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情关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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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情关出书版)-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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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燕歌看见皇甫卿脸色惨白,直往宫门去,连接风洗尘的庆功宴席也推辞了。去吧,皇甫卿满眼将只是灵堂的白绫,铺天盖地的白。  

  觐见结束后,承玺回到后殿,李燕歌看见他摒退侍从后开始偷笑,不说话,那神情让李燕歌想起先前刚告完密的自己。然后李燕歌看见承玺站直了身体,双臂一扬昂首挺胸大笑出声,又于前番不同,笑的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唯我独尊,与刚接到皇甫卿捷报时一模一样。  

  当晚,大小官员齐聚麒麟殿,祝贺此次大捷。皇甫卿不在,这次一同出征的将领还有很多,承玺却只向贺宇风亲自敬酒。 

  各官员耳聪目明,紧跟着纷纷上前敬酒,贺宇风只有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没有停歇。  

  李燕歌在殿后一间偏僻隔间里见到了王富贵。王富贵跟皇甫卿出征的这半年,李燕歌丝毫得不到他的半点消息。偶尔有奏折从前线送回,也只会提及战况和补给。  

  有一次承玺将奏折推到他面前,道:「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吧。不过这里面可半点没提你弟弟。」  

  李燕歌道:「这折子岂是我这等身份的人能看的。弟弟他跟着皇甫将军,我不担心。」  

  承玺道:「哦?为什么?」  

  李燕歌道:「难道皇上对皇甫大人没有自信吗?如果是,我再担心也不迟。」  

  承玺大笑,抬手摸他的脖子。  

  今天李燕歌终于见到了半年未曾见面的孪生弟弟,第一眼感觉便是王富贵黑瘦了不少。兄弟俩相对而坐,依旧默默无言,李燕歌细细看他,他结实了些,眼神还是那么干净与温和,却多了些迷惘。似乎有很多话都闷在心里。  

  李燕歌看了他半晌,开口道:「军功大小的依据是取下敌人首级的数目,你的圣贤书上应该有记载才是。」  

  王富贵抬头,神情惊悸悚然,五官略有些抽搐,道:「是有。可那是在形容蛮族的凶狠!他们像砍树一样杀人,一手提着尸体,把人头别在腰上!可是我从来没想到过天朝上国的我们也会这么做,而且也会抢夺财物抓普通百姓当奴隶!」 

  他激动起来,声音越来越大,「这是错的!虽然我们赢了,可这么做是失道!只有仁义才是治国平天下的根本!」  

  李燕歌喝道:「这里是皇宫,你是皇上吗?」  

  王富贵一怔,李燕歌继续道:「你不是统帅,你没资格说军队应该怎么做。你不是皇帝,没资格谈什么才是治国平天下的根本。」  

  「可那是圣贤书说的!」  

  「决定哪本书是圣贤书的,是皇上;决定科举录取资格标准的也是皇上;决定谁是三军统帅的更是皇上,皇上选了皇甫卿,已是存了仁义之心。如果换成贺宇风,你觉得会如何?来,告诉我,贺大人是怎么对待下属和敌人的?」李燕歌静静地道。关于贺宇风的作风和为人,他耳闻过不少,因此方能如此有自信地质问。  

  王富贵不说话了,垂下眼睛,视线四处游移。他清楚地记得贺宇风的凶悍样子,脚下人的首级一个一个堆成了小山。贺宇风的酒肉放着腐烂,下属却因为缺少粮食而有气无力,他不明白为什么贺宇风这样还能让大家死心塌地地跟着冲锋陷阵。  

  一阵悉唆声,王富贵听见李燕歌道:「来。」抬眼看见几本书被推到自己面前。  

  李燕歌道:「兵书你已经在读了,有空的话就看看韩非子和春秋左氏传。暂时把论语礼记收起来吧。」  

  王富贵点头,用双手接过书,小心地放入怀中收好。然后,道:「哥,虽然我有时会比较愚钝,可无论要花多少时间,我都会努力让自己尽快变强,直到拥有足够的力量。哥,我会来救你的。别人说我们是贱民,如果我们自己也这么想的话,那就真的是贱民了。」  

  李燕歌看着他,笑了,轻道:「你是解元郎,你愚钝的话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缓缓伸手,牵住了王富贵的手,「记住了,走路的时候要抬头挺胸。」  

  夜色渐深,宴席也渐渐散了。贺宇风喝了近百杯,再怎么海量也禁不住这么车轮大战似的灌法,醉倒在席中,被搀扶进房间休息。  

  送走王富贵,李燕歌出来得知贺宇风的情况,便进到贺宇风所在的房里。果然看见少年睡的正熟,外衣也未脱,脸色潮红,当真是眉目清妍唇红齿白,只是眉头微皱,好象因为醉酒而不舒服。  

  想了想,李燕歌伸手去解贺宇风的衣带,片刻后他便看到了成果。一向桀骜不驯、冷淡犀利的人,此刻却衣衫半解,裸露出光滑颈项,半个光洁般的胸膛,双眼闭合,面上晕红犹存,似情潮未退,黑发凌乱地半垂下数绺,正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接着李燕歌跑到承玺跟前道:「贺大人醉倒后很不舒服,还吐了,挣扎着十分痛苦的样子!可怎么好!」  

