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复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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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复欢-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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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留些招待老主顾。”
南宫醉笑道:“好酒不必贪杯,两坛足够了。”
两人上了二楼左转进了一间小厅,三张桌子靠窗摆著,小二引在前面,走到最里头的那张桌前扯下肩头雪白的布巾仔细擦了擦,弯腰道:“二位公子请坐,小的这就去拿酒。”南宫醉又要了几样小菜,和白惜晚对面坐了。楼下传来琴师弹奏的乐声。
白惜晚坐下来才觉得,这位置不仅仅是清净,窗外正好看得见临玉湖最好的精致。
要是春季,湖边一片桃花垂柳,湖中嫩荷尖角,清雅悦目。若是盛夏,桃叶碧绿,柳丝垂绦,湖中荷花映日,浓豔喜人。此时无花无叶,无雨无雪,只有清冷的空气带著一丝元宵的甜味从窗外飘来。
对面这片荷塘正是当年和白垣之夜游临玉湖时赏月听蛙之处。
白惜晚看著窗外出神,转头见南宫醉正看著自己,似笑非笑。
觉得有些尴尬,终於笑了笑,道:“此处果然风雅别致,想必酒也十分不错。我酒量不太好,要是醉了,你可要背我回去。”
南宫醉将扇子放在桌上,一手托腮,勾唇道:“你醉过几次?”
白惜晚垂目想了想,又侧头望向窗外,轻声道:“除了第一次没醉,後来几乎喝一次醉一次。”
第一次沾酒是从青山书院回到悠然庄。白垣之那天喝个不停,劝也劝不住,最後只好将剩下的酒抢过来倒进自己嘴里。第一次喝醉还是为了白垣之,在偎红楼喝了十几杯。第二次则是几个月前……不知道今天喝醉了又会怎样。
小二拿了两小坛酒来,南宫醉拍开一坛,斟满两杯,顿时清香满溢,扑鼻而来。
端起酒杯,只见酒色清白如润玉,甘香醉人心脾,忍不住道:“好酒。”
南宫醉举杯道:“新年我们还没喝过酒,今日一醉方休。”
白惜晚点头,举杯而尽,抬头却看见南宫醉只浅浅抿了一口,有些讶异。
南宫醉微微笑道:“好酒需得慢慢品,你既然干了,我也陪你。下一杯慢点喝,这酒醉人。”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心中又忍不住把白垣之腹诽了一遍。
南宫醉平时爱找话说,此刻却沈默不语。两人偶尔夹一两筷小菜,慢慢抿著桑落酒,若有所思。
白惜晚默了半天,三杯下肚,有些发热,将领口扯了扯,对南宫醉道:“这酒是有些醉人,不过味道极好。”
南宫醉晃了晃手中酒杯,悠悠念到:“‘色比琼浆尤嫩,香同甘露永春。’这句诗写的就是桑落酒。”
白惜晚又道:“方才那老板说你今年来得特别早,往年你都什麽时候来的。”
“我已经很多年没来云州看灯会了,以前来看灯时,喝的是红曲酒。那时还没有这家酒肆。”南宫醉声音带上些慵懒,没有了方才在路上引逗白惜晚的轻佻风流,“後来每年秋天都来这里喝桑落酒。”
白惜晚道:“你似乎很懂酒,难怪叫南宫醉。”
南宫醉闻言,眨了眼道:“你知不知道我的字取得更好。”
白惜晚有些好奇,忙问道:“你的字是什麽?白垣之的字就挺好听。”
南宫醉眼中闪过一丝幽暗,眸色沈了沈,缓缓道:“不如你自己猜猜。”
白惜晚笑道:“这怎麽猜得到。”
南宫醉抿著酒不说话。白惜晚有些著急,又不好再问,忍了忍,道:“还有三个月,我就十八岁了,还要再等两年才会有字,不知到时会取个什麽样的字?”
南宫醉垂了眼,道:“沈香,我的字。”
白惜晚唇角抿出一抹笑,“沈香?南宫沈香。沈醉酒香,果然好字。”接著低笑道:“就是有些香豔。”
南宫醉懒洋洋道:“一般都称我沈香公子,而不是南宫沈香。”
白惜晚立刻一本正经举杯道:“在下敬沈香公子一杯。”
南宫醉摇了摇杯,斜了他一眼,微微抬了下颚,一派宫主风范道:“本公子就赏你这个面子。这杯干了吧。”
两人倾杯而尽。
放下酒杯,白惜晚双眼带笑,唇角微扬,好似忘记了方才的忧伤。
只喝完一坛,他就趴在桌上,低低唱到:“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
南宫醉端著酒杯,抿了一口,也唱到:“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嗓音清亮醇厚,入耳浸心。
白惜晚坐起身拍著手道:“沈香唱得真好。”
南宫醉微笑,“多谢惜晚谬赞。你也唱得不错,声音跟青陵有些像,不过比他更清越一些。”
白惜晚抬起有些朦胧的眼,道:“不一样,青陵比我唱得好。下次我们再去听他唱曲。来,再干一杯。”
两杯轻碰,点滴倾洒,酒意渐浓,畅快淋漓。
白惜晚不胜杯杓,第二坛酒大半被南宫醉喝了。叫来小二结账,二人晃晃悠悠的出了酒肆。
此刻已是黄昏时分,两人拖著斜长的影子,走在人迹寥寥的街道上。南宫醉还有三分清醒,揽著白惜晚道:“桑落醉人,可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醉过了。惜晚,我们秋天再来可好?”
