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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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心传奇之三千局-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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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几百人,暂且可以活命,却要如何在一个时辰内逃脱呢?乐子期明白,他仅仅有这么多时间,因为不出一个时辰,五毒教必然会想到用火攻。他们是不怕兴师动众连累无辜的,用火攻显然是最迅捷最有效因此最可能被他们想到的方法。
  西边,落日将尽,暮色翻滚,如果快一点天黑,说不定可以借夜色掩护而逃。
  可惜,哪有如果。
  乐子期又跃向下一棵树。他不知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他不愿坐以待毙。他虽不怕死,可尚有事情未完结,尚有牵挂未交托,他一点都不想带着遗憾到另一世去。若是这一世都无法左右,谁又能料下一世必定称心如意?
  猛地俯冲下去,单手撩开最近的一个人的蒙面,乐子期只来得及瞪他一眼,就迅速的窜回树上。而那个人,在他转身同时,飞快的调转方向,直勾勾的奔向自己的同门。他武功不弱,瞳术作用下,他更是力量迸发,豁出命似的迎敌。战圈一下被打乱,众人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伤了不少。最后还是那金色面罩的人扑过来,将被瞳术制服的人一刀毙命。然后下令道:“面
  纱落,人头落。勿可留。”
  乐子期只得翻回树海之中,他的力气快要耗竭,但又不能再度应用瞳术——他们的面纱,他们的死令,显然都是有备而来,何况师叔在那里,纵然奄奄一息,但神智尚清,有什么变化,必定会一眼看穿。到时,可能会招致树下几百人更加穷凶极恶变本加厉的报复。
  “点火!”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阎罗招魂,无常索命,直喊的乐子期苦笑一声,暗道此命怕是要休矣。
  然而,他未曾料到,树下火折子刚亮,便被什么东西一扑而灭。再点,再灭。弄得众人面面相觑,唯有那金色面罩的人,一掀紫袍,原本右手的位置露出的是一柄赭色短钩。钩行,风疾,扫向远处一片灌木丛。
  冬季的灌木丛一片枯枝颓败,怎经得起他这一钩,眼瞅着迎风化灰,露出匿藏的两道人影。眨眼功夫,已然飘忽,随风而行,不逃避反迎着钩风奔去。金色面罩骇然,错步回撤,却不及其中一道青色身影迅速,赭色短钩很快被一柄木剑纠缠到j□j乏术。另一白色身影则独对数百敌众,傲然一笑,自信满满的撑开手中巨伞。
  细芒,瞬间铺天盖地。饶是密林有树木掩护,那些五毒教教众仍被刺的千疮百孔,哀号连连。原本这巨伞飞芒是无毒的,但五毒教教众素来喜欢把浸毒的外衣套在身上,用来防备敌人,或者必要时用身体攻击对手。以往害人无数,谁会料今日遇到那飞芒,从外向内的刺入,沾了外衣的毒液,竟取了自己的性命。
  毒液很快发挥作用,哀号渐渐声歇。白影随手丢掉巨伞,抽出白骨刀来,连同刚刚赶到的六位红衣男女,一起结果了十来个方才躲在树上逃过一劫的五毒教人。屏息听去,确信万籁俱寂,这才跃上树巅,将他一开始便护在身后的那棵树上藏着的乐子期轻轻带下。
  乐子期缓了口气,刚要言谢,却见亟初禾眯起了眼,连忙改口:“下一场要如何斗,亟兄说了算。”
  亟初禾这才满意的点头,指指远处还在缠斗的二人道:“几时咱们也武斗一回?”
  乐子期哂笑不语。他一无顾回蓝剑法精湛,二无内力浑厚。三来,他连兵器都没有,如何武斗?
  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亟初禾从背后抽出一件物什,递过去。乐子期接来一看,是一把颇有分量朴实无华的重铁剑。
  “你虎口有厚茧,应该是以前用一把极重的剑,”亟初禾道,“我之前写信请师兄他们下山时,叫他们寻了一把最重的带来,也不知你合不合手。”
  乐子期听了,并不说话,也不看他,只垂眸盯着这把剑,心头似有什么微微一动。



☆、第七章 信与不信

  【第七章信与不信】
  金色面罩显然不是顾回蓝的对手,几十个回合下来已经汗流浃背。寒风一吹,冷的哆嗦。本欲用毒,却先闻到血腥弥漫,一瞥顾回蓝身后顿时大惊,他竟不知几时已落得是徒然一身,孤军奋战。眼见亟初禾和乐子期等人匆匆赶来,金色面罩暗叫糟糕,忙朝空中撒了一把黑乎乎的东西,转身拎着奄奄一息的财如命飞快的逃之夭夭。
  顾回蓝一直提防五毒教的毒物,见他撤招,便知对手要跑,想追却遇到一团黑雾,急忙施展轻功,空中折返,跃出丈许。黑雾是一团毒蜂,好容易见着猎物,才不肯放过他,嗡嗡叫着紧追不舍。眼看差点就能追上,忽然听见命令似的停在中途,诡异的舞起‘∞’字。不止毒蜂,连带地上残留那些五毒圣物,一同拐起奇怪的行迹,绕过大树若干,越爬越慢,越慢越死。正月太过冷硬的温度,才是真正的阎罗,轻轻勾动小指,很容易就夺取了这些来自苗疆喜湿热的虫儿的小命。
  冻成冰渣。
  曾经张牙舞爪的剧毒圣物,在自然脚下,同样卑微的可怜。
  “多谢师父。”乐子期放下那支曾令狼群却步的玉哨,向顾回蓝拱手。财如命不在了,他才敢复用释心术。
  顾回蓝大手一摆:“不必谢我,是你这个挚友死也不信你会当什么五毒教教主。”
  乐子期这时才又看向亟初禾。后者与他对视一眼,道:“还没斗出胜负,你自然不能死。”
  乐子期笑了。很久以后他问亟初禾,当初究竟是怎么劝服顾回蓝和他一道来的,亟初禾但笑不语,被摇晃的晕了才吐出可恶的两个字:“你猜。”猜对猜错,都没有了下文。仿佛那件事无足轻重。但乐子期却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死也不信’这几个字的分量。
  顾回蓝有些厌恶的看看四周,浓重的血腥气令他很不舒服,遥遥望见远处有个山涧相对僻静,他便提议去那里坐坐。乐子期当然没意见,亟初禾却道:“天寒地冻的,有什么话回去说不好?”
