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暖蓝田玉生烟作者:巫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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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暖蓝田玉生烟作者:巫羽-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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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竟是谢芷好友,并亲自到家中拜访,还不乐疯了。
  三人辞行,孟然独自回了饼店,谢芷带着文佩前往谢家。
  
  谢老爹果然喜出望外,叫了一桌丰盛酒席,招待文佩,摆放在谢芷所居住的小院里,省得平娘看到了不悦。
  此时月上柳梢,面对山珍海味,谢芷叫老仆人谢付前去孟家将孟然唤来,有好酒好菜,怎能忘了孟然。
  三人入席,孟然坐在谢芷身边,文佩则在孟然和谢芷正中。孟然从来是个洒脱君子,挽袖倒酒,为三人各倒上一杯,文佩拈起酒杯一饮而尽,孟然竟又为他倒上一杯,见文佩仍是仰头喝完,孟然说道:“文公子酒量只怕比李川还好。”文佩意味深长回道:“不及孟公子深藏不露。”孟然举酒灌喉,拭去嘴角酒渍,轻笑说:“彼此彼此。”谢芷把筷子在盘子上敲了两下,无奈说着:“先吃点东西垫底,空腹喝酒容易醉。”孟然,谢芷十分了解,他是个磊落的人,不会记小仇,然而从不见他与他人如此抬杠。而文佩,亦不晓得这才是他的真性情,还是与孟然确实有些不快,心中有芥蒂。
  让这两人这样针锋相对,你一句我一句,这酒只怕没法喝了。谢芷与文佩聊起了自己在书馆就读的趣事,有时会谈到孟然,孟然自顾吃食,偶尔插上一两句。 
  月下树影逐渐移动,夜风吹拂,小燕揽紧衣服,听到院外报更声,抬头看见石桌前的三人,孟然和之前无两样,沉默饮酒,自家公子则是静静听着谢芷说醉话,公子脸上一点醉意也没有,嘴角带着微笑。谢芷酒量差,沾酒必醉,何况他们喝了近一个时辰,谢芷说话都大舌头:“子玉,明天明天。。。。。。我和燃之。。。。。。带你去西湖。。。。。。划舟。。。。。。划舟。”看他摇头晃脑,整个身子都快趴在石桌上,小燕在身后偷偷摇头。谢芷似乎已经忘记了他是主,公子是客,醉成这样,实在不是待客之礼,今夜只怕要走一段路,找处客栈入宿。
  报更声远去,孟然仿佛从沉寂中苏醒一般,将空酒杯扣在桌上,朗声说:“时候不早,该回去了。”说完起身,朝谢芷走来,把醉成烂泥的谢芷扛起,文佩紧跟着起身,小燕随后,留下一桌的狼藉。
  孟然扛起谢芷,将谢芷抱进的寝室——他对谢家的布局了如指掌,又出院,敲了后院一间矮屋的门,把一位已入睡的老仆唤醒。
  “小芷在房里睡,我和文公子这就走了,你把门关上。” 
  老仆迷迷糊糊地点头,等孟然和文佩小燕出后院门,他才慢悠悠把院门对掩拴上。 
  天空一轮冷月,孟然今天和文佩没说几句话,孟然今晚喝得不少,但无醉意,看得出酒量极佳。 
  “文公子可有宿处?”孟然抱胸驻足,如果谢芷没有醉酒,还能安排他们一个住处——虽然平娘绝对不会给谢芷朋友好脸色看。 
  “打算回客栈。”文佩迟疑,又拱手欲别,小燕在一旁欲言又止。 
  “此时,只怕客栈也不招待客人。”孟然并不觉得在深更半夜,能找到一个容身之所,恐怕寺庙都不接待。“如不嫌弃,可到寒舍住一宿。” 
  这个要求,其实孟然之前没有想过,毕竟他和文佩之间有不快,然而此时提出,心中坦荡,并无杂念。文佩着实没有想到孟然会邀请他,诧异许久,小燕也吃惊得喃语:“公子。”孟然见他们主仆迟疑,也不强求,他自顾往前走上几步,却又似有担虑,懊恼回身说:“走走,你若要见李沨,也得明早才能启程。”
  “你。。。。。”
  文佩的话,惊讶下仅说出一字。
  已不想去问,他为何会知道,以孟然的聪明,何须去卖饼挣钱,只要他有心,千金亦不难求。
  “那。。。。。。便打扰了。”文佩拢手鞠躬,他的礼节比两人在书院时还讲究,越发显得生分。小燕看向文佩,心想两人恶斗一天,竟只是话语上冒火,公子这般顺从,不好不好。 不过,如果不去孟然家住一晚,今晚可能要露宿街头了。
                          
作者有话要说:  




☆、(修订)日暖蓝田玉生烟 第十章(下)

