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也起来了，今早上才匆匆赶去公司。小雅，你以后可千万别开这种玩笑了。”
“对不起，子若，”我冷静下来，一说话才发现自己虚脱到极点，“让你们担心了。”我也不知道真的会弄成这样，只是想借故吓吓靳子寒，让他回复我的自由罢了，没想到这事情闹得全家都不安宁。
“你都不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多不好，”子若眼含泪光，“我真担心你醒不过来，昨晚你把针管拔了，流了好多血，李医生都慌了。”
钟小雅，该了吧！叫你冲动，你这笨蛋，明知道自己受不了饿，还弄什么苦肉计，笨死啦！
子若夹好菜，递到我嘴边，我一闻这香味，怡人的肉香，是厨房里粤菜大厨的杰作。但我还是受不了，一阵反胃，差点又要开吐。
子若更担忧，“怎么了？是不是味道不好，我马上叫人换。”
我微弱地按住她，“算了，我什么都不想吃，给我喝点汤吧。”
“好吧！”子若立即放下手里的饭菜，端起一旁的清汤，细心地再次喂给我。
我逼迫着自己，勉强下咽了几小口，实在没办法再喝下去，只能摇头。
“小雅，”李驰从门外快步走进来，“我来给你检查一下，子若小姐，请先出去吧。”
子若回头望了一眼李驰，很不情愿地退出房门外。
“小悦，把东西收拾一下，吩咐厨房弄点白稀饭，放一点点盐就可以了。”李驰也略微有些疲态。
“好的！”胡悦点头，将碗筷收拾一下，也出去了。
李驰望向我，依然微笑，那来自他心底的真诚笑容，总是每次都让我不再惧怕这冰冷诊室里的一切。
“李驰，我……”我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
他笑意更深，“我知道你现在想吃什么。”他从长褂的口袋里掏出绿色的圆颗粒，向我递过来。
我浅浅一笑，“阿尔卑斯……”我接过来，“谢谢你。”
他耸耸肩，“躺下吧，我给你做个例行检查。这几天你吃不下东西就吃点糖，喝点白粥。还有，一定不要再饿肚子了，你的胃粘膜损伤很严重，我会吩咐厨房慢慢给你加一点营养餐。一定要按时吃饭，知道吗？”
我乖乖躺下来，听话点头。
“小雅，”李驰带上听诊器，“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顺从我们的意愿。所以即便有些人有些事，伤害到了你，也别做傻事。否则，那些关心我们的人，就该受伤了。”
李驰真不愧是我一直以来的好朋友，高中的时候他就总有一些平复别人情绪的天赋，现在，他依旧如此细心。
“好啦。”李驰扶我起身，“没什么大碍，手上的伤口别碰水。”
“嗯……”我重新坐好。
李驰再次笑了笑，“等会再吃点粥，能吃多少吃多少。再这么下去你会厌食的，知道了吗？”
“哦……”
我抿了抿嘴，回应，不料门霍然就开了，欧阳曦风尘仆仆，一双眸子迷离无比，一下子就找到我的病容。
李驰回头，望了望欧阳曦，沉默一瞬，然后微笑，“你们聊吧，我出去做事了。”
欧阳曦放开搭在门把上的手，同时将肆虐的迷离用力收敛，视线再次回到我脸上的时候已经冷静了许多。我恍惚得厉害，没有深究其中的关键，只快速回忆刚才的梦境。
欧阳曦缓步走进来，眼神还残留些许闪烁，到我床边，二话没说，紧紧地抱着我。门外的子若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我们，我错愕，他的气息淡然，萦绕鼻息，那是最宁静的味道，然而今天，它似乎开始变得躁动。
“曦……”我能听见他不安的呼吸声，他，又给我他在努力压抑什么的感觉，我开始觉得我是不是不应该那么冲动，找他过来，明知道，他如此关心我。
“傻丫头，只要你说一句，我会想尽办法救你的。怎么那么傻？”他的力度依然没有放松，我几乎要融化在他微微心疼的胸膛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子若早已将门掩上，我开始觉得这画面很怪异。“我说，曦，”我微弱地发声，“我有事，想问你。”
他些微僵硬半秒，终于将我松开，深呼吸，朝我微笑。阳光给他完美的轮廓镀上一层梦幻的边，高耸的鼻梁上，那双眼睛依然酝酿着太多我不知道的情绪，欧阳曦，究竟怎么想，我永远都看不透。
他勾了勾薄唇，“什么事？”
第九十节 叫，少奶奶
我吞了吞口水，把梦境从头到尾讲了一遍，然而很遗憾的是，很多细节我都已经记不得了，毕竟醒来有一段时间了。我对梦境的记忆，早就所剩无几，只能将大概讲出来。
欧阳曦眼中的神色更复杂，他望着我，沉默了很久，双手抓着我的肩，“小雅，那只是一个梦而已。从来，”他加重了语气，“就没有发生过那些事情。”
怎么？没有吗？那么为什么会那么真实？不！我确定，一定是发生过的，没有发生过的话，我不会那么肯定！
“曦，不是的。那不是梦境，我肯定，真的不是！”我用尽力气反驳。
欧阳曦浅笑，“那么如果发生过的话，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你不是说，见到我了吗？”他凝视我，一点都不像说谎。
我沉默，的确，如果是真实发生的，为什么欧阳曦会不记得？头好疼，突突地疼，我不得不伸手按住太阳｜穴。
