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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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天有眼-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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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儿、妞儿双双一扬掌,朝着莹儿袖缘那条虫儿打出,纯阴大法遽尔亮开。

却见那玄玄子状似极惧,欲待朝袖内闯入,而对方二人掌劲已到,只见它哀鸣数声,佝偻袖上,状如叩头。姬儿、妞儿一见,急切撤掌还式,不再攻袭。

一跃而前,看个究竟,姬儿暗运纯阴之气于掌上,一迳儿便把玄玄子拾起,一看不由吃惊叫道:“爹,这条畜牲伤得不轻呢!”

葛衣人乍见玄玄子,恐受所殃,急口喝令女儿把它制伏,及至姬儿已把那条畜牲擒下,心中正自大喜,忽听女儿叫喊,也自吃一惊,近前一瞥,怪而问道:“玄玄子也会受伤?”

姬儿尚未作答,陡然间,但听呻吟之声大作,那莹儿已然悠悠醒转。

原来姬儿妞儿纯阴掌力发出,本要打击玄玄子,怎料竟在无意中救醒了莹儿,只缘莹儿所中乃是火焦之毒,冰焦功能,恰能暂解中了火焦的沉疴。

众人一瞥莹儿,俱各色然以喜,争着来问长问短,莹儿不过暂时苏醒,其实沉疴未愈,她显得极其疲乏,断续对姬儿道:“有劳师妹二人,用纯阴掌劲给愚姊推按三焦之火,愚姊内伤已剧,无法自行引气调元了!”

姬儿、妞儿各含泪眼,应了声:“是!”遂分左右,各伸手儿,运用阴柔掌劲,给莹儿推按了好半天。

莹儿身上火毒稍退,内脏外刺之痛也抑,乃挥手示意,教两位师妹退下。

她长长睫毛一霎,顷刻滴下滔滔泪水,对葛衣人道:“师尊,不,老前辈,弟子恐怕不行了,只是咱受史前辈重托,将来如何了结,再说,那畜牲已受弟子阴掌所震,看来命不在久,医治辛大侠之望,已成泡影。人生修短有数,命在于天,岂容强寿?弟子心中,只悬挂着日后天姥之会而已!”

这位姑娘,果是信义兼备,临危不念己,反为别人焦急,当真武林豪杰了。

葛衣人默然,只顾挥泪,偶抬头,陡见秋娘目放异彩,叫道:“晚辈有一个法儿,可试治疗莹儿妹妹,如果天从人愿,人畜俱是有救!”

此刻当真石破天惊,这般说,人畜有救,岂非圆满无憾?葛衣人忙问原委。但听秋娘道:“依早才姬妹、妞妹二人治疗莹妹情形,不外以冷制热,以冰抑火而已,由此晚辈乃悟出一方,依晚辈所知,雪、吉二岭,以雪宫之内最寒,可谓万冷所聚,莹妹既患了火症,不如把她舁入宫里,一方面由姬、妞二妹逐日用阴劲给她推按治疗,也许可以幸免天夺其寿!”

她吞了一下涎沫,续道:“至于医治那畜牲,到得雪宫之内,晚辈自有分晓,咱还是商量救人要紧,未悉唐古前辈高明以为如何?”

葛衣人点点头,道:“秋娘所见极是,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

计议既定,众人乃不延稽,已然登程,遄赴雪宫了。莹儿身负重伤,举步维艰,由姬儿与妞儿轮替背负,幸亏这两个孩子修为不弱,是走来并无阻碍。

克夜动身以迄天曙,才到那笔直冰削所在,葛衣人到得这儿,剑眉不由微微一陡。

但见眼前陡壁笔立,既无可资攀附物事,复乏蹊径可沿,似此平如秦镜,潺滑不堪留足的千寻冰壁,如何飞渡呢?

葛衣人正琢磨间,但听得他的一双丑女,也似吃惊地叫道:“爹,这般险峻的削壁,怎生走得上去?”

