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渡长河挽轻舟作者:沈夜焰(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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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长河挽轻舟作者:沈夜焰(完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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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长生、张长风本是两兄弟,自然而然站在一处,这原为极大的优势,在其他人眼中却恰恰相反,若被他们二人联手逐个击破,只有死路一条。几乎是一瞬间,三道人影同时扑向张氏兄弟,快捷伦比,正是金过庭、宋伟杰、陈元。

  岛上众弟子站在笼子外,凝神观战。这些少年势必会有一个活下来,留在岛上成为他们的对手。此时生死较量全力以赴,武功、内力、品性、优势、弱点完全展现,毫无保留,正是他们仔细评估对手的时候,说不定以后比武之时就能成为出奇制胜的法宝。

  五人招招制敌以命相搏,钩划掌劈,呼呼有声,铁笼之内人影此起彼落。只听“笃”地一声轻响,紧接着张长生“啊”地低呼,一钩正中腿上,鲜血立时涌了出来。这一下金宋陈三人精神大振,攻势更急。张长风挡在哥哥身前,左突右支,险象环生。兄弟二人情况危急,居然涌上一阵刚勇之气,铁钩挥舞得密不透风,一招紧似一招,连连刺中陈元、宋伟杰。

  这一下互有损伤,几个人都杀出了性,拧眉立目鼓腮咬牙,铁钩霍霍,分寸不离对方要害。一连斗了三四十招,陈元忽然向左跃开数尺,避开张长风一钩,回手向张长生面门疾点。张长生大骇之下偏头躲闪,却不料宋伟杰自旁一钩挥过。张长生胸前立时中钩,透胸而过。

  宋伟杰用力抽出铁钩,倒刺穿过皮肉,血涌如泉,张长生摇晃两下,倒地不起。张长风大叫一声:“大哥!”悲愤交加,目眦尽裂,疯了一般直扑向宋伟杰。

  金过庭挥钩直击,要引得张长风转身回护。没成想张长风不管不顾,一心只要置宋伟杰于死地。那一钩打中他的左肩,臂骨尽碎,张长风那一钩却也挥中宋伟杰,在他前胸划出长长的血口,深可见骨。

  陈元趁机攻上,自左刺中张长风左肋,张长风回身便打。陈元刚要躲闪,忽觉脚下一绊,居然难以移动,低头看去,竟是躺在地上的张长生,见弟弟凶险,拼着最后一口气紧紧抱住自己双腿。

  陈元一挣再挣,纹丝不动,怒急攻心,铁钩向下猛挥,“噗”地刺中张长生后心,如中朽木。张长生抽搐一下,就此身亡。但张长风那一钩却也到了陈元面门,陈元抽回铁钩,早已不及,那一钩正中鼻骨,贯脑而入。张长风为家兄报了仇,还未等透上一口气,宋伟杰铁钩已至小腹,张长风瞪大眼睛,口吐鲜血,倒在兄长的身上。

  这一仗异常惨烈,连死三人,剩下两个,宋伟杰和金过庭,也是浑身鲜血,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他们急喘粗气,提着犹自滴血的铁钩子,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解挽舟和单阳,满面杀气,凶神恶煞一般。

  解挽舟的瞳孔缩了缩,握住铁钩的手悄悄用力。单阳哆嗦着嘴唇,双目大睁,全身都在不自禁地发抖,如坠冰窖。

  宋伟杰当先狂吼一声,提钩攻来。单阳吓了一跳,慌慌张张举钩上挡。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又无太多对敌经验,更不用说刚刚看到那等场面,还未用招,心下先自怯了,招数用得犹犹豫豫。正是生死一瞬之时,那容得他这样。宋伟杰一钩下去就将单阳的铁钩子震飞了,挥钩下刺。

  单阳手臂交叉挡在面前,紧紧闭上眼睛,只听耳边“当”地一声清响,睁眼看时,却见宋伟杰的铁钩竟被解挽舟挡个正着。宋伟杰双目一瞪,提手便划,双钩相抵,居然纠缠到了一处,撕扯不开。

  宋伟杰刚要出掌击向解挽舟,忽见对面的人猛地瞪大双眸,望向自己身后。宋伟杰一怔,暗道不好,刚想回身,自觉后腰一阵剧痛,他闷哼一声,眼前发花,跌跌撞撞走了几步,这才抬头,见金过庭手执长钩,钩尖却刺入自己后背。

  他指着金过庭,嘶声道:“你……你……”金过庭一咬牙,拔出铁钩,宋伟杰“啊”地惨叫,仰天翻倒。

  原来金过庭仔细考量眼前形势,单阳就是只小白兔,一根手指也能把他戳死。至于那个解挽舟,一开始就说自己不会杀人,无论真假,气势上就先输了;方才混战,他只缩在角落里,并不出手,也可见其胆色;更何况那个少年不过十四五岁,和十八九岁的金过庭身材、功力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反倒是那个宋伟杰,明显与自己旗鼓相当,而且心狠手辣,若不趁机先除掉他,后患无穷。至于那两个,留着慢慢收拾也不迟。

  金过庭一招偷袭既中,再不踟蹰,挥钩击向单阳。单阳连连后退几步,一跤摔倒,用手臂护住脸,大叫:“别杀我!别杀我!”

  解挽舟横钩抵挡,叫道:“拿兵器!”单阳分开双臂,怔怔地道:“啊?”解挽舟气急,一边奋力还击一边高叫:“傻了你?!拿兵器!”

