩儿谨遵慈命!”

史三娘旋头对葛衣人道:“公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南雍为他兄弟中武功最高的人,心地又好,宜为一派宗主。我那不肖畜牲,过去罪恶不说也罢,兹武功已失,岂宜为武林中一派之主!”

这话倒也说得有理,葛衣人笑道:“这本姑娘家事,老夫只是提供意见而已,那敢相强!”

史三娘又道:“待这儿之事一了,我便带那畜牲回天姥修为去,畜牲要学成武功,还须不少日子!”

计议既定,当下,乃召集岛民,安葬南星元夫妻父女,并推举新岛主。

一众岛民,惊闻恶耗,为之哭声震野,自是一番伤悼,葬过南星元等三人以后,南雍自为岛主,开宗立派,他这一派定名为龙形门,乃纪念祖师遗下的龙形八掌武功,自此以后南雍安居岛上修为,参透各派武功,自创一套武功,此是后话,留缓再表。

且说各事料理停当以后,除南雍兄妹四人留在宝岛上外,其余各人俱收拾行装,准备离去。

龙形门掌门人南雍,身为主人,乃在广亭大设筵席,饯别各人,史三娘也以本门祖师身份,周旋于群雄之间,这席酒果然与昨夜不同,化杀气为祥瑞,大家有说有笑。

席间,苗金凤含愁脉脉,众人皆知她因儿子方洪愤然出走无踪,心中牵挂之故,史三娘与南雍母子,无奈只好劝慰一番。

蓦地,但听葛衣人忽问姬儿道:“我女,你师姊寒梅往那里去呢?”

昨夜情形乱极,故葛衣人无暇分心,这时各事一定,他便想起寒梅来。

莹儿这才想起,昨夜与两师妹前往踩踏方洪踪迹时,分明见海滩之上,有两条黑影,此时给葛衣人一提起,才记将起来失声道:“寒梅妹妹,莫非随方洪哥哥,一起离去?”

乃将当时情形再说一遍,葛衣人跌足道:“没有错了,她和方洪本是师兄妹,感情至笃,两人一定相偕离去!”

姬儿搭腔道:“师姊此去,人海茫茫,教我们如何觅去?”

葛衣人皱眉沉思,好半晌才对莹儿道:“孩子,望你念在我门不少日子,老夫待你不薄,你回凶禽岛之时,烦替老夫在江湖上打听一下,如若遇到,切叮嘱那丫头回山见我!”

莹儿恭谨应道:“晚辈谨遵老前辈吩咐!”

这丫头果然改口称前师为老前辈,而葛衣人也不以师尊自称了。

说到这里,但见苗金凤垂泪对莹儿道:“耿姑娘,我望能与你一路走,好歹寻那畜牲再回长白!”

莹儿颔首道:“赴长白之事可以缓提,觅方秦二人刻不容缓!”

席中忽瞥一人,直身站起,叫道:“耿姑娘,我也愿跟你一路,寻觅本门师兄!”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赤城门下弟子秦九凝,她先禀过师傅奶奶,求准往江湖访查方洪,在这小妮子心中,还惦念着她的嫡亲妹妹,只缘门户不同,不便启齿而已。

莹儿笑道:“有姑娘做伴,路上多了一人,也不寂寞!”

猛然间,只听得史三娘叫道:“苗金凤,你不能去,待她们给找寻儿子好了,你随老娘回天姥,老娘与你之事未了!”

苗金凤吃了一惊,颤声道:“老前辈有吩咐,但请言明!”

史三娘笑道:“你忘掉在一线天时,我为你用气功疗伤么?”

苗金凤骇然叫道:“老前辈是指留在晚辈丹田之内的真气?”

史三娘点点道:“不错,那股真气,潜蕴你之体内,若不及时引出,半年之内,必然发作,到那时,你功力既浅,诚恐吃不消,这番回天姥,不但须为你引出真气,我儿南宫化亦是一样!”

苗金凤这才明白,心上压着大石一落,拱手道:“但听老前辈吩咐!”

史三娘想了想,忽道:“引出真气,不须多少时日,你如一定要随莹丫头到江湖上去,可约定时间地点相会!”

苗金凤拜聆之后,乃同莹儿秦九凝,相约到江湖上会面时间地点,约在一月以后,镇江府城相聚!