  孟然的家,是栋不起眼的小居,走过低矮的一片居宅,拐进一条小巷,便可见漆黑的一扇大门,连灯笼都没有。孟然绕过大门,来到一侧的小门,他推动小门,那扇仅容一人宽的木门伊啊打开,居然没有上闩。小燕想,反正没什么可以偷的,于是索性连侧门都不闩了。其实只是因为孟然外出,家人给他留门。进入侧门,摸黑点灯,孟然捻手捻脚将两人带进他的寝室,所谓的斗室,大概形容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小燕想。 
  一张木床,堆了半床书,没有什么家具,书案陈旧,缩在床角。由于家具少,倒还是能在地上铺张席子,仅容一人睡。孟然上床将书卷抱起,移到书架叠堆,小燕在身后摇头,他家公子肯定睡不习惯这样的地方,抬头看他家公子,却见他已上前,搭手搬动书册。小燕是仆人,自然也上前帮忙。将床上书册搬走,小燕发现这张床不大,勉强能睡两个人。“席子在门后,你们先歇下,我去冲澡。”孟然出房,在门外架上拿了只木盆,扯下条布巾,开了侧门出去。小燕见他离开,往门后拉出条草席,小声说着:“公子,本该拒绝他的。”小燕可还记得孟然那次露出一脸的戾气,将他家公子压制在身下强吻。何况,这样简陋之所,他家公子如何入宿。“无妨。”文佩回得漫不经心,他坐在书案前,无所事事,挑亮油灯,随手拿起案上文章读阅,是篇题跋,应是受人所托之作,文采斐然,才华横溢,握纸张的手,不觉加力,险些把纸捏破。孟燃之的才华,如是往昔,文佩只怕要生出嫉妒之情,而今,却是多处几分敬佩,在这张矮桌,用一套粗糙的文房用具,写出的是石破天惊的文字。“公子?”小燕见他家公子看得专注,凑过身来,听到他家公子喃语:“父亲说,寒门出奇才,想必说的便是这样的人。”小燕摇头,“公子,他这样的人要是高中了,只怕连报信人的赏银都拿不出。”文佩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而且孟然显然平日里除了在店铺里卖饼,也会给人写写碑文题跋挣钱,他是个变通的人,只要他愿意,根本不会缺钱。 
  门外传来水声,想是孟然提水到院中冲澡,这种天气,竟然冲凉水——哪怕冬日井水温暖。孟然在饼铺忙碌,身上都是汗污,他平日里从事体力活动,身体强健,往日也是用井水冲澡。小燕听到水声,牙齿打颤,在书院里,孟然给他的是书生的印象,谁想他一离开书院,竟是个十足的粗人。 
  文佩出房门口,诧异看到孟然光着上身,在月光下提桶冲洗,他远远站着,看得不清楚,只觉体魄强硕,心里莫名有些异样,往昔穿着衣服,并未察觉这人有副武夫似的身形。文佩自小过着优雅的生活,那是怎样的生活呢,族中的男子,穿着最精美的衣服,居所燃着昂贵的清香,吃用极是精致考究,文家的公子哥,都清雅地像一株白莲,秀丽宛若女子,就是文家的书童,也有一份矜持与端庄。文佩自幼所接触的人中,没有像孟然这样的人,文佩家不与清贫之士往来,更不与粗武之人往来。然而文佩此时,却莫名想着大丈夫,当是如此。 
  大丈夫,当是如此。 
  夜风吹来,他打了个哆嗦,抬头,孟然已洗好提桶,肩搭布巾走来,两人对视,文佩莫名其妙地红了脸——该庆幸他站在昏暗中,孟然也看不见他脸红。 
  “你要怕冷,让小燕到厨房中烧水。” 
  递过木盆,文佩接住,讷讷说:“无妨,夜里井水暖和。”孟然回:“也行,家中简陋,你且凑合一晚。” 
  这夜,文佩用井水洗脸,小燕给文佩洗脚时,文佩冻得缩脚,小燕埋怨地看向躺床上,侧身看书的孟然。他怀疑孟然是故意的,他家公子细皮嫩肉,冬日里何曾用冷水洗过脚。 
  
  小燕在地上铺好席子,席子窄小,仅容一人,小燕在心里暗骂穷鬼。文佩想怎么就答应了孟然到他家中过夜,这人该不是有意让他窘迫。
  “你睡床上,我睡这头,你躺那头,并无其余的床,不过是凑合一夜。”
  既然主人都这么说了,文佩也不好作态,卧席,拉被,被子干净无味,文佩盖上,瞥眼侧身睡在里边,背对他的孟然,心想,他睡着了吧。这样想,心里放松几分,他并非觉得孟然会当登徒子,因此提防他,多奇怪,他深信孟然是个正人君子。他此时的不安,是因为一种说不出的微妙感觉,这种感觉,正如同,他当时站在门口,看着孟然冲澡时那种不自在。书馆就读时,偶尔也会在同窗家中入宿,同枕而眠习以为常,那时,并没有这般不自在。只怕此时身边躺个女人,文佩都还没有这种如临大敌之感。孟然是睡着了,能听到他浅浅的鼾声,被窝里传来他的温度,文佩侧身背对,望着书案上的微微的油灯,他无法入睡。小燕在草席上,将被子裹成卷,显然也睡着了,夜阑,唯有自己清醒着。抬手探到书案,抽出一沓文章,睡意全无的文佩,借着有限的灯光读阅,这些是以往在书院里所做的文章,夫子出的同样文题,文佩也做过,却不及孟然。这人,明年春试,就是中个案首都不惊讶。小芷说他有未婚妻,要是中了案首,想来立即就会完婚,双喜临门,人生得意。文佩扶额,将文稿放回,我到底都在想些什么。狠心拉过被子,压着一角,喃语:“反正他又不怕冷。”本是一人盖的被子,盖了两人,文佩之所以睡不着,也是因为冷。 
  睡时,一人缩一角,入睡后,文佩无觉地往暖和处蹭,变成紧挨着孟然睡。 
  
  文佩清醒之时,床上仅有自己一人,就是铺地上的小燕也早已起来,席子收好,放在门后,房中除自己,并无它人。文佩一时以为自己贪睡,日上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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