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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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 第8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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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陆续有人进入斥候科,却也一般,绝少在国武监中露面,就算打问,也都不提日常之中,到得得了督学大人什么传授,久而久之,除了觉着神秘之外,也就绝少有人问津了的。

而这次随军北来,这些人也在其中,百多人,俨然隶属于猛虎武胜军斥候营,官最小的,也是勇毅校尉了,让一众国武监同窗真的羡慕不已,这官儿升的,也太快了些吧?

而这些人在军中也是独立成营,扎营之时,也总伴于中军帐侧,俨然有如大帅亲军一般,自入河中以来,却从未见这些家伙动弹过,即便冬日里两军斥候厮杀的你死我活,也没见他们出战过哪怕一次。

而今终于……却是这么个差事,一些人已经隐约觉着,看来这些家伙真的有不同凡响之处,不然如此重任,哪里会派到他们头上?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也正如赵石所说,他将自己麾下最精锐的力量头一次派了出去,可见对于太原方向的动向之关注,不过说到底,这支握在他手中,训练数载,可以说是当世独一无二的一支兵马,确实不适合于正面战场,现于当世的这一支直可称之为特种部队的人马,面临的境地却有些尴尬,连赵石自己,都有些不知道怎么用了,大点的阵仗舍不得用,小点的阵仗,却又没必要用,所以直到现在,才找到一个看上去比较合适的机会……

但就算是赵石自己,也不会想到,将这头常年操练于山林野地之间,间或行之于市井,乔装打扮,只为刺杀而生,又常以死囚凶徒练刀的凶兽放出去,将在太原府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不过那是后话了,这里暂且不提。

“种怀玉。”接着,赵石沉声道。

“末将在。”此时的种怀玉,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乍听到自己的名字,心头大跳之余,却是狂喜,在长安时,他断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等强烈到挠心挠肝的求战欲望,但事情就是这么怪,憋了几个月,当初来临汾之前,被大帅激起的战心没有消减下来,却是在心里越烧越旺,麾下的年轻将领们,也被这口气憋的焦躁不已,比他还要不堪的多,估计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那等血肉横飞的战阵有什么好的,现在竟让自己这般期盼,怎么都抑制不住。

他却是不知道,军人要想证明自己的价值,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杀人放火,攻城掠地,古今皆然,不会有任何例外,安享太平的军人,也就失去了价值,与官僚无异,而这支年轻的军伍,也正在努力的寻找着证明自己价值的机会,这根本不会以他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对于战功的饥渴,以及这些年来赵石有意无意的灌输,让他们的求战之心根本不比任何当世精锐差了。

而这数月以来,却苦无一战的机会,除了在解州城下那一次外,而那一次,他们的表现却并不出彩,一直到现在,猛虎武胜军步军上下,都已经憋的快受不了了,士气之高昂,求战之迫切,是旁人无法想象的,连种怀玉自己,都是这般,遑论其他人了。

“我命你领中军攻城,记住,不是什么练兵,只以陷城为要,善用辎重营,全力攻之,你可明白……”

“末将明白,请大帅放心,末将定尽全力,取下汾州。”

赵石点了点头,“好,我在阵后,看你手段……”

“杜山虎,张锋聚。”

“末将在。”两人一起出列,同声应道。

“你二人分领左右军,备敌出城,兼有督战之责,凡不听将令,擅自退后者,斩之,不用失望,待城破之后,你两部不须入城,追敌之责就交给你们了。”

杜山虎两人确实有些失望,但也有些无奈,现如今,他们不管跟赵石多亲近,却也差着一层了,毕竟猛虎武胜军,才是赵石嫡系,又人多势众,比之当年羽林左卫,看上去还要精锐三分,而以他们的官职,也无法屈居于种怀玉等人之下,所以也只能如此这般而已。

两人应令退下,赵石继续,“张嗣忠,孟青听令。”

“末将在。”

看着眼前两个气势凛然,各有风采的彪形大汉,赵石沉声道:“你二人皆为冲锋陷阵之勇将,随于中军,伺机率部攻城,种怀玉,你要善用之。”

“末将遵令。”

“是,大帅。”

分派已毕,赵石站起身来,大声道:“传令下去,明日休整一日,后日攻城,率先登城者,率先破城而入者,斩敌大将者,拔敌帅旗者,重赏,其余皆报军功,望诸君协力,破此坚城……”

……

第二日,汾州城下,除了昨日一战留下的斑驳血迹以及被烧的灰黑,隐约可以看见令人恶心的黑乎乎的肢体的地方之外,出任意料的平静。

从城上向下望去,秦人在忙碌的巩固着营寨,越来越多的拒马被推到营外,使整个秦军大营看上去和刺猬似的,从秦军大营中传出乒乒乓乓的声音,虽然视线往往被一些东西遮挡住,但谁都知道,秦人是在制作攻城器具。

耐心的敌人,往往令人更加的畏惧,压抑的城头上,汉军将领们变得越来越是焦躁,动手打骂士卒的情形屡屡发生。

其实,相比较惨烈的厮杀,城下虽然安静,但绝对谈不上静谧,秦人游骑在一箭之地外面,往来驰骋,不停的大声喊话。

“城上的人听着,咱们汉家儿郎,不为胡狗驱使,今王师已到,降顺者,既往不咎,不论女真,契丹,皆为胡虏,杀一个献上来,不但无罪,而且有功,当有重赏。

冥顽不灵,助纣为虐者,城破之后,一个不留,到时后悔可就晚了……”

“献上完颜和尚人头的,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汉军兄弟们,王秀就是女真人的狗,你们杀了他,到咱们这儿来,又有大功,又能当个将军,岂不比给女真人不当人般的使唤痛快的多?”

