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宫闱作者:米洛[四册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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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倾宫闱作者:米洛[四册出书版]-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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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哈哈哈!」侍卫装傻充愣地笑着,然后把手里的风筝送了出去。
  屋檐虽高,风也大,但是怎么可能就这样放风筝?柯卫卿想说,你在糊弄我吗?只见侍卫轻拾起屋瓦上的小石子,飞射向风筝。
  石子不偏不倚击中纤细的竹篾枝架,风筝就给打上了天,侍卫手中的线也一味地放,「嫦娥」真如「奔月」那样,借着东风直上青云!
  「好厉害。」柯卫卿由衷地赞叹道。
  「知道你哥哥——我的厉害了吧?」侍卫仰头,哈哈笑道。可是他开心得太早了,「嫦娥」飞得那么高,自然引来宫女们的注意。
  「快看哪!是娘娘的风筝!就在那边!」巧儿的叫声,引来很多宫婢太监纷纷赶过来看热闹。
  「糟了。」侍卫立马射石,切断丝线,风筝在高空打了几个转儿,飘向西面御花园了。
  「真是千钧一发啊。」看着宫女们追着、赶着地,跑过屋檐下,去抓风筝了,侍卫拍了拍胸脯道。
  「既然怕被人发现,就不要这么做啊。」柯卫卿摇着头道。
  「因为……」侍卫沉吟了一下,「这只风筝,很像我娘。」
  「欸?」
  「我娘就跟嫦娥一样漂亮,可惜生下我之后,就飞到天上去了。」侍卫笑了笑,眼底却流出某种哀伤。
  飞到天上去了,就是过世了吧?柯卫卿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很开朗的侍卫,跟他一样,早就没了母亲。
  「我爹很花心,有很多女人,唉,你还太小,不知道什么是花心大萝卜。」
  「我知道!萝卜放久了以后,里面的汁液就没了,会干得像花一样,所以叫花心大萝卜。」
  「哈哈,你真可爱。知道吗?你就像嫦娥身边的那只玉兔,你看看你,白嫩嫩的脸蛋,还有红嘟嘟的嘴唇。」
  「我才不是兔子,我也不要去月宫。」他只要在这里,人间宫殿中,守着太子殿下就行了。
  「我越看你越像小白兔,耳朵是不是能变长呢?」侍卫却一门心思地戏弄起他来了。
  「讨厌。」柯卫卿捂实耳朵,蹦了起来,没想到瓦片滑溜得很,竟然哧溜一下滚了下去。
  「哇啊!」
  「小卿!」侍卫飞扑过去,想要揪住柯卫卿的衣领,但是抓了个空!
  柯卫卿就这样飞速滚下屋檐,一屁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药材上,还碰碎了用了存放湿草药的陶土瓦罐。
  尖叫声、乒乓的响声,不禁引来在附近巡逻的御林军。他们以为来了刺客,一个个都手持兵器,气势汹汹地杀了过来。
  「出了什么事?!」为首的侍兵看着满地的狼藉,以及坐在药堆、破瓦罐之间的柯卫卿,厉声喝道。
  「呜……!」柯卫卿屁股疼得说不了话,眼圈红红的,这下真成兔子了。他抬头看看屋檐,哪里还有那少年侍卫的影子,早就跑掉了……
  柯卫卿被御林军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得负责扫干净地面,把破瓦罐收拾好,再把草药重新整理干净。
  等他做完这些事情,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回到太医院,午饭时间已过,没有人给他剩下吃的。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正在称量红参的杨御医抬起头来,却看到柯卫卿两手脏兮兮的,身上衣服划破了个口子,鼓着粉红的腮帮子,似又气又委屈的样子。
  「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柯卫卿没作解释,只是低头道歉。
  「去把那边的荸荠吃了,再把汤药熬一熬。」想他八成是没吃上饭,杨御医便道。
  「谢谢,我这就去。」
  荸荠主消渴痹热,温中益气,太医院用来入药。当然,清甜又多汁的荸荠,是冬春盛行的时令果品,平时只有主子们方可享用,但其中一些品相不好、不够甜的,就会赏赐给下人吃。
  柯卫卿捧着那一小竹筐荸荠,慢慢地走向后院的煎药坊,心里忍不住想,「都不知道那家伙的名字……真没义气,出事了就跑了!」
  转念一想,不知道也罢,只求以后千万别再遇上他了,这一屁股摔得,真比老太监打的板子还疼哩!