  顾回蓝坚持道:“有些话若不说个透彻,我宁愿分道扬镳。”即便答应过明月姑娘,答应过你,但若你先有欺骗,就休怪我翻脸无情。顾回蓝目不转睛的看着乐子期。
  后者赞同道:“师父是怕回去之后人多口杂,反倒让我分心,说不清楚缘由。”
  亟初禾闻言,无法辩驳,只得随他们去。但一进山涧,便叫六个侍者挡在了风口,看看乐子期略显单薄的衣衫,眉头皱起,伸手想脱大氅,又知乐子期必然不会答应,无奈只好站在风口与他之间,当了第二堵墙。
  顾回蓝也不愿挨冻,开门见山便问:“你没有武功,那你的轻功。。。。。。。从何而来?”
  乐子期直视着顾回蓝,人如青竹,目澈如水:“我若说不知道,师父信不信?”
  “你!”顾回蓝气结。一个人拥有绝顶的轻功,他却不知道来源,任谁能信。
  “我的功夫也不知道从何而来,”亟初禾突然插话,十分诚恳,“七年前我被师父捡回了七巧殿,那时我和子期一样,什么事都不记得,什么人也不认得,唯有这身功夫,这套刀法,好像生来就会似的,信手便可拈来。”
  乐子期闻言睁大了眼,似有些激动:“怎么,你也。。。。。。”
  亟初禾还在冥思苦想:“可惜我不记得在哪里遇到的师父。我能记起的最早,便是在养伤。”
  乐子期已经完全顾不得顾回蓝,他欣喜若狂的抓住了亟初禾的袖子:“我也。。。。。。。不,”他忽然松了手,“虽然我和你一样记不得什么,虽然我也是从卧病开始有的记忆,但师父说过,我很小就开始跟着他,是因为发烧烧坏了,所以忘记了好多事。我跟你不一样。。。。。。”
  亟初禾反手抓住他的手:“你师父定是骗你的,你瞳门哪里来的上乘轻功?”
  “我不知道。。。。。。”乐子期愈发茫然,“我之前也不会。。。。。。是。。。。。。”他看向顾回蓝,“是师父您教我之后,我才学会的。”
  顾回蓝简直头痛的要死,为何又绕回来了:“你施展的,虽然与我的功夫有些相像,但绝非一家。”并且,就算一个人再怎么天资聪颖,又哪可能在初学之期,几天之内,就有一步登天、登峰造极的造诣?
  “我的,和师父的不同源?那是什么功夫?”乐子期诧异。
  “我没有见过,”顾回蓝想了想,“倒是有点类似传说中的燕子飞。据我所知,这种功夫对人的身体要求极为严格,除非天生骨骼清奇,柔韧如燕,否则根本没可能学会。所以,它已经失传至少两百年了。你又如何学的?”
  乐子期垂眸不语,他现在连自己是谁不知道,怎会知道这莫名其妙学会的功夫的来历?
  同样迷惘的还有亟初禾,他也问了自己刀法和轻功的名头,谁知,顾回蓝这次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你没有问过你师父妙算老人?”
  亟初禾叹了口气:“要是他知道,我何苦今天还在烦恼。”
  “师父,”乐子期忽然抬眼,目若深潭幽幽,“若是我这一辈子都想不起这身功夫的来历,师父是不是。。。。。。。”是不是永远不会相信我?
  无论怎样努力,都得不到你的信任的话,我宁愿和你一样选择,分道扬镳,相忘江湖。
  顾回蓝还没开口,亟初禾又插话:“我师父也不知道我的来历,却把一身技艺都传授给我。”他甚至没有在信与不信之间徘徊过。顾回蓝,你若真有侠肝义胆,豪气干云,就该拿出点魄力,别叫我看笑话才好!
  亟初禾目光炯炯。顾回蓝了然一笑,他虽然不认识财如命,但方才金色面罩的五毒教右护法在他第一次偷蓝玉蟾的时候,是打过交道的,此人诡计多端,凶狠狡诈,恶贯满盈且血债累累,是早就恶名昭著人尽唾弃的恶徒。对付这样的人,顾回蓝的经验只可能比亟初禾和乐子期多,绝不会比他们少。望向乐子期手中黑剑,顾回蓝也不提信还是不信,只说道:“好好习剑,务必叫他输的心服口服。”
  乐子期喜出望外,颔首而笑:“徒儿遵命。”
  亟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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