要知以紫府迷踪步法,乃旷世无俦的轻功,卓绝神妙,要攀越本不是难事,叵奈诸人非徒手走路,尚有一个垂危的人,要其负荷,是以一双丑女才有冲口叫出。

葛衣人望了那削壁一下,笑道:“姬儿、妞儿,你们怎这般傻,忘了蚁蛭功?”

蚁蛭功乃紫府宫独得之秘,紫府迷踪步,轻功之俊甲天下,蚁蛭功尤为令人咋舌神妙,这种轻功,比起武林中的壁虎游墙功尤胜一筹。

一双丑女听了她们爹的话,当即大悟,但见姬儿妞儿俩,突然把莹儿挪到冰墙之畔,平放地上,姬儿在首,妞儿在脚,齐齐蹲了下去。

此时莹儿又已晕厥,浑浑沌沌,任由摆布,一旁观看的秋娘不知什么叫做“蚁蛭功”,也不明两个女孩子在弄什么玄虚,只好定神注视。

陡见姬儿蹲下以后,一张口便已紧咬莹儿的衣领,那妞儿此刻也学着她姊姊模样,露齿朝她师姊的腰带咬下,然后两人摊开手足,按着削壁,慢慢地游行而上,形状酷肖蚁蛭衔物爬在墙上,顷刻之间,已攀逾一半。秋娘看得呆了,忆起初抵此间时上壁的艰辛,不由心折。

紫府宫的轻功不愧武林独步,果是名不虚扬。秋娘叹为观止之余,不由高声喝彩起来。

葛衣人回眸一笑,说道:“小孩子玩的把戏,秋娘过誉了!”

又道:“秋娘,你也上去!”

身子一动,扑到冰壁,两掌略一按,已然揉上,身形冉冉,竟是直线上升。

秋娘不假思索,已是随在葛衣人之后,按壁拾登了。一顿饭时光迎后,五位高手已经安然抵达壁顶。

一上峰巅旷场,雪宫已了然在望,秋娘乃领下各人,进入宫中,这番经过,秋娘才知紫府果是不同凡响,无论在轻功上,耐寒方面均在自己之上,但见葛衣人父女入了宫内,浑无寒意可知。

才走得园中,怪事来了,莹儿受那天然寒意所摧,竟是悠悠醒来,非只醒来,抑且神清气明,与在天火之旁相较,大异其趣,莫非病已不药而愈?

却是不然,此间天气虽然冷可凝固血脉,只可暂抑莹儿身上火毒,绝对不能根治,使其霍然于一旦。

莹儿慨然道:“得了这个不治之症,当真万念俱灰,若得长居雪宫便好!”

雪宫寒气可以抑毒,因莹儿有此感喟。秋娘听了忙接口道:“妹妹在此长住好了,愚姊求之不得。”

莹儿苦笑道:“我不过如此说着罢了,姊姊不弃,我也不能在此久留,本门……”

语至此,忽地脸色大变,频呼口渴,痼疾似又复发,原来这种中了天火之毒的毛病,是一阵阵地,如非根治,则每次被抑下后再起时,反应总比前次强烈,莹儿初置身雪宫,骤给宫中那异常寒岚所侵,火毒自然也被平抑下去。

只是,这不过暂时而已,过了一些时候,身子适应那种气流以后,火毒自然又蠢然而动了。

大家本来满以为莹儿已可逐渐步入康复之境,怎知又生中变,不由俱吃了一惊。

莹儿摇摇欲堕,姬儿一迳儿奔前去,便待去扶着,陡然间,只见莹儿似疯如狂,拼命向一株灵芝草模样的冰卉扑了上去。其势竟如离弦之矢。

莹儿一扑到灵芝草的跟前,右手一伸,已然抓下,喀嚓一下锐响,那株芝草竟给折下,莹儿似是饥渴交煎,一塞进嘴巴里,便已大嚼起来。

宛如今人之嚼冰棒,沙沙其声,竟是吃得津津有味,十分快活。

姬儿惊叫道:“师姊,你觉得怎样啦,为什么吃起冰花来?”

