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山奴之宋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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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山奴之宋祺篇-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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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听出游,司徒拓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双眼闪着金光,面貌炯炯有神,欢呼着出门收拾东西去了。
  
  待儿子的背影消失,司徒月松才缓缓抬起头望着儿子背影发呆,忍不住又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待咳嗽停止,捂嘴的手心已经满是鲜血。他不禁苦笑:宋黎呀宋黎,你终于是发现了这个秘密。即便是我,你也不会放过吗?
  
  宋黎便是当今皇上。
  
  那一日司徒月松看的纸条正是他在京都的心腹加急送来的信件,纸上只有两个字:快逃!
  
  看来事发紧急,那人都来不及详细写明缘由,只能草草两字,托人快马加鞭送来,希望能赶在六殿下到来之前通知到他。
  
  虽然没有明细,可是司徒月松心知肚明。
  
  他一辈子没有做过什么愧对他的事情,唯独这件事他欺瞒君主,埋藏心底,在说与不说之间彷徨挣扎。可是还是被那个精明的君王发现了,隐瞒的代价便是交出命来。
  
  司徒月松估摸着,六殿下好歹也是带着大批人马前来,大概还要过上两三天才能到达。
  
  事实正是如此,六殿下是受了皇命,带着皇上亲自授予的一万禁军前往昆山红玉国。目的地很明确,至于目的嘛,那只有六殿下清楚了。
  
  司徒月松知道皇上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要保护什么,唯一能阻止的,只有自己的一条贱命了。他赌,拿自己的命赌,赌皇上能够回心转意,至少能放自己儿子一条生路。
  
  府上忙了半日,吃完午饭司徒月松便打发儿子赶快启程。两人道别一番,司徒月松看着自家儿子俊朗的面容微笑:“你呀要学会长大,不能老是意气用事,凭着一腔热血难有很大修为的。记着,切忌急躁,以免坏事。”见司徒拓点头,他又摸了摸儿子的脸颊道:“少吃点肉,多吃点菜,你看你的脸胖的像只小猪。”
  
  司徒拓脸颊绯红,捂着脸怒道:“臭老爹,我都二十几的人了,不要把我当做小孩子。”
  
  司徒月松微笑,又对下人们嘱咐完,这才依依不舍得挥袖道别。
  
  看着父亲渐渐变小的身影,司徒拓心里莫名的感伤。休景看出了他的心事,安慰道:“大人很快就会来的。”司徒拓点点头叹道:“以前年纪小,总觉得父亲啰嗦管事,甚是烦人,恨不得天天他都能够被皇帝困在宫中,我也好自由玩耍。现在,我却特别害怕分离,我怕有一天走着走着一转身,就真的是分别。”
  
  休景目光黯然,喃喃道:“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即便是父子也是一样。”
  
  两人都不再说话,都低垂着目光想着各自的心事。
  
  其实,司徒拓已经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了,只是没想到真的是大事。他一直以为皇帝是爱着父亲的,哪知道朝廷竟然会派兵捉拿他们父子。现在整个城镇已经被朝廷的大军围得水泄不通。
  
  当然,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当即一盆冷水从天而降,司徒拓只觉得从里到外透心的凉。
  
  当即抄起了家伙准备打道回府救人去了。魏新然双臂一展道:“少爷不能离开别院,这是大人带来的口信。”司徒拓当然不依,抄起了家伙准备开出一条血路,红着眼睛怒道:“挡我者死!!”
  
  一番搏斗下来,寡不敌众,司徒拓后颈一痛,昏死过去。再次醒来,天色已暗,休景坐在一旁正拿着毛巾为他擦汗。
  
  他一个翻身坐起,盯着休景,浑身颤抖:“我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里……父亲满身是血……”
  
  休景拍拍他的手安慰:“那不过是梦,一切都会好的。”
  
  司徒拓下床,跨上宝剑,开门,顿时惊呆。门外的院子聚集了一百多个昆山奴,他们看着自己的小主人,目光坚定道:“我们愿意随着少主子去营救大人。”
  
  休景站在他的身后,语气坚定:“我们不是怕死之人,一起去吧,少爷。”见司徒拓面露为难之色,道:“我在魏管家饭菜做了手脚,他现在正在熟睡。”
  
  司徒拓大喜,望着休景,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瘦弱的少年会有如此细腻聪慧的心。人们翻身上马,一路狂奔,赶到天明前终于接近了城门口。
  
  众人放弃马匹,徒步隐蔽靠近,司徒拓走在最前面,模模糊糊的光线隐隐能看见城门上警戒加严的士兵,还有城墙上挂着一个东西,是那么的刺眼。
  
  那一瞬间司徒拓几乎站不稳,身子晃晃悠悠,胸口闷得好像要炸掉。严休景也看见了城门吊着的是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人,看不清面貌,可是人人都知道那是谁。
  