白惜晚醉得厉害,抱住南宫醉的腰,皱眉道:“下次你可不要喝醉了,我这会都走不动了。”
南宫醉走到前面,弯下腰,侧头道:“来,我背你。”
白惜晚笑嘻嘻的爬上他的背,笑道:“醉汉背醉汉,哈哈哈,真好笑。”
南宫醉果然没走到几步,脚下一歪,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抬头对看一眼,忍不住开怀大笑。
南宫醉半醉半醒,白惜晚却是真的醉了,全身瘫软,靠在南宫醉身上,含糊道:“要是……守卿知道……我这样……醉倒在大街上,不知……会怎麽生气。”
南宫醉闭了闭眼,心底浮起一股莫名的滋味。拉过白惜晚的手臂,又将他背了起来,定了定神,往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天色渐黑,脱了两人外衣,南宫醉将他拥在怀里,幽幽道:“惜晚,一直陪著我可好?”
 




☆、第二十四章 且向花间留晚照

第二天,白惜晚晕乎乎的梳洗完,才想起昨天答应要去找肖若灵。
玉灵阁并不难找,肖若灵见到白惜晚十分高兴。
两人进了内厅,肖若灵唤来妻子见客上茶。原来肖若灵在云州游玩时与这名女子一见锺情,丈人家见他一表人才,又都是做生意的商贾人家,算是门当户对,便答应了二人婚事。现下孩子刚满月,娇嫩可爱。
白惜晚想起林玲母子,也不知那孩子现在会走路了没有。
解下腰上一块晶莹碧玉,对肖若灵道:“若灵都已为人父了,真是可喜可贺。这块玉权当贺礼,望若灵不要嫌弃。”
肖若灵连连推辞,道:“你我如今能有缘相聚已是难得,何苦讲究这些虚礼。何况我成亲生子你并不知道,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白惜晚将碧玉轻轻放在孩子胸前,笑道:“这是送给你的,你收著便是,别管你爹。”
肖若灵忍不住笑道:“你何时变得如此赖皮,可别教坏了我儿子。”
也不好再推辞,让妻子收下,抱著孩子下去了。
两人坐下聊了许久,中午用过饭,白惜晚才起身告辞。
走到湖边,远远看到南宫醉站在桥上看著自己,心中好笑。走过去道:“什麽时候出来的?我才用了午饭,你呢?”
南宫醉好像没什麽精神,懒懒道:“出来一会了,还没用饭,你再陪我用些吧。”
白惜晚笑道:“反正都是你花钱,我自当奉陪。”
南宫醉带著白惜晚进了一家酒楼,点好菜,两人先喝著茶。白惜晚跟他讲起肖若灵做的玉石生意,顺便道:“我之前也不知道,没准备贺礼,就把你给我那块玉送了他。”
南宫醉面色一沈,却又不好说什麽,从礼数上来说白惜晚并未做错,只是可惜了自己精心挑选的那块玉。
随即缓和道:“没什麽,下次我再给你寻块好的,可不许再送人了。”後半句话音很重。
白惜晚笑得乖巧,“再不敢有下次。”
正月十七,两人坐著马车踏上返程。
在青州歇脚时,白惜晚有心留意了下城中的玉器店铺,发现这里的玉石成色似乎比肖若灵那里卖的好一些。
南宫醉以为他是为了那块玉,对他笑道:“我送你那块这里找不到的,下次我再好好挑一块给你。”
白惜晚摇摇头,道:“我只是觉得这里的玉石比肖若灵卖的好一些,但我不懂玉,也不知道对不对。”
南宫醉又笑,道:“云州的玉自然不及青州,青州的玉又不及昆州,昆州的玉又以落宵山的最佳。”
白惜晚疑惑道:“落宵山?你们南宫家那把剑不是叫落宵剑?”
南宫醉抿了唇,道:“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
在外玩了十多天,坐在听雨楼里看著雾气缭绕的山峰,觉得有些迷恋这样的景致。南宫醉这样的人,可以轻佻风流,也可以如此安静优雅。
见白惜晚又对著窗外出神,南宫醉抿了口茶道:“你好像到哪里都很喜欢看窗外。”
白惜晚想也不想就答道:“我到这个人世间真正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扇窗。”
“哦?”南宫醉挑眉,带著兴味的语调:“这话可不简单,我怎麽听不大懂。”
白惜晚转头一笑,声音字字清晰:“我是个不祥的人,你可要小心。”
南宫醉端著茶盏愣了一瞬,随即垂下眼,勾起唇角无所谓的笑了笑。放下茶盏,拿起折扇抚了抚,随即仿若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在悠然庄究竟学了什麽武功。”
那次白惜晚从悬崖掉进深潭竟然没死,还能将阮暮秋推上去,简直太不寻常。
不会真的是天赋异禀吧?还有那紫色的眼睛……
白惜晚顿了顿,答道:“什麽武功都没学。你不是说我天赋异禀吗,算是吧。”
南宫醉重新揭起杯盖抚了抚茶叶,笑得意味深长。
白惜晚知道他误会了什麽,也懒得解释,端起茶慢慢喝起来,
一盏茶默默喝完,南宫醉终於开口道:“南宫家出自昆州,落霄山是南宫家的产业。落霄剑当年就是在那里锻造的,剑柄上的玉石是最好的落霄玉。”
白惜晚专心的听著,问道:“那青州的玉器店……”
南宫醉笑道:“自然都是凌霄宫的产业。不过真正的落霄玉并不多,店中大多数是青州玉和昆山玉。”
白惜晚不是很明白,又问道:“难道落霄山的玉石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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