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本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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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 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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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身上,嫁到街道上来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一步登天。可是城镇人所享受的很待遇都与她无关。粮票没有肉票没有布票油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统统的跟她没有关系,工作的机会也没有。要是某个工厂或者商店缺人了,跑过去一问,说户口本呢?说农村户口,对方肯定以为你是神经病,理都不会再理你。

工厂企业都是为城里人准备的。这就是城里人与农村人的区别。她的工作机会在田间在地头,这从打她在娘肚子里时就注定了的。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她嫁给谁,就算她嫁给上帝,农村人的烙印始终会象奴隶额头上的烙印一样阴魂不散纠缠她一辈子永生永世。

什么都没有她的份,吃喝拉撒穿什么都要从丈夫以及丈夫的家人那儿分。刚开始李其中倒不觉得,因为那时有爱情,光屁股叫浪漫没饭吃叫爱得死去活来,苦也是甜甜更是甜。日子一长,就感觉不对劲,自己的三十三块钱,要分出一半来给另一个人花,自己一年三尺三寸的布票要分出一半来给那个女人做衣服。明明一年能做一件象样的褂子,因为有了她就只好将就着做条裤子了,明明能做一条裤子的就只能改变计划做裤衩算了--------,怎么算也是一桩蚀本的买卖。再算算以后有了孩子的帐,那就更亏了。孩子还得跟着她当农民。家里就他一个人拿工资。到那时日子还怎么过。儿女长大了还不把他骂死。漂亮真的不能当饭吃当衣穿,所以没到半年,李其中就横看她不顺眼竖看她不顺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伸手就打张口就骂。

她虽然在李家吃尽了苦头受尽了委屈,回到家里还不敢说。娘家人也都蒙在鼓里,以为她早已当上了上等人,吃了商品粮,再也不用象他们那样面朝土背朝天的辛苦,过着太太小姐般锦衣玉食的生活。都以她为骄傲呢!再远的亲戚隔了祖宗八代的都会以她为荣,说,我有个表姐(诸如此类的称呼),嫁给西洋粮站李其中了,那番得意,就仿佛李其中是国家元首,他的妻子就是第一夫人一样,家喻户晓。每个上街来的乡亲都期盼着能到她家来蹭顿饭吃。

所以即便受了再大的委屈,她也只好忍着。尤其是当着那些屁颠屁颠抱着蹭饭目的而来的乡亲,她更是强作欢颜。李其中并不是一个大方的人。每有她的娘家到来或者乡亲来,驴脸就拉老长。有骨气的下次就不来了。可总那些不识相的。李其中脸拉再长,他吃他的。有时拉着拉着李其中自己都觉得无趣。自己气得要死吃不下饭去,那位索性连他自己的那份都给带吃了。想想就更不划算了。

过后,李其中总要找她出气。骂啊打啊要么强Jian她,她都忍着。

离婚!她想都没有想过。她是全家的骄傲,也是全村的骄傲。离婚意味着回到农村。那还不被人笑死。回家勿宁死!在这里她至少还活着。在某些的面前还可以抖抖二等城市人的威风。所以她认了。总会好起来的。她坚信,一旦她为李家生了儿子之后,一切都会有所好转。可是最近她的自信心开始根本性地动摇。李其中要跟她离婚。不想要她了。这真是让她五雷轰顶。知道李其中心中已经有另个一个了,不由的脖然大怒,因此就打上门来。第一次骂得很过瘾。几乎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心说街上人就是银样腊枪头,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扩大战果的。当然,最终是想要盛月儿写下投降书之类的。永远与她丈夫保持距离,永远不再勾引她的丈夫。她还认为她的丈夫是正人君呢!

没想到遭到众人的围攻,连敲带打,又岂是众人的对手,加上丈夫反过来还要“教育”她,这个女人从来没有这么孤单过。就觉得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怎么这么命苦呢。哪里不好去,偏要跑到这恶人堆来。个个象要吃了她似的。两眼漆黑,悻悻地走了。以后再也不敢到盛月儿家来糟骂了。

女人对付女人有绝招,可是对付李其中华守珍也没有办法。说起来华守珍与李其中的嬷嬷还是干姊妹,八刚开始还有好多人过来劝李其中,不久就没有劝了。这是一个越扶越醉的人。最后会弄到哭天抢地的地步。连劝得人都要为之动容。可能刚开始大家普遍的还同情盛月儿,到后来,街坊邻居也被李其中的“真情”打动了。有人还来做盛月儿的工作,“要不就答应他算了!”真是让盛月儿哭笑不得。有的人就大胆猜测,盛月儿一定有做得不妥的地方,李其中与那么多妇女在一起工作从来没有出过类似事件,为何盛月儿去了这么短的时间,李其中就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了。于是就联想到了聊斋当中的那样雌性,以为都是盛月儿的老前辈才是。如果没有盛月儿勾引在先,一个好端端的人也不至于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何况大家都晓得盛月儿是有前科的。这叫做水性扬花积习难改,说不好听的,就叫做狗改不了吃屎。是骚货见到公牛公驴也会禁止不住搔首弄姿的。

