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雷簿作者:营长小五(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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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簿作者:营长小五(完结)-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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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子睿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恶劣地用了传音入密,张亮耳朵根就煮虾子似的,一点一点红透。

    李世民目送一行人远走,回头对颜子睿笑道:“别跟肇仁学这文痞样子,过几天大军就出发了,我给你两天假,等出征以后日子可没这么悠闲。”

    颜子睿欢呼一声:“多谢殿下!我来长安小半年了,还真没好好逛过长安城呢!”

    李世民看着他喜上眉梢,好笑一声,和刘文静回了宏文馆。

    尉迟敬德自告奋勇要当向导,颜子睿看看他煤炭一样的黑脸和络腮胡子,摇头婉言谢绝了。他颜子睿还不想好不容易有闲,还得拖个黑脸老爹上街。

    兴冲冲地拿了私房钱到了街上,突然发现其实也没什么想去的地方:那些卖胭脂水粉的店铺是打死不去的,金银玉器也不喜欢,兵器铺子倒是去了几家,但那些最好的刀枪还不如秦王府里的二流货色。在胡人开的酒肆里吃了只烤羊腿后,颜子睿虽然没饱,却丢着钱面红耳赤地丢下钱跑了出来——那胡姬穿得袒胸露|乳,还水蛇似的往他身上缠,在强灌下几口酒后,颜子睿也顾不上什么英雄气概,一溜烟跑了出来,伸手一抹胸口,方才被那胡姬按着的地方,里三层外三层湿了个透。

    颜子睿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才觉得天朗气清,他颜小爷终于活过来了。摇摇头,这长安看来真是没什么可逛的,颜子睿掂了掂手中没轻多少的钱袋,准备打道回府。

    在转身之际,余光却瞥到一角熟悉的牌匾,原木底写黑墨,飞白书:燕稽楼。

    颜子睿的身形就定住了,长安街上人来人往,午后日光开阔,铺满街面,颜子睿只觉得一直以来刻意忽略的心绪又不可遏止地窜上心肺,自嘲地笑了一声,一撩袍角,颜子睿抬脚进了楼子。

    小二似乎还是数年前的那个,殷勤的笑脸迎上来:“客官,一个人么?大堂敞亮,雅间幽静,您要哪一处?”

    颜子睿几乎是脱口而出:“二楼,临暖阁。”

    小二笑道:“对不住您,客官,阁子里已经有客了,您是不是再择一处?”

    有人……,颜子睿魔怔般问了一句:“是一个人只要了一坛杜康么?”

    小二一抚掌:“哟,原来您是来寻那位公子的!您说得不错——”话音未落,店小二眼前一晃,那人已经不见了。

    临暖阁的门虚掩着,颜子睿掠上二楼,却在推门的一刹那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竟不能再迈出一步,手指抚上门板,就僵直着手指,一扇小小门扉千金重似的,偏偏推不出去。

    心里却转过千百的念头:只喝一坛杜康……临暖阁……,师父的上……,他说最多两年,眼下半年多,竟然就好了么?好了……为什么却不去找我?

    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一个人笑容映入眼帘:“既然都在门口杵了半天,不进来是要当门神么?”

    颜子睿瞳孔皱缩,心像被雷重喜“八丈惊雷”的重锤狠狠砸过!

正文 贰柒

    眼前的人,生了一张风流轻佻的面容,桃花眼不语也笑,却断然不是心中盼着的那个人!

    那人笑着把他让进屋,颜子睿木然地跟他走进去,那人倒了一杯杜康给颜子睿:“看阁下的表情比百戏里的变脸还有趣,一刹那,灿若桃花就生生拉成了秋风里的苦瓜。”

    颜子睿接过酒杯才算是回转了心神,他把酒杯放在桌上,苦笑道:“在下唐突了,误以为是故人。打扰公子雅兴,公子见谅。”

    那人见颜子睿不饮酒,眉梢一挑,不经意变带出十分的风情来:“萍水相逢,此番巧遇也算有缘,阁下何不浮上一白,也好浇一浇胸中块垒。”

    颜子睿摇头:“多谢盛情,在下曾应了人,不再喝酒。虽然……”说着低头苦笑一声,“还是等他来了,我再开酒戒也不迟。”

    那人笑着鼓了一掌:“如此,阁下倒也是个性情之人。在下唐幕之,字昭明,阁下若不嫌弃,结个朋友如何?”

    颜子睿本无心在这里多纠缠,但听见唐幕之自报家门,心中一动,道:“阁下可是唐门中幕字一辈的?”

    唐幕之挑眉:“阁下对唐门熟稔得很啊?”

    颜子睿也顾不得客套,道:“家师和唐门算有一些渊源,故而我也耳闻得一些蜀中唐门的一些规矩。对了,在下颜相时,字子睿。”

    唐幕之沉吟道:“我却未曾听过颜兄高名,敢问颜兄师承?”

    颜子睿道:“我师父是灵州灵妙宫——”

    唐幕之惊愕道:“十三天狱?!”

    颜子睿点头道:“唐兄博闻。”

    唐幕之笑道:“什么博闻浅闻的,十三天狱那么大的名号,颜兄你去江湖打听打听,有谁不知道的?”

