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用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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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用药草-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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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药草和那名伙计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宫心心的态度一反刚才的紧张兮兮。
  药草皱起眉头,心中开始盘算起等会儿该用哪几味药来煎煮一碗他现在最需要的降火茶。
  “学医还不简单吗?但就算医术再高明,如果是见死不见,任你救过多少病人都是枉然。”
  “你说什么?”
  药草终于动怒了,他绝不容许有任何人看轻医学这一门高深的学问。
  “你刚刚说学医很简单,是吗?”
  “是、是啊,怎么……”
  他阴沉沉的口气仿佛暴风雨来袭前的宁静,生物的求生本能让宫心心感受到生命似乎受到威胁,微颤的声音里失去方才的耀武扬灭。
  “你知道习医的人要花多少时间才能替人看病吗?若是庸才,可是一辈子都学不会也不会懂的。”
  “你说的庸才……是我?”
  见他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宫心心一点都不怀疑他语言攻击的对象是谁。
  这一句“庸才”可是彻底的气坏了她。想她从小不论是读书写字、做女红、学扎纸灯,没有一样不是被指导她的师父称赞她天资过人,如今却被一个没有爱心的坏大夫这么贬损她,教她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说。”
  药草轻笑,要论耍嘴皮子,他可不会输给一个嫩生生的小姑娘。
  果然,宫心心本来就勃发不已的怒气更加狂燃,她环视“药草堂”内外一圈后,终于挑中了一本医书。
  她怒气冲冲的走向那本书,然后把它拿下放在柜台上,“这本《伤寒杂病论》是你的吧?”
  “是啊。”
  药草看着她莫名其妙的举动,有些不解的点了点头。
  她指着书,忿忿道:“我跟你打赌,只要三个月,你亲自教我,并且‘药草堂’里随我进出,让我认识这本书里写的所有药材之后,书里提到的病我都能治。”
  宫心心那种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勇气,让药草开始对这个突然闯进他平淡生活里的小女人好奇起来。
  这自信满满的态度就像几年前的自己,他意外的轻笑了出来,实在很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好,不要说我欺负你,赌什么由你定。”
  三个月要学会《伤寒杂病论》?好大的口气!想当初他可是花了一年的时间才把书里记载的配方一字不漏的背下来,现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居然敢在他面前夸下海口,药草实在是对后续的发展太有兴趣了。
  “不用,我打赌从没输过,赌什么由你决定。”
  “你确定?不后悔?”
  “你放心,从小到大我从没做过后悔事。”
  宫心心简直气昏了头,居然愿意把生杀大权交到敌人的手上。
  “口说无凭,我怎么相信你?”
  “简单,我们马上立一张合约书,请伙计当见证人。大家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谁都别想赖。”
  “好。”
  宫心心拿着合约书仔细端详,狐疑的看着纸上药草利落的签名。
  “你写的不是假名吧?姓药名草,这么巧?”
  “我坐不改名,行不改姓,就叫药草。”
  自从他学医以来,这个名字令他加倍的觉得自己身负重任,不能辜负这个有意义的名字带给他的人生使命。
  没想到,宫心心却是不客气的噗哧一笑。
  “那你们家还有没有叫药粉、药丸、药散、药汤的啊?你爹真妙耶,给你取个这么有趣的名字。”
  “是有意义,不是有趣。”
  药草没好气的指正她无礼的行为,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有着一双大眼睛的姑娘总是能轻易影响他的情绪,平日里,他可是有名的不苟言笑呢!
  “我看看你的名字又有多好听。”
  气不过她夸张的取笑,药草伸手夺过她手中的合约书,打算瞧仔细这个女人的名宇。
  “你输定了,我的名字可好听!”
  “是吗?”一见到她签在纸上的名字,药草忍不住惊呼出来:“宫心心……你是宫家人?”
  姑苏城里的人都知道宫家,因为宫家世世代代都做着灯笼的生意,但和其它卖灯笼的不同之处在于,他们把每一只灯笼扎得活灵活现,让死板板的灯笼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所以,不只是一般人家喜欢买宫家的灯笼当装饰,就连皇宫在元宵节也要用宫家扎出的灯笼热热闹闹的布置一番。
  所以,宫家的灯笼有一个特别的称号,就叫做“宫灯”。
  其实,也不能怪药草会吃惊,毕竟宫家的名声在姑苏城里是跟金纺世家同样响亮,因为他们门口都有着先帝的御赐金匾,象征着他们在姑苏城里屹立不摇的崇高地位。
  “不,我是做宫灯的。”
  一向以自己的祖传家业为荣,宫心心骄傲的强调。
  但是药草也没有忽略,当他提及“宫家”这两个字的时候,从她眼睛里闪过的一抹轻蔑,那跟她说到“宫灯”时,是截然不同的表现。
  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生活里最重要的两部分切割的如此详细?他对宫心心这个女人越来越感兴趣了。
  不过,她专程上门来找麻烦的举动也提醒药草,必须做些什么来捍卫自己刚才被她伤害的自尊心。
  “难怪你会在‘药草堂’门口卖白灯笼了,该不会宫家的灯笼师父只教会你做这个吧?”