有了那次求人碰壁的经历,盛月儿决定一切独自面对。李其中老婆找过来,请来华守珍助阵也是华守珍前面得到报告,主动向她请战的,否则,她也不会主动找上门去。她对付李其中的死缠烂打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城门紧闭吊桥扯起免战牌高挂。下班回来就把大门一关与世隔绝。无论李其中在外面怎么样的鸡鸣狗跳,就是地震了失火了她都坚决不开门。

有时李其中没来,她的儿子还挺挂念的,“妈妈!那孬子怎么还不来?”每当那天李其中迟到了或缺席未至。端着小板凳趴在门缝处等着看热闹的夏一龙就会不满地问他妈妈。在他的意识当中,李其中想必是他母亲花钱雇来演戏给他看的小丑。又哭又笑又唱又跳。他很享受很开心,有这样一个长期的娱乐节目供其观瞻。

和澡堂三爷一样,李其中也是喝酒之前一个人喝完酒后又是另外一个人。世上晕样的“酒疯子”多得是。白天拿头撞墙,夜晚拿墙撞头。也许男人就是一种黑夜与白昼表现截然相反的一种两栖动物。到了白天李其中又正常了。

这一天,李其中象往常一样正常地下班。一边走一边与李莉打情骂俏。走到大门口那儿,突然一阵风刮来,从门卫室里窜出一个人,手举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搂头盖脑照着李其中就砍了过来,“老子让你以后还敢欺侮她!”李其中吓得是魂飞魄散,我的个妈耶!看都没看撒腿就跑。

真算那天走运,头上还戴着顶藤条安全帽。菜刀把安全帽后面罩着后脑勺的部分砍开了个大口子,再伤到了他的后脑勺后,又顺着的后背划下去,一直划到他的屁股尾椎部分。这要是在前面就开膛了。血染红了李其中的整个后半部分。加上在高速运动当中,血流如泉涌。李其中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纯粹是下意识地没命地往前狂奔。百米成绩没打破百米世界纪录,离十一秒怕也不远了。就这样了砍他的那人还紧咬不舍,好象与他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欲置其于死地。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就没有再追了。他只是在朦朦胧胧当中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十字。就轻飘飘地飞了起来。飞起来的是脱窍的灵魂,事实上他是载倒了。在医院门口。虽然,他在飞跑当中脑子一片空白,可是打一开始他就打定了主意往医院跑,知道别人已经给自己开了个大大的后门。跑到哪里都是一个死,除了跑到医院兴许还有救。在被伤到之后,说是他在逃避追杀勿若说是他是在争取时间,得到医生的帮助。

他的人一跌倒在医院门口就被人发现了。赶紧抬进去抢救。与此同时,他的同事开始循着血迹找来,那个砍他的人也已经回到了家。直到家中他还气得脸色铁青呼呼地直喘粗气。华守珍看着他拎着带血的刀回来,傻了,“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呆呆地问。

“杀人去了!”瓮声瓮气地答。

“杀人?杀哪个?你不会去杀李其中去了吧?”见夏子龙并不否认,恸哭失声,“你把其中怎么样了?你真得杀了他,”华守珍走过来照着夏子龙的身上就打,“你是猪啊!也不动动脑子,杀人不偿命啊?你怎么这么浑呢!我要看看去,我要看看去。看其中到底怎么样了。或许并没有死。啊哟---!老天保佑呵!老天保佑,保佑李其中没有事没有死。要不这个小操兽的就真的没命活了。我的老天爷。救救他这个不懂事的混球吧!我要去看看,没事就好了,”华守珍嘴里不停地咕咙着没事就好了。

刚往外走,又折了回来,“你这个小杀头的在哪里砍得他啊?我要去看看究竟怎么样了麦!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省事的畜牲呢!我前世造的是什么孽。”

夏子龙的心情一直没有平静下来,一直处于高度的兴奋状态。牙齿激动的得得直响。对于砍人他没有丝毫的后悔,得意地说,由于高度亢奋他的笑更象是哭,“老子在门卫室里等着他下班,他一走到大门口,老子就拿着刀去砍他,这个没种的东西吓得掉头就跑。老子跟后面就追。狗日的跑得比兔子还快。我硬是没追到。”

夏子龙的话欲很强烈,被华守珍打断了,“你说什么?你没追上他。这么讲李其中还没有死,“华守珍松了一口气。

“不死也差不多了。老子一刀砍在了他后脑瓜上,想活也难啊!谁要他来惹我们夏家人了。老子就是要废了这个狗日的,跟老子夏家人五个六个的,不是找死吗?从念小学的时候我就告诉他离我夏家人远点,他当作了耳边风,以为老子的话是放屁。以后看他还敢不敢拿老子的话不当数。当放屁,不教训教训他,他还不知道马王爷长了三只眼!”

“我的小老子唉!冤家啊!你这哪是教训教训啊!教训哪就是要人命,老天!杀人你哪不用偿命?怎么这么糊涂呢!你好长时间不象这样了麦,怎么以前的老毛病又犯了呢?我以为你都改了呢!不象以前那么毛手毛脚的了。”顿了顿又反过来埋怨自己,“也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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