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蛇异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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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蛇异巴-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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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起身体,大声地呼喊。望眼欲穿地等着度本初把孩子还回来。

如果不是产后的身体虚弱,她会踏遍每一道山岭找到孩子!

第五天时,聂明帆埋葬了秀姑上山来看望相瑛。“你怎么回事?”

“孩…子,孩子!”相瑛费力地嚅动嘴唇。

“孩子,怎么呢?”

“不见了,她不见了!”

“她到哪里去…谁把她抱走的?”

“他……一个蛇巴人!”

“真有这人?”

“有!他为什么要抱走她?”

“为什么呢?”

“唉,我的孩子,已经五天没有吃奶了。饿成怎么样呢了?”

“也许…她还活着?”

“她死了——我也会死去的!”

“不!”

“会的,一定是这样的!”

“别这样想!看把你着急成啥样了!进屋吧!”

相瑛想支撑起身体站起来,几天来只喝下几口稀粥,整天就在黄桷树下呼喊、张望,又是在产后,把她的身体彻底地弄垮了,她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聂明帆伸手把她扶起来,她身体如面条般稀溜着滑向地面。聂明帆抱起她,走近画蛇屋。真不敢相信,怀中这轻如一架风筝的女子就是相瑛,她轻飘飘的体重让聂明帆心底很沉重!

“唉!雪宝山这地方,不能住了!我们离开!”

“不,孩子在这里,我要等她!”

“你傻吗?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这鬼地方,一定要逃走!”

“怎么能走呢?你有家了。我也有家,还有生死不明的孩子!”

聂明帆把相瑛轻轻地放在床上。

他激愤地告诉相瑛:“秀姑死了!就在昨天!我没有什么好羁拌的了!我要离开,离开这里!”

“你快走吧!我要等孩子!”

“不,我们一起走,快快地离开这里!”

“你快走!”相瑛已经看到屋里闪进来一个人,是生产队长度罗汉——秀姑的父亲,他在埋葬秀姑后已经被气得昏了头,见聂明帆悄悄地溜上山,他跟着上来相看看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没想到就听到了所有的对话,或者是聂明帆的独白。

度罗汉的脸色此时铁青,眼睛里写满愤慨。他盯着聂明帆的背影。

“求你,我们一起走!我爱的是你!”

“别说了——”

“我要说,我爱的一直是你!”

“啊——”

“这一年来,我明白了,我的心里只有你!”

“不——”

度罗汉此时扬起手中的青㭎树拐做成的打杵——本地的人都习惯随手带着打杵,把它撑在山道上便于行走。他扬起打杵砸向聂明帆的后脑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原来就是你要害死秀姑。是你害死了她!是你要了她的命!”

聂明帆抱着头,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他旋转一圈后,慢慢地倒向地面,他夺面上瘫成一团。血从后脑勺冒出来!他想争辩的话也没有说就出来:“不是——”

度罗汉在骂:“还有你,帮凶!”他凶狠地逼向床上的相瑛。“是你把灵蛇之眼送下山来。”

相瑛躺床上直往后退。“不,不,是我送给他们婚礼的灵蛇之眼,我没有其它的礼物好送,我也没有想到灵蛇之眼能死人!没想到!”

“说得轻巧!刚才的话我都听到的。你们害死了秀姑,好厮混在一起!”

“不,不是我的意思!我没有想杀死谁!”

“你们是串通好的,你们俩害死了她!”

“我的孩子都没有了,我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一对狗男女!一对杀人犯!”

相瑛已经退缩到墙角,退无可退!她不慌张了,反而镇定下来,她看着度罗汉有些不屑地说:“你愿意怎么胡说都是你的事?”

“我的事?我二十年的时光养成秀姑,就这么被你俩害死子?就这么轻巧地说只是我的事?”

“你还要怎么样?”

“血债血还!”

“你已经杀了他!”

“还有你!”

“你要干什么?”

“我要报仇!”

“你怎么报仇?”

度罗汉的脸歪曲着,一脸狰狞地笑。他也爬上床来。

“不——我刚生下孩子!”

“但是,你还活着!你还没有死去!”

“畜生!”

“你们俩也是!”

度罗汉头脑完全疯狂了,变成了一头野兽!他扑向床上的相瑛。

…………

相瑛已经哭不出声音了!她失去光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画蛇屋上的顶棚。仿佛又什么也没看到。

最后的几颗眼泪从眼角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床单上,然后是干涸的泪痕,她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

第九十四章 跳崖

聂明帆倒在地上,眼前一片黑暗,他也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其实只是昏迷过去,他仍在度罗汉施暴时醒来,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他明白了眼前的情景时,茫然间看到拦羊的一根麻绳,他举起麻绳鞭向度罗汉的后背上。

没有力量,聂明帆手上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度罗汉一个后蹬腿把他踢翻,聂明帆倒下后觉得彻底清醒了,他猛然扑上前,把绳索套向度罗汉的脖子上。猛然后拽,突然把度罗汉从床上拉倒在地。

度罗汉此时才感觉到危险,苍促间他睁圆了猩红的豹眼,脖然大怒:“臭小子,敢跟我斗!你那把力气,小样!老子要弄死你!”