饯别既过,史三娘悄悄对南雍道:“你娘在生之日,曾与赤城派相约二十年后端午子时在天姥绝顶比量,屈指算来,只有两月光阴,武林最重然诺,言出必行,你宜与弟妹勤加操练,五蛇阵虽缺一,待我教你兄长补上凑数!”

南雍惊道:“我家与赤城山派的梁子不是已经解决了么?况亲娘爹爹已殁,何仇不可化解?”

史三娘笑道:“以武会友,古已有之,互相砌磋,并无干碍。这番比量,当非昔比,只在比比能耐强弱,谅对方也不会以性命相搏。我早就瞧出赤城山主的徒弟辛源鸣,面带幸幸之色,若不比量,怎教他心服,至于和气一事,为娘自有主意!”

南雍无奈道:“但凭娘你作主!”

史三娘笑了一笑,不再说话了。这时,忽见一个仆从装束的汉子进内报告,说海船已然备好,就请贵客上船。

南雍挥挥手,教令退出,再到大堂,请出群雄,领了各人,径上海滩。

群雄分成三拨,准备上船,扬帆出海。濒行,南雍忽觉少了一人,心中吃了一惊,顾问左右道:“秋娘妹子呢,她往那里去呢?”

秋娘果真不在,这时,众人才醒觉昨夜深宵,一直没有瞧过秋娘影子。

史三娘憬然道:“谅那丫头,在你爹抖出化儿劣行之后,自觉羞愧,悄悄离岛,想来也和方洪师兄妹一般,已经远走他乡了!”

南雍跺足道:“这怎么好?秋娘乃爹唯一弟子,于今失踪不明去向,日后江湖上还道我南雍把他迫走!”

葛衣人叹了口气道:“一定都是天意,秋娘这孩子非无廉耻,与她师兄苟合之事一抖出,端的无面目见人,难怪要悄然离去!”

南雍叠声道:“谁离开宝岛倒无所谓,只有秋娘万万不能离去!”

葛衣人道:“雍儿休要着急,好歹也如找寻方洪兄妹一般,把她找了回岛!”

南雍颔首道:“老前辈说得是,晚辈初领岛政,一切未定,待料理停当,再派人到江湖去觅秋妹!”

说说谈谈,已抵滩头,三艘硕大无朋,精致华丽的海船已泊滩头,待接渡贵客出海。

赤城山门人三人,先向众揖别,便已跨上船去,扬长而去。

葛衣人正待率领本门弟子跨上第二艘海船,衣袖之处,突教人一把缠住。

他回头一顾,缠住他衣袖的竟是史三娘腰际短链。史三娘叫道:“唐古公子慢行,我有话说!”

葛衣人住步不前,问道:“史姑娘有何见谕?”

史三娘道:“武林先师遗笈治玄秘要,所载玄玄子一物可治百残,不会错吧!”

葛衣人诧然点头,说道:“秘笈之上,不是记载得清清楚楚,怎会有错,不知史姑娘问这个做甚?”

史三娘欣然道:“如此一来,老娘与赤城山主徒弟都可康复了!”

葛衣人一听便已明白过来,史三娘竟要借重玄玄子温炙脉络之法,救治自己及辛源鸣的残废之疾,史三娘气功不可自疗,倒也罢了,但如何不可为辛源鸣去残复全呢?

想到这儿,他不禁问道:“史姑娘气功神妙,昨宵理该一并给辛源鸣疗治残废!”

史三娘把头一摇,回道:“非我吝悭,不肯救好辛源鸣那小子。唐古公子有所不知,一来昨宵我耗去真元太多,难以为继;二来我门气功,所疗残伤,必须新疾方能奏效,若辛源鸣残废之疾,历时已逾二十载,血络顽固,恐不生效!”

这话也有道理,葛衣人想了想道:“姑娘意思,是否想教我就近给你找那玄玄子?”

史三娘颔首道:“不错,两个月后,便是孩儿们与赤城山门下比量践约之期,我盼唐古公子能助一臂之力,届时给我三条玄玄子,以备医疗辛源鸣之疾!”

葛衣人皱眉沉吟道:“比量疗伤是两件事,姑娘怎地混为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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