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指上特别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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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指上特别座-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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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干么?”
  “我不是小孩子,我跟你同年。”
  “不是吧?”他跟她一样大?
  袁赐福太惊讶了,以致没发现自己被Peter拉了过去,脸几乎与他距离不到五公分。她诧异的眨眼,好像能够透过镜框上那一圈又一圈的镜片看见他深深掩藏的眼睛——为什么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熟悉得仿佛……揪她的心?
  “和你相处这么久了,你对我却一点也不了解,对不对?”
  “你、你指的是哪方面?”
  这一回,袁赐福发觉自己是真的不敢抬头看他的脸。为、为什么啊?她觉得脸好红、头好重,被他握住的手腕也热得发烫……挣脱不开?他看起来高高瘦瘦的,没想到力气却这么大。
  “你别把著我的手啦!你这样我要怎么做事啊?”
  “我重新自我介绍一遍,我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名叫Peter。”
  “你不要这么无聊啦!放手啦你。”也不知道是因为挣扎还是有其他因素,那张俏脸更加绯红了。
  “我和你同年,今年刚好都二十五岁,事实上我还比你大了几个月。赐福,二十五岁的男人,其实也可以很成熟的,你知道吗?”
  “放……开我……”
  “为什么你的眼里看不见别人?”
  “我没有!你马上给我放手听到没有,唐敬轩!”
  “叫我Peter。”
  “劈你妈个头啦!”袁赐福快气死了,老早忘了自己这两年来所保持的少言、少动怒的最高处世原则,“你这是在干什么?我警告你别碰我,你应该知道我是个空手道的高手,只要我……唔——”
  她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置信。
  他他他……他竟然吻她?!而且,该死的……“你的丑眼镜压得我好痛!”
  砰的一声,她粉拳一挥,笔直地打在Peter的左眼角,让他痛歪了头,连忙伸手捣住作疼的左眼,黑胶镜框飞落到一公尺外的地毯上。
  “你这个王八蛋!”
  袁赐福恼极了,抄起桌面上的文件夹就对著他的背猛打。“混帐东西,那是我、是我……”
  “你的初吻?”
  他半捣著脸没有回过头,但是她就是轻而易举地听见他话里隐约流露的笑意。她心中的怒火轰的一声烧得更炽烈了,文件夹起落的动作越来越快。打死他、打死他,最好把他打成残废、打得变白痴,以后见到人只会傻兮兮的笑,世界上就少了一个会偷人家初吻的采花贼。
  “喂,你再这样打下去……”
  “怎样?”打死你这只偷吻的臭蟑螂!
  “我又想要吻你了。”
  她倒抽一口气,像是不敢相信人世间怎么会有道德如此沦丧的贼人?而且还不幸被她给遇上!下一秒,只见她突然扔下手中的文件夹,反身抄起自己的皮包冲了出去。
  欵,跑啦?
  Peter顿了一下,抬起头望了望空荡荡的小套房。接著,他笑著摇摇头,走上前弯身捡拾地上的镜框。起身的瞬间,玻璃窗上忠实地映出他那一张俊逸飒气的脸庞。
  呼,幸好没穿帮。
  走回方才袁赐福坐的位子上,他瘫靠了下来,疲惫地揉了揉被粗框眼镜折腾了一整天的鼻粱,轻轻喟了口气,失去她身影的小套房显得空荡而寂寥,就见他独自一人慵懒的支手撑托著弧形完美的下颚,开始把玩起那一副俗到不能再俗的黑胶眼镜。
  “我叫做Peter,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低沉嗓音轻哺著,低低重复自己方才泄漏的讯息。
  是的,泄漏,只是那个唯一让他心甘情愿暴露自己身分的女人却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我和你同年,今年刚好都二十五岁,事实上我还比你大了几个月。静默了几秒钟,性感抿起的薄唇蓦地逸出一声似沧桑又无奈的轻笑,“赐福,看样子你对窦天官的了解并不多啊!”
  又或者,他应该说——女人,你嘛帮帮忙,迟钝得过火了吧?
  踩著雨后微湿的路面缓缓走回家,袁赐福下意识地抚了抚唇瓣,又仰起螓首对著夜空中的咬洁月盘频频叹气。
  怎么办?
  忘不了他的那个吻啊!
  虽然这个吻是那么的短暂,虽然他只是覆住她的唇,可是……啊啊,那个Peter贱兔的气息和他唇瓣上的热度还是这么清晰的烙印在她心版上啊!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
  重重叹口气、垮下肩,袁赐福所受打击不小。
  其实……哎呀,好啦,她老实承认,其实她守护了这么久的初吻,是想献给窦天官的……前提是,如果有那个机会的话。不得不承认,对于这个“中途叛逃”的青梅竹马,她心中仍怀著一份想望,那是一种属于少女的不切实际幻想。
  挺愚蠢的,她自己都承认。但是……对她来说,窦天官代表的是她从小到大心目中所认定的“完美的象徵”。
  是她太过美化他了吧?
  也许哦,可是这个观念已经根深蒂固了,她改不了啊!