欧阳曦轻轻拿开我的手，“我来帮你……”他用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按着我的｜穴道，“小雅，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无论你什么时候需要我，我会立即赶到你身边。”
我还能说什么呢？在欧阳曦温柔的话语里，我再次沉沉睡去。
一切精彩的情节我都错过了，原来今天靳子寒没有回公司，一直在家里。我睡得正香的时候他刚洗完澡过来看我，欧阳曦细心照顾的场面他全都看到了。子若后来跟我说，他们发生了异常激烈的争吵。那丫头描述的时候掩着嘴直笑，我冷汗直下，她说，那简直像是两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我沉默不语，是啊，别人不知道真会这么觉得，但我是了解靳子寒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有为我吃味的可能性，因为他心里的人，只是方宁嫣一个。他会这么在意欧阳曦对我好不好，只是担心靳家的声誉而已。
那之后我真正得在房间里休养了，好几天吃不下，浑身没力气。不过还好，我没有忘记那件重要的事情，欧阳曦的生日。就凭他能顶住靳子寒的压力，任我随叫随到，我都应该好好报答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我在床上就可以完成的。与他相处的点滴，我都细细地回想一遍，从婚礼上，他迷离清澈的双眼，到他帮助我完成广告的温柔。
说到广告，我某次吃饭看电视的时候突然发现，黄金时段居然在播放，并且，一点都没有修改。看来是我拜托方云墨奏效了，那几分钟里，我能够想到的，可以与靳子寒叫板的人，只有她了。不知道沈梦和菲菲有没有顺利拿到丰厚的报酬，不过靳家办这种事，向来不会有纰漏。
欧阳曦生日的前一天晚上。
李驰来给我做复检，表情很怪异，“小雅，我想问你一些私人问题。”
我脸色都白了，“李驰，你可别告诉我，我已经怀孕了。”
李驰顿时阴暗，“胡闹！我很认真呢。”
我长长吁了口气，“吓死我了，如果睡在一个屋都能怀上就太雷人了。”我拍了拍剧跳的心口。
李驰不理会我，“小雅，你和欧阳曦，很好吗？”
什么意思？很好？“应该算不错吧，”我下床给他倒水，“嘿嘿，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李驰再次被我气结，严重语塞。
我递了杯水给他，“哈哈，我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被我弄得啥都答不上来。”
“只是不想伤你自尊而已，我思维绝对比你敏捷。”李驰朝我单了单眼，我歪嘴。
“看来我说的没错，你和以前一样的自恋。”我不屑。
“说事实而已，黄道长多少你知道吗？”李驰喝了口水，接着调侃，“人的手和脚比例数字大约多少啊？”
我嘴角抽搐，“这个，高考前你不是问过我了吗？”
这场景我依稀记得，高考前我紧张得生理痛，捂着肚子上晚自习。李驰在看我前天画的连环画，冷不防他说一句，“黄道长多少啊？”
我脸上整个一川字，“你还不如问我地球质量多少！”
他自顾自翻页，“所以啊，过几天就高考了。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知道的，现在也恶补不来，放松一点吧。”
也是，的确，反正专业试我已经过了，没理由文化试这边卡壳，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淡定。那之后我就轻松很多了，高考整个过程有赖于跟李驰说说笑笑，倒也顺利过关。心底涌起一股感激之情，忽然庆幸高中能和李驰同桌。
“你现在还不是一样答不上来吗？”李驰取笑我成功。
我脑子一转，“可是我知道手和脚的比例呀，3比4！”
李驰微微皱眉，仿佛在说，是不是真的？
“咱现在少说也是科班出身！”我得意。
李驰嗤之以鼻，然后正色，“小雅，对于欧阳曦，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
“啊？”欧阳曦？李驰会有什么关于他的事情要告诉我呢？
“其实我……”
“鸭子，李医生过来给你复查没有？”称他作恶魔真的是没错，每次都挑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那扇豪华的门被他霍然打开。
我懒得搭理他，索性回到床上，盖好被子。
“子寒少爷，我刚刚给小雅检查完。”李驰端起笑容，同时将手上的杯子放下。
靳子寒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她好点了吗？”
“已经没事了，只要按照我给的食谱依时吃饭就好。”李驰拿起工具箱，“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您。”
靳子寒应允，李驰回头看了看我，我回以一笑，他抿了抿嘴转身快步离去。
“对了，李医生。”靳子寒在李驰出门之前将他留住，语气冰冷，“以后，要叫少奶奶。”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驰是我朋友，况且他又不是佣人，干嘛要这样要求他！我怒视靳子寒。
李驰的背影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