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千殇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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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千殇ⅱ-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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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也算不得多高深的剑法,刚开始他觉得自己一出手就能摆平,但是到后来事态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那个人,拖着可怖的的伤口,一个人摆平了三千多人。
  然后,突然消失了,甚至找不到任何线索。
  他有些恍惚,蓦地怀疑自己看到那个人,到方才那惨烈的厮杀,到现在在雪林失去方向,全部是他的幻觉。
  茫然坐下来的时候,他不知怎么,想起翊族流传了很久的神话。
  关于赤堇公子和纯钧剑。
  纯钧剑,寓意尊贵,传言铸造此剑时,赤堇山开裂而出铁,怒江水竭而出锡,淬炼七七四十九天后化白虹飞出。
  纯钧当时翊族大祭司所获,翊族从东海桑落西迁至华洲,大祭司仰仗神之力迫卫国西迁而占据东部大片肥沃平原,纯钧自此被奉为社稷神器,为历代大祭司所持。
  但伴随从东海桑落而来的神之力逐代消退,大祭司这个职务最终演化为以护国为主的赤堇公子,玄帝时代,赤堇公子夏非音于传说中的妖族后人空冥青丝消失于东莱大海,标志着赤堇公子的神治时代彻底终结。
  随后,起于蛮荒的出国占据南方丛林,迫宸国北上,胤王莫氏自拥为王,占据中原,自此,动乱四起,历史进入被后代称为“戕”的混乱战国时代。
  而,那种象征翊国最强之力的“赤堇公子”、“纯钧”也莫名消失了。
  但是,民间关于“赤堇公子”的传闻盛传不衰,这——其实也取决于第一代大祭司明渊死后半空浮现的两句谶言。
  “当凤凰和纯钧同时出现,便是翊族复兴之时,也是终结之时。”
  “赤堇灭,翊族亡。”
  乱七八糟想着,赤鹰忽然感觉身后气流异常,下意识拔刀,却被一只手轻轻按住。
  接着,一只手在他背上迅速写着什么。
  赤鹰感觉对方没有恶意,便用心感受那些字,脸色慢慢变了。
  那句话的最后一笔完成,赤鹰霍然回转,却只看见一袭青黑衣迅速远去,似乌云飞离。
  指尖的力度还留在背上,一字一字烙下话语——
  “往东半里,见血足印。”
  虽然不明白那人的举动,赤鹰想了想,还是毅然往东。
  他只是杀手,以对方身手,若要害他刚才就下手了,对方却只是提示。
  就算是借刀杀人,他的任务还是杀人,只需要完成任务,对方的意图他不必揣摩。
  只要——顺着这个提示能找到夏殒歌。
  夏殒歌以剑撑地,趔趄着往东走去。
  晕眩中,身子似乎变得十分轻,虚渺轻悠如浮荡在云里,手脚毫无知觉,只是靠着本能向目的地,一寸一寸移动,丈量、、、
  离最近的村寨还有半里地,只有半里地,半里、、、
  好在这里地势已逐渐平坦,雪也不很厚,竟能看出依稀的路径。
  赤鹰越发紧张,这一带地势离他计划的范围偏离了近二十里,他完全想不到一个重伤的人仅凭意志就能走这么远,所以这一带,他根本没了解过。
  而且,夏殒歌的脚印越来越趋近直线,目的性很明显了,赤鹰知道,那是因为——夏殒歌熟悉这一带地势或者在前方有接应。
  “他娘的”,赤鹰在心里狠狠骂,“这鬼地方!”
  身体已替他做出决定,拔刀冲过去。
  如今的夏殒歌强弩之末,反抗力还不及三岁小孩。
  高举的刀蓦然顿住,接着,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悠悠落下。
  轻得像一片树叶。
  三支箭,从三个不同方向,将他右臂刺了个对穿。
  紧接着,三支箭射穿了左臂。
  一股酥麻从伤口传入,麻木感迅速传遍全身。他惊恐回头,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大批披坚执锐的骑兵,面无表情看着他。
  左边,右边,前方、、、
  他被包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旧游如梦劫前尘

  赤鹰一眼就看到士兵银甲上白鹰的标志,冷笑,狠狠咬下口腔里的药丸。
  阖眼的瞬间,看到队伍里有人向他冲来,惊恐地钳住他的下颌。
  “纳兰大人,他——他服毒了”,阿宁慌乱起来,“可怎么办。”
  纳兰汐面无表情下马,风吹过她的衣领,无数绒毛像浮动的鸾鸟白羽,又像飞舞的雪。走近赤鹰,对阿宁使了个眼神,阿宁忙掰开赤鹰的嘴,纳兰汐迅速把一枚红色药丸弹进赤鹰口中,手顺脖颈一捋,看着那药丸滑进赤鹰肚里。
  “这样的毒药,就算吃下去十斤在我手里也死不了”,纳兰汐站起来,冷冷说着,脸上透出淡淡的憎恶,“帝都那些人,行事总是这么恶心。”
  阿宁已扶起夏殒歌,摸了摸鼻息,惊喜地叫起来:“还有救。”
  也不等纳兰汐下令,忙从周围士兵那接过水壶,小心翼翼喂了几口。目光下移,看到大团血迹,忙掀开衣服检查伤口。
  “要看伤也先去弄去车里。”纳兰汐看着这忙前忙后的凉族小姑娘,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冷硬,面部表情却微微柔和了些。
  “呀。”阿宁骤然想起她怀里抱着的是个大男人,也红了脸,小心翼翼放下,求救似的看着周围士兵。
  纳兰汐微微点头,几名身材高大的军士脱下甲胄,小心翼翼将半昏迷的夏殒歌抬起,放上铺着厚厚兽皮的躺椅,动作迅速而平稳,穿过密集的树林,消失在雪地。
  夏殒歌在梦中感觉奇特的暖,草木清芳环绕着他,四肢百骸通透而舒适,那方向似清凉的清溪流泉,浸润着旅人疲惫身心,浸入灵魂。
  像是琼花,暮春之时香雪叠海,碎冰落雪,年少时踏马走过冰清玉洁的花雨。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掬手留香。
  昏昏沉沉,似乎听到女孩子清脆的嗓音,银铃也似地欢呼:“咦,血止住了,可他似乎受了内伤,要不要给他吃药。”
  温热的湿毛巾在额角擦拭,那清脆的嗓音依然是欢喜的:“姐姐,他长得真好看,你说他什么时候醒啊,醒了是不是更好看。”
  另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淡淡地说:“你这样吵,他一定被气得马上跳起来。”
  “怎么给他吃药?”
