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浮生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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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浮生是梦中-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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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什么圣裁?拎着那个何大公子去何垣面前问一问,他这个唯一成器的儿子都做了些什么!”
  
  在场之人俱被天子之威吓得瑟瑟发抖,即日何大公子下狱,在狱中畏罪自裁,撞墙而死;何垣听闻此事一病不起,第二日便去了。
  
  皇上此时又念起恩师之情,到何府悼念了一番,令何家举家随着何垣的灵柩迁回乡中,将他葬在故土上。
  
  回过头来,皇上又安抚了子衿一番,给他妹妹昭雪,让吴嵋儿受同样的刑罚而死;加了他三年的官俸,又赐给刘家金银,拔擢了几位年轻有为的刘姓子弟。
  
  至此,京中两家为皇上忌惮的大家已土崩瓦解,其他望族随之收敛,依附于这两家的小族也安分不少。大臣们一见原本有些敦厚懦弱的太子使出雷霆手段,才知从前小觑了他,再不敢弄权应付。
  
  皇权,算是巩固下来。




53

53、开棺 。。。 
 
 
  子衿这日在给吴钩写信,久久不能落笔。妹妹出事之时,他愤怒至极,只想着为她报仇,未假思索便向皇上说了此事。如今吴家在京城已是无处容身,吴恪也被牵连成了庶民。前些日子,他向岳霖拜别,离了京城,说是去找吴钩了。
  
  他知道妹妹的心性,加之岳霖查来的消息,看来妹妹确是不守妇道,与男子私会。虽说吴嵋儿可恨,他却并不想株连他人。若是吴恪与吴钩一说,吴钩怪罪自己,那该如何?他的病看来是又加重了,要是受此打击……
  
  他思来想去,只觉得心中焦急万分,在房中踱步沉吟。
  
  岳霖拿着封信进了房来,看着他的样子,笑出声来:“怎的还是如此沉不住气。你也别心烦了,吴钩来信,你……”
  
  子衿听得此言一把抢过了信,又抬头笑笑,有些尴尬。他捏着信站了半天,岳霖还是笑着说道:“你也知道吴钩这孩子从小失了父母,他只与吴恪相依为命,与其他族人并不亲近。吴恪没丢了性命,虽离了官场,却没大碍。他都看得开,吴钩还怎会怪罪你?”
  
  子衿这才放下心,拆开信仔细看起来。
  
  吴钩的字有些别扭,想来是病加重了,手有些抖。子衿一下红了眼眶。所幸吴钩信中只说了些家长里短,问问子衿的身体是否安好。对京中变故未提太多。又问了青萍一事,安慰一番,聊表悼念之情。信末却是问子衿能否代自己去京郊看看父母合葬的墓。
  
  子衿看着最后几行字,大笑起来。
  
  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家人了。
  
  当晚子衿喝得烂醉,又在月下舞剑吟诗。岳霖过来看了看,轻声道:“可以了。”
  
  *****************************
  
  朝中年内经两次震动,朝臣都心有余悸。此时,朝上的官员竟又换了一批。平日稍有些迟钝的人也嗅出了味道,不敢再蠢动造事。
  
  正是人人自危,只求自保的时候,却有一名大臣提出彻查李家一案。此话一出,朝野震动。皇上再次召见岳霖商量此事。
  
  岳霖等了半晌,才慢吞吞说道:“李黎李淼之事是先皇所判,臣又曾与李黎将军交好,本该避嫌。然而此事事关重大,臣不得不说。
  
  “李家隐居多年,子弟无官职在身,京中也无任何势力。朝臣既重提此事,必是民意如此。皇上可只查李黎将军一事,至于李淼之事,便由臣来着手,而不必闹得天下皆知了。”
  
  皇上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便同意了。
  
  岳霖脸上微微露出一点喜色,转瞬又收敛起来。
  
  终于等到了……终于等到了!
  
  七日后,开棺检验李黎将军的尸骨。皇上又令岳霖另 
 53、开棺 。。。 
 
 
  派了他人去李淼的故乡验尸。
  
  仵作验尸后禀报说李黎将军尸骨上泛出蓝光,住在岳霖府上的调香师听闻后又奏请一看。一日后,查出李黎将军乃是中毒而死,贼人所用毒物便是蓝泽。
  
  皇上听说李黎尸骨上满是刀剑伤痕,暗暗落泪。又惑于蓝泽之毒,于是翌日单独召见岳霖与调香师,细问因由。
  
  房中。
  
  岳霖坐在一旁,皇上让调香师平身,细细道来。他沉声道:“实不相瞒,草民本是京城吴家的人。”
  
  “哦?”
  
  “吴家曾名为调香世家,实是善于使毒的。草民先父为吴家前几任族长所害,因此草民虽学习医理、毒药、调香等,却在加冠后便改名换姓,游走四方。吴家之事,草民却还略知一二。似这蓝泽,便是吴家发家的秘药之一。”
  
  “那依你看,李黎将军之死是吴家所为?”
  
  “草民不敢妄断。只是,这药除了吴家,再无一人可制出。吴家也从来不卖毒。”
  
  “那为何不能是你?”
  
