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
阎翰林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喊人过来,忽然被人从背后搂住,那人忽然捂住她的嘴,冷玉一般冰凉的气息混合着草药的淡淡苦气沾染了她一身。那人在她耳边低声吩咐:“翰林,别出声,快跟我走。”她猛然回过头,是赫曜霆。
赫曜霆拉着她就往走廊奔去,阎翰林脚受了伤,跑不太快。赫曜霆一急,眉头一皱,一咬牙直接把阎翰林拦腰抱起来就跑。匆匆忙忙找了个客房,一脚踹开房门。阎翰林惊呆了,傻傻地看着赫曜霆,一阵怔忡。
还没等她从这种天旋地转的恍惚中恢复过来,整个人已经被赫曜霆扑倒在房中软榻上。赫曜霆俊美无疆的容颜近在咫尺,目光深邃寒潭一般的大眼睛仿佛具有勾魂夺魄的魔力,让人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她又是紧张又有些不知所措,一颗心在腔子里砰砰乱跳,仿佛快要突破胸膛跳出来一般,一直看着赫曜霆发愣。
等她略微反应过来,立即本能地开始挣扎。赫曜霆整个人与她的身体重叠在一起,单手压制着她的反抗,另一只手箍着她纤细修长的脖颈强迫她面向自己,毫不犹豫地向她唇上狠狠吻去。
阎翰林大脑轰地一声,忽然一片空白,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她从前从未与男子这样亲近过,陌生而灼热的气息充斥着唇齿鼻息,天罗地网一般令人窒息的眩晕感逼得她无处可逃。阎翰林被席卷入这场灼热的飓风之中,眼前发黑,一瞬间世间万物变成虚无,惟一能感觉到的只是他在她唇舌上蛮横霸道的掠夺。
过了不久,房门忽然被人打开,门口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赫曜霆松开阎翰林,起身抬起头看着来人,认出为首的是金嘉源的一个副官,面色如常冷冷地开口:“没看见我和阎小姐在这里吗,你们闯进来干什么?”
那副官马上尴尬地赔笑道:“原来是赫先生,对不起,打扰你们了。”立即退了出去。
等那些军人退出房间之后,赫曜霆再去瞧阎翰林。她身上的小披肩不知所踪,连衣裙由于刚刚的撕扯,肩膀处的衣料被撕下了一大片,露出了肩头一块白嫩的肌肤。
见她双目通红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微微迟疑了一下,满不在乎地勾勾唇角,笑道:“你怎么了?不会是想在这里哭吧?”随即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阎翰林羞愤至极,气急败坏地往赫曜霆的俊脸上甩了一耳光。
赫曜霆下意识地向后一躲,但阎翰林由于习过武艺,身手矫健,她有意要打他,掌风还是扫到了他的面颊,咝咝啦啦地有些痛楚。
赫曜霆微微蹙眉道:“我救了你,你反而打我,真是好心没好报。”然后冷冷一笑:“我就该眼睁睁看着那些人带你去巡捕房刑讯问话。”然后面色阴沉地扫了阎翰林一眼,冷冷道:“我走了,你若是还想在这呆下去,尽可以自便。”转身就要走了。
却听阎翰林在身后急切地喊:“等一等,我跟你一起走。”赫曜霆回身去看她,见她满脸通红地坐在榻上,轻叹口气,伸手将她拉起来,扶着她出了房间。
赫曜霆拉着阎翰林穿过楼梯,在走廊里忽然撞上一个人,那人原本手上端着蛋糕,被撞了一下,蛋糕掉在了地上。这人容貌俊逸与梁季秋极为相似,只不过目光呆滞,冲赫曜霆憨憨地一阵傻笑,一咧嘴,嘴角淌下来一流口水。
赫曜霆匆匆地跟他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下意识地在兜里翻了一下,竟然摸出一块薄荷糖,塞进那名痴呆男子手里,匆匆地走了。身后传来赫雪莱温柔的声音:“梁二爷,您过来这边,我带你去吃冰淇淋。”
那个痴傻男子呵呵地一阵傻笑,乖乖跟着赫雪莱走了。
金公馆里死了人,一阵骚乱,赫曜霆拉着阎翰林趁乱离开,心里暗暗想着:“笺枫得手了,估计现在已经离开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鹿死谁手
赫曜霆跟阎翰林出来的时候,凤栖已经将汽车开过来停在二人面前。赫曜霆两三下把阎翰林塞进汽车,也跟着一头扎了进去,还没等阎翰林坐稳,凤栖已经一脚油门踩了下去。阎翰林一个趔趄,鼻子直接撞上了汽车座椅靠背,撞得她眼冒金星,鼻子一酸几乎流出了眼泪。
赫曜霆强忍着笑意,冷冷地向凤栖吩咐道:“小七,先送阎经理回家。”
凤栖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好嘞!”汽车轮胎在地上蹭出了一声尖响,呼啸而去。
赫曜霆转身在阎翰林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你可真笨,撞疼了没?”他不知道自己这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已经让阎翰林面红过耳了。
阎翰林揉揉鼻子,脸上一红,结巴道:“没,没事。”
眼看着阎翰林在夜色中下了车,凤栖微微侧过脸问道:“三爷,我现在送你回家?”