……

劝降之声,不绝于耳,虽无多大用处,但人心这个东西,也很难说,这时看似无用,不过到了守城艰难的时候,可就说不准了。

一天须臾而过,傍晚时分,完颜和尚亲到城墙上观瞧,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疙瘩,秦人好整以暇,有恃无恐,防备严密,从从容容,有条不紊,在气势上,已经算是占尽了上风,而这种待宰羔羊般的感觉,也越来越是强烈。

汉人兵书上都说,守城若不出城,多数必败无疑,也就是说,让敌手放心攻城,是守城大忌,偏偏此时手中没有多少精锐可用,不然的话,定要今日出战,挫一挫秦人锐气才成,但现在嘛,却只能想想罢了。

所幸,还有太原援军,不然,真可谓是坐困愁城,内外断绝,虽说手中有数万人马,但在大略上,汾州却已成了死地一般。

他并非不善守城,大同那里,西夏人这些年屡次来犯,皆在大同城下吃尽了苦头,但从没有这一次,来的让人憋气,几乎还没真正开战,就已满是毫无还手之力的感觉。

叮嘱汉军将领严加戒备,以防秦人趁夜偷城,这才闷头走了,碰见王秀,还得勉励几句,到得此时,心情之坏也就可想而知了的。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色方明。

秦军大营营门四开,一队队秦军踏着整齐的步子,从营中陆续而出,待得天光大亮,数万人马,已经在城下列开了阵势,朝阳初生之际,金鼓声声,刀枪耀目,将汾水之畔的温润春风驱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片肃杀。

城上城下,人喊马嘶,传令之声迭起,一片喧嚣中,透着隐隐的杀气,城上城下的两军士卒,握紧手中刀枪,遥遥相望,到了这个时候,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完颜和尚,早已率领众将来到城墙之上,这是初战,至关重要,将领不能不到,除了激励士气外,还要观察敌军虚实,等到开战一日两日,全军上下都适应了战阵上的气氛,将领们也就不必这般了,尤其是城头险地,除非必要,像完颜和尚这样的军中主帅,便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完颜和尚眯着眼睛,向下望去,秦人密密麻麻的军阵当中,中军一杆大旗分外的显眼,那是秦军帅旗,仔细看去,帅旗之下,一群人聚在一处,众星捧月般,将一个浑身甲胄的大汉衬的分外突出。

此时那大汉若有所觉般举头往来,相隔足有千米,两人眼中却好似再无他人,目光交接之下,好像能碰出一连串的火花,那大汉遥遥抬手指点,虽在城下,却有居高临下之姿,状甚轻蔑,却只换来完颜和尚冷冷一笑,赵石赵柱国,当年的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却原来是这么一副样子……

……

随着一声令下,解州城下的一幕又重现了一番,式样古怪的独轮车,飞快的向着城下而来,像蚂蚁一般,将其上的土石甩进汾州城下的护城河中,来来往往,不知疲倦。

与解州城微弱的反抗不同,汾州守城器具虽少,但还算齐全,城头箭如雨下,早已布置在城头的几具床弩,也将粗大的标枪远远射下,城中赶制出的投炮也将大块的石头抛出,带着呼啸,砸向地面,一时间,秦军开始出现伤亡,中箭的哀号着倒地,独轮车失去平衡,滚翻下来,车下的人立即暴露在箭雨之中,随即便被射成刺猬,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只要挨上一下,无论车人,都被砸的稀烂,城下顿时一片狼藉。

但说实话,效果有限的很,无论床弩还是投炮,都准头不足,床弩更是形容虚设,即便射中了,也被车上土方所阻,不能穿透蒙着厚厚牛皮的车板,城上弓箭,准头虽足,却也是如此,只能间或射中车下秦军的手脚罢了。

来来往往的秦军,伤亡屡现,折损却并不很重,而这点伤亡,根本无法使秦军稍有退却,所以待到正午时分,汾州南城下的护城河,已经被填平了大半儿。

城头金兵将领大急,悍勇些的,立即请令出城,欲带兵杀散这些推着古怪车子的秦军,但皆为完颜和尚所阻,秦人即有如此利器,看上去制作也简单的很,也不会不防范有人出城,那么,护城河效用已失,不必增添自家伤亡,静等对方攻城便是。

有了这个想法,一个上午,护城河便被填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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