  而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闯进她生活里的……Peter贱兔,可恶,居然夺走她的初吻!好,好极了,既然那家伙已经免不了成为她这辈子无法忘记的死男人,那么她也应该做些事情回敬他一下。
  至少也要让自己在他心目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或者是烙印?最好是干一场轰轰烈烈的事情,让他痛不欲生,从此之后再也忘不了她,这样才公平!嗯嗯,这个主意不错,让她这颗聪明脑袋来想一想。
  就在她臆思的当口,一抹高大的身影突然站了出来堵住她的去路。低头思考的她不以为意,往旁边绕去,谁知对方又堵了过来,
  不耐烦的,她霍地仰起螓首,接著没好气的撇撇小嘴,“袁赐寿,你欠扁是不是?”
  “姐,我们来决斗!”
  大学惨遭延毕的袁家小弟赐寿先生生得高高壮壮的,几乎和袁家大家长袁胜平魁梧的体型一模一样。
  在这一对姐弟还小的时候,他们的母亲就跟人家跑了,留下身为空手道师傅的父亲一肩扛起教养责任,而这一路走来,虽艰辛倒也平安渡过二十几年的寒暑。
  此刻,袁赐寿杵在纤细窃窕的姐姐面前,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准备欺负弱小的大野熊。只是,天可怜见,究竟是谁欺负谁啊?是谁从小跟他争抢食物到大?若不是大部分的食物被瓜分走了,搞不好他现在能长得更壮、更像喜马拉雅山呢!
  决斗?“不要,我现在没心情。”
  她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一只Peter贱兔,想著他那颗鸡窝头有够丑、黑胶眼镜有够拙,还有他那又瘦又平坦像是营养不良的胸膛,可是为什么他的力气能够这么大?扣著她的手竟然叫她挣也挣不开!
  难道说只要是男人,力气就注定比女人大一点?
  “姐,不跟我决斗的话,我就当你是不战而败喽!”
  “罗唆。”袁赐福绕过弟弟准备定回家。
  袁赐寿脚步愉悦的超越姐姐走在前头,眉飞色舞,“那么老爸今晚煮的红烧狮子头三分之二全归我喽!”哈,赚到。
  “什么?老爸煮红烧狮子头吗?!”
  老天,她的口水要泛滥了。“滚开!”袁赐福一记俐落的回旋踢马上将挡在前头,壮硕有如阿里山的弟弟给撂倒,成功登陆袁家,抢下卫冕者宝座。
  餐桌前,袁赐福无视弟弟哀怨含恨的脸,迳自愉快地咀嚼著轻松得来的胜利,然后心中不免困惑怀疑。
  奇怪,赐寿这一座阿里山都被她轻易点倒了,怎么Peter贱兔那种低层级的阳明山她会斗不过?
  这实在没道理!
  好冷。
  不知道怎么搞的,Peter一个早上都觉得背脊凉飕飕。
  稍微停下书写的动作,他转头望向后头那个独立于业务部一角的总经理秘书办公室。隔著透明玻璃,他清晰地看见里面袁赐福正闷头拿著笔书书写写的好不认真,只是那大笔画来又画去的模样实在不像在写公文,倒像在画符咒。
  不会吧?这就是他今天早上背脊寒凉的原因?
  他也不过是偷走了她的初吻。不可讳言,那沁甜入心的滋味即使经过一整夜他依旧还忘不了,昨晚若不是鼻梁上的镜框碍了事,只怕自己当时必定吻得更深入、更加尝尽她的清新甜美。
  怎么可能排拒得了这种诱惑呢?
  她一直都是他心中最想望的女郎,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不是没看过比她更漂亮、聪颖的女孩,离开台湾到世界各地绕了一圈,他见过的人不少。
  只是,他要一个聪明漂亮的女人来做什么呢?论才智,他自认不会比别人逊色到哪儿去。论外表,凭他的长相应该也登得上枱面。既然世俗所说的“不错的条件”他大略都具备了,那么还需要找另一个优秀的女人来互相陪衬吗?
  不,他要的不是能够与他匹敌的女人。这种优质对象可以是事业伙伴、可以是交心好友,但不会是他此生的伴侣。
  他一直知道自己要什么,尤其在见过世面、开了眼界之后,心中更加地确定一件事——
  他要赐福,袁赐福!
  而事实上,这也是他返回台湾的主要原因……
  “你这个偷吻的恶魔,给我自动退散!”
  伴随著一声清脆娇喊,二十几张黄符就像雪花似的从Peter头顶飘了下来,宛如一场诡谲的黄|色雨。
  置身纸花飘飞的中央,他望著和自己距离不到一公尺的袁赐福,突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幸亏现在是中午用餐时间办公室里人员不多,否则她来这一招岂不是引人注目?
  有够孩子气呵,这丫头!
  Peter觉得自己应该发个脾气捍卫自己的尊严,但是他却没有,反而感到一丝欣喜安慰。因为他原以为待在嘉菱集团的这两年里,已经完全抹煞掉属于袁赐福的天真烂漫,但如今事实证明——
  她依旧蠢得货真价实。
  而这一点真让他高兴!
  “你笑什么?”可恶,她花了一个早上用尽力气画了一堆黄符,用对付恶鬼的方式来羞辱他,结果他却笑给她看?
  笑你从小到大欺负人的伎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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