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穆拉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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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穆拉诺-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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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方才那位老翁年轻时也是酿酒师,退休后自己经营酒庄,用自己种植的葡萄酿造独属于自己的味道,这淳朴的山城偶尔会有观光客到来,所以对于迷路的观光客他们也是司空见惯。
  在鲁觉民诚恳的请求下,老翁答应让他们暂且在这儿住宿几天,转头吩咐女儿一声,他就出门了。
  “真的吗?我们终于有床可以睡了。”走进这遗世独立的房子,古意映感动得几乎要跪下来膜拜上天,一个晚上的露宿街头就足以让她深深体认到床的重要性。
  “感谢上天,我终于可以不必再被你当作床了。”才一晚上,他就手臂酸疼。
  昨晚一开始明明说好背对背睡,可是恐惧在黑暗中突然被放大,怕冷又怕荒郊野外的古意映没多久就讨饶了,可怜兮兮的哀求鲁觉民借她一只手牵握着好安心。
  谁知……握着握着,她迷迷糊糊的连人带头挨了过去,把他当成枕头当成床,放肆的睡了一晚,结果却苦了他。
  可这也不是她存心的呀!
  “欸,鲁觉民,你给我闭嘴,我哪有把你当床?”古意映羞赧得涨红了脸。
  这男人讲话非得这么暧昧吗?幸亏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懂中文,要不然这话传出去了,她还要不要做人啊!
  “对,没有当床,只是把头呀身体全部压在我身上而已。”女人的馨香整晚在他鼻尖撂实,这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没崩溃,她晓得吗?
  “闭嘴啦!”她失控的伸出手死命的压住那张讨厌的嘴巴,两颊涨得通红。
  意识到她的举动惹来关切,古意映连忙缩回手,傻里傻气的望着一脸困惑的芙蕾德丽克。
  “你给我记住,鲁觉民。”她撂下警告。
  在芙蕾德丽克的带领下,三人往阁楼最里端走去,推开房门,“啊——怎只有一张床?”古意映大叫。
  “别嫌弃了,这是他们家唯一的客房。”
  “可是……”
  “大小姐,你以为你在度假啊?我无所谓,反正比睡在大树下好。”
  兴许是看见古意映的表情,芙蕾德丽克又说话了,只是她明亮深邃的眼眸紧紧锁在鲁觉民身上,说好客又显得太过,鲁觉民叽哩咕噜不知回了什么,一旁的古意映总觉得不对劲。
  “欸,我怎觉得她眼睛在发光?”这种光芒好象是看见猎物时发出的讯息,难不成这个热情的芙蕾德丽克把鲁觉民当成……
  明明是对着芙蕾德丽克笑,“你马上给我闭嘴!”鲁觉民夹带在笑容里的警告则是给古意映的。
  他一把揽过古意映的肩头,强行压着她的脑袋,“乖,赶快跟人家说谢谢。”露出很假的笑容。
  古意映的脑袋被迫点了好几回,等到芙蕾德丽克离开,她马上追问,“她跟你说了什么?你又回答她什么?要不然她的眼光怎么……”
  “没事,你快去洗澡,一身的黄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刚从沙堆里爬出来。”他摆明不想回答。
  “你还不是一样!哼——”她打从心里怀疑起方才的对话内容。
  打发了她,鲁觉民这才拉过椅子瘫坐其上。
  他再怎么笨,也绝对不会告诉古意映他对芙蕾德丽克说他们是兄妹,不需要多余的房间,只要能有一张床睡觉就好。
  他再怎么笨,也不会回答她关于芙蕾德丽克眼光里的含意。
  他再怎么笨,不该做的事,他是万万不会做的。
  义大利的女人热情又浪漫,像他这样的异乡游客,一场美丽的艳遇的确是颇受欢迎,但他可不希望在这儿留下什么,原则,他是有的。
  芙蕾德丽克的主动他懂,不过他能躲就躲,暂住而已,别搞出风波。
  对于女人,他自有一番准则在心头。
  第九章
  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原本困顿的思绪在晚餐时获得解答——这个叫芙蕾德丽克的女人喜欢鲁觉民。
  白天,扣除补眠的时间,有泰半的时间里,芙蕾德丽克都拉着鲁觉民说个没完,聊工作、聊家人、聊国际观……
  被冷落的古意映只好呆坐在一旁,不是滋味的陪笑。
  “什么跟什么嘛!老外懂什么一中一台?”
  嫉妒!嫉妒!古意映一肚子的嫉妒,心里越来越酸了。
  晚餐上,这两个人又旁若无人似的一来一往的对话,芙蕾德丽克殷勤的为鲁觉民布菜,听着他说的话嫣然娇笑,并为他民的一举一动深深着迷,这么明显的爱意,连瞎子都看得出来。
  “欸,她该不会是爱上你了吧?”古意映嘴里塞着食物,低调的说。
  “啥?你少胡说八道。”鲁觉民把最灿烂的笑容献给芙蕾德丽克,却把最不浪漫的言语留给古意映。
  “我胡说?我看如果我现在跟芙蕾德丽克的父亲同时消失,不消两秒钟,她马上会扑过来。”
  “古意映——”鲁觉民赏她一眼不悦的眼神。
  浑然不觉两人的斗嘴,芙蕾德丽克靠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话,遂起身进屋去。
  “她干么?”
