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兵吗?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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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兵吗?丫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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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使劲把我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我说:
  好,你是好军人,你不自私,要不是你,我当不了兵呢!
  我打开门,把他推出去。
  我恨透这个家伙了!
  在我们两人命运的关键时刻,他却来一本正经地谈什么是好军人。他太不在乎我了。
  然而第二天,我也没走。
  怎么说呢,睡了一觉,我也明白“七○一”不是闹着玩的。通讯联络如果弄不好出点什么差错,那么身为班长的桑达就会吃不了兜着走。我的业务自信不比老兵差,我得帮他一把。尽管我可不是为了当个好军人。
  十五
  “七○一”军事演习结束了。总机班荣立集体三等功。
  在那年的秋天,桑达复员了。他走的时候谁都没告诉。
  狗子也复员了。他穿着牛仔夹克三接头皮鞋神神气气地到我们连找黄头发毛娜。我对他说毛娜早走了,她没给你写信吗?
  狗子说没有,还以为她在连里写信不方便呢。
  我说我也没有她的地址,她走后一直没和我联系。
  指导员这时过来了。狗子两眼直冒凶光,恨恨地盯着他。我在一旁心里紧张得要命,我极怕狗子热血上升真跟指导员玩命。
  指导员友好地拍拍狗子的肩说:回到地方好好干。
  狗子也不说话,还是那么恨恨地盯着。
  指导员笑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狗子,说:
  这是毛娜的地址。我通过地方武装部打听到的,去找她吧,如果你们是真心的,那么祝你们幸福。
  指导员说完就走了。
  我和狗子全楞了。
  不久,我被任命为总机班班长。是这个军这个营这个连这个班的第一位女班长。
  我大病了一场,躺在卫生队陶玲玲的那张床上,体重由原来的一百斤变成七十斤。但我没有死。
  我的黑大个师傅转了志愿兵,他穿着威武的干部服戴着牛气的大盖帽天天来医院看我。
  十六
  杨佳告诉我,今天特喜欢她的那个机关兵要来我们连找老乡玩。
  一晃,我当班长已有八个月了。我的徒弟杨佳都“单飞”了。
  那个机关兵来了。
  杨佳说:班长,你一定为我好好看看。
  我说:没说的,谁让你是我徒弟呢,师傅有经验。
  现在总机班我说了算。本届班长奉行全面开放搞活自由平等博爱人情人性人道主义……桑达的黑暗统治已经过去了。
  那个机关中等个,白白净净,挺帅。
  我和他谈了一会儿,还不错,人挺机灵。最最重要的是有礼貌,喊我“叶子姐”。我高兴坏了,我可从来没当过别人的姐姐。我最烦我的总机班以外的什么人叫我“叶子班长”。我不爱听班长,我其实真不愿当这个小官。班长,多大?比兵大一点点,比排长还小一点点。没意思。
  机关兵走后,杨佳问:班长,怎么样?
  我说:挺不错的一个小孩,有点头脑,也会来事。
  杨佳说:有班长对他的评价,我也就放心了,我一直拿不准是不是和他好下去。
  我说:杨佳,这是自己的事,并不在于别人怎么看,如果你认为他好那你就和他好,不要去考虑别人怎么说。但是,杨佳,这件事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当兵不准谈恋爱,你要隐蔽一点儿。要记住,工作一定给我干上去,不能因为这事影响工作。
  杨佳说:记住了班长。
  我很喜欢杨佳,我觉得这小姑娘在某些方面挺像我。
  还是没有桑达的消息。
  指导员要当新郎官了。
  我觉得指导员和他的大美妞是早该结婚的了。
  对于指导员,我一直认为不可思议。黄头发毛娜的事让我对他没有好的印象,甚至有点憎恨他。可是当狗子复员时,居然会把毛娜的地址主动告诉狗子,并那么真挚地祝他们幸福。这种行为是不是对毛娜提前退役的悔过和歉意?有可能。但又不象。简直无法理解。
  哎,无论怎样,指导员同志结婚总是要表示一下的。
  我让我的兵们行动起来,给指导员的新房布置花环。
  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在指导员结婚的那天,他会不会还穿他那双要命的老式黑布鞋呢?
