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进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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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进宝楼-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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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下回再遇上了,可千万要杀了替武林除害。
  苏老楼主自从少林一役后,一点也不担心苏慕华会不会为人饮了童男的血去。
  若让老爹发现了他屋中多了个人,再不慎泄露了身份,谁知道自家老爹会不会又作到让他去和这狱鬼之主大战三百回合。
  陆酒冷见苏慕华在床畔拍了拍翻出一个密道来。苏慕华当先跳了进去,然后冲他招了招手,“下来。”
  密道通到了一处清静的院落的枯井中。
  天色未明,天空中扑簌地落下雪来,雪飘落在怒放的梅树上。
  苏慕华拉着陆酒冷的手跳出井口。“这是我娘的居所,当年我娘因我爹在外沾花惹草,生了他的气,几年不回家,我爹挖了这条密道。自我娘死后,我爹不再踏入这个院子,只有我会偶尔来住上几天,躲在这最为安全。”
  陆酒冷见这一处院子虽然无人居住,却仍是干净整洁。
  “每隔几日刘伯都会过来洒扫。”
  苏慕华领他进屋,“你先睡上一觉。”
  陆酒冷在床上躺下,苏慕华自去窗下的榻上和衣卧下,他身上还带着伤。这一番折腾也有些困倦,只是错过困头,已是睡不着了。
  天未明,陆酒冷就发起冷来。他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将他扶起,冰凉的手在头上一触,有人在他耳边说,“怎么这么烫?”
  苏慕华看着躺在床上意识昏沉的陆酒冷,他上身的伤是苏慕华处理的,要有问题只能是腿上的伤。
  这人虽然不好,但楚轻要他一生平安喜乐,我总不能眼看着他死。
  都是男人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何况这人此刻什么都不知道,他想着若无其事地松开陆酒冷腰间系带。
  陆酒冷仿佛沉入沉梦之中,身体明明是冷的,却觉得火般的灼热。他睁了几次眼,却什么也看不清,依稀感觉天色灰暗,耳边是雪敲打在窗上的声音。
  寒冷渐渐淡去,大腿间传来唇舌的温热,极小心的碰触。
  陆酒冷迷糊之间想,哪家的女子如此大胆。
  苏慕华吐出口中最后一口毒血,手沿着陆酒冷脸庞,停在他的耳际。心道不如我掀开他的面具,看看究竟是一幅怎样的面容。想了想又放开了手。
  陆酒冷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下雪的天,纵使天明天色仍是昏暗。
  窗前榻上蜷缩着一个身影,苏慕华脸埋在腿间,靠在窗边。他走过去,“小苏,你怎么了?”
  苏慕华向里躲了躲,头也不抬,“我没事,水在桌上。”
  陆酒冷掰着他的身体,强迫他抬起头来。少年脸上染了红霞,触之灼手,唇色娇艳地仿若雪下红梅。
  “你在发热,昨夜你是。。。为我疗毒?”
  “放手。。。”苏慕华微弱地挣扎了一下,“我已经运了功,吃了药,歇一会就好。”
  陆酒冷目光扫过沉了沉,一把扯开他的衣襟,入眼少年青白的身躯上缠着白色的绷带。
作者有话要说:  少年时代到这差不多了,第一卷快结束了
  

  ☆、第十三章  恩怨几何(三)

  
  3
  陆酒冷只觉得丹田浊气沿任督二脉上升,气不打一处来,“伤成这样,你还。。。”
  与苏慕华在扬州分别后,陆酒冷再探寻欢山庄,还未等他摸进后山便遇上伏杀,得肖无忧出手相助才捡了条命回来。如今他已是无事亭的杀手,与肖无忧百人为约,千金易命。昨日他出手一桩案子,得手后陷入重围,走避之时正见春风得意进宝楼。
  少年自他手中夺了衣襟,匆匆掩上衣领,声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中了唐门的毒,也不处理。。。你虽然不是好人,我总不能看着你死。”
  陆酒冷不以为然地挑挑眉,“你傻的么,我死不了的!”
  他自幼与毒物一同长大,虽不说是百毒不侵,但若不是极厉害的毒,熬一熬总归能熬过去。
  区区唐门的飞花盏,陆酒冷还不曾放在眼里。
  苏慕华咬了唇,瞪向他的目光蓦然狠厉了几分。少年烧得双颊飞红,纵然生气也不过如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只是眼底都带了灰色。
  陆酒冷突然觉得其实他才是最傻的那个。
  两人瞪了会眼,陆酒冷掀衣上榻,伸手将少年滚烫的身体抱入怀中。唇角上扬,声音中不觉带上了喜悦,“小苏,你是在关心我?”
