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by堕天 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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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戒by堕天 文集-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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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绝不后悔,若你能接下我三掌,老衲便认同你这种勇气,放你们下山去吧。”
缓缓从袈裟中伸出的右掌,凝聚了内力后,渐渐晶莹如玉,幻出淡淡白气,不难想像,这一掌下去,定是石裂碑开。
这样一掌,若是击在人的血肉之躯,会是怎样?
颜怡玉没有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闭上,咬牙接下那迅雷般攻到面前的一掌后,迅速向后翻出,压抑不下的鲜血大口大口地喷涌,染红了月自色的儒衫。
跟踉舱舱地跌出了门的长廊,半天才爬起来的颜怡玉抹掉了嘴角的血迹,看向一静的眼睛里带了些许的惊恐——他的武功本来就不怎么样,先前敢硬着头皮承下这三掌本是仗着从小就被爷爷泡在药缸里练出的挨打功夫。
可是现在看来,大师只出了五成的功力就要了他半条命,估计这样结结实实的三掌下来,他的尘叩也就玩完了,也许现在放弃还来得及,可是……要放弃吗?如果现在走了,大师肯定不会再追,但惠清呢?又要像以前那样只能在梦中相见了吗?
“还有两掌……”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扶着墙才勉力站起来的颜怡玉慢慢地走进了门去,对仍静坐于蒲团上的一静大师微笑道。
“阿弥陀佛!小心了……”
与上一掌的迅猛之速不同,这一掌简直是一寸一寸挪到自己面前来的,可是在那劲气的牵制下,颜怡玉却连一步都不开,只能眼睁睁地待在原地等着那仿佛涨大了一倍的手掌落下……
“噗——”
皮肉相击声沈闷地响起,再次仰天跌出门外的颜怡玉脸色雪白,看去已似个死人……
也许最多也不过比死人多一口气。
静静地立于门边看了他一会,一静大师的眼中带了几分怜惜,低低地宣了一声佛号,也不忍心让他再受一掌,双手伸出,缓缓地想把纸门闽拢,让那倔强的少年知难而退。但此时,却有一只苍白的手搭在了门边,阻止他把门完全合拢的动作——却是已经站不起来、爬着进门的颜怡玉仍在用那种固执的眼神看着他,表明他仍不肯放弃的决心。
“小玉……”
凝驻的眼神,彷佛在怜悯他堪不破的情关,即使径“夜丧命于此,因私自下山而被关在侩房面壁思过的惠清恐怕也还不知道原因为何。
样做值得吗?”
“子非鱼……怎知鱼在水中之乐……”
低低地说着小时候大师曾对他们两人说起过的故事,几乎奄奄一息的颜怡玉惨白的脸上笑容末改,眼睛中执着如故。
“只剩,最后一掌了……我怎么还会放弃……”
“阿弥陀佛……”
最后一掌,悬于他的头顶之上,久久不忍落下。气劲,一分一分地使空气凝重,只震得炉上的火焰都倏然熄灭。
人死,也不过如灯灭吧。
可那少年眼中的明灯,却灼亮不减,竟像是睹上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明明是为世人不耻的禁忌恋情,这少年却可以仰俯天地亦不输其坦荡。
世间,还有什么比生命更可贵的事呢?
只有真情才会让人舍生忘死至此罢……
静静地伫立了良久,心中百感交集的一静,眼前仿佛又出现了一张同样年轻倔强的脸,历史惊人地重演着相同的一幕,那是在二十五年前,他最得力的徒儿,和他……唯一的亲生儿子,当他发现了他们的禁忌恋情后,也是这般的怒不可遏,三掌过后,他心爱的弟子吐血而亡,但那至死也没有放弃的眼神却让他心悸。而,自己的儿子,见情人已死,竟然也毫不犹豫地触柱而亡!万念俱灰下,他舍了武林中本已是无比王局的身份地位,从此遁人空门,在佛前忏悔着自己当日所为。今天这少年的神情,与当日又何其相似“是老衲输了……”
眼中精光一敛,满天的疑风暗影消生显影,一静缓缓地走回佛前的禅座,再度捧起了那杯微凉的清茶,低低轻叹道。
“大师……”
愣愣地看着仿佛骤然间老了十年的一静大师,颜怡玉对自己能逃过这最后一掌的事实仍有些不敢置信。
“唉,冤孽!惠清自幼被弃于寺前,被老衲拾回收养,他投身佛门,既非红尘看破,亦非诚心向佛,是以清修数年,仍钮(法忘心舍情,可老衲仍希望他能在佛祖的荫蔽下平安过此一生……”
经过岁月的洗礼而显宽容睿智的目光越过了颜怡玉,一静有茫然地捕捉着二十年前的光阴往事,对这二十多年来代替自己儿子般承欢膝下的关门弟子有着些微的不舍。
“谢大师成全……”
还是无力坐起,颜怡玉翻身趴在地上,以额抵地,低低地说着,感谢大师的手下留情——聪敏如他怎会听不出大师言中的唏嘘之意。
一口口将微凉的茶喝下后,直直地凝视着手上的茶杯,良久,一静终于叹了一口气,将杯子放回面前的托盘,抬起头道。
“罢了,前世有因方可日之果,想是他红尘必遭此一劫。与其等你们犯下不可遮掩的大错再让人耻笑我少林不教之过,不如此刻便让他历劫去吧。老衲会去与方丈大师商量,依着圣旨销了他的侩籍,就当没收过这个徒弟罢……”
“大师恩德,小玉铭记于心!”