  药草几乎是讪笑的提出疑问,摆明了不让她好过。
  从来没有人敢在她面前拿她最自傲的宫灯开玩笑,这个讨人厌的臭大夫居然如此无礼,宫心心紧抱着怀中的两只小狐狸,气得全身颤抖。
  她知道继续跟药草这样唇枪舌剑下去,一定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决定先撤退,日后再用自己的能力让敌人心服口服。
  “招财、进宝,我们走。”
  她愤恨的一跺脚,准备走人,不过在离开的当儿,她还不忘向药草撂下话——
  “明天我就会来‘药草堂’学《伤寒杂病论》,你好好想清楚‘药草堂’里能当赌注的,以免到时候赌输了说宫家亏待了你!”
  如同出现时带来的震撼,宫心心临走前还朝他做了一个超级丑陋的大鬼脸。
  看见她的鬼脸,药草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笑了出来。
  “呵呵!”
  “师父,你气坏了吧?”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有趣得紧!”
  “可是……师父,你要的赌注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是要了那位姑娘的一条胳臂?或是一条腿吧?”
  “怎么会呢?”
  药草好笑的摇摇头,怀疑他徒弟最近是不是又偷看了坊间书肆里的鬼怪杂谈。
  “那你想要什么?”孟德不死心的继续问着。
  药草敛紧眉心,“让我好好想想,‘药草堂’里最缺的到底是什么?”
  翌日早晨,宫心心果然斗志高昂的带着招财、进宝出现在“药草堂”的门口。
  因为她曾经向它们发过誓,一定要让它们亲眼看见她整治弃母仇人的经过。
  只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药草堂”门口只有孟德在勤快的扫地,药草根本不见人身影。
  “你师父呢?吓跑了吗?”
  “他早就在后院等你啦,宫大小姐。”
  孟德头也不抬,冷冷的回答她。看她一副来找碴样,孟德因为早起没睡饱的火气烧得更旺。
  “可恶!要不是因为你下的战帖,师父也不会一大早就起床东摸西弄,害我这个当徒弟的也不好意思睡下去,只好离开温暖的被窝来扫地。”
  “药草……药草……”
  还没摸熟“药草堂”的环境,宫心心只好用声音搜寻敌军的方向。
  但是一室的静谧却让她有走错地方的错觉,她越往“药草堂”的后院深处走,发现里面简直就是个广大的药草种植区,林林总总的植物罗列其中,让她几乎觉得自己到了山上。
  只是这儿跟山上不同的是,所有的植物都按照种类栽种着,且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
  “药草堂”后院井然有序的样子,让宫心心对药草这个人的个性开始好奇了起来。
  怎么他会表里不一到这种程度?初识他时,他就像是个爱财如命的郎中,但是现在看起来,他又真有认真工作的态度。
  正当宫心心还在惊讶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
  “你来了啊。”
  她猛然回头,才发现那位令她心心念念的药草大夫就蹲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正在替刚发芽的植物浇水。
  药草的背影像一座山,默默的呵护着这些需要人细心关照的药草。
  他的温柔让宫心心突然有点羡慕这些花花草草,至少它们还有人在意,还有人疼,不像她,只能抱着对未来不切实际的一丝渴望过活。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药草的身上,当她静下心来,这才发现药草真实的一面。
  他穿着朴素的粗布衣衫,长发随意的用一条蓝布巾绾起,鞋子的黑色布面有些泛白,他的外在处处显示他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奢华成性的人。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又会对她狮子大开口,要那么高的诊金呢?
  种种的疑问涨满宫心心的胸口,药草这个人实在太值得好好的研究一番了。
  “怎么都不说话?宫姑娘。”
  宫心心的安静终于让药草感到奇怪的回过头来,看向她凝望着他而出神的脸庞。
  她认真的眼光令药草放下手中的工作,也跟着严肃起来,只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平静,不复见昨日的怒气。
  “嗯……早啊。”
  “早。”他并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过去。
  宫心心慢慢的走向他,好奇的问:“你在种药草?”
  “你不是要认识各种药草吗?过来吧,我教你。”
  药草淡淡的笑着,继续手上轻柔的浇水动作。
  他没有向她多说什么,但是眼神里的邀请却充满诚恳,没有半点虚伪的感觉。
  他不同于昨日的态度让宫心心有些怔愣,他现下的雍容大度和淡然自在,对照出她进门时鬼吼鬼叫的小家子气。
  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却又不甘心向他低头,她只能扁扁嘴,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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