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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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琴师-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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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小阁楼,给正在晒太阳的花田系上刻着“钟”的铃铛,花田是一只内心粗糙眼神不犀利的小傻猫——它见模样差不多,便心满意足地蹭了蹭钟仪,然后惬意地继续晒太阳了。
  蹬蹬蹬地跑到楼上,发现阿礼还没有回来。
  唉——钟仪推开钟礼的卧室房门,正午的阳光照在阿礼深蓝色的床单上,看起来很舒服的样子。
  钟仪坐在钟礼的软摇椅上发了一会儿呆,本来打算一回来就给阿礼的……瞅了瞅挂在墙上的钟,过去了一刻钟了。
  钟仪打了个哈欠。
  等到他一觉醒来,房间里还是空荡荡的,鼻尖全是清新的气味,钟仪享受般的呼吸一下,便从软摇椅上起来。
  至于铃铛,还是等晚上阿礼回来时给他好了。
  这么想着,摸摸还在阳光下打着呼噜的花田,它眯起眼睛看看钟小仪,又惬意地睡下了。
  爹爹娘亲在院落里挂着花灯,喜气洋洋的。
  钟函看见钟仪,道:“去上学罢。”
  钟仪点点头,问:“爹爹,这是做什么?过节?”
  钟函瞪大了他清润的眼眸,连忙转头看了看在打量一只蝴蝶花灯的燕惠,把钟小仪拉到一旁:“是你娘亲的生辰啊!”
  钟仪才反应过来,脸红地反驳道:“我知道我知道,十月十五!”
  或许是钟小仪声音大了,正在打量蝴蝶花灯的燕惠回眸一笑,走过来摸着钟小仪的脸颊,柔声道:“是在说娘亲的生辰?”
  钟小仪如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燕惠笑脸盈盈地看着钟函,钟函微笑道:“我前几日便和酒楼打过招呼,明晚的酒酿是我们家的。”
  燕惠笑了,娇嗔道:“就你还记着我喜欢酒酿。”
  钟函面色温柔:“也就那家酒楼做的正宗,就是买的人太多了。”
  钟小仪看了看爹爹娘亲,觉得自己插不上缝。
  钟小仪道:“爹爹娘亲,我上学去了。”
  燕惠笑道:“路上小心。”
  钟函将钟仪送上车,钟仪在马车上向钟函挥手。
  秋天的下午,风中飘动着衰落与新生的混合气息,有的树木依旧青绿,而有的已经开始凋零。
  钟仪和马大叔告别,带着笑容向熟悉的知琴楼走去。
  路过草坪,发现在草坪上的玩耍的雪白兔子不怕生人,朝着钟仪蹦蹦跳跳地过来。
  钟仪驻足,弯腰道:“小兔子,过来过来——”
  软软的毛球温热而可爱,王散因的冰冷气息显得极其不协调。
  “呃——”钟仪抱着兔子,呆愣地看着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的紫色身影。
  王散因依旧是淡淡瞥了他一眼,路过他,走进了前面的那幢楼。
  “……”
  这种高傲的气息是别人模仿不出来的,刚才路过的紫色高挑身影不确确实实的就是王散因。
  钟仪傻愣了半天,才听见钟声。
  “上课了!”钟仪匆匆忙忙地将小兔子轻轻放回草坪,马上提着步子跑进知琴楼。
  到了二楼,祝夫子已经站在讲台上了。
  “抱歉夫子……”钟仪尴尬地平息自己的喘气声。
  祝纹温和地向他笑笑:“进来吧。”
  “谢夫子。”
  钟仪连忙走进来坐到自己位置上。
  祝夫子朗声道:“那么,请拿出《琴卷》一册,这册要结束了,笔记愿各位记牢。”祝夫子打开书,“翻至第一百二十章。”
  糟了,书还没拿出来。
  钟仪慌慌忙忙打开书桌肚子,结果……不对,不是这本,咦?也不是这本……
  祝纹已经开始讲课的时候,钟仪还是在红着脸翻找书桌。
  祝纹不得不停下:“怎么了?找不到书吗?”
  “呃……”
  他把书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琴卷》的影子。
  刘赋在旁边嗤笑道:“书都找不到还来上课。”
  听到这一句,钟仪的脸更红了。
  旁边的陈澄道:“不如同我合看一本?”
  钟仪感激地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眼里全是讥讽和嘲笑。
  钟仪愣愣地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过去。
  只听见祝夫子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无碍,用我这本吧。”
  钟仪转过头看着祝夫子近在咫尺的清浅笑容,心里一片温暖。
  
  ☆、第二十七章 多事之秋(七)
  
  上午一整节课都是祝夫子的,祝夫子果然厉害,一整节课都是空手讲课的,滔滔不绝而且神态从容,做的夫子看来都是有两把刷子。 ( 。 )
  钟仪低着头看着祝夫子的《琴卷》,上面用朱红色的笔墨写着批注,字体工整清晰又不失圆润,他细细研读着,觉得祝夫子揣摩琴谱十分细腻,细小的音调变化都能捕捉。
  相比之下,自己的笔记真的粗糙了很多,回去之后要细细修改了……
  想到这里,他就头疼,他的书哪里去了?落在什么地方去了?
