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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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明-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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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红潋继续道:“别小看这区区六招,其中却包含了劈、砍、刺、挑、钩、削、扫、甩等诸多杀敌招式。”

“那岂非是融合了十八般兵器的战法?”

战红潋点头道:“正是,也就是说,此六招适用于多种兵器。我先给你讲解一番,再作示范,你可要听仔细了。”

江暮云一脸肃然,洗耳恭听。

“第一式‘心战’,是最难把握和最考验修为的一式,讲究以气势压迫敌人,不出刀剑,却是锋芒毕露,令敌未战先怯,让自己取得先机。”

“第二式‘冷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招式虚实无章,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用以摸清敌群最弱处与最强处。”

“第三式‘速战’,以最简练有效的战法直取目标,为达成目标不择手段,从不拖泥带水。”

“第四式‘怒战’,多用于深陷敌群之时,以狂猛无匹,秋风扫落叶般的招式搏得生机。”

“第五式‘血战’,战斗意志高昂,头脑冷静,多用于被围困之时,取敌方头目之用。”

“第六式‘死战’,招招致命,以命换命,敌我皆不给留后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讲解完毕,战红潋舞练起钢刀,从第一式演示至第六式,再从第六式回练到第一式。周而复始,前后不下三遍。边上枯叶漫天飞舞,潭水化作股股水柱激溅而出,气势恢宏之至。令江暮云大开眼界,连声称好。

战红潋面不改色地将刀递与江暮云道:“该你了,小子。”

在接过钢刀之前,江暮云从脚底下抽出了《公输般手卷》,递了过去。

战红潋问道:“这是什么?”

“《公输般手卷》,就当是答谢战兄的‘殇身六战’了,请万毋推辞。”

战红潋接纳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暂借一阅。”

随即又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江小子,此手卷上的功法你是否已牢记于心?”

江暮云茫然地点点头,不知他要干什么。

战红潋郑重道:“那就请把上面记载的功法撕去,否则我看的不安稳。”

江暮云迟疑道:“如此损毁前朝之物,会不会太可惜了?”

战红潋遗憾道:“那就恕我无法借阅了。”

江暮云抢过手卷,一咬牙道:“撕就撕吧,反正这书早晚得归那昏君所有,我一直有这么个预感。”

从深秋到第二年初春的这段时间里,江暮云终于在武学的道路上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而战红潋一边提点他,一边对着《公输般手卷》里所记载的内容拍案叫绝,看得忘乎所以,不知不觉中,两人在谷中度过了整个寒冬。

冬去春来,春暖花开,谷中一派春意盎然。

江暮云在战红潋的悉心指导下,已将‘殇身六战’的后四式使的炉火纯青,至于前两式,却只能通过实战去领会其精要所在。

两人又在不使用内力的情况下,以纯招式硬拼了十几招,战红潋满意道:“单人修习也不过如此了,接下来再要想有更大的进步,只有通过实战。”

江暮云拍拍胸膛,自信满满道:“一般的山贼应该是奈何不了我了。”

战红潋微笑道:“以纯招式来讲,你如今也只够得上三流水准,不过加上内力,我也无法评价你是几流了。”

又道:“现下暖意融融,使人多生慵懒,你功夫也练得差不多了,该出谷了吧?再不出去,你我恐怕都要成野人了。”

江暮云透过水潭照了照自己胡子拉碴的邋遢相,再看看蓬头垢面的战红潋,不禁放声大笑。

战红潋看了他半响,感叹道:“江小子,你长高了,也变结实了。”

江暮云左右看了看自己,捏了几下结实的臂膀,发现自己确已非昔日那个骨瘦如柴的纤弱小生了。

遂神采奕奕道:“我比战兄还矮了半个头哩。”

小谷四面环山,只有一条狭窄崎岖的小径可供出入。在即要踏出小谷前,江暮云又恋恋不舍地回过头去,注视着这呆了有半年光景的幽谷,神情显得颇为留恋。

前面挥砍荆棘的战红潋道:“怎么,还舍不得走了?”

江暮云感慨道:“是啊,好说好歹也相处了半年有余,怎的生不出感情?”

“走吧,等重见天日了,你就能忘却这里了。”

“不若临别之际,我给它取个名吧。”

“叫甚?”

江暮云思索了片刻道:“就叫‘封天谷’吧,昔日居此谷中,仰望苍天时,总觉四面巍巍群山似要把幽谷封存一般。”

战红潋复念几遍,忽大笑曰:“好名字!好名字啊!本是天封幽谷,却反被你神来之口,当真气势不凡!江小子,你果然是才高八斗,不去考取功名真是可惜了!”

江暮云指着左上方一块巨石道:“战兄可否以此石为匾,题名其上?”

“有何不可?”

说罢,战红潋飞身而起,刀光挥洒间,火星四溅,刚猛之极。“封天谷”三字一气呵成,端得龙飞凤舞,气势磅礴。

江暮云赞道:“看不出战兄虽出自回鹘,但这手好字颇见功力。”

又调侃道:“从今往后,吾就是封天谷的谷主了,战兄就委屈下,做个副谷主吧。”

战红潋笑骂道:“去你娘的副谷主,你还是独享你的谷主大梦吧,现在可以走了么?江谷主!”