莹儿边吃边答,神气已没有方才那般难过,答道:“我口渴得紧,这儿又没香茗可啜!”

话才落口,陡听秋娘骇然大呼起来,道:“莹儿妹妹使不得,那冰花吃不了,吃下肚去,肠胃凝固,血脉不畅,可不是当耍的。”

莹儿若无其事的回答道:“怕什么,我正吃得津津有味呢,反正要热死渴死,给它冻死冷死也罢!”

葛衣人此时也走近了来,听得秋娘,心中着实吃了一唬,他是个老江湖,哪会不懂雪宫冰草霜花是不可以随便下咽的,但只见莹儿宛如无事,且越吃越是神采飞扬,心念不由一动,自忖道:“莫非这儿一草一花,均可疗治火毒?”

且不去管她,只是悄然观其后变。秋娘见劝阻莹儿无效,展眼间,她已把一株尺来长的冰芝草吃得干干净净,而且意犹未足,一双手已攀向第二株冰芝草去。

秋娘年事较轻,阅历自浅,一瞥这种情形,心儿几乎给唬麻了。

只见秋娘口中大呼道:“姬妹、妞妹,快快上前,帮我阻拦莹妹吃那毒物!”

这其间,姬儿、妞儿也自惊惶不迭,听了秋娘呼唤,俱已齐齐飞身而前,与秋娘采犄角之势,包围了上来。

莹儿此刻已把另一株芝草攀折,大吃起来,见状不由秀眉一挑,叫道:“好秋娘,你说什么与咱义高云汉,原来这吝惜,我饥渴欲死,吃你雪宫两株小草也舍不得,够什么朋友?”

秋娘不答,疾然而上,和姬儿妞儿一起便来抓捉莹儿,阻拦她再吃冰花冰草。

莹儿杏目一睁,哼了一声道:“舍不得人家吃,又撒什么谎,说那东西凝固肠胃血脉,真是见鬼,我吃了怎一点也没事!”

同时吆喝一声:“姬妹、妞妹,你等当真帮着外人,来欺压师姊!”

姬儿妞儿二人正要答话,陡听一把沉浊声音嚷道:“你们休要胡来,老夫自有主意!”

扑前三个女孩子一回顾,只见葛衣人已如影附形赶了近前。姬儿哀声叫道:“爹,不好了,莹师姊竟吃那毒草自殒性命,你老人家快去阻拦她!”

葛衣人哈哈大笑道:“什么毒草?她既爱吃便由她吃个够好了,管她做甚?”

这哪里像发自一个侠义武林尊长之口,三人稍挫身形,俱是愕然面面相觑,不再迫近莹儿。

她们那里知道葛衣人心中已经放亮,这些可以冰凝普通人血脉的毒物,正是消解天火之毒的妙药呢。

葛衣人又道:“冰芝草固是寒可硬化肠胃,奇毒无俦,但看莹儿服下无事,想来必可治疗她肚里所中火毒,此也不是全无道理,医理之中,就有以毒攻毒之法。”

所谓毒物,当然不是指冰芝本身含有毒素,以我国病理传统习惯,能令人身发生病状的东西,通常以一个“毒”字称谓,是以火灼汤伤,谓之火毒,若为冰雪所侵成疾,称为寒毒,因此之故,当前这伙人乃“毒”字不离嘴巴了。

秋娘听了一怔,寻思道:“是啊!姜还是老的辣,唐古老前辈的话不错,看莹妹吃了冰草无恙,其中必有蹊跷。”

她一悟之后,色然以喜地问葛衣人道:“老前辈,你看出其中端倪啦?”

第十九回:秋娘,不要哭

葛衣人点点头,答道:“不错,要是冰草对莹儿有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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