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都知道了。”
“诚然。”
“我如何谢罪,大人才开心?”
“我只求与你恩断义绝,任你死活,都于我无半点干系。”
“大人怎么不问我为何那么做?”
“我又怎有那闲心听些个狡辩之词,你回吧。”
“你开门。”
“就不开!”
“大人不敢见我,莫不是大人心里对我却有几分真情?”
“你…。你…”杨桃没料到仲廷玉突然冒出这句话,惊异之余,浑身发抖气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不说,我当是有了。”
杨桃全然不觉自己中了计,头脑一热,拉去了门栓,伸手猛的拉开了门板。
“谁说我不敢见的!”
府外阶梯前,是仲廷玉近在咫尺的白玉面。
青丝冠,红玉簪,端得是一副清冷绝艳的无双相貌。
杨桃血液满面游走。
想上一次见,还是红烛罗帐,一派香艳旖旎。
仲廷玉微微仰首,脖子精巧的线条顺进了雪白的衣领里。
“敢见又如何?”
杨桃盯着眼前人,许久才道:“你说的没错,我敢见你,却还是真心。”
仲廷玉眼睫一抬,一双黑眸仿佛能吞噬人心。
杨桃叹息道:“你我数十载的交情,且不提期间的真情假意,我终是到了这最后几月喜欢上了你,说是最后几月,是因为你我之间不会再有以后。”
仲廷玉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睛里流出来的笑意,越发怪诞。
天色昏暗,杨桃也没看清,依旧的只顾着自己说
“利用我也好,手段歹毒也罢,过去了就过去,这种只靠床第维系的关系,我也倦了,就当是黄粱一梦,我便是从来也不认得你。”
正说着,杨桃觉的不对劲,便问道:“你倒是笑什么?”
仲廷玉道:“我觉得值了。”
“什么值了?”
“不给说。”
杨桃被噎了个结结实实,气不过便脱口而出
“快予我说说,”
说完之后,杨桃仿佛烫了舌一样。
这个场面总觉得熟悉,却又想不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说了这同样的话。
他说着‘不给’,
自己抱怨着央求‘快予’。
仲廷玉神色凝滞,“杨大人,下官告辞。”
杨桃思索了一会,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你对我,可否也有半点。。。”
仲廷玉忙开口道:“没有。我好权谋,求天下,因念你我旧谊不忍杀你,便假意与你欢好,扰你心智,挫你斗志。如今东窗事发,也只得撕破脸皮。。”
空气里突如其来的一声脆响,苍白的脸上猛的浮出几丝艳红。
仲廷玉连躲也没躲。
只是眸子里的微光一寸一寸的碎。
杨桃恼羞成怒的收了手道“我就知道!”
“你穷极龌龊之事,真是恶心透顶!”
月悬枝头,泣泪一般流了十里长街的细晶银辉。
幽竹一行人本在杨府待命,突然远远的听了响儿,便忍不住,从巷口伸头出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幽竹再也沉不住气,竟魔障一般的急步上前。
满面怒色,
“杨大人,你怎能伸手打他,我家大人…。”
仲廷玉转身,面色惨白。
“住嘴,回府。”
说罢,便欲走。
杨桃突觉自己方才只听其一面之词太过武断,便伸手扯过了他的衣襟,狠声道“你给我进来!”
仲廷玉一回头“大人没打够?”
杨桃咬了牙“你当你惹了我,事情败露后可全身而退?告诉你,你欠我的,我需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仲廷玉道:“这位大哥,方才不是还说了只当不认得我了么?此时怎么又如此热络?”
“你少废话!”
杨桃手臂一用力,仲廷玉领口一紧,身子前倾,就被拖进了杨府内。
这一下,府内府外的仆人全都炸了锅一般。
幽竹欲上前,被杨桃府上的小厮关在了门外。
其余的人也坐立不是,一时乱了阵脚。
自家大人平日里虽然性子急躁,但也是从未与人动手,今日不晓得搭错了哪根弦,方才还在门口说话,这一刻竟拽了个俊美异常的男子进门,一路拉拉扯扯,好不失态。
一堆人围着劝说,却没一个敢伸手。
连后厅那些个大臣都给惊动了,听这吵吵嚷嚷的声响,终是按耐不住,寻了个小厮问话。
听其描述,个个叹气摇头。
那老仆正欲上茅房,路过跟着上去凑热闹。
一见是杨桃正欲伸手帮忙,在看清了另一个人的样貌后,反而上前攥了杨桃的袖子。
“少爷!一日夫妻百日恩!怎能动手!”
杨桃甩开那老仆,硬是揪着仲廷玉衣襟又将其拖出几米。
仲廷玉近日被皇上折腾的半死,身体愈发孱弱,终究不是在蓟州历练了半个月的杨桃的对手,只能任期生生的给拽进了偏室书房。
杨桃和上门前对着门前一的一行人,严声厉词。
“近此屋三十步内,定逐之!”