  “叫太医、、、看我干嘛,我又没学医。”
  “你不是说什么毒药吃十斤也能治好?”
  “我只说能解那种毒、、、再说、、、岐黄术和医道还是有别、、、”
  “哦,你看他伤得好重的样子,能不能治啊?”
  “现在能不能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啰嗦一会,他就死定了。”
  “啊?哦——我去叫太医。”
  阿宁横冲直撞端着药跑进来,一头撞上穿着软甲的青衣侍卫,颠来倒去几番才稳住脚步,手却是晃来晃去,最后看了一眼碗里的药,松了口气。
  幸亏,一滴也没洒出来。
  正要把药递给躺在床上的好看哥哥,一只手臂死死挡住她前路,换了几个角度,手臂依然毫不容情挡在前方,用力去推,那只手却铁棍似的纹丝不动。
  “诶,你是谁,他的伤很重你知不知道?”怒气冲冲的凉族女孩指着那碍事的青衣侍卫大叫起来。
  “吵什么吵”,青衣侍卫皱眉看了她一眼,视线转移到手中的碗,眉宇浮出一丝讶然,“你来给公子送药?”
  “要不你当我干嘛、、、喂,别挡路,他必须马上喝药、、、喂喂、、、你干嘛抢我的碗、、、”
  活泼的凉族女子瞬间呆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睁睁看着那青衣侍卫抢过她手里的碗,下一个动作,差点让她下巴掉下去。
  那侍卫,居然将药端起来,喝了一口。
  确定无毒后,鸣风把喝了一口的药碗还给她,顺便把她从呆滞状拍醒:“那——谢谢姑娘了。”
  阿宁接过碗,狠狠瞪了鸣风一眼:“有病!”却也不敢懈怠,小心翼翼端着剩下的药走向床边。
  “多谢姑娘,我自己来。”床上的人不知何时醒了,细长双眸只是微微睁开,长长睫毛轻轻颤动,好似隔了迷迷蒙蒙的水汽。
  阿宁惊喜叫起来:“啊,你醒了!”
  手迅速伸向床上的人,摸了摸额头,眼睛笑得如两弯银月,低低惊呼:“烧也退了,那些大夫真厉害。”
  鸣风吓得差点叫出来——夏殒歌的底线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二尺半的距离。
  除了慕离等身份特殊的人,越此界者,必定会被夏殒歌本能地打飞。
  下意识要去拦,却神差鬼使要去拦截夏殒歌,生怕他突然发难。阿宁一个女孩子,这一推必定骨头都折了。
  然而,夏殒歌只是微笑着,任阿宁试探体温,然后淡淡道:“嗯,烧退了。”
  阿宁便欢喜地收过药碗:“那——你先睡会儿,恢复些力气,我不吵了,隔壁还有个呢,伤得可真重。”年轻女孩活泼如小鹿,轻盈地跨出去。
  然而,转瞬,隔壁却传来她惊恐的叫声——“你们、、、你们干什么、、、”
  接下来的话,却变得低沉而模糊,似乎回答的人顾忌隔墙有耳,刻意将声音压了下去。
  夏殒歌轻声道:“她说的隔壁那个伤员,是赤鹰。”
  鸣风点点头,皱眉思忖着,霍然抬头:“公子,阿宁似乎很面熟。”
  夏殒歌忍俊不禁:“像子清,这神气,简直跟子清一模一样。”
  鸣风有些尴尬,眼神却是迷茫中透着叹息:“其实——我很羡慕她,什么龌龊事都不必知道,更不必搅进去。”
  夏殒歌微微一笑,眼底却浸入无尽悲凉,什么也没说,轻轻阖上眼。
  最初,最初谁不是那样呢?
  萧宸、二哥、离儿、他,最初相逢,看似满肚子坏点子,谁都看谁不顺眼,却都有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空灵如冰雪的灵魂,倒影着最洁净无瑕的蓝天白云、花树幽草。
  后来,后来都不一样了。
  他杀了二哥,萧宸成了他的下属,看似一步之遥,却再也不能跨越。
  而从小和他无话不谈的阿离,也学会将心思沉沉包裹,终有一天,带着温婉的微笑,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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