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让人感到可靠和心安。听九华说,楚炎这是初次带兵,但站在这片沙场上,却并不显得突兀,甚至还有一种属于王者的霸气。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这片疆场而存在的。
这样一个霸道又强势的人,怎么会是那个又瘦又胆小的小阳呢!颜夕风失落的垂下了眼睛。
吐蕃是一个擅于马上作战的国家。那里的人们性格粗野,侵略性强,并且争强好胜。由于他们属于游牧民族,常年随水源迁徙,所以不论男女,都有一副强健的体魄。这一点,在敌军的阵营中便可窥一斑。
敌军的将领叫巫马古吉,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五官深邃,鼻子尤其长得长。在他的身边,只有一位年轻的女副尉,光从相貌来看,两人就有七成相似。看样子应该是兄妹无疑了。
那厢两军将领开始叫阵。
巫马古吉操着一口生硬的汉话说道:“听说你们阵营里出了奸细,我还真担心你被杀死呢!如果没有劲敌,即使取代了南朝,也感觉没什么意思了。”
楚炎道:“在担心别人之前还是好好的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只怕你们兄妹有命来打仗,最后却没命回去了。你不是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么,估计即使是为了皇位,他也不会让你们顺利回去的。”
巫马古吉的妹妹气的催马上前,指着楚炎破口大骂道:“楚炎,你别信马吃黄!”
这句话说的云里雾里,听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唯有楚炎平静的道:“雌黄只是一种东西,不好吃。人不喜欢吃,马更不喜欢吃。本将军既不会亏待手下的人,更不会亏待手下的马。你别在这妖言惑众,信口雌黄了。”
楚炎话一讲完,人们先是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如雷般的爆笑声蔓延开来。不仅是南军这边,就连对面的吐蕃军中,也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巫马古丽顿时像吞了几百只苍蝇一样,绿着脸悻悻的回到了哥哥身边。
妹妹出了这么大的糗,巫马古吉却并不以为意。而是端着一张万年不变的方形脸继续跟楚炎呛声道:“听闻南朝的二皇子也是未来皇位的合适人选。从这一点来看,咱们还是彼此彼此了。”
楚炎眯了一下眼睛,道:“你倒是打听的够仔细。”
“你不也是如此吗?”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视了半晌,忽而同时笑开了。
巫马古吉看了看楚炎身后的两万大军,道:“今天只带了这么点人?你可是输定了。”
楚炎道:“那可未必。本将军手下的人个个骁勇善战,别看他们身体纤弱,但如果单拿出来一对一单挑的话,你们还未必是对手。”
“哦?真的吗?”巫马古吉眼睛发亮,看样子是被楚炎勾起了兴趣。
“那当然,南朝人从小习武,人人都练就了一身飞檐走壁的好本事。”
颜夕风猛然抬头看着楚炎,忽然明白了他昨晚为何特意强调让自己跟着上战场了。他不会……
“就比如这位新来的监军,他曾经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盟主。他的武功,只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十几个壮汉同时围攻,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脑袋轰的一声,颜夕风感觉眼前有些发黑。一个穿着士兵衣服的人悄悄走到颜夕风马前,伸手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并沉声道:“别听楚炎的话,千万不能跟敌军动武,更不可以用内力。记得来之前我对说过的话!”
颜夕风苦笑不已。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了。楚炎没了调兵令旗,唯一能赢的办法就是跟对方一对一单调。
短短时间内,两方将领已经将输赢规矩都定好了。三局两胜。南军赢,对方退兵三十里。对方赢,南军交出两千士兵给对方当做战俘。
头一阵,楚炎派出的是大块头鲁阳。对方应战的则是一个有些面黄肌瘦的小个子男人。鲁阳的兵器是一柄与他身形很相衬的弧形铜斧。斧头看起来很重的样子,鲁阳却挥舞的虎虎生风。小个子男人并没有兵器,但身体却很灵活,不时在马上闪转腾挪,灵巧的躲避着鲁阳的攻击。十招不到,暴脾气的鲁阳就自乱阵脚被对方一掌打下了马。
第二局对方派出的仍旧是那个机敏的小个子男人,楚炎则派出了乔健迎战。两个人同样都身材瘦小动作灵活,几招过后,武艺略高一筹的乔健渐渐处于上风。三十招过后,乔健一鞭子几乎将对方打了个半残。收好兵器,乔健笑眯眯的看了巫马古吉一眼,略有些轻蔑的道:“得罪了。”
巫马古吉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前两局双方均是一胜一负,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这最后一局上面。巫马古吉显然也很重视这场赌局,他在己方的阵营里来回巡视了一圈,最后决定亲自上场。
而楚炎,毫不意外的将手指点向了颜夕风。
顾不得腿边拉着自己的那只手,颜夕风策马上前,几乎与楚炎并肩而立。他的对面,就是即将成为对手的巫马古吉。两年没踏入江湖,没拿过兵器,此时面对着强劲的对手,他竟然头一次有了怯意。
看了颜夕风几眼,巫马古吉略有些迟疑的对楚炎道:“他虽然长的很漂亮没错,但你觉得他这么瘦弱真的行吗?”