    颜子睿见他形容恣肆,便也懒得虚礼,他虽然在人前喜好时不时地装那么一下,但若碰上风流脱略的,狐狸尾巴也就藏不住了:“那不过是江湖传闻罢了,哪里有唐门的名号响亮。昭明,不瞒你说,我想向你打听件事。”

    唐幕之见他神情也没了刻意的老成,更高兴起来,开口道:“子睿哎—”

    却被颜子睿打断道:“昭明,我这个字不常叫,你不如就叫我相时罢?”

    唐幕之了然地一笑:“相时兄,美名赠佳人,风流呐!”

    颜子睿落座,自斟来桌上的茶水:“昭明兄,心念如电转,老练啊!”

    唐幕之被他明着将了一军,大笑道:“相时,我果然没看错你,是个妙人。来,我们干一个!”

    颜子睿以水代酒先干为敬,道:“哪里及得上昭明把酒临风,独坐雅阁来得脱俗。”

    唐幕之促狭一笑道:“我是假意风流真等美人,却不想美人没等到,等到个江湖高手。不知你要向我打听什么事?”

    颜子睿的眼光便不自觉的敛去了调笑,带出极浅淡的一丝温情来:“我想向你打听个人。他是我师父,说是到你们唐门治病去了,算着日子,他也该到了。前几日我托人捎信去蜀中唐门,但山长水阔,没个月把的,肯定到不了。正好遇上了你,我就想问问。”

    唐幕之歉然道:“这可对不住了,我是被家里那帮老头子折磨得受不住,逃出来的。一路浪荡到长安,已经过去半年多,我出来时家里并没听说来了灵妙宫的客人。”说着又问道,“我隐约听那些老头子念叨过一句,灵妙宫和我唐门有些渊源,原来是真的?”

    颜子睿听他这么说,眼中便露出灰蒙蒙的失望来,也就答得干巴巴的:“是有过个约定。灵妙宫有一味独门毒药,叫做‘灵丹妙药’。唐门当时长老与灵妙宫主有约,一药一诺,世代相传。”

    听到毒药,唐幕之眼中便让人点了一把火似的亮闪闪:“毒药?相时你仔细和我说说!”

    颜子睿无奈,只得细细和他说了。说话间那一坛子杜康已经半数落入唐幕之肚中,他却越喝越精神,没有半点醉意。

    颜子睿看在眼里,不由赞道:“我师父酒量也好得很,一坛子杜康下去,晃也不晃。”

    唐幕之兴趣大盛:“真的?这下我可找着知己了,回去见道你师父我一定要和他喝上一回!”说着颇豪气地道,“你放心,我帮你去问,唐门自有独门的渠道,比官道快多了,不出半个月,定能告诉你知道。”

    颜子睿高兴道:“如此甚好!”说着却皱起眉来,“可惜我却要走了——”

    唐幕之讶异道:“走?”

    颜子睿道:“我过不几日便要随军出征,怕等不到你的回音了。”

    唐幕之上下打量颜子睿一番:“你——是秦王的人?”

    颜子睿见他神色冷淡起来,反而笑道:“难道蜀中唐门不是?《瀚海录》上白纸黑字写得可明白。”

    唐幕之懒懒靠向案几,声音不复热情:“唐门的争斗看得都累,谁有闲心跟着那帮老顽固趟皇位之争这趟浑水。颜公子倒是前途无量。”

    颜子睿嗤笑一声道:“东山老虎吃人,西山老虎也吃人。唐公子这般鸵鸟似的一躲倒是清净,却只怕是姓了这个响当当的唐字,公子便成了过年的肥猪,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罢?”

    唐幕之没想到颜子睿竟如此一针见血,戳到自己痛处,当下提起酒坛大灌一口,不和他言语。

    颜子睿转过头,狭长的眉眼对着窗外,犀利却清澈的眼神中映衬着街上繁华流景:“‘寓形宇内复几时,何不委心任去留’,我师父也曾说过这样隐逸的话。但你就看这长安城,不到数十年光景,由流民遍野到富庶繁华,却是由那些不甘隐逸的人造就的。

    人生在世,必有争斗,但争斗之外,那些斗升小民的平安不也仰仗着九重宫阙里的那些人么?凤凰栖良木,明臣佐王君,争斗以后,虽然牺牲的未必不是人杰,但剩下的,也大多是翘楚罢?不然就会如前朝隋炀帝一般被各路英雄绝杀。

    那些翘楚,不正是太平世界的砥柱么?所以,我宁愿卷入这无常争斗,也好过怀着才华过紫醉金迷的生活。因为哪怕在街头要饭的叫花子,心里也是盼着有个太平人世的,而所谓寓形宇内的隐士断办不到这些。”

    唐幕之已经端坐在席,颜子睿收回目光,笑着看他:“昭明,想必你出唐门也必有你的不得以,但既然这人世不是极乐,不如做一些于心无愧的事,功过留与那些说书的老头儿去评说好了,你

    觉得呢?”

    唐幕之叹了一声,仰颈喝了一杯酒:“相时,你贵庚?”

    颜子睿愣一愣:“我?十八,怎么?”

    唐幕之哂笑道:“我还比你虚长两岁,今年二十。却要你来提点我这些,真有些白活了。”

    颜子睿与他碰杯:“我不过纸上谈兵,其实真要换作了你,说不定比你跑得还快,哈哈!”

    唐幕之连浮三白:“哈哈,痛快!”

    两人一喝酒,一饮茶,倒谐趣得很,你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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