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第一弄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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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 第4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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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面子和魅力,最后连杨大人也变成了愣头青,绝对不正常!

面对一道道疑惑的目光,杨廷和心里也是苦笑,虽说有过几年师生之谊,可自己的这个学生,早就脱出了自己的认知范围,自己完全搞不懂皇上心里在转着什么念头。

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皇上肯定不傻,那些乱七八糟的举动中,往往隐藏着杀机和陷阱。那些主意也许是皇上自己想的,也可能是谢宏出的主意,没有人能搞得清楚来龙去脉,更没有人能把握到他们的思路。

因为这两个人本身就都很古怪了,搞在一起之后,怪异程度更是翻着番增长,能把握到他们思路的肯定不是人。

所以,即便有风险,他也要试探一下,看看正德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依照众位爱卿的说法,海禁之策,禁的应该不是朕吧?杨先生你也说了,海禁是为了防止百姓离散海外,同时防止盗贼滋生的,对吧?”正德拍拍巴掌,然后一摊手,很无辜的说道:

“那好了,大家都知道,冠军侯麾下的船队是皇家舰队,属于朕的财产,杨先生你说,是朕有可能流落海外呢?还是冠军侯会沦为海盗呢?这都是完全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嘛!”

王鏊差点没当场骂出来,怎么不可能?皇上您会不会流落海外咱们不知道,可那个谢宏明明就是海盗,目前在东海,就属他势力最大,祸害的人最多了!

江南士人自然也是同仇敌忾,众人都是一脸激愤,要不是还有几分理智在,恐怕会当场跟正德对质都未可知。

士党的其他人也是一脑门官司,皇上,您算是青出于蓝了,比起颠倒黑白,指鹿为马,千古之下,您要是称第二,谁还敢称第一啊?圣人都不行。

别说这些对头了,就连自己人也一样面色古怪,眼神飘忽,尤以三公公为最。

天津码头那一幕三公公还记忆犹新,他可以很负责任的说,要不是上次被冠军侯拦住了,皇上这个时候没准儿真的已经流落海外了,倭国诶,目的都有了!

当然,对于正德的胡说八道,他也只是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三公公可是明白人,记吃更记打,他可不想说了不该说的话,然后被皇上一脚踹到大明湖里去。

“好吧,世事无绝对,这种话朕也不该说的太满,这个去海外什么的,还真不好保证呢,嗯……”从众人的反应中,正德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信用度有点低,他摇摇头叹口气,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总之,只要是辽东巡抚旗下的船队,就是朕的船队,海禁怎么也禁不到朕,这是毋庸置疑的,谁要是敢质疑,那就是跟朕作对,跟朕作对,就等着被流放海外吧!”

斩钉截铁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连立场最坚定的王鏊都不敢出声了,不正经归不正经,皇上认真起来还是很较真的,不信邪不要紧,可若真的被流放海外,那可就生不如死了。

“嗯,朕今天很尽兴,就此散了吧。”正德打了哈欠,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然后便起身离开了,留下了诸多朝臣,这些人立场各异,神情各异,心情也是各有不同。

出得承天门,死里逃生的士党都是长吁了一口气,皇党倒也没有气馁,朝争本来就很少一局定胜负的,胜利就是一次次的上风组成的。

也有人与众不同,士党的领袖人物李东阳和杨廷和就都是眉头深锁,愁眉苦脸的样子。

“西涯兄,介夫,看你们的模样,难不成事情还有什么变数?”王鏊并没有沉溺于自家魅力的增长,兴奋中他还是关注到了杨、李二人,入目的情景让他有些担忧。

“唉,有没有变数,老夫不知道,可就今天皇上的表现来说,实是令人忧虑……”李东阳长叹一声,他政略出众,对人心的揣测也是非凡,皇党那些人的心思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其实能猜到那些,也不用什么智略,只要保持冷静,如李东阳这样的老狐狸,又怎么可能不如皇党那些人?王鏊不过是对开海太过着紧,这才乱了心神罢了。

“焦孟阳那些人的心思确实不堪,可也不必……”王鏊鄙夷的看了一眼远处的焦芳,后者正为人群簇拥,极是风光得意,他刚想贬低对方几句,可心里却猛然一激灵,惊道:“西涯兄,你说的莫非是皇上……”

李东阳和杨廷和都是默默点头,证实了王鏊的猜测。

王鏊心中冰凉,要放在昨天,让他说什么样的皇帝最难对付,他肯定会说强势的皇帝最难对付,可换到现在,他只能颤抖了。

既强势,又会玩政治手法的皇帝……天啊,皇上果然是将皇党和士党一视同仁,而且试图将两者玩弄于股掌之上,而且他已经成功了。

再看一眼焦芳,王鏊的心情完全不同了,他的心中满是苦涩,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是暗哑:“若是和焦孟阳他们讲和……”

“时至今日,为时已晚,唉!”杨廷和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有了裂痕,而且还是撕破了脸,纵然能表面上弥补了,可实际上相互的信任却已经消失,就算自己这边主动上门,焦芳能不能信也一样是个问题,何况,那班人占了那许多重要位置,自己这边又如何安置?