  “重头戏,好东西要出现了。”鲁觉民简单的说。
  “好东西?什么好东西?”眸子紧盯着他。
  “酒。”他这一整天等的就是这一刻。
  来到酒庄,就该品尝庄主私酿的酒,这也是他一听到老翁是酒庄主人后恳请收留的原因。
  “你不是不喝酒的?”
  怪了,这家伙在台湾的时候,要他喝一杯酒仿佛像要他一条命似的,也不过是搭了十多个小时的飞机来到义大利,怎么他像是转性了似的,竟然开始期待喝酒。
  “我不是不喝,只是看场合喝。”
  “怪人!我看,你这根本是大解放。”古意映觉得不满。
  当下联想,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叫芙蕾德丽克的女人吧?
  一边吃着盘里的食物,一边偷偷打量身旁的鲁觉民,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心头儿泛酸,才一下子,连胃口都给打坏了。
  芙蕾德丽克拿出私酿的酒,一边开瓶一边对鲁觉民说:“我父亲是酿酒师,说起酿酒,他可是有一肚子的原则与经验,这支酒是他的得意之作,用他钻研多年的酿造手法粹炼而得的好酒,这附近许多酒庄来讨教,他都不肯透露。”
  “芙蕾德丽克,别说了。”老翁不习惯被这么夸赞着。
  “既然是钻研多年的手法,相信一定有其独特的地方,方法也自然不是口头提说就可以让人明白的。”
  “可不是,我爸爸也是这么说,前些日子酒庄遭小偷,这些酒被偷了大半,我父亲很生气,决定在庄园里里外外装设监视器,他说呀,酿酒是要给懂酒的人喝,不是给傻子唱的,那只会亵渎了酒的尊贵。”
  啵的一声,软木塞被应声拔起,芙蕾德丽克第一个递给鲁觉民,带点讨好。
  光是望着软木塞,他就看了许久,手指不只一次的挤拧,探视着软木的质地。
  “给我闻。”古意映请求。
  她最爱在开瓶之后闻着软木塞的味道,酒香融合了木质的原味,深深吸引着她的嗅觉。
  鲁觉民轻轻的从自己的鼻尖带过一  回,一股神秘的香气让他眼睛为之一亮,压抑着内心悸动的情绪,他将软木塞往古意映的鼻尖掠过,“你闻到什么?”
  她蹙眉深思,“很独特的果香,好熟悉,好象在哪里也曾闻过……”她努力寻找着记忆中的滋味。
  她抬起头,望见了他眸里的异样光芒,“难道这是……”
  没等她说完,鲁觉民点点头,回应了她的疑问。
  百分之八十是那支酒!同样弹性的软木塞,同样独特的果香、花香,在葡萄的浓郁之下还隐藏了一股别致的风味,现在就等尝上一口,一切将可以更相大白。
  芙蕾德丽克把酒斟入杯中,鲁觉民迫不及待的执起杯子摇晃,让酒与室温平均接触。
  “色泽十分清澈无杂质。”四十五度斜角,鲁觉民嗅了嗅酒香,观察酒液流下的速度。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醒酒程序,第一口,红酒在口中漱动,充满多重的香味唤醒了他尘封的心,“是它,就是它。”
  古意映连忙喝了一口,用心感受熟悉的美味。
  “如何?味道还好吗?”芙蕾德丽克问着鲁觉民。
  “浓郁的香醇,在果香、花香、土香之外,还有更多重繁复的独特味道,这支酒在我记忆里存在很久很久了。”
  鲁觉民的一番话引来芙蕾德丽克父女的注意。
  “我父亲是品酒师,以前他曾送了我一支酒,一支无标的酒,据说是他朋友透过很多管道才取得的,我永远记得那繁复的香醇在口中久久不散的感觉,彷佛所有细胞都在这瞬间苏醒,那是我第一次喝酒,也是我第一次喝醉,因为深深的爱上这个味道。”
  “所以,你也是品酒师吗?”老翁问。
  “难怪,从你方才的举动看来,简直就是个行家。”芙蕾德丽克说。
  “我是从事代理工作,一个月前,我在台湾二度喝到这支酒。”
  “台湾!”老翁显得诧异,“你确定?”
  “爸,那一定是我们失窃的酒。”芙蕾德丽克说。
  “有人拿了这支酒给我认识的朋友,那天我和她两人都喝到了。”鲁觉民指着古意映。
  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一看见鲁觉民这么真切的望着她,古意映想也不想的就狠狠点头,好象非得这样才能够给他最无私的相挺。
  “你觉得如何?”老翁问。
  “您心里应该明白,因为这是您呕心沥血的佳作,放眼整个地区,如果你说这酒是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为第一,这不是谬赞,而是您和我都清楚的事情。”鲁觉民望着老翁。
  老翁点点头,“看来你是真的懂酒。”
  “恕我冒昧的向您请求,可否让我为您的这支酒独家代理进口到台湾?我将会用最尊崇的方式向台湾的品酒人推荐这支佳作。”
  “我酿酒的目的不是要赚钱,而是想要留下点什么给那些真正懂我的酒的知己,东方人不是老说知己难寻。”
  “与其被糊涂的盗贼窃取滥喝,何不用更完美的方式来维护这支酒的地位?我相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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