  十七
  今天是杨佳的夜班。最近指挥所有情况,夜里时常搞机动训练,时间不长,但是你不知道参谋长老头子什么时间突然来一家伙。
  我提醒杨佳注意上夜班时指挥所的电话,有突然情况忙不过来就打电话叫我。
  杨佳对我甜甜地笑笑:放心吧班长,不会出事的,我已经遇到过好几次了,每次半个小时就完事。
  我说还是注意点好,听说我们的新郎官最近就要升教导员了。
  我相信杨佳,她业务好,这在全连公认。
  然而,有些事是始料不及的。
  午夜刚过,参谋长一个电话打到了指导员宿舍。
  原来,指挥所今夜里搞了两次训练。第一次顺利完成,第二次和训练部队联系时,电话打不过来,总机没人接电话。指挥所值班首长正是参谋长,他派一个战士跑到总机房看是怎么回事,敲门没人开。机房的门是锁着的。后来隔壁休息室的门开了,从里面出来的是杨佳,后面是个男兵。
  那个男兵就是和杨佳好的那位。
  我做梦也不敢想,杨佳会深更半夜把那个机关兵带到机房隔壁的休息室去。
  更令人震惊的是,第二次训练由于指挥所失控,天上有一架飞机不知去向。
  我彻底地蒙了。
  十八
  杨佳已经不上班了,她正在反省,等待处理。
  这几天,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杨佳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她每天只重复地说一句话,说没想到指挥所那天会搞两次训练。我想责备她,狠狠地骂她一顿,可看到她那个样子,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切都已经晚了,我不知该怪谁。
  怪她?
  怪我?
  她生病了。
  她病得脸色蜡黄,每天只吃一点点稀饭,连连呕吐。等于什么也没吃。
  我要带她去卫生队,她死活不去。
  没了办法,我请来了莎莎。
  莎莎在卫生队虽然干的是护理工作,但头痛脑热感冒发烧她多少明白。
  莎莎把医疗用具全带来了。还穿着白大褂。满像那么回事。
  我对杨佳说莎莎护士是我哥们,让她给你瞧瞧。
  杨佳低着头说自己的病状。
  莎莎比医生还医生地看了看杨佳的嗓子眼,又量了二十分钟的体温,最后说没事,吃点药就好了。
  送莎莎出来,她急忙把我拉到一边说:
  叶子,有点不好,杨佳可能,可能……
  说呀,可能什么?我着急地问。
  莎莎在我耳边小声叽咕了一阵子。
  我惊呆了:天啦,这不可能!我去问杨佳。
  莎莎说亲爱的,这种事怎么能随便去问呢,她自己如果不主动倒出来,你最好别问。
  我说我就去。
  莎莎想想说,那好,反正这事早晚也得发现,不过你问的时候要注意用语,不是那种事更好。
  莎莎走了,我去找杨佳。
  她胆怯地看我。眼睛在可怜巴巴地向我企求着什么。
  我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我平静地说:杨佳,告诉我。
  她一下扑到我的怀里放声痛哭。他说她和那个机关兵已经好几次了,从他来我们连那天就发生了关系。
  我又晕头转向地赶紧去找莎莎,让她想个办法,又保密又能解决问题的。
  莎莎说只能在卫生队了,附近没有医院,而且没理由请假。
  莎莎的话意味着杨佳的事根本就保不了密。
  我的腿一点儿力气没有,瘫坐在台阶上。
  莎莎拉起我的手:叶子,这事只能怪杨佳自己,谁让她和那男兵乱来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军队,做为一个军人……
  我猛吼一声:别说了!你也来这一套!
  我跌跌撞撞地跑开了,心儿凄楚得犹如严冬的深夜。我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我跑着,我不知道自己跑向何方。
  班长。
  是杨佳在喊?是杨佳。
  班长?
  是在喊我吗?
  班长,莎莎护士怎么说的?
  去卫生队吧杨佳。
  我不敢看她。我的心炸开了。
  班长,我不去卫生队,上面知道了一定会处分我的,今后……班长,救救我吧!
  她跪下了。
  杨佳还不得不去了卫生队。
  我把卫生队的证明交给了指导员。他没有看,就把它撕了。然后缓缓地把纸片撒在地上,一个字一个字自语般地说:教训,教训啊!
  杨佳被遣送回家,开除团籍,并给了个严重警告处分。那个机关兵下场同样。
  上面追查责任。指导员全揽在自己身上,他被记大过处分。
  这次事故通报全军各直属部队。
  教导员的命令已经打印,但又被撤消了。
  他明天举行婚礼,处分和通报是在今天下达的。
  这事,不知大美妞知道不知道。
  杨佳走的前一天,她对我说:班长。我知道你喜欢我,凡事都由我的性来。是我对不起你,你不会恨我吧?
  我说:杨佳,别这样说,是我对不起你,如果我把你管得严一点,是不会出那种事的,都怨我。
  她对我莫名其妙地笑笑。又找出已经脱掉的军装穿上,仔细地照着镜子孑然后问我:班长,好看吗?
  我说:特漂亮。
  然后她说她要自己呆一会儿。
  我说那也好,一会儿我再来看你。
  她说不要过来了班长,你要好好休息,你看你的眼圈都黑了。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我走出杨佳的宿舍。
  我的头皮发账,连日来我一直在想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惭愧,我的一个最喜欢的兵竟被严重警告处分遗送回家,我是她的班长啊!
  好难过。
  忽然,我感觉杨佳刚才的神色不对。我急急忙忙跑回去。
  敲门。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杨佳开门。我叫她。
  没人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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