三人相视无言,都是叹息不已。

正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了一声,随后,人头涌动,有人直往焦芳所在而去,听声音正是洪钟,这人离开的比较早,却不知为何又回来了。

李东阳等人三人见状都是一惊,急忙追了上去,就算不能弥补裂痕,但也应把关系搞的太僵,鹬蚌相争,便宜的可是渔翁!

“哈哈,焦孟阳,你别以为有了靠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告诉你吧,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那奸佞就要遭报应了,接下来就是你们这些奸党!”

洪钟状若疯狂,两旁众人都是失色,杨廷和眼力不错,却看到他挥舞着的手中,似乎攥着一封信,难不成洪宣之是得了什么消息,这才如此?

难道真是锄奸有望?杨廷和本已经冷却了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随着距离的拉近,更是化成了一团热火。

第495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哀鸿满江南

金秋八月,江南风景正好。

余姚县的一处大宅院门前,轿如流水,车马如龙,一派熙熙攘攘的繁华景象。

朱红色的大门,亮黑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谢府’二字,时隔年许,余姚谢府再一次热闹起来。

若是没有宁波报来的那档子事儿,谢府众人一定会很欣慰的,这种景象,还是去年老爷在朝中的时候才能见到,自去年冬天以后,谢府已经冷清很久了。

对这些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人,谢家人都有些鄙夷,可终究还是不敢怠慢。

尽管其中没有阁老,可在场的或是致仕告老的官员,或是家中有人在朝中任职,就算是自家老爷,也是不敢轻易怠慢的,何况他们这些下人。

而且来的也不光是余姚人,随着消息的扩散和进一步的验证,正有更多的人从杭州、从宁波、甚至从南京赶来……

不经意间,余姚县突然成为了江南的中心,只是没人会为此感到高兴,就算不看谢府的气氛,单是看来宾的神情,就可以感到那一份沉痛了。

谢府人头涌涌,却是寂无人声,连脚步声都是静悄悄的,无论是身处其间的,还是旁观在侧的,所有人都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直到来人已经稀落,而后院也响起了低沉的话语声,在外间伺候的下人们这才算是松了口气,老爷们既然已经开始计议了,那一时三刻就不会结束,对自己这些下人们来说,实是个难得的放松机会。

至于为什么在后院说话,唉,不是谢府的花厅不够大,实在是来的宾客太多,哪怕是一家只有一两人,合计起来也逾百人,谢府的客厅又不是金銮殿,哪里放得下这么多人?

“各位同道。”虽已罢官,可谢迁的名望还是很高的,众人也都是冲着这点来的,主持会议的职责当然非他莫可。

“宁波那边的消息,各位想必已经知道了,国家不幸,社稷不宁,乃至出了这等祸害,竟然以天家名号,对江南良善之民,横施这般暴行,真是,真是……”

“谢阁老说的是,华夏传承数千载,多少风雨波澜在其间,可这种天人公愤的行为,却是闻所未闻呐!苍天不仁,黎民何辜啊!”

“是啊,身为朝廷大臣,不思报效,却在海外劫掠良善,这人实是恶贯满盈,让人恨不能寝其皮食其肉啊!十数艘商船,以及其中的财货竟是……我宋家实是凄惨呐!”

“你能有我惨?可怜我洪家子弟,百余人出海,如今竟是片帆未归,谁还能比洪家更可怜?”

“我方家更……”

一片哀鸿声中,谢迁额头青筋直冒,脸色也是泛青,比惨?谁能有老夫惨?宋家好歹还有人回来,洪家的人虽然没回来,可人终究还活着,但是,谢家船队却是全军覆没了,这可是有很多人证实过了的!

这些家伙还好意思叫苦?面对奸佞的凶焰时,只有谢、屠两家一身正气,誓不低头,而其他人全都妥协了,否则怎么会被人连船带货全给抢了?

想到日前南京传来的消息,谢迁的心情更加灰暗了,甚至都有些意兴索然起来。

“诸位同道,我等聚集在此,本是为了商议对策,又非是为倾诉苦楚而来,何必作此儿女之态?诸位应当努力振作才是。”

眼看批斗大会变成了诉苦大会,谢迁又是情绪低落,不能主持,有人看不过去了,一声断喝压住了众多悲声,然后这人又向谢迁一礼,道:“阁老,您是江南众望所归,这等时候,您一定要拿个主意,引领我等走出困境啊。”

“原来是明仲,朝野上下素有赞誉,说明仲勇于任事,仗义感言,今日一见,果不其然。”谢迁抬头一看,认得是南京刑部右侍郎王鉴之,欣慰之余,不由连连赞叹了几句。

“不敢当阁老谬赞,”王鉴之略一谦逊,又道:“今年事已至此,众位同道被那奸佞打了个措手不及,已是无可挽回,不过若是不思量个对策,今后又该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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