“副谷主,开路!开路!”

第五十四章 乔装乞丐

两人有说有笑着行至小径中段,却被杂乱的石块挡住了去路。

江暮云道:“怪不得这里罕有人迹,原来是出入口被封死了。”

战红潋见怪不怪道:“我来找你时便是越过了这乱石屏障,当时伤重,差点没把我摔死,想来这是由于山体滑坡造成的。走吧,两边皆是陡峭石壁,无捷径可走。不过以你现在的身手,攀爬过去倒也绝非难事。”

江暮云手抓脚蹬,几个借力便轻松越过了丈许高的障碍,不多时,两人便走出了小径。

居高临下,展现在两人眼前的是延绵群山与仿佛望不到尽头的山林。两人相互对看一眼,均长舒一口气,大有再世为人的感觉。尤其是江暮云,经过这半年多在封天谷的历练,恨不得立马能大展拳脚,一试所学。

江暮云仰望无边苍穹,有雄鹰翱翔于其上,道:“战兄,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去扬州?”

战红潋不假思索道:“走陆路吧。”

江暮云同意道:“也对,前车之鉴,走水路恐怕容易引起他人注意。可我们总不成徒步走到扬州吧?妈呀,这样会死人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最好还是乔装打扮一番,免得被人轻易看穿身份。”

江暮云笑道:“还要乔装甚么?眼下咱俩蓬头垢面,衣不遮体,就是实打实的乞丐模样,保管路人连正眼都不会瞧咱一眼,唾弃躲避还来不及。”

“也对,那就扮作乞丐,沿路行乞好了。

战红潋随手折了根树枝权当拐杖,领头去了。

两人沿途风餐露宿,走走歇歇,顺便欣赏山水风光,乡土人情,倒也乐得自在。正如江暮云所推测的那样,只有撵他们走的人,不曾有人主动上门寻事。

这一日,两人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三岔路口立定,江暮云问道:“战兄,我们都走了有两个多月了,再往前是哪里了?”

“我们应该已进入江浙地界了,至此北上渡江,便能到庐州,只要过了庐州,东去扬州也就不远了。”

一提到庐州,江暮云首先想起的是不知下落的罗璇儿和罗宽,然后是那该死的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

江暮云想了想,决定道:“那我们就先去庐州吧,我想打探一下璇姐的下落。”

战红潋不解道:“你不是说察罕帖木儿和李思齐一直在搜寻你的下落么?照我看,此去庐州甚为危险,况且你璇姐此刻也不一定在那里,不如就此沿江而上,等到了集庆再做打算吧?”

江暮云执意道:“不,就去庐州。”

战红潋拗不过他,隧道:“庐州就庐州,走吧,小乞丐。”

“你快些跟上,大乞丐。”

正说着,忽隐隐有马蹄声从另一条小路上传来。战红潋立刻双手撑地,伏于地上,右耳贴地。

立刻又起身道:“大概有三十来骑。”

“不知是何来头?”

战红潋遥遥望去,见前方旗帜招展,遂推测道:“有可能是走镖的镖队。”

江暮云提议道:“那我们就在这儿装乏装病,说不定能博取人家同情,徒省了脚力。”

战红潋忍俊不禁道:“就数你小子鬼主意多。不过也好,就在这坐等吧,看看他们押的什么镖,要押往何方。”

“不过先声明了,你不可把人家的镖给劫了。”

战红潋哭笑不得道:“你把我战红潋当成什么人了,拦路抢劫这等毛贼勾当我还不屑去做。”

随即又张望道:“旗帜上好似绣了个‘威’字,莫非是南方最大的天威镖局?”

江暮云随口道:“来头倒是不小,定是保了趟大镖。”

“据闻天威镖局的总镖头杨滔乃是你们中土武林有数的高手,手中两把金背大环刀威震黑白两道,撑起了天威这块金字招牌。”

江暮云感兴趣道:“也是个使双刀的?比之我赵大哥又如何?”

“你是说‘沧浪双刀’赵普胜?”

“正是。”

“谁知道呢?我想他们若有机会见面的话,定会相互切磋,一较高下。”

江暮云呻吟道:“哎,他们快来了,我得尽量装的痛苦些。”

马蹄翻扬,尘烟四起,马队渐行渐近。正如战红潋所推断的那样,对方一共三十余骑,中间护着一架大红马车,最前面的两匹高头大马上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四十上下,身形矮胖,大鼻子圆下巴,脸上赘肉横生,给人一种虚肿的感觉。但目光如炬,两边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个内外兼修的好手。女的不过十五六岁,粉雕玉琢,娇小玲珑。容貌虽稍逊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但一身侠女装扮,英气逼人,且面带少许稚气,可人之极,别有一番风情。

待马队走的更近些了,战红潋这才拄着木棍,摇摇晃晃地站到了路中间,装出一脸的谦卑和忧愁。

少女见前方有人拦路,忙对男子道:“二叔,有人拦路抢劫,看来我们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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