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艳行- 第4部分

第6章　风暴（下）

外面船体上灯火通明，喇叭一直叫个不停，周进波也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事情让这些船员这么慌张？他悄悄靠近舷窗，那个位置可以看到船的一侧，漆黑的海面在灯光的映照下狰狞恐怖，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雨来，天空中出现了异样的色调，周进波感觉脚下晃动越开越厉害，难道是风暴或者龙卷风？周进波脑子里突然跳出这个念头，电视里常常看见这样的情景，在大海中航行的船只最怕的就是遇到风暴，运气好的可以平安度过，运气不好的就会船毁人亡，想到这里周进波的脸色也开始苍白起来，他可不想把命丢在大海上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呢。

外面的喇叭发出一连串的指令，船员们也知道到了危机关头，没人提出任何反对意见，迅速地到达各个岗位并开始按照指令操作，“轰”一连串的滚雷随后就“咔”一下惊天闪电，照亮了幽暗的大海，周进波清晰地看见远处的海浪排山倒海般地涌来，高高地浪头完全可以将货轮吞没，周进波同时也发现所有的船员都是一脸的惊慌，大概他们从来没有碰到这么诡异的天气，其实周进波是没看见自己的脸色，他的脸色比那些船员更加的差劲。

雷电交加，风雨更急，打在周进波所在的舷窗上‘噼里啪啦’，船体在浪尖上上下起伏，不停地在变换方向，好象试图避开风暴威力最大的地方。风暴来的很急，没有给船太多离开的机会，夹杂着巨大的破坏性直扑货船而来，整艘货船在狂风急浪中上下摇摆，周进波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看着外面还在忙碌的水手，周进波也是由衷的佩服，能够和这样的大自然抗争，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毅力啊！

船只正式进入风暴区域，刚才的摇摆和现在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周进波好不容易适应的海上生活更本就抵挡不住风暴的威力，他终于忍不住‘哇’地一下吐了出来，好在他没有吃多少东西，吐也吐不出来，只是那种感觉非常的难受，他强吸了一口气，迅速运行一周天内力，强行将这种感觉压制下去，好在先前已经有了这方面的经验，让他不至于感到波动太大。

船上的喇叭又响了起来，船员们陆陆续续地顶着狂风朝船舱走去，估计是船长见风浪太大，船员在外面太不安全了，所以叫他们全部返回船舱躲避，剩下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了。

风狂吼，雷电急，海浪翻天命不由己天做主，面对这样的场面，周进波也是无能为力了，透过舷窗无助地看着外面滔天的海浪，船员们也陆续撤离了甲板，只剩下个把关键部位的船员还没有返回，突然一阵狂风刮来，一个体形健壮的水手居然抵挡不住强大的风力，一连退了几步，一个倒栽葱从甲板上掉了下去，也算他机敏，随手抓住船边的绳索，那根绳索立即被绷地紧紧的，看样子那个船员并没有掉到海里，只是那个角落没有人，根本就没有别的船员看见，只有周进波一人看到了这一个事件，看着在船弦上来回摇摆的绳索，周进波刹那犹豫了，如果出去救人肯定要被发现，如果不救那就是一条人命啊！

短暂的犹豫，善良的本性使周进波果断地冲出厨房，喇叭里顿时传来奇怪的声音，估计是发现他的人发出的惊讶声，外面的风浪不出来感受不到，周进波也几乎站不住脚，雨水和海浪很快就将他打湿了，他眯着眼睛半躬着腰朝船员落水的地方走去，控制室里可以鸟览全船状况的玻璃窗前挤满了船员，大概是指挥员问他们谁虽然认识那个正在甲板上行走的人是谁而引发了他们的注意，他们全部奇怪地看着在甲板上艰难走动的周进波，不知道那个模糊的身影到底想干什么？

周进波艰难地来到船员落水的地方，谢天谢地，那根绳子依然紧绷绷的，那名水手应该还在下面，周进波扑到栏杆边上，伸手紧紧抓住船舷，趁头一望，下面的那个水手也真是机敏有力，用绳子在自己的双臂上缠绕了好几道，都已经被勒出几道血痕，身体被狂风吹拂，不断地飘起，然后在重重地砸落在船体上，也许他知道根本就没人看见他落水，所以根本就没叫唤，就算他叫喊也没用，强烈的海风会吹散他的声音，根本就没有任何救命的效果，还不如把所有的力气留下来抗争大自然。

周进波也没有说话，他腾出一只手，用力想将绳索拖上来，但是现在的姿势有些用不上力气，而且一只手的力量也确实拿不起下面的人。控制室的人都傻楞楞地看着周进波并不强壮的身影，到现在还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周进波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站直身体，双腿缠绕到栏杆上面，腾出双手用力地拉扯绳索，绳索下的水手也察觉有人来救他了，求生的欲望让他极力地配合着周进波的动作，双脚在船体上不停地交错，一寸寸朝船上移动，船员的体重，雨水的加湿，强风的拖扯，让两人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那个船员拉上了甲板。

