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侠之金兰结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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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侠之金兰结义(上)-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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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昭黎揉揉屁股也不觉得痛,看着程逸岸傻乎乎笑起来。
  程逸岸越发不悦,皱眉道:“你笑什么?”
  “我觉得大哥生气的样子挺……”他抓抓后脑勺,突然眼睛一亮,搬出昨天从江娉婷那里听来的新词,“挺可爱的!”
  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脚,鼻血长流。
  霍昭黎捂着鼻子看程逸岸愤愤离去的背影,还是忍不住觉得很可爱,又一个人傻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开始想程逸岸刚刚教他的话。
  “随机应变”,他也知道那样很好,可对于他来说真的是很难。大哥是洒脱的人,因此什么招式到了他手上,都能融会贯通。自己没有大哥半分的聪明,活用起来自然倍感艰难,还是要靠好生苦练才是。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武艺什么的,学了插秧割庄稼时也没有用,平时他也不是会无缘无故去打架的人,不知大哥到底要为什么要教他?
  正呆呆想着,小笛子走过来,噘着嘴,气嘟嘟地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抱着膝盖不说话。
  霍昭黎估摸着鼻血已经止住,坐起身来摸摸他头,笑道:“怎么了?什么事不高兴?”
  小笛子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去。
  霍昭黎也不勉强,静静待在一旁,默默回想今日所学。半晌,小笛子闷闷地道:“霍大哥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霍昭黎看向他,不解。
  小笛子将手里把玩的小草揪成一团,愤愤地道:“她们、她们说到霍大哥就一直笑一直笑,把你看得像傻瓜一样!”
  饶是霍昭黎再不聪明,也立刻猜出了“她们”是指哪两位。
  他笑着摇摇头,“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江姑娘她们都是很聪明的人,和她们一比,我本来就是傻瓜一样。”像是之前李嬷嬷那次,他到现在都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霍大哥,你不要难过……”小笛子皱起眉,不愿见他如此轻贱自己。
  “我没有难过。”霍昭黎依然是一脸爽朗的笑容,“我从家里出来到现在,特别是遇到大哥之后的日子,是以前想都没想过的。碰着很多人,见识到很多事情——想不到江湖这样好玩。我见识浅,脑袋也不好,很多事情不懂是当然的,没什么好难过的啊。”
  小笛子看了他一眼,兀自嘟囔:“都是程叔叔不好。明明说是兄弟,成日把霍大哥当玩具来耍,一不高兴就又打又骂。自己欺负人不够,还把你带来这里给旁人欺负……”
  他说到这里,肩膀被霍昭黎厚实的大掌按住,整个人往他那边转。
  “大哥是好人。旁人说我不打紧,若有人说他坏话,我会生气。”
  小笛子第二次见到他严肃的模样,想起两次为的是同一个人。
  “大哥只是爱开玩笑而已,没有害我的意思,江姑娘她们也一样,所以我不生气。我惹他不高兴,他骂我打我也是应该,大哥下手,其实都拿捏过分寸。我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跟在身边本就是他的累赘,现在再加了个你。在我老家,一户人家多出张嘴吃饭,那是要发愁很久的事,出门在外花销更大。大哥他什么话都不说,一路带着我们供吃供住。我们感激大哥收留都来不及,怎么能说他不好呢?”
  他认真的神情,比平时懵懵懂懂的样子更衬那张出尘的脸,小笛子呆呆看了很久,红着脸低下头去,暗暗嘀咕:“谁知道他收留我们,是不是别有所图?”
  霍昭黎大约觉得已经说服他,不再言语,抬头望着夜空,思绪不知不觉又飘到程逸岸那生气的表情上去。会不会,内心深处其实是为了看大哥可爱的表情,所以才变得学什么东西都很笨?
  不会不会,怎么可能有那种事嘛,而且再说可爱会被大哥揍得很惨。无视小笛子诧异的目光,霍昭黎拼命对自己摇着头。
  “这下放心了?”江娉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不远处的树丛中,蹲下身轻轻问道。
  “你在说什么?”程逸岸站直了身子,满不在乎的口吻,“我有过什么不放心吗?”
  江娉婷翻个白眼,“若没有不放心,生怕他对你心怀不满,你特意躲在这里做什么?”
  “……赏月。”他潇洒地将手负在背后,泰然看天上厚厚云层。
  第5章(1)
  “若是早些来,还能去看看团湖的荷花盛会,现在嘛,逛逛市集,直接去洞庭算了。”江娉婷说今日过午有重要客人来,将三人赶出家门,由着他们去乱晃,言明了三日之内不准回转。
  程逸岸死乞白赖地问她讨了好几张银票,说是做游资,也不理江娉婷在后头咬牙切齿一顿阴损,喜滋滋地带二人出去了。
  霍昭黎在一旁提醒道:“大哥,咱们这么在路上走,没关系吗?”他换回原来样貌,大摇大摆走在街市上,难道竟不怕人认出?