众人从未见杨桃发如此大的火,惶恐散开,只剩下个傻老仆,依旧留在原地。
“你在原地别动,如若动了,连你一起打包走人。”
那老奴脸得了疟疾似的
“少爷,老奴本来要去拉屎的。”
杨桃砰的一下关死了门。
“快去!”
作者有话要说:非常感谢哼君的爱的雷雷~~
关于F童鞋的回复‘床X的恩怨只能床上了断’,老湿表示灰常欣赏【色目】
33
33、桌案 。。。
黑暗窜起的烛火映的满屋浮光镂影。
拱形雕花的隔断深处,不过是一张书桌罢了。
这里是杨桃的书房。
此时桌上的书卷笔墨尽数纷纷扬扬了一地。
杨桃一手将仲廷玉摁在桌上,另一只手开始接其裤带。
仲廷玉只道:“你若早说我也不会与你纠缠半晌。不就让你再睡一次么,我自己来,你去吹灯。”
杨桃不语,沉着脸将起身的仲廷玉重新摁下去,将其裤带直径扯断。
“你去吹灯。”仲廷玉突然一脸惊恐,反射性的拉紧了裤子。
杨桃恼怒的看着仲廷玉:“你便是当我这是在伺候你?还要事事由你?”
一面说,一面继续脱。
仲廷玉一反常态,疯了一样的裹住衣裳
两个人用力都过大。
那雪白的料子就生生的从中间撕裂开来。
烛光氤氲,
硬着破碎衣衫下的斑斑红痕。
杨桃松了手,愣在一边。
这满身交错的东西,一见就知不是刑罚所至,而是情事印记。
“这是何人所致?”
“我要走了。”仲廷玉低垂了眼睫,依旧难掩眼底悲怆。
敛了衣衫正欲下地,肩膀却被紧紧的箍住。
杨桃的指头几乎要嵌入这具单薄的身体里。
“你怎么能…。”
仲廷玉音色极冷,“这身子你使得?别人就使不得?”
杨桃手指冰凉,心口一震紧缩。
总觉得凭自己对仲廷玉的了解,料他不会对自己这样狠。
定是有其他苦衷。
想着唯此下策,兴许能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不料却撞见了这档事。
杨桃思索片刻,“也罢,我倒要看看,你一颗心如何两用,若当真不在这里,我才死心。”
语毕,便分开他的两膝,置身其间。
仲廷玉深黑的眸子,深潭一般的,水光粼粼。
衣衫褪尽,湿凉的两具身体裸程相见,互相沉默着注视,不愿一开一分一毫,
明明如胶似漆的彼此覆盖,却是一个冷颜,一个怒视。
杨桃盯着仲廷玉的眼,沉下腰,一点一点的推进。
本想着不再顾及,可到了关头,还是狠不下心,
依旧的往常一样温柔坚定的没入。
欢好数次,自始至终,杨桃都念着仲廷玉能少疼一些便是一些。
仲廷玉的眼角一点一点的湿,
却依旧冷着一张脸。
双手握着纤细的腰杆□,杨桃觉得那甬道越加湿软,交合处也是阵阵酸麻,说不出的欢畅。
然而仲廷玉却不似以前,伸手拦了自己的脖子,细碎的呻/吟。
只是冷冷将双手撑在桌上支住身子,
冷冷的微蹙了峨眉。
杨桃不服,越发小心的侍弄着,直到眼前那双深黑冰凉的眸子也化出寸寸炙热的欲/望来。
仲廷玉演不下去,终是张了一双光洁长腿,向后仰了雪白的颈子,难耐的喘息。
杨桃按耐不住,低头去吻。
仲廷玉不假思索的覆上唇去。
上下相连,抵死缠/绵。
不出半晌,两个人的身体尽是一层薄汗。
激烈之后,杨桃动作趋于平缓,轻轻的舔吻仲廷玉精巧的唇角,音色含混:“你方才都是骗我的,对么?”
“。。。。。”
“你不要再找别人,如何?”
浓长的睫毛被汗浸透了,绒绒的一层水珠,不经意的颤抖了一下。
仲廷玉睁眼盯着杨桃近在咫尺的瞳孔,染了情/欲的眸子突然空了。
悬在空气里的白净纤瘦的脚依旧不停的摇。
鼻尖贴面,杨桃看不够一样死死望着仲廷玉,
“你不要找别人。”
仲廷玉的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却紧咬了牙不开口。
杨桃见状一愣 “为何流泪?”
“因为毫无适感,因为疼。”
“你。。。”
“你便快些,我还要去寻他人。”
杨桃捏着仲廷玉腰线的手指颤动。
鼻尖的汗珠‘啪嗒’的砸在身下赤/裸身体的心口处,渗入肌理。
“你欠我的,就这一份情。你假意给,我真心换,然而,你到底是给不了了。”
杨桃退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