  当钟声回荡在云英书院的时候,窗外的夕阳已经染红了一片晚霞,阳光在知琴楼旁边的一棵粗壮茂密的树叶上跳跃着。
  祝夫子宣布散堂,其余人都快速地收拾下楼了。
  钟仪尴尬地站在祝夫子面前:“夫子,谢谢你。”
  祝纹温和地笑笑:“没有关系,你的书放哪里去了?丢在家里了?”
  钟仪也一脸迷茫:“没有,我记得一直放在书桌里面的。”
  祝纹踱步到钟仪的书桌旁,扫了一眼,居然一脸诧异地看向钟仪:“小仪,你没有给书桌上锁吗?”
  什么?!
  钟仪恍惚看了看刘赋李牧陈澄他们的,发现他们的书桌居然都不约而同地挂着一把把散着寒光的锁。
  “这……”
  祝纹有些叹息:“怨我,忘了和你知会一声。”
  钟仪试探道:“他们上锁……是怕别人拿错书本?”
  祝纹摇头道:“有时候,是有一些琴子借去别人的笔记没有归还的……”
  钟仪了然,心里沮丧,强打起笑容说:“或许,我丢在家里了。中午我在我哥哥的房间里小睡了一会儿……估计是落下了。”
  祝纹微笑道:“若找到便是好了。”
  钟仪点点头不作声。其实他心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他中午练完了琴,便直接回去了。
  祝纹看着钟仪低垂眼睛时,轻轻颤抖的纤长睫毛——真的像一只蝴蝶在颤栗一般。
  祝纹在心底叹息:这孩子,心里想什么,其实都写在脸上。
  钟仪告别了祝纹,发现马大叔在等他。
  马大叔憨厚地笑着:“小少爷,老爷去王员外家了,临时托付让我来接你。”
  钟仪看着马大叔的笑容,满满的心事倒不出来。
  他只是乖巧地点头:“多谢马大叔。”
  马大叔瞧出了自家小少爷似乎有些失落落的,他心里想的是:估计老爷没来,少爷有些难过?
  想到这里,他驾马车的时候,便一直说笑话给钟小仪听,钟仪听着听着,便哈哈哈的乐了。
  毕竟是孩子心性的钟仪,那些烦恼事很快便抛之脑后。
  天场练武台——
  钟礼午饭解决后,便将饭盒给仆人,让他转告说:他打算一直练到下午。
  他只要偶尔分神,心里却还是没由来的觉得烦躁。
  一个回旋,长矛一下刺进了靶子上。
  刺目的阳光在冰冷的矛头上反射光线。
  钟礼神色淡然的收回长矛,站在高高的练武台上俯视着底下的行人。
  风轻轻吹拂着钟礼墨色的黑发,描摹着他英挺的面部轮廓,深邃的黑亮眼眸看着远方——这幅模样,倒是给人一种凛冽的气质。
  钟礼抬眸看看将要下落的太阳,抿了抿唇,驻足了片刻,回身离去。
  他慢慢走下练武台,淡淡阴沉的夕阳光影里,他的背影笔挺宽阔。
  等他走下了练武台,向前走远,他背影里的的阴影才慢慢显露出来。
  露出的先是一张俏丽的脸颊和鬓间的杏色蝶钗。
  白妗语刚才在暗处默默打量着,微微眯起杏眼:相貌身材倒是不错……
  白廷点头道:“这个钟礼,倒是有几分不同之处。”
  白妗语抬眸道:“此话怎说?”
  白廷勾唇一笑,侧头道:“这需你自己观察识人,这点,白家的人都得擅长。”
  白妗语白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嘴里咕哝着:“二哥就喜欢故弄玄虚。”
  白廷听闻一愣,无奈一笑,追了上去。
  二人似乎在慢慢交谈,但是显然压低了声音,很快就听不见声响。
  这时,转角处走出了方才明明走开的,穿着黑色劲装的俊美少年。
  他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黑亮眼眸中闪过一丝暗光:白家的人?似乎在追踪他?又或者是,调查他?
  他沉吟不语,顷刻,便冷着脸快速掉头离去。
  不一会儿,夕阳的阳光完完全全的被黑夜所遮蔽,安都的灯火三三两两地开始亮起。
  等他推开家门,便是一只带着叮叮当当的毛球滚了过来。
  铃铛——白家——白妗语?——烦躁。
  钟礼虽然是轻轻锁起了眉头,但还是接住了这只被他弟弟宠溺无比的花猫。
  花田讨好的看着美男子:“喵!”
  钟礼一下子就发现了花田脖颈上的铃铛,心里疑惑:铃铛明明在我手里,怎么又回它脖子上了?
  他一个眼神,花田接收后立马乖乖不乱动,水汪汪的圆亮眼睛看着钟礼的下巴。
  将铃铛解开,修长的手指中拿起铃铛,在大门的光线中,上面赫然是一个“钟”字。
  嗯?没有看错吧?
  再仔细看看,依旧是端端正正的“钟”字。
  莫非——钟仪脑中浮现了一张无邪笑颜。
  肯定是小仪。
  钟礼终于勾起了今天的第二抹淡淡的笑容。
  在它怀中的花田表示:它看呆了。
  等到钟礼路过厢房,燕惠刚好从房里出来,笑的温婉:“阿礼回来啦,今日练得辛苦,先去房里沐浴吧,过会儿便用晚饭。”
  花田听到“晚饭”两个字,便条件反射地凑到燕惠的淡紫流仙长裙旁绕圈圈。
  钟礼笑着走了几步(实际上是离开了花田的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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