  ※ ※ ※

  午后温暖的阳光,将一间名为扶月宫的四合院照得亮堂堂的,几位宫婢端着药碗、糕点,来到北房。
  这里一共有三间,分别为寝室、书房、宴客厅。东西二厢住着老太监、老宫女。南边三间空着,无人住,倒也清静。
  「又给十殿下送药来啦?」一个老太监正在修剪花枝,可惜老眼昏花,明明是才冒出来的花骨朵,就给剪掉了。
  「是的,汪公公。」为首的宫女笑问,「殿下人呢?」
  「在屋里头,这会子还没起身呢,昨日夜里又犯病了,一宿都没睡安稳。」汪公公唉声叹气道。
  「知道了,我们这就进去。」
  十殿下由于是先天不足的早产儿,生来就体弱多病,时好时不好的,皇帝看着他可怜,就常常赏赐一些补药给他喝。
  这不,刚从太医院领来的,一碗由麦冬、玄参、金银花等十味草药熬制的汤剂,就是特别赐予十殿下的,对治疗十殿下的初春咳嗽很有疗效。
  就当三名宫婢往里屋去的时候,有一道身影从屋顶飞速掠过,翻身跃下,偷偷拉开雕花格子窗,像猫儿一般敏捷地跳入进去。
  罗纱帐、铜香鼎,一张檀木床前,铺着一大块羊绒毯子,宫灯高悬,熏香四逸,所谓神仙洞府,就是这般模样罢。
  门外,已经响起宫女们的脚步声,那人急忙脱掉兵服、铁帽,往床底下一塞,撩开纱帐,掀开锦被,才缩进去,就听得吱嘎一声,门开了,有宫女笑盈盈地走入道,「殿下,该起了,都过正午了。」
  帘帐抖了几抖,便从里面传出一声长长的哈欠,声音沙哑地道,「都这么晚了……」
  「是的,殿下,奴婢伺候您洗漱吧。」宫女熟练地挽起纱帐,用铜钩固定,另外二人,则打水、倒茶,备好衣物。
  永麟半倚在枕头上,睁开着微红的双目,看起来确实是一宿未眠的疲倦容颜。
  说起来,这位皇子真是命苦,生母惠妃在怀胎七个半月时,不知怎么的,在御花园里跌了一跤,早早地生产下皇帝的第十子。
  而且还是难产,哀叫了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不过惠妃连孩子的脸都没看—眼,就这么撒手去了,皇上别提有多难受了!
  这惠妃原本只是一名才人,但长得貌若天仙,又文采出众,比不得一般的妃子,只懂得拈酸争宠,皇帝钦点她为惠妃,一步登天,荣耀无限。
  也就一个月的功夫,惠妃便有了身孕,从怀胎到生产,皇帝一直陪在身侧,三千宠爱集一身,只怪她命薄,享受不起隆恩。
  至于永麟,是直到满月才有名字的,因为他高烧不退,滴奶不进,太医几度说该准备后事了,连小寿衣都给穿好了。
  这在后宫也不是稀罕事,皇上虽说妻妾成群,多子多孙,但夭折的不在少数,虽然让人觉得悲痛,但也是见怪不怪的了。
  可是正当大家以为小皇子没救时,他却奇迹般地挺了过来,只是落下了病根,常年头疼脑热,没个安生的月份。
  皇上在早些年,还天天来探视,十分关心。可是后来有了新的妃子,新的孩子,对永麟也就逐年冷淡下来。
  在这泱泱大宫中,被皇帝遗忘的皇子,和失宠的妃子也没多大区别,别看这宫室布置得华丽温馨,但仔细瞧的话,就会发现宫灯也好,还是罗纱帐,都是用了好些年的,自从他两岁搬过来住以后,就没再装裱过。
  连拨给他使用的奴仆,都是老得掉牙的,这几位宫女姐姐,看着永麟长大,心里自然是疼爱他,经常来看望,给他梳冼更衣,好有个皇子的样儿。
  「瞧瞧,这个头蹿得多快呀。」一名给永麟穿衣裳的宫女,笑着道,「再过两年,好让皇上给您找王妃了。」
  「蓉儿,你说笑的吧,我才十一岁。」永麟把腰间的玉佩齐整了一下。
  「十一怎么啦?奴婢要不是六岁就进宫,十一、二岁那会儿也都嫁人了。」
    「哟,蓉儿现在是后悔了,想出宫会情郎了?」另一名年龄稍长,正在整理床铺的宫女笑话她道。
  「看你说的,我嫁人还早得很,还要十年,得等到二十五岁才能出宫,到时候我们的十殿下,也就二十一啦。」
  在宫女们斗嘴取乐的当口,永麟心想道,「说的没错,宫女奴才大多在五、六岁入宫,直到二十五岁,方可返家婚配,太医院里的小学徒到底是从哪儿来的?看他的样子,倒像是刚入宫没多久的。」
  「柯卫卿……」名字也很有意思,并不是阿猫阿狗这类奴才的名称,想必家里也是有些底蕴的,可看他磨粗了的双手,又不像衣食无忧的孩子。
  「殿下,要用药了吗?」蓉儿见永麟看着几案上的药碗,便问道。
  「嗯,劳烦姐姐了。」永麟微微笑着说。
  「请喝吧,奴婢还备了蜜枣。」蓉儿说着,把怀里的一包金丝小枣拿了出来。
  她这么热心肠,一是因为永麟是个温柔体贴,从不苛责下人的好主子。二是永麟有一手绝活,每个宫女都想得到他的帮助。
  「今日得闲,帮你们画幅肖像吧。」药喝完以后,永麟轻轻擦了擦唇角,说道。
  「多谢殿下了!」三位宫女相视一笑,高兴坏了。
  从卧室出去,仅隔开一道门便是书房了,里头立着一个花鸟屏风,铺着大红毛毡,典籍充栋,家具古雅,开门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
  说是书斋,更像是画室,南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幅水墨丹青,最为出彩的就是墨兰图,墨兰花开时,清艳含娇,飘香四溢,无需摆上真正的兰花,就已是满室生春!
  下人们都知道十殿下尤善丹青,图写特妙,而且分文不收,来者不拒。对于那些年幼进宫,又出不去的宫婢来说,往外送一封有自己画像的书信,安慰老父老母,便是难得之事。
  无奈宫廷画师只为皇家效力,绝不会给一个宫女画画,且常开天价,连妃子都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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