聂明帆无路可退了!他狠命地勒紧绳索,绳索又勒紧了度罗汉的脖子,他的脚在地上蹬踢,鳄鱼一样的翻个滚要挣脱,聂明帆拽着绳索拚命的后退,他知道度罗汉一身的蛮力,如果让他翻身而起,自己决不是他的对手。这情景变化就这么快,俩人都没有时间解释和争辩,只有先活出来再说。

聂明帆拖着翻滚的度罗汉,拖过卧室,拖过堂屋。一路拽紧他,不让他翻身站起来,这麻绳带正好用,交叉地勒在他的颈项,最后把他拖向画蛇屋外的园坝上。

聂明帆从来没有感觉自己如此有力,他拖着度罗汉拖向大黄桷树上,他勒在树身上,自己站在另外一面。度罗汉的眼睛鼓突、呼吸也短促了。聂明帆以为他快死了,稍微松劲,度本初猛然反手抓牢聂明帆的头,揪住他的脑袋撞击树身,一下,两下,三下------血液从聂明帆的额头淌下来,他张开嘴,把嘴里沁出的血丝吞咽回去,绳索勒在树身上一直不敢然更紧地勒紧绳索,仿佛溺水的人抓紧救命的稻草。

聂明帆在缓慢地移动,他感觉自己快没有力气了。他转到了黄桷树临崖的一面。他干脆把身体悬空地放在崖边,让身体的体重完全拽紧在绳索上。也许,自己坚持不住会从这道万丈悬崖首先坠落下去,他考虑不过来了,闭上眼睛,孤注一掷地悬吊在大树上。

俩男人在树的两边僵持。

相瑛从床上爬起来,赤裸着爬出来扑在门坎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蠕动一下,眼睁睁地看着俩个男人在博命。

此时,度本初回来了,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的怀里是一床小棉被,相瑛为孩子出生准备的小棉被。蓝底红梅的小被子,被面的红梅的枝节刚硬、花瓣红艳艳的绽开,小棉被作襁袍,包裹着刚出生5天的孩子。

相瑛迫不及待地伸出手,要抱回自己的孩子。

度本初动作迟缓地犹豫着,是否应该给她?

相瑛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来,眼睛里写满了乞求,眼泪水都盈满了。

度本初狠狠地咬一咬牙。把棉被放在地上。

相瑛扑上前去,慌乱地抱起小棉被。

度本初回过头来——他不忍看。但是紧跟着他的耳朵里灌进来一声尖厉的嘶叫。

声音之惨,仿佛撕裂了耳膜!相瑛的嗓音在近几天里已经折磨得十分粗、沙哑,现在仍然逼细了向上拔高地嘶叫,呕心沥血地嘶叫——一个人不到绝望之处不会发出这种惨叫。

“她死了?死——了吗?”

“为什么呢?为什么她死了!”

相瑛谁也没问,她问的是苍天。度本初在旁边抱着头啜泣。

相瑛的叫声唤醒了聂明帆。他缓慢地睁开眼睛,发现大树的另一边已经没有了动静,他试着站立在崖边,绳索里仍然没有反抗。

“他死了?”

“哈!力大如牛的度罗汉死去了?”

聂明帆仍然不敢相信是自己能活下来。他再次勒紧绳索,又一次试着放松,树的那头仍然没有动静传过来。他将信将疑地站立起来,把绳索捆在树上,移到画蛇屋这一面。

他看清楚了:绳索已经勒进度罗汉的脖项,把气管勒断了。度罗汉的头已经软软地垂落,他咽气了!

聂明帆喘息很久,累坏了。他缓缓地走过来,走向相瑛,欠身看相瑛襁袍里的孩子。

与相瑛一模一样的女娃,脸色煞白,远远看去就知道早已失去了体温。娃娃肯定死了,嘴唇和鼻翼很久都没有一丝扇动。

“她怎么啦?”相瑛不相信看到的事实。

“她死了!”聂明帆明确地告诉她。

“不——没有!”

“她真的死了!”聂明帆伸手要把孩子接过来,相瑛不让,仍然把死孩子抱得紧紧的。

她仰头问聂明帆:“她会活回来吗?”

“永远不会了!”聂明帆把孩子从她的怀抱里拉出来,然后缓慢地放在地上。

“天啦!”相瑛再次嘶叫起来。

俩个男人都低下头,不忍看到相瑛悲伤的样子,但是悲伤的声音仍然刺痛耳朵。

相瑛突然站起。她先是茫然四顾,看着身边跌坐着俩男人,稍远的树杆上的捆着一具尸体。她仿佛不明白面前的一切。

她转身向画蛇屋走去,突然发现走错方向。向悬崖边加速地跑去。她从哪里迸发出来的力量?

峡谷里云朵漫上来,轻飘飘的云雾,托不起相瑛的身体;峡谷里的风扬起来,风的细手指挡不住相瑛的下落。

相瑛跳下高崖!这可是万丈深渊啊!一个人在跳崖时与一颗石头抛出并没有二致,都没有返程的可能。

度本初明白过来时,已经晚了。抱着死孩子回来的路上,他无比地懊悔!他不知道相瑛会怎样。现在相瑛死去了,他也只能跟随而去。他尾随其后,果断地跳下去!

画蛇屋外的园坝里只剩下聂明帆一个人,瞠目结舌地呆立着,眼看着这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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