  “楚轻要救你。。。我也。。。”
  “你也怎样?”陆酒冷咧嘴笑着问,怀里少年身躯微微起伏,苏慕华已枕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陆酒冷无奈地叹气,小苏啊。。。。。。
  许是少年恢复得快,陆酒冷抱着苏慕华躺了一天一夜,少年身上的热渐渐退去。第二天天色微明,少年琥珀色的凤眼中恢复了琉璃的光泽。
  此后陆酒冷再未见过苏慕华,纵然他偶有踏足京师,也不会再去寻他。不是相忘于江湖,只是陆酒冷很忙,忙着练武,忙着杀人,忙着风流,忙着看天地桃李吐艳,梅消雪融。
  “你虽然不是好人,但我总不能看着你死。”
  “楚轻要救你。。。我也。。。”
  以后每次陆酒冷拖了一身伤,如丧家之犬般躲在深巷里,耳畔都会响起苏慕华这两句话。
  还有没完了,有没完了。。。
  每次怨念完,陆酒冷总会去药铺那丢下二两银子,扯上一方平安保命汤。
  一来二去,他和药铺掌柜的漂亮老婆混熟了,每回陆酒冷去抓药的时候,她都不忘往药包中放上一把熟地。
  熟地补血强肾,虽然不贵,但那一把也值个二钱银子。药铺掌柜是个惧内的,看在眼底心疼得滴血,却连个屁都不敢放。
  后来有一次,陆酒冷把药铺掌柜的漂亮老婆按倒在狭小的药材仓库里,刚刚解了裤带,耳边就响起了苏慕华的那两句话。
  陆酒冷纵横花间这么多年,第一次事没办完,就提了裤子落荒而逃。
  药铺掌柜的漂亮老婆跳了起来,敞着胸脯叉了腰就在那开骂,“格老子,耍老娘玩是吧,格你那样的银样蜡枪头,不如切吧切吧,去当二椅子!”
  那一晚陆酒冷躺在黄黄的麦田里,指着天上黄黄的月亮,恨恨地骂道,“苏慕华你这兔崽子如果真把老子害得不能人道了,我一定把你,把你。。。”
  他想了想,没舍得想下去。
  永靖八年,春风未暖,京城之中仍是斜阳微雨。
  陆酒冷接下了济南府归云庄的案子,算算时日尚早,拐去了趟京城。
  在老黄茶铺饮了碗擂茶,沿街慢慢走着。京城风物繁华,人间花未开,当街的画楼前便已妆了红绸如花。
  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陆酒冷隐了身形,向那个方向望去。
  持刀佩剑的数人从屋顶跳入街心,“苏慕华,你给我站住。”
  数骑在街心勒住马。
  骑在马上的人一别七年不见,看起来有些清瘦。那人弹着白色的狐裘上的雨花,带着轻慢的倦意道,“来者何人?”
  黑衣人踏前一步,“唐门,唐小年,领教苏楼主高招。”
  他一错步,一躬身,一瞬之间,七枚暗器直取苏慕华。
  “哦?”苏慕华琉璃色的凤眼轻轻挑起,眸中英风锐气,凛冽如刀。
  ****
  屋中油灯已熄,星光透窗而入,映照彼此眼中。
  苏慕华一笑道,“陆绝,你那日既然来了,为何不上我楼中喝一杯酒。我幼时虽看你不入眼,但大了后也不会与你计较那些。”
  陆酒冷深深看着他道,“小苏,就算我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我来吧?当年你还能听出我的声音,但这么多年来,你连我的声音都忘了。”
  纵然看不到他的神情,但苏慕华仿佛能感觉他目光的热度,勉强笑道,“是,陆兄,我是没想起你,只是觉得有几分熟悉。”正因为了那几分熟悉的感觉,苏慕华没有排斥这个人的接近。“我向你道个歉,你不是也瞒得我好苦。”
  陆酒冷手按在他的肩上,“小苏,我对你,不是色相迷心,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迷|药乱情。”
  他一句一句说下去。
  “我开始遇见你,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到时候揭破了身份,看看你的脸上的神情,一定很有趣。”
  “直到那夜在柳寄生的竹堂,你为救我受伤,见了你吐血的那一刻,我才想明白了自己的心事。”
  他在月下立了半宿,记忆中瑟缩在竹榻上的少年与眼前的青年重合,心事破蛹成蝶。
  陆酒冷心中如闻一声佛偈,天地初开鸿蒙,原来他竟然蠢了这么多年。
  苏慕华垂了眼。
  曾经也有一个人对他这般温柔,他以为的温暖,不过是贪嗔痴,如今他扬汤止沸,只愿止于一念。
  “陆酒冷,佛度有缘人,苏慕华不是佛。”
  陆酒冷其实并不是个温柔的人,他看着苏慕华脸上的神情,觉得不能让这个人再胡思乱想下去。
  他揽了苏慕华直接亲了下去。苏慕华的唇颤抖着,有一些抗拒的冰凉。
  不过缠绵了片刻,陆酒冷便放开了手。
  苏慕华脸上情绪淡淡,也未见什么生气的神情。
  陆酒冷想不急,三千红尘,漫漫韶光,三生石上的缘也是一须臾一弹指慢慢积满了,刻出来,便磨灭不去。
  打打闹闹是一生,生生死死是三生,纠缠多了就是缘分,总有一日,总有一日。。。。。。
  夜色已深,月悬于空中。苏慕华勒马回过头来,此刻他们一行已经离开了城门。遥遥叶笛之声传来,音调枯涩。
  苏慕华回首望去,正见一道青色的身影坐于城头。
  那一座战火将起的雁北城此刻静谧黑暗,夜云笼在孤冷的城头上,几欲摧城。
  苏慕华心底也生起几分天地任辽阔之感,当下心绪一畅。上挑的凤眼带了笑意。
  ****
  许多年以前,无事亭中。
  “春风得意进宝楼?名字很奇怪吧,听说原来并不叫这个名字。”
  陆酒冷淡淡地问,“哦”
  肖无忧道,“春风得意进宝楼原来叫照义楼。苏家的先祖是随开国皇帝打天下的,掌了天下兵马的兵权。后来由庙堂入江湖,皇帝亲自赐名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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