  承玺道:「朕去看看。」  

  李燕歌看着承玺进了贺宇风睡的房间,不久就看见尾随承玺的侍从们被赶了出来,他们不声不响地合上门,有的离开有的守侯在门外。  

  李燕歌掉头去睡觉。现在已经没他的事了。  

  次日日上三竿时,宫中起了骚动。尖叫声,呼喝声,纷乱的脚步声以及器物破碎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将李燕歌惊醒。  

  衣衫不整的少年颈项间满是斑斑点点,他红了眼持着利剑逼向承玺,咬牙切齿道:「他奶奶的,我早就应该宰了你!!」  

  他真的挺剑向承玺刺去,金风呼啸,承玺闪身避让,衣袖嘶啦被划破了。 

  贺宇风连续劈砍几次,不是只划破承玺的衣服就是都只砍中些桌椅。虽然被人拿剑追杀,承玺却笑嘻嘻的,似乎乐在其中。贺宇风愈发火大,奋力一扑将承玺扯倒,当胸揪住了举剑就要刺下,近卫军赶到,一涌而上将贺宇风擒拿住,摁在地上。  

  承玺爬起来,整整衣服笑道:「贺将军远归,一路辛苦,以至身手都变差了。」  

  贺宇风动弹不得,只有狠狠盯着承玺,银牙都快咬碎了。如果不是昨夜酒醉被他为所欲为,今日又怎会力不从心?  

  承玺道:「贺将军今日就不要勉强了,好好休息吧。」挥手让近卫军架着贺宇风离开。并不是送他回去,而是「请他暂时在宫里稍微休息一下」,毕竟并不是只有一个人看见他对承玺举剑。  

  承玺在近侍服侍下换了衣服,然后气定神闲地坐下处理日常事物。  

  李燕歌过来为他磨墨,一边磨一边道:「贺将军方才分明是要弑君,皇上准备这么处罚他?」  

  承玺手中朱笔不时作着批注,口中答道:「这不是没弑成嘛?等他真的弑成了,再处罚也不迟。」不见惊慌怒气,反而满含笑意,倒像是宠溺的意思多些。  

  李燕歌笑道:「原来皇上喜欢贺大人。」  

  承玺道:「喜欢呀,特别是他方才舞剑的样子。看着他,就不禁想起朕十几、二十来岁的时候,那个时候还真是年少轻狂……」他的眼神飘向远方,但马上就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收回视线,笑道:「可惜朕不能跟到战场上去一睹他的英姿。」  

  李燕歌道:「那么皇甫大人对皇上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承玺一怔,没有马上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片刻后才道:「他嘛……就像左手握右手,右手握左手,没感觉了。」  

  李燕歌格格笑,道:「但如果自己的左手被别人握了,或者长到别人身上去,那可真是天下最不好受的事。」  

  承玺点头道:「不错。就是那样。」  

  李燕歌又道:「皇甫大人要是知道皇上这右手握了其它的左手,恐怕也会觉得不好受吧。」压低了声音轻道:「皇上,皇甫大人会生气的。」不用说,他指的是贺宇风这件事。  

  承玺一怔,随即不耐地道:「朕的后宫每隔一阵子就会新人换旧人,又有哪次见他变过脸色?他只会关心那些对朕来说已经没有用处的废物。」  

  「皇甫大人是什么样的人皇上最了解。皇甫大人拘泥自己外臣的身份,怎好干涉皇上后宫的事?但皇甫大人脾气再好,忍耐也是会有限度的。俗话说泥人也有三分火。皇上要真当他是自己的左手,就趁早去赔个礼吧。」  

  承玺愈发不耐:「朕又没做错什么,赔什么礼!」  

  李燕歌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磨墨。承玺却不再气定神闲,批折子的过程中几次停下来望着旁边的香炉发呆,又用笔在纸上乱划一气,显得很是焦躁。一举一动都被李燕歌看在眼中。  

  傍晚时分,皇甫卿进宫来求见。承玺哂然一笑:「倒来得挺快。」然后宣皇甫卿进来。李燕歌退出去。  

  李燕歌洗了手抹了脸。整整衣冠。向被软禁的贺宇风出发。要带手巾,因为可能需要用来擦眼泪;要治拉肚子的药,不然拉肚子也会拉死人的;要带金疮药,要带纱布,因为可能需要用来止血,发现割婉的时候才不会手忙脚乱──当然最坏的情况就是抹了脖子,那也就没办法了…… 

  到了地方,李燕歌不急着进去,在外面就着窗户缝隙往里面张望。如果里面的人想不开在准备悬梁,那就等他踢了凳子自己再冲进去救人。 

  可惜的是,这房间的窗缝严丝合缝,竟然找不到一点缝隙,于是李燕歌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静静地,没什么异动。李燕歌心下疑惑:难道自己已经来晚了不成? 

  急忙命人开门让自己进去。门刚开一条缝,李燕歌就看到原本趴在榻上的少年一个鲤鱼打挺腾地跳起来,等门完全开,少年已经正襟危坐。 

  看见是李燕歌,贺宇风似乎有点意外,张口就道:「娘娘腔怎么是你?」 

  李燕歌踏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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