控制室的水手看见从船舷外面冒出的人影，顿时齐声‘啊’地一声叫起来，不用人吩咐，立即有几个身体魁梧的水手朝外跑去。

周进波也耗尽了自己的力气，他的双手被绳索活生生磨去一层皮，被海水一打，生疼无比，松开绳索后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已经无法张开，不禁仰面躺在了甲板之上，双脚始终没放松对船舷的缠绕，任由雨水海水铺天盖地地迎面浇来。被他拉起的船员也紧紧地趴在甲板上，剧烈的呼吸着，他是更加没有爬起的力气了。

第7章　见光

周进波和那个落船的水手并排躺在大厅的地板上，外面的风浪已经没人去管它了，只要舵手注意控制，别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到是眼前这个突然冒出的小伙子引起了他们的兴趣，看样子是个中国人，说不上很帅，身体普通，和他们比起来不够强壮，而且明显看上去雅气未脱，年龄也不是不大，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是偷渡的。但是如果不是他出来救了自己的同事，说不定到达目的地都不会有人发现他在这艘船上，这让他们不由地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中国小孩。

其中一个大胡子，看样子是船长，大厅里所有的船员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他皱着眉头打量着周进波，这确实是个难办的问题，他虽然是个偷渡客，但是的确是救了自己的船员，就他这种精神也值得他们去学习，他叹了一口气，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串莫名其妙的话。

周进波叹了一口气，用英语结巴地说道：“我只懂一点英语，你说的话我听不懂。”

水手当中立即有一个人将周进波的话转告给船长，看样子这条船上人才不少啊！船长皱了皱眉头，干脆让那个船员做起临时翻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船上？”翻译的英语比周进波地道多了，说不定他就是一个英国人。

“我是中国人，因为不得以的事情而躲到船上，我甚至不知道你们的船开到什么地方。”周进波躺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道，眼中的忧郁和他的年龄一点都不相符，突然的变故让他原本快乐的天性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们的船是开往法国的，已经航行了五天时间，还有三十多天的时间才可以到达目的地，现在我们也不可能在返回中国了，不管你是什么原由上的船，只有等到了目的地，将你交给中国大使馆，由他们决定你的去向。”那个船员继续为他们翻译。

“随便，等到了目的地在说吧。”周进波无所谓地笑道，到了目的地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至少他们不会将自己丢到海里喂鲨鱼。

也许老天真的保佑他们，这样大的风暴都让他们的船只平安无事，只是甲板上满目疮痍，很多工具都被大风刮走，风暴走后的天气是晴朗的，经历里这么强大的风暴，这些船员们却仿佛没事一样在甲板上有说有笑地修补着有用的东西，海上的生活也许就是最好的磨练场所。

周进波被安排到和那个落水船员同一个房间里休息，外面的工作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在那个落难水手的万分感激中，周进波才知道那个落水的船员叫杰克，是个美国人，房间里另外还有一个叫戴维的水手，也就是那个为他和船长之间做翻译的那个水手，现在正被船长安排照顾他们两个，戴维和杰克同一个房间，所以关系特别好，因为周进波救了他的朋友，戴维对周进波特别的热情，因为杰克是美国人，说的话和英语很接近，虽然周进波也和他能聊上几句，到是那个戴维让周进波大吃一惊，别看他会说法语和英语，但是他居然不是英国人，甚至不是法国人，因为他会六国语言，什么英语、法语、德语、葡萄牙语、俄语在加上他本国的奥地利语，真是一个语言奇才啊！

聊起周进波为什么会偷渡，周进波只是含糊地说自己被人追杀，迫不得已才跑到船上，结果船开了他也下不了船了，只好躲了起来，后来为了救杰克才出现的，后面的事情他们都知道了。

杰克和戴维听说周进波这么年轻居然被人追杀，不由也是义愤填膺，纷纷地骂着那个不知道是谁的背后人，表示很同情周进波的遭遇，周进波并不想博得他们的同情，但是却很感激他们的热情。

周进波手上的伤并不是太严重，只是皮肉损伤，痛是肯定有的，却没有什么大碍，杰克也同样如此，他昨天只是手臂和手掌被擦伤，在就是脱力而以，并没有什么大的伤害，所以他第二天就开始工作了。

经过这件事情之后，周进波意外地可以在甲板上随意走动了，不用蜷缩在酒桶里的感觉真是太好了，他挥动着手臂看着那些水手在甲板上忙碌地工作，看见他的人都对他透以友善的笑容，没人因为他是一个偷渡客而鄙视他，因为他昨天的行为已经打动了他们的心。

想想离目的地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周进波觉得这样浪费了实在是可惜，他特别佩服戴维能够说六国语言，于是缠着戴维教他语言，戴维自然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