  都没有说话,除了呼吸声。
  
  休景想对司徒拓说:现在天快亮了,他们就是要让我们自己送上门。我们先藏一藏,等着晚上我们再救司徒大人。他还想安慰他:司徒大人一定没事的。
  
  话还没有说出口,司徒拓已经利剑一般冲了出去。严休景还来不及拉着他,人跑了,想也没想,他也跟着跑了上去。身后的一百来人全部都跑了上去。
  
  顿时,城楼上火把闪耀,六殿下居高临下看着下面,冷冷的挥手,身后便多了几十个弓箭手。
  
  “放箭!”冷冷命令,箭雨便密密麻麻从天而至。
  
  ‘你呀要学会长大,不能老是意气用事,凭着一腔热血难有很大的修为的。记着,切忌急躁,以免坏事。’
  
  原来那时父亲说的便是遗言,父亲早就知道了今日,才会将自己骗走。早知道他应该同死,也不要阴阳相隔。
  
  箭矢越来越猛,昆山奴护着司徒拓,已经死了一半。休景对剩下的人喊道:“护着少主子,撤。”
  
  说完拉着双眼血红的司徒拓往林子里面跑。司徒拓眼中只有墙上吊着的尸体,一个劲的往前冲,一柄箭射来,钉在了他的肩膀上。身子一个踉跄,失了力气,双手被拖着跑。
  
  六殿下冷哼一声道:“追!”城门打开,追兵追了上来。
  
  众人退到之前下马的地方,休景将神智有些模糊地司徒拓扶上马,指挥一名高壮的昆山奴上马护着少主,道:“人多都跑不了,李哥,你骑术最好,定要将少主安全带回别院,千万别来救我们。告诉他,如果他再来送死,大人就白死了,我们也白死了。”
  
  那个叫李哥的昆山奴咬着牙齿,忍着悲痛,抱着自家少主,一夹马腹,奔驰出去。
  
  休景回头问剩下的六七十人:“害怕吗?”众人沉默。又问:“后悔吗?”众人摇头。休景微笑道:“你们放心,终有一天少主会为我们报仇的,我们出去砍他几个狗贼,也算是死而无憾了。”说完跳上马,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六殿下骑着马带着人往林子方向赶去,眼看就要到林子,只见一群人马却从里面冲了出来。六殿下大惊,只见一个长相秀气的昆山奴手握长剑直直向他奔来,一慌神差点摔下马。休景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手起刀落,连砍了十几个人,他的身上也挂了彩。
  
  一番浴血奋战,耗时不少,为司徒拓争取了脱险的时间。等六殿下的人捉住休景时,一行人只剩下二十来个了。
  
  六殿下捏着休景的下巴,恶狠狠道:“拖出去,给我狠狠的打,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刑法是残酷的,休景也忘记了自己昏死了几次,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他只是咬着牙关,一个字也不说。只是疼得厉害了,才闷哼一声。
  
  两天两夜还未问出什么来,六殿下气急,捏着休景的下巴道:“小奴隶好倔的脾气,看我怎么……”话还没有说完,手指已经落入了犯人口中,六殿下惨叫一声喊道:“让他住口住口……”下人们跑上来踢打,换来的是越来越紧的牙口,六殿下剧痛之下,抽出腰间的短刀刺进了休景的胸膛。鲜血喷溅出来,休景松了口,头一歪血顺着口腔喷出来。
  
  六殿下颤抖的抬起手,只看见自己的食指末端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两眼一翻昏死过去。昏死前不忘骂道:“统统给我丢出去喂狼……”
  
  司徒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肩膀上的伤口已经包裹好了。他捂着伤口挣扎起身,往屋外走去。
  
  魏新然挡在他的面前,冷冷的道:“你还要害死多少人才会罢手!”
  
  司徒拓浑身一震,魏新然接着说:“严休景托人转告少主,如果你再来送死,大人就白死了,休景他们也白死了。”
  
  司徒拓浑身颤栗,靠在墙上,滑落到地上,掩面不停喘气。他想,如果这是一个梦,请赶快醒来吧,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可是他撑下去了,三日后,魏新然跑来找他,说是将死去的人们尸体寻了回来。
  
  他踉踉跄跄奔去,满地的死尸,有些已经被狼群撕得面目全非。魏新然忍着眼中的泪水叹道:“跟你去了一百一十二个人,加上你总共活了四个。”他顿顿,叹道:“若是休景能熬过来,就是五个……”
  
  此时的司徒拓只觉得绝望境地突然裂开一条缝,然后他看见了一丝光明。他踉跄奔到休景治疗的房间,只看见苍白的人浑身缠满了纱布。老先生看着司徒拓叹道:“匕首刺穿了胸肺,能不能回来就看造化了,即便是能活下来,身体也完了……哎……他还那么年轻……”
  
  是呀,他还那么年轻,他还没满十九岁呀。司徒拓坐在床沿,摸着休景的额头,眼泪落了一地。
  
  休景,我不是说过吗,只有你和父亲是我最亲近的人,父亲走了,你千万不要丢下我。
  
  魏新然为了躲避六殿下的追捕,连夜秘密将司徒拓送往边疆。走的时候司徒拓什么也没带走,只是用被子裹着休景,抱着休景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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