此时巫马古吉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了遒劲结实的古铜色肌肉。而颜夕风,自打进了军营之后似乎更瘦了,原来带过来的一些衣物都已经开始变不合体。因为军营里没有多余的铠甲,所以此时他身上穿的是楚炎的一身旧铠甲。又肥又长的甲胄披在身上,给人一种支在木杆子上的错觉。也难怪巫马古吉有此质疑,两人站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强壮的巫马古吉足足比颜夕风肥了两圈,他的一条腿几乎比颜夕风的腰还要粗。
楚炎皱着眉头上下看了颜夕风几眼,口气有些发冷的说道:“你如果再这么瘦下去,下次刮风的时候本将军就把你拴在绳子上当风筝放飞。”
“啊?”颜夕风愣愣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话里的意思。
“把你的碍事衣服脱掉,这样像个木桶一样套在身上,还怎么出招。”
颜夕风依言解下了身上罩着的甲胄,露出了里面穿着的纯白中衣。没了外层的遮挡,他的瘦弱更是清晰可见。锁骨深刻而清晰,纤细的腰身竟如女子一般,只手可握。
一块布料隔空扔在颜夕风头上,他眼前一黑,将东西扯下来才看清是楚炎的斗篷。
“披上。”楚炎不容分说的命令道。
穿中衣,批斗篷?颜夕风更疑惑了。
“我说,你们鼓捣好了没?打个仗这么麻烦干啥,像我一样直接都脱掉不就好了。”巫马古吉难得一直耐心的等到现在才开口。
“他很害羞,平时最怕别人看见自己的身体了。”当意识到楚炎所说的那个“他”指的就是自己时,颜夕风立刻就囧了。他啥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对峙沙场(二)
塞外边关,遍野荒凉。两军对阵,肃穆以待。中间的空地上,两匹马焦躁的弹着蹄子来回转动。马上之人,一个强壮野蛮,一个柔弱俊秀。野蛮的人赤、裸上半身,柔弱的人穿着中衣披着斗篷。
所有的眼睛都紧张的望着两人,静静的等待着这场决定胜负的赌局。
巫马古吉的兵器和鲁阳的很相似,是一把比斧头大了许多的铜钺。颜夕风的兵器却只是一把普通的长刀。不准用惊鸿剑,这是小遥最后的通牒。
刀只是普通的铁刀,比惊鸿剑宽,却也迟钝。拿在手里,有一种很陌生的触感。粗糙、冰冷。
迎面一道劲风刮来,他策马躲过对方的一击。反手一刀劈过,被对方一把抓住了刀柄。武器受到钳制,颜夕风进退不得。与此同时,巫马古吉又是一斧子劈了下来。颜夕风一脚登出,踢开了对方的手腕。兵器回到自己手里的同时,他一只手抓向对方的兵器。本想趁机钳制住斧子,然后用刀进攻,岂料巫马古吉的力量非常强悍,单手抓到斧柄的同时,身体几乎要被那霸道的力量震飞出去。紧接着胸口就是一阵发麻,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策马躲避着对方攻击的同时,颜夕风不得不苦涩的承认,自己的武功,到底是不如从前了……
那厢两人打斗得难舍难分,在一旁观阵的楚炎眉头却是越蹙越紧,脸色也渐渐难看下来。小遥混在士兵的阵营里,一脸的担忧。
几招过后,颜夕风渐渐适应了兵器,也开始一点一点的找回了曾经与人过招的那种敏锐和灵活。他开始试着主动进攻。令他意料不到的是,当自己的刀砍在对方的身上时,竟犹如砍在石头上一样,自己震得虎口发麻,对方却像没感觉一般。或许是自己的力量不够。这样想着的同时,颜夕风悄悄运气了内功,将两成的内力灌注在刀上,再度出手。结果却与之前并无二致。
三成……四成……五成……
他的内力已经运到了极限,可挥出去的兵器就像打在石头上一样,对方的身体上连痕迹都没有。他本能的开始觉得不对劲。
巫马古吉挥斧挡开了颜夕风的攻击,两人错身分了开来。他停住了马,有些不悦的看着颜夕风道:“小子,你太弱了,赶快换一个厉害的人来。”
被人轻视,颜夕风心有不甘。他将嘴唇咬得发白,然后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刀枪不入,可是练过硬气功?”
巫马古吉点头道:“不错,我师父说这种武功在南朝被人称作‘金钟罩铁布衫’。”
这就对了。怪不得他刀枪不入!可是金钟罩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