  程逸岸不在乎地摆手,“这里是娉婷的地盘,只要不碰上更厉害的主儿,谁都要卖她几分面子。”
  霍昭黎心下仍然有些担忧,随即想既然大哥如此说,他只管信了便是。
  秋收才过,农人们有几日清闲日子过,城里的集市也因而热闹了起来。
  小笛子儿童心性,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霍昭黎在家里就总盼着进城赶集,小时候往往是瞒着母亲和小伙伴偷溜出去,此地风物不同,吃的玩的说的话儿,都十分新鲜,他自然是逛得津津有味。
  不多时,程逸岸自己抱着一大包刚上市的无核桃柑猛啃,小笛子左手炸肉,右手虾饼,吃得满嘴是油,腰间还塞了包油纸包起来的五香酱干。霍昭黎昨晚没有背出《岳阳楼记》,被罚一天不准吃饭,因此只能在一边看着狼吞虎咽的两人吞口水,走了半天,手里只多了个刻着《岳阳楼记》全文的竹筒,按程逸岸的话说,是叫他随时随地好好反省。
  午饭便这样草草吃了了事,之后不管小笛子怎样嚷着走不动,三人还是一路徒步,来到洞庭湖边。程逸岸说了个价钱,那舟子竟也不讨价,默默叫三人上了船,驶往君山。
  八百里洞庭横无际涯,霍昭黎在家乡几曾看过这样景色,对这着浩淼烟波与天光云影,一时怔然无语。
  小笛子家贫,大约也是从无远游机会,此时更是不消停地一忽儿玩水,一忽儿大叫,一忽儿又站起来,直弄得整条船颠簸不已,程逸岸沉下脸喝斥了两回,他才肯乖乖落座。
  桨声乃排开水波声以外,四下寂然。霍昭黎忽然问道:“大哥,我们不去岳阳楼吗?”
  程逸岸看他一眼,“怎么?你想去?”
  霍昭黎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读了《岳阳楼记》,我倒真有些想去。”
  程逸岸不怀好意地诧然问道:“你说的,可是那篇花六天都背不全的《岳阳楼记》?”
  霍昭黎早料到他必会这样说,分辩道:“我是为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几句想去看看岳阳楼,跟前头那些绕口话可没关系!”
  程逸岸受不了地摇头,“早对你说,只要记得前面的岳阳景致即可,‘嗟夫’之后的屁话尽可以全数忘记,谁知道你竟然只叨熟了不必背的。”
  “最后那几句好懂,并且连我看了,都觉很有道理,自然而然便记住了。”前面写景的,四个字四个字,也不见之间有甚区别,每回都是念了下句忘上句。
  “你懂什么?”程逸岸轻嗤,“我来岳州多次,从未上过岳阳楼,这回也照样不去。人生在世,最要紧的是自己快活,哪有那么多力气去管别人?什么忧国忧民后天下乐,都是做官之人的场面话,不过范希文这几句场面话讲得最是动听工整,才有后来人奉为圭臬,你道真有几个当官的,称赞完钦佩完了,还会去身体力行?”
  霍昭黎哪里说得过他,虽然心下觉得此番言论未免偏激,却想不出辩驳的话来。忽然他眼睛一亮,道:“大哥你说得不对。像是上回的陶大人,就是一个好官。”
  “哈!”程逸岸仰天一笑,道,“那老儿摆明了是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在淮南当官时,不知道断下了多少桩冤案,孝敬了当朝权贵多少钱财,才得以混回京城。现在年纪大怕报应了,才来做一桩分内的事,便被你当作好官,实在是折煞他了。”
  霍昭黎大受打击:“怎、怎么会?”
  “若非他前科累累,你道我为何要回头打探捐银去向?”程逸岸半身倚在船舷上,微微闭起双眼,“所以说,不管那几句怎生脍炙人口,怎生千古传唱,也不过是冠冕堂皇的表面文章而已。你可不要被些个酬酢之词骗了。读别的书也一样,与其追究狗屁不通的所谓其中深意,还不如念些真性情的诗文来多识几个字为好。你啊,四书五经可以不念,风花雪月的段子一定得背上那么几个,好去骗骗姑娘家——如今许多女子吃这一套的。对了,范希文的‘塞下秋来风景异’倒还算不恶,猜想你也会喜欢,我还因醉翁说他‘穷塞主’,便不再爱听人唱‘把酒祝东风’了。”
  霍昭黎被他一通拽文弄得晕头转向,甩甩脑袋,还是有话要讲:“大哥你说的这些,我真的不太听得懂。但我想这世上绝不是人人都只想着自己。我在家时,常常跑去看戏,戏文里面有好人也有坏人,好人自己不做坏事,还帮别人;坏人才是总为自己得失去害人。好人总有好报,恶人到最后一定受惩罚。村里的老爷爷说,戏里的道理就是做人的道理,因此大家都要当好人,不去做坏事——大哥比我聪明得多,说的话也都有道理,只这件事,我不信大哥说的。”
  程逸岸睁开眼,慢慢坐起身来,双目炯炯盯着霍昭黎,良久才又半躺下去,叹道:“世道险恶,你心思这样单纯,终有一天要吃亏的。”
  “真巧!娘也这么说过。”霍昭黎诧异地瞪大眼睛,“可是我也不怕吃亏。我就算吃了亏,只要不做错事,心里就没有疙瘩;反倒是叫人吃亏的人,日后自己心中也常常会不安生。”随即又傻傻地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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