赫曜霆转脸向车窗外匆匆看了一眼,深吸口气,语速飞快地轻声吩咐道:“不,送去我去韩笺枫家。”
凤栖应了一声:“好。”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赫曜霆在凤栖的陪同下,来到了韩公馆。凤栖停好汽车,伶伶俐俐地下车去给赫曜霆开门,韩笺枫家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安静得十分诡异。赫曜霆步伐轻快,干脆利落地上楼去,凤栖紧紧地跟随其后一同上了二楼。
赫曜霆刚一上二楼,就看见凤梧正站在韩笺枫门外。他见赫曜霆来了,立马迎上去向赫曜霆一躬身:“三爷,您来了。”
赫曜霆恩了一声,神色如常的问道:“笺枫呢?”
凤梧面无表情地答道:“韩哥受了伤,沈大夫正在里面给他医治呢。”
赫曜霆一听韩笺枫受伤,面色立刻沉了下来,推门进了韩笺枫的卧室。他一进门就被冲鼻的血腥气熏得差点退出来。
此时沈叶已经对他的伤口进行了处理缝合,好在是被子弹擦伤,而不是打进身体里面,这伤并不难治。沈叶正低着头给韩笺枫扎上了吊瓶,玻璃瓶子里是满满的一瓶消炎药水。他见赫曜霆进来,面无表情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他轻声说道:“三爷,他现在伤势稳住了。我先去休息,等会再过来看他。”
赫曜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抬手在他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辛苦你了,沈叶。”
沈叶冷哼一声,小声咕哝了一句:“你们就只有在半死不活的时候才想得到我。”目不斜视地走了。
沈叶走后,赫曜霆苦笑了一下,挨近韩笺枫坐下,看着他面无人色苍白的脸孔,一股钻心的痛楚直接从他眼前的画面一直戳进心窝里。他抬手轻轻地捋了捋韩笺枫凌乱的头发,凑近他一点,轻声唤了一句:“笺枫。。。。。”嗓子虽然是生涩沙哑着的,语调却那样的温柔,柔的仿佛渗得出水再结成绵绵密密的丝。
韩笺枫原本是微微闭着眼睛的,被赫曜霆一声呼唤唤醒了,睁开眼睛,一双桃花眼同样漫出了柔情的水波,还没等赫曜霆开口,就抢着柔声安慰道:“曜霆,我没事,一点点小伤而已,养养就好了。你别难受,你一伤心就要生病了。”
赫曜霆见他这幅虚弱的模样,依旧惦记着自己的健康,心中百感交集,一颗心沉甸甸的更加难过,眼睛红了红,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眼圈里的泪水溢出来,半晌涩声道:“笺枫,我真不应该让你去杀梁伯毓。你要是出了事,我后悔都来不及。”
韩笺枫抬手覆上赫曜霆抚摸在他鬓角的手,紧紧握住,柔声道:“真的没事,一点都不疼,就跟被针扎了一样。”自己却不知道,声音已经轻成了一丝气息。
赫曜霆看着这样的韩笺枫,立刻有一种扑到他怀里狠狠拥抱住他的冲动,但他克制住什么都没做,只是伸手让韩笺枫握着,勉强笑了一下:“你又骗我,枪伤怎么可能不疼。你脸都白成纸了,当我看不出来吗?”
韩笺枫很敏感地察觉到赫曜霆此时心痛难当,亦然一阵心疼,他勾勾唇角,勉强扯出一抹惨笑:“一点点疼,就只一点点,没那么疼,真的没有。”他不想再纠缠在自己的伤势上,让赫曜霆继续难过,打了个岔:“曜霆,你难得来我家一次,不如陪我说说话。”虚弱地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飘渺得像初春清晨的水汽:“说说话也能转移一下注意力啊,要不然你老是盯在伤口上,不疼也被你暗示得疼了。”
赫曜霆依旧心疼,心疼到骨头里的那种疼,他宁可现在受伤的人是自己,抬起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韩笺枫清瘦的面颊:“好,我们聊聊,正好我今天有些事想问你。”
韩笺枫浅浅一笑,轻声说道:“你问。”然后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肋上传来的疼痛顺着呼吸传入脑髓,撕扯着他的神经,隐隐感觉到麻药的劲已经过了,这时候他也急需做些其他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赫曜霆拾起床头柜上的一块白毛巾,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会韩笺枫额上冒出的冷汗,问道:“笺枫,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像在宴会这种场合,梁伯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带他家那个二傻子去参加的。今天我却在金公馆见到他了。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韩笺枫微微闭上眼睛,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来:“这是雪莱安排的。雪莱只跟金嘉源说,寿宴的时候请梁家全家人来参加,务必要请来梁家老二,以示亲厚。这样还能显示金嘉源亲民和善,对待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在商界会给人留下好印象。金老爷子现在对雪莱是言听计从。将军发话,梁伯毓即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将二傻子带过来。”韩笺枫谈到正事就变得条理清晰,说话的语气也很从容。
赫曜霆若有所思道:“这样做既可以损伤到梁家的颜面,又可以分散梁伯毓的注意力。到时候他需要多照顾一个人,就无暇再提防别的。”
韩笺枫点点头:“是,梁伯毓这个人很好面子,生怕自家人在人前丢了丑。他跑来捉奸的时候一个人都没带,我才会这么轻易得手,只不过。。。。。”韩笺枫苦笑了一下:“我没想到,那厮脾气还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