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阔凭鱼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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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阔凭鱼跃-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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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小船来说,清晨开始董平他们就启程了,可是直到日头转过头顶,明显已经偏西了,才远远地望见一群小黑点返了回来。

同样有些忐忑不安的符德安也在宋江后面不远处的高坡上焦急地观望,还真让施耐德说准了,这样的渡江速度看来三天能把人马全部运过去就不错了。焦急之余,他发现返航的船只比早上走的时候还多出来一些,而且不是三五艘。这是怎么回事?满腹狐疑的符德安马上派手下的旗牌官前去江边打探,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船只陆陆续续地靠了岸,这名旗牌官才回来,身后不仅跟着一个今早跟随董平一起过江的副将杨雄,而且还有一个符德安不认识的人。

这个人的确是他不认识的,因为真实的身份就是宋江安排在长江一带活动的大头领混江龙李俊。见符德安端着架子在坡上等待,杨雄抢前几步施礼道:“禀告大帅,末将随着先锋董平将军过江,对岸尚未发现方腊的人马,我军正从岸边展开阵势,占领有利地形,准备掩护后续部队渡江。在我们登岸之后,遇到了长江飞鱼帮的仁人义士,这位就是飞鱼帮的李江龙李帮主。李帮主他们乃是一心忠于朝廷之人,虽身居江湖,但念念不忘为国效力。得知我大军要过江征剿方腊,又听说我们过江的船只不够,李帮主自告奋勇要来协助我们过江。”

符德安闻听大喜,自己最近真的是好运连连,本来还在为渡船不够而发愁,马上就有人主动前来相助。虽然对方是自己一向不屑一顾的江湖中人,但此刻只要是对自己有用的他一律都会笑脸相迎。符德安欠身离座,连声夸奖飞鱼帮忠君报国,表示自己日后一定上奏朝廷,予以褒奖。闻讯赶过来的宋江也在一旁帮腔:“如今江南的百姓也能主动帮助官军剿贼,可见皇恩浩荡,方腊当灭,也说明符大帅威名远扬,得道多助啊!末将见李帮主带来不少的船只,至少也有一百条,这样我军一次就可以渡过去两万人马了。末将斗胆请大帅下令,加快渡江的速度,大军早日在江南展开,免得夜长梦多,让方腊得了时间调兵遣将。”符德安被宋江的请令进一步刺激了自信心,他气势磅礴地把手在空中一挥:“传我将令,兵贵神速,加速渡江!”

打发宋江等人走了之后,符德安心中的激扬之情依然没有完全停息。他吩咐手下,今晚不回在附近小县城里安设的行营了,要在这浩浩荡荡的长江边上露宿野营。手下人忙着在这块高坡之上搭建起了中军帐,符德安端坐在帐门口,兴致盎然地望着不远处江岸上大军熙熙攘攘离岸登舟的热闹场景,构想着自己万马军中独占鳌头,千万将士一呼百诺的壮观场面,不觉得意气风发,想起自己在东京之时,常与京中同僚、汴都纨绔勾肩搭背,饮酒作对,自从外放出京已是对于诗文荒废多日,不免心中嗟叹:我本风liu种,今日登将台。他扬声下令手下摆下书案,自己要吟诗一首,抒发一下心中的感慨。

绍兴师爷冯四喜见大帅忽然来了诗情画意,也手摇羽扇站在桌案侧旁,单等符德安墨笔落下,自己就马上开口奉承,却只见符德安提笔在手迟迟停住不动,似乎还在斟酌字句。冯师爷等得不耐烦,只好心中哀叹这位自己追随了半年多的主子光鲜的外表草包囊,抬起头来观看宋江带领的船队远离江岸,即将驶入大江深处。不经意间他向东面看去,一望之下不禁连声惊呼:“咦?咦!”

符德安正为想不出一首完整的七绝而低头烦恼,怪不得人家说“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看来本帅今天的手气还不是很妙。听师爷怪声迭出,符德安很不高兴:“冯师爷,休坏了本帅的思路!”只听见冯四喜依旧不管不顾地语无伦次:“大船,好大的船,世上真有这样的大船?”符德安弓着身子仰起脸,顺着师爷不停颤动的手指望了过去,不由得也是大吃一惊,手中的墨笔吧嗒一声落在洁白的宣纸之上,迅速渲染出一幅超现实主义印象派的佳作!

第一百零六章 瞒天过海有妙计

江面上出现的一幕让岸边所有的人都感到震惊:薄薄的的雾气中从长江的下游影影绰绰地开来一队大船,帆桅林立,船体高大!自小在江南绍兴长大的冯四喜只见过运河中的小船也就罢了,符德安自以为是京师来的见过世面的,但他也只是见过汴河中行驶的三五丈的漕船。那些曾经让汴京的人们啧啧称道的漕船,与眼前的大船相比就只能算是舢板了!