  单阳这才醒悟过来,连滚带爬捡起一柄铁钩,站直身子。解挽舟退到他身边,急道:“要想活命快进攻!咱们两个人,他只有一个人,你怕什么!”说完,铁钩且攻且刺,一连挡了五六招。

  单阳定了定心神,他只是临阵经验太少,胆子有点小,但毕竟家学渊源,根深蒂固,稳下来之后,立时同解挽舟一起还击。

  金过庭根本没把这两个小子放在眼里,却不料解挽舟年龄虽小,功力却颇深,招数灵活,变换巧妙。那个单阳刚开始尚且束手束脚,数十招过后钩抹刺挑,居然举止有度,进退得宜。两个人一番缠斗,中规中矩,金过庭可拖延不下去。他刚刚激斗一场,体力消耗极剧,再加上身上有伤,一心想速战速决,铁钩挥处,如疾风骤雨一般。但他攻势再凌厉,解挽舟和单阳稳扎稳打,见招拆招,一时半刻又哪里能分出胜负。

  金过庭不料这两个少年居然如此棘手,心中大为懊悔,身上各处伤痕一阵阵抽痛,事已至此,只能咬牙硬挺,别无他法。

  众弟子在铁笼外看得目不转睛,低声议论:“啊哟,可惜可惜,再向前半寸就好了。”“他用的是刀法?”“嗯……啊,中招了。”“那个少年是谁?似乎剑法不错。”“听说姓解,不知是姑苏解家,还是扬州谢家。”

  只有楚绍云、霍海生、蒋雁落等寥寥数人,只专心看笼中打斗,一言不发。眼看单阳后背被划中一钩,解挽舟肩头被刺伤,金过庭左腿右肋接连中招。

  猛可里,单阳一钩斜插,金过庭身影晃动,“哎呀”一声跌倒,双目紧闭。单阳大喜过望,冲身上前。解挽舟刚要出言提醒,金过庭突地睁开眼睛,举钩上挑,直奔单阳前胸。这一招出其不意,迅猛凶狠,单阳离他又近,仓促之下躲闪不开,顿时惊慌失措,眼见铁钩便要透胸而过,忽觉脑后衣领被人揪住。解挽舟千钧一发之际,提住单阳的身子用力后扯,金过庭那一钩在单阳胸前划出长长一条血口,再晚半分非得开膛破肚不可。

  单阳一跤坐倒,心中砰砰乱跳,这才发觉自己手足酸软,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身上剧痛,无以复加。

  金过庭挺身而起,见对方少了一人,不由精神一震,举钩攻势更加猛烈。解挽舟双唇紧抿,转身前奔,金过庭只道他胆怯了想要逃开,提钩紧追。解挽舟轻喝一声,只手紧握铁钩,陡然之间拧腰提气,身形拔起,在空中轻轻巧巧一个转折,落于金过庭身后,回身举钩疾刺。这一下当真是凌厉狠辣,快逾闪电,待金过庭转身抵挡,已然不及,铁钩正中右边肩胛骨,顿时刺出一个血洞。金过庭剧痛钻心,翻身摔倒,再睁开眼睛,只见明晃晃的钩尖正抵在咽喉之上。

  这一招精彩至极,铁笼外众弟子不由齐声低赞,更有弟子失声叫道:“解家‘梦回剑’!”

  当年姑苏解官柳风流潇洒,剑法卓绝,自创“梦回剑”一十六式,变化多端轻盈灵动,人所难敌,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这少年功力虽仍不足,但出手稳健,一招一式清清楚楚,俨然已颇有大家风范。

  金过庭跌坐于地,恶毒的目光狠狠盯住解挽舟。解挽舟不再看他,反而转过头,直直望向坐在铁笼外拥着手炉的江雪涯。那个男子缓缓点头,面露微笑:“身手不错,杀了他们,我放你出来。”

  没想到解挽舟居然一点一点收回了铁钩,道:“我说过,我不杀人。”

  他刚一撤回兵器,本已负伤在地的金过庭突然跃起,举钩横扫。他拼尽全力,放手一搏,突如其来而又迅捷刚猛无与伦比,众弟子齐声惊呼。

  解挽舟蓦地后仰,头顶竟与足踝平齐,身子摆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姿势,铁钩从双腿之间疾挥而出。这一招匪夷所思,金过庭万万料想不到这少年腰身居然柔韧至此,腿上疾痛,已然中招,再站不住,复又摔倒。

  解挽舟挺直身子,透过铁栏看向众弟子,目光倔强而清冷。江雪涯“哈哈”一笑,慢慢从椅中站起,整一整衣摆,翩然离去,楚绍云紧随其后。蒋雁落张口欲言,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出声,也走了出去。霍海生饶有兴致地端详半晌,道:“你们轮流守着,不许送水送饭。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挺多久。”

  ………………

  


                  谁能拘束少年心



 这一守就是三天,三天里金过庭一共突袭六次,却都被解挽舟打了回来。他杀不了解挽舟,解挽舟也不肯杀他,两边僵持不下。他受伤日重,头昏眼花,越来越体力不支,到最后只能摊在地上喘粗气,钩子扔在一旁,听天由命。

  单阳胸前血口极深,草草包扎一番不敢稍动,缩在角落里又是恐惧又是难过,抹了好几次眼泪,身上既累又痛,迷迷糊糊睡着了。

  解挽舟却一直不肯休息,盘膝坐在地上,盯住金过庭,以防他突然袭击。解挽舟本是三人中受伤最轻的,但如此时时刻刻提防警惕,耗心劳神,就算铁打的也熬不住了,嘴唇干裂失去血色,原本清澈明亮的目光也暗淡下去。

  到了第三天晚上,所有弟子都看出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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