  “皇上说笑了。李黎将军死时,草民还未满十岁。”
  
  “却是朕的疏忽。”皇上看了岳霖一眼,敲了敲桌案,道:“既然毒物出处已知,便不必牵连他人了吧。吴家看来已经烂透了,也不必再留着。”
  
  天子此言一出,吴家再无生机。五日后,吴姓陷害忠良,滥用毒药,三族被抄家斩首。仆从婢女不多株连,祖坟也不动分毫。李黎将军一案昭告天下,皇上又下旨抚慰了李家一通,便算是了结。
  
  子衿听说吴恪不知所踪,吴钩没被牵连才放了心,却仍是有些牵挂李淼一事。
  
  岳霖道:“急什么,去查的人已快回了。”




54

54、此夜 。。。 
 
 
  这夜子衿正翻阅以往岳霖处理的桩桩件件,却突然被岳霖叫了过去:“子衿,李淼的尸骨查验来了。”
  
  子衿忙接过一看,上面只写着寥寥数字:“骨焦黑,腿骨、胸骨共五处折断。”
  
  他握着纸条的手有些发抖,岳霖却轻笑道:“看来你是明了于心了。”
  
  “先生,这……”
  
  “要听我说么?这几月的事,你想也猜到了六分。”
  
  “学生不敢。”
  
  “叫得这么生分?”岳霖淡淡地笑开。“先从李黎的事情讲起吧。”
  
  子衿点点头。京中的骤变,是他意料之外,急需一人为他解惑。先生的事既无祸及己身,想来是要让自己置身事外。只是是非黑白,总该了解一二。
  
  “三十多年前,我还是上京赶考的书生。我该与你说过吧,会试前一日我中了砒霜的毒,有位小姐帮我解了毒。后来,我虽保全性命,却错过了当年的会试。
  
  “后来我本想等三年后的会试再考,便在京城住下了。一个穷困书生,只好帮人写信取名,卖些书画赚钱。那小姐常来客栈看看,后来带来一位公子,她说是她的兄长。”
  
  “难道是……”
  
  “嗯。确是先皇。他看我对当朝时局极为了解,便将身份如实告知,时常来邀我去府上坐坐。名上是手谈论诗,实为讲论朝政,指点他一些事情。后来我渐渐为他出谋划策,负责往来情报。
  
  “当时,他不过是个刚刚出宫建府的皇子,却有登上龙座的大志。”
  
  “先生……又是何时娶妻的?”
  
  “说来可笑,我们是私自先去了城郊的姻缘庙……她名上是吴家的女儿。后来先皇知悉此事,才向吴家的人暗暗提了几句。吴家那时已是富商巨贾,若非皇家的势力,他们断断不会将家里女儿嫁给我这样的穷书生。”
  
  “原来如此。”
  
  “后来,我与她成了婚,当时她父皇曾召见过我。后来,我被安排成为守卫边关的李黎的幕僚。”
  
  “监视么?”
  
  “也算是如此。监军另有其人,是当时与李家为敌的望族子弟。当时外敌为患,我与新婚妻子分离心情自然不好,那时还被李黎好好教训了一顿。”岳霖掀了掀桌上茶壶的盖子,脸上带些怀念的神色。
  
  “在边关待了几月后,我看多了战场厮杀,也渐渐与李黎成了知交。这身武功,也是李黎教的。他原本正当盛年,若非后来的变故,本该在边关再保家卫国十年。”
  
  “变故?”
  
  “当时李家在边关镇守,统率军队;朝中可用的武将又多是李家子弟,势力太大。先皇封李家的女子为妃,却又生了外戚之患。先皇一面深恐外戚坐大,一面又对边关的守将有所 
 54、此夜 。。。 
 
 
  忌惮,一直在寻觅良将。”
  
  “三十年前……正是庄泽将军两年内连升四级的时候。”
  
  “是。他后来成了上将,代元帅之职。”
  
  “李黎将军——便是那时……”
  
  “正是。吴家正要四处捐官的时候,先皇主动与他们结交起来,正是看上了他们暗中用的毒。先皇从我处得知他父皇看上了一名小将,已有打压李家之心,虽还是个皇子,却有了主意。他与吴家的族长暗中约定好,便将蓝泽之毒秘密献给皇上,以此谋害了李黎。”
  
  “竟是这般……”子衿叹了口气。“那为何李黎将军已死,先皇却又隔了三十年才动李家?”
  
  “李黎已死,李家的支柱没了,这屋子便也离崩塌不久。庄泽统领军队后,更是不断打压李家的子弟,二十年后才算是将军权军心夺了回来。”
  
  “二十年?”子衿大吃一惊。
  
  “是。人都换了一代了罢!不在边关待过,你也想不透众位将士对李家的尊崇之心。先皇也是在成为太子后去边关历练了几年,才有了彻底支离李家势力的意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李黎死后,我也离开边关,回了京城。没料不久之后,妻子便死了。我也没了心力,只收了几个孩子。”
  
  “其中便有姚孺子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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