颜怡玉强忍住喉头仍在阵阵泛起的腥甜,挣扎起身来连磕了几个头。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帕口是观。从此一别,当相逢陌路……施主珍重!”
伸手虚按,在颜怡玉顶上轻抚,低咏佛偈的同时,从百会|穴传来了一股柔和的气劲,有效地七解了颜怡玉体内几欲按压不下的郁闷后,一静缓缓地闽上了眼睛,看起来竟是已坐禅入定。
颜怡玉不敢多留,仍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向头,方才蹑手蹑脚地走出了这问静室。
在他离去后,又倏然睁开眼睛的一静大师怅然叹了一口气,有些痴然地凝视着夜色渐浓的窗外。
院内,清风萧萧,竞惹寂寥。当年的豪情,如今是否只剩了一襟晚照?
“思……啊……”
“不许叫!”
“好痛……啊……”
“那里再打开一点!”
“啊……我不行了……”
“你很没用耶!”
气恼地丢下床上的颜怡玉,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种夸张的“浪叫”,惠清放下手中的药酒,迳自跑到一边去洗手。
“人家还是好痛喔,亲亲,再帮人家揉一揉嘛!”
好不可怜地牵着惠清衣服的后摆,在床上足足躺了半个月的颜怡玉哀求着怜惜的一瞥——虽然在少林寺没挨足三掌,可是那两掌的滋味也不是好受的,右胸上深深地嵌着一个朱红掌印至今未消,让他空有色心而不敢有色胆。
“少罗嗦!”
前不久才领教过他所谓揉一揉的恶果,他明明揉的是他胸部中掌的地方,可是他很舒服地肿起来的却是离胸部风马牛不相及的……“那个”!让他又羞又气得恨不得能把这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小色狼再揍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以前人家受一点点的轻伤亲亲都会帮吹吹揉揉的……”
不死心的色狼搬出了八百年前早巳积尘的往事。
“如果你今年还是只有八岁的话!”
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照颜怡玉说的避嫌而换上了儒衫的惠清站得更远。
“清,下山的时候,你师傅跟你说了什么啊?”
两只眼睛咕碌碌直转,闲得全身骨头都在发痒的颜怡玉斜斜地依在软杨上没话找话,以一副“二叔六公”的嘴脸打听自己在昏睡中错过的重要消息。
“他说叫我陪你去找你爷爷,还有……以后对你好一点。”
虽然不想让他知道后半句话,可是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呃,虽然目前自己是暂时还俗了,可新的身份还是有点适应不过来。
“可是现在亲亲好凶……”
嘿嘿嘿,这么老实?真是忍不住想让人好好的……欺负一下啊!
嘟着嘴、泫然欲泣状的颜怡玉暗中努力地蓄集眼泪。
“你又想怎么样?”
他怎么老跟小时候一样爱哭啊,头痛地看着他脸上渐有山雨欲来的趋势,赶紧投降的惠清无可奈何地走回到他的身边——不然还能怎么样?他现在还是个伤患,总不能真的再打他一顿吧。
“我知道了,揉一揉是吧?这次不许你再胡思乱想!老老实实的躺着。”
“思!”
马上张开四肢在床上躺好,感觉着那双手轻柔地抖开了他的衣服,慢慢地在疼痛处揉动着,弯着两只眼睛的颜怡玉笑眯眯地品味着这差点是用自己性命才换来的幸福。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
他想是已在前世回眸干转,才能换得此刻对他如此近距离的凝视。
虽然现在那个人还不太明白,也没有接受他的情意,但有什么关系呢?他有的是时间让他明白世上最美好的情感就是两情相悦的真情——也许用一辈子。
“师傅怎么会打伤你?”
皱了皱眉,看着那几可致命的一掌,惠清欲言又止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师傅如此高深的修为,等闲不轻易将喜怒形于色,这样的高侩难道也会像自己一样,被这可恨又可气的小鬼逗发了真火:“他想看看我的心……”
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半真半假地把话带过的颜怡玉根本不想让他知道事情的真相——爱一个人,就是要让他幸福不是吗?其他种种苦处;他一人独尝也就够了,这件事情,不让他知道更好。
“又在胡说了!”
觉得颜怡玉明显有避重就轻的嫌疑,咬牙瞪大了眼睛的惠清一个不留神,手下一按,几乎没害得颜怡玉当场淌下英雄泪。
“谋杀亲夫啊……”
频频地倒抽着冷气,看到惠清一脸担心后,赶紧强笑开口的颜怡玉又开始了不正经的调侃,成功地转移了他心里的内疚。
“你……痛死了最好!”
最听不得这种话的惠清手一扬,终究还是不敢打下,只狠狠地啐了他一口转身就走,却被好不容易挣扎着坐起来的颜怡玉紧紧搂住。
“放开……”
并不是没有力气挣开他的手,只是顾忌自己在乱动间会不会又碰到他的伤,虽然他总是不肯老实地说半句真话,可是伤他见得多了,痛倒是不会假,半个月前骤然间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来找自己时,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忽然被揪紧般的痛,那个老是用大大笑容去骗别人掏心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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