只见这些大船正渐渐地驶近江面上载运着威盛军的那成片的小船,掀起的波浪使得那些小船如同遇到了风浪一样上下颠簸起来,而且那些大船上似乎正在向小船发射火箭,很快越来越浓的烟雾在水面上弥漫开来,岸上的人们几乎已经看不清那里的情况了。

符德安使劲眯起眼睛,但还是看不清那十来艘大船上悬挂的旗号,搞不清究竟是谁家的水师。他问身边同样嗔目结舌的手下:“你们是否看清大船上的旗号?”回应只是一片沉默,半晌有一个侍卫哆嗦着回答:“小的看像是个方字”。“不可能,方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水师巨舟!”符德安猛地起身拔腿向江边跑去,慌得周围的随从们也一窝蜂地跟了上去。

此刻尽管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但因为离得近了,因而众人站到江边的堤坝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每艘巨舟的桅杆顶上都挂着旗帜,赫然便是一个“方”字!见那些大船并没有继续向北岸驶近,而是慢慢地掉转了船头,消失在江面上那越来越浓重的暮色之中。符德安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矗立在江堤上,即使眼前早已船去江空,暮霭沉沉。手下人远远地在后面静静地观望,谁也不敢去惊动这位大帅。

次日清晨,在中军帐中彻夜难眠的符德安终于盼来了宋江从南岸派人送来的报告:方腊水军的巨舟突然闯入运兵船队,使得威盛军遭受巨大的损失,几乎一半以上的船只被撞沉或烧毁,已不可能再回到北岸接应符德安以及他亲信的一万禁军了。幸好方腊水师的大船并没有运载大队的贼兵,因而已经在南岸登陆的威盛军部队尚可以稳住阵脚。宋江正指挥幸存的人马就地展开防御阵型,准备迎击可能出现的贼兵袭击。宋江还在书信中叮嘱符德安多多保重,因为方腊水师中既然有这样巨无霸的战船,那么他们就可能运载部队到北岸登陆,从而切断已经过江的威盛军与后方的联系。因此特别敦请大帅注意,并就地为江南的部队筹集粮草接济云云。

符德安手里拿着这张薄薄的纸片呆坐在中军帐中,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片:可以说江南的威盛军部队已经陷入了绝地,因为江面上既然有贼兵的水师出没,后续部队贸然继续渡江绝对是万分危险,而过了江的因为没有足够的船只也不可能再回来了。既然方腊已经得知有官军渡江,必定将会调集大批的人马来围攻这支立足未稳的不到三万人的部队,宋江难道就这样完了?他既为那些人马感到忧心,又为自己明智地选择最后一批行动,从而避免了也身陷绝境而庆幸。

大帐中的两个亲信——师爷冯四喜和大将施耐德也轮流看完了宋江送回来的消息,两人相对无言,半晌冯四喜才强作欢颜:“看来枢相大人的心愿就快要达成了,如今只能祈祷上苍保佑宋公明他们多福吧!”施耐德也劝慰上司:“大帅不必过于焦虑,想那宋江会有办法自保的。贼兵的水师也不会天天在这里晃悠,等我们寻了机会再去接应前队不迟,眼前之计倒是要注意宋江说的防备贼兵杀到北岸来。依末将看,此地不可久留,大军还是向后略略撤到地形有利之处,大帅到县城中坐镇,江边只须派少量人手警戒瞭望也就是了。再一个我们这里的上万人每日消耗也不在少数,应该即刻找当地的官吏征调筹集。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符德安静静地听着,半晌才叹了口气:“也只好如此了。”他心中还在痛惜一件事——本来与宋江谋划好的渡江痛击方腊的江南腹地,再立一个大功劳的计划看来是难以实现了,他的封疆大员的梦想会不会就此化为泡影?

难道宋江亲率的威盛军真的在巨舟的攻击下损失惨重?难道张清和他的手下真的痛下杀手?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宋江在给符德安的报告中夸大其词,实际真正落水的不过数十人,被烧毁的也只是少数船只,船上的人早已转移到了大船上,以更加平稳的方式渡过了长江。因为早在水泊梁山的时候,宋江就在部队中下了严令,每个人不论有什么借口也必须学会水性,这道命令一直延续到现在,因此即使是笨如当年被浪里白条按到浔阳江中暴灌的黑旋风李逵那样畏水如虎的人也早已粗通水性,落水之后很快就被搭救上来,所以在落水的人当中无一伤亡。

龙离浅滩,鸟出樊笼的心情是什么样的?现在威盛军中的梁山旧部们都体会地很深切。不仅宋江、吴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连近来一直沉默寡言的花和尚鲁智深也舒展开了眉头,冲着早已被伪装成小兵卒混在他队伍里的刘唐、李逵笑呵呵地大声说道:“总算吧那帮混蛋搁在江北了,洒家也不用再装什么慈眉善目了!”李逵他们几个是因为过去脾气火爆、屡次不分情由地坏了宋江们的大事,故而在从湖北整编开始就被安排到鲁智深的步军之中当小兵的。除了那跟随林冲回山东的一万精兵之外,其他不少炮仗性子的将士都得到了这种待遇,有效地避免了他们不合时宜地在符大帅面前乱晃,给自己和他人找麻烦。听了鲁达的话,李逵把手中提着的斧子晃了晃,叹息道:“受了这么多的腌杂气,终于可以缓一缓了。也不知哥哥们是怎么想的,依了俺铁牛的主意,一斧子一个把那些贼子劈了拉倒!”刘唐笑着撞了他一肩膀:“所以公明哥哥才不敢把你留在身边,你这个惹事的祖宗。”“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也不是一样?”李逵嘿嘿笑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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