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吧,飞鸟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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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吧,飞鸟鱼-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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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严已经扯不下去了,他走近车库,冈田彻却又横挡在他面前。
  冈田彻深吸了口气对傅严说道:
  “少爷,昨天的事,你都不跟我解释吗?”
  傅严闻言,立刻涌起了一些愧疚。
  他索性不急着走了,跟冈田彻并肩靠在车库门前说道:
  “阿彻,对不起啊,以后如果你接不到我下课,就别管我了。”
  傅严想起昨天回家时,李嫂说阿彻还没回来,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多,他才从房里听到大门口李嫂与阿彻的对话——
  “少爷早回来了,你跑去哪儿呢?”
  “回来了吗?少爷回来了就好……”
  傅严从窗缝看见了冈田彻高大而疲惫的身影进了屋内。
  他不知道,冈田彻从下午等到半夜,一刻都不敢离开校园大门,生怕一个错过就接不到他。
  冈田彻一直深信傅严不是一个会如此任性恣意的人,他会出现的,绝不可能不跟他说一声就自己回家的。
  只是,他显然错估了自己对傅严的认知。
  在他终于开车回家时,他还在想如何对老爷夫人交代少爷的失踪,岂料一进门就看见二楼傅严房里灯火通明。
  他觉得受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爷爷从小要他跟着傅严,再三叮嘱他绝对要取得傅严百分之百的信任,如今傅严迟归不日,却不让他知道原因,这十年多来的随行跟从,是毫无意义可言了。
  傅严不敢直视冈田彻,揉着头,蹲坐在地不发一语。
  冈田彻也在傅严一旁坐了下来,点了烟道:
  “少爷,我是你的仆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的,我不能跟你要解释的,我知道。”
  “阿彻……”傅严愈听愈懊恼,急着说:“我从没有把你当作我的仆人啊,你是我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你要我做什么我也愿意去帮你做的……”
  “不,不管你把我当作什么,我不会忘记我是你的仆人,护送你的安全,照顾你是我的责任,我不能辜负老爷夫人,还有我爷爷、父亲对我的指示。”
  “阿彻,好,我什么都跟你说,你不要这样子……”
  冈田彻深锁的眉心蓦地溜过了一丝诡异,却不被怏要让愧疚给淹没的傅严发现。
  愣愣的傅严一古脑儿全说了: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女孩子,我喜欢她,我想追她!”
  顿觉自己把事情说得太模糊,他笑道:“呃……这是整件事的大意啦……”
  他又干笑数声,打算把事情形容得更为详细。
  “前天我不是中午骑车出门吗?结果我差点出了车祸……”
  冈田彻原本刚硬的脸部线条在听到“车祸”两字时剧跳了一下。
  “车祸?有没有怎样?”
  傅严连声安抚:
  “我没事啦……重点是我躲过了那场车祸,摔进山里……”
  “掉进出里?”冈田彻闻言抓狂,一把将烟给捻熄了。
  “少爷,你到底这几天做了些什么啊?”
  “哎呀!你动不动就打断我,我怎么把它给说完呢?”
  冈田彻也觉得有些失态,又正色道:
  “你说吧。”
  傅严觉得好笑,一向严肃耿直的冈田彻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爱听故事。
  “虽然我是连人带车进了山里,可是我毫发无伤,还在林里遇见了一个好美丽的女孩。当天我没有机会跟她多聊,于是我昨天翘课就是去找她。说完了,就这么简单。”
  “那个女孩……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冈田佃话头一断,顿觉自己问得不够正经,又改口:“呃……是这样的,少爷想要追求的女孩,有什么吸引人之处吗?”
  嗯,这样子改词比较合乎他酷酷的形象和身份。
  “她可与众不同了呢,她叫小渔,长得脱俗清丽,一头长发披肩,她的谈吐很特别,跟她说话让我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傅严叙述的表情像是跌进梦里。
  冈田彻听了,有些担心地说道:
  “可是——夫人恐怕不会答应少爷追求这样的女孩。”他不免要提醒傅严:“夫人昨天打电话来说,等到七月我们就要返回日本了。听说夫人已经物色了很多人选,少爷一回日本就有接不完的饭局了。”
  傅严吃惊地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一到七月就得回日本?我妈又给我物色了什么人选?”
  冈田彻只能据实以答:
  “少爷,我们本来的打算就是七月回日本,你应该心里也有个谱。自从太夫人去世,整个傅家就没有人支持少爷继续在台湾攻读学业,全是口径一同要少爷接掌长鹤集团。而且……老爷最近的身体状况一直不太稳定,少爷已经二十二岁,夫人一直在替少爷物色适合的对象,傅家一脉单传,如果……如果老爷的身体状况不容许再继续支撑长鹤集团,那么少爷将是惟一的人选,即使不在今年接掌集团,将来长鹤集团也是要少爷继承的。”
  “阿彻,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傅严想逃避,他起身牵出了自行车,那个装满了要给小渔的书的背包,是他惟一想负的“责任”,什么长鹤集团啊,他不要从么鬼集团。
  “少爷,你早上的课也打算不去上了吗?你又要去见那个女孩了吗?”冈田彻阻止傅严跨上自行车,说道:“少爷,你不要愈陷愈深,你不能放真感情在她身上……”
  “阿彻,连你也不帮我吗?”傅严固执地说着,他低头不愿多想冈田彻提及的种种让他喘不过气的“事实”。
  “少爷,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我根本无从帮起。你是长鹤集团的惟一继承人,这是无法改变的。”
  傅严强辩地回话:
  “你才刚说照顾我是你的责任,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愿意去做,现在我要你帮我个忙,要他们不要替我的将来作任何决定,我要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
  “不可以!”冈田彻的语气也急了:“我不能帮你这个忙。”
  傅严闻言,有点赌气地牵了车走到大门大喊:
  “李嫂,你给我开门!”
  冈田彻追过去道:
  “少爷,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对任何人动了真感情……”
  傅严没有回头地说着:
  “那个‘任何人’也包括‘你’吗?”
  他不加思索地喊出,可是随即后悔了,却也没有台阶可下,只好强忍着悔意,自己打开了大门,骑车出去,冈田彻根本无从阻止。
  假装迟了一步,其实早已听完他们所有对话预备告密的李嫂,有些幸灾乐祸地对着冈田彻骂道:
  “你怎么不阻止他啊?你这管家怎么当的啊?”
  冈田彻不理会耳边的琐语,只是握住了门上的斑斓镂纹,对着大门外的海,凝望不语。
  第三章
  日本东京
  冈田弘也正注视着几个园丁用电刀剪裁着花圃里的杂枝,他严峻的眼神令园丁们不敢偷闲,纷纷卖力地工作着。
  隔着一座锦鲤池的和室大厅,傅家的女主人汪萍一把拉上了玻璃门,垂降下层层纸帘,阻绝了冈田弘也闻门声而回头探视的刚直眼神。
  汪萍忍着怒,跪坐在布垫上,她眼里深刻的不悦全落进傅予丞的眼中。
  他清了清喉咙,以暗哑的嗓音说道:
  “李嫂——她怎么说?”
  汪萍听了问句,尽量持平声调:
  “她说严儿成日游荡,冈田彻知道却视而不管。还说严儿看上了一个深居山林的女孩,为她荒废学业,整个人散漫极了!”汪萍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她端起茶杯的手是微颤的。
  “真有这事?”傅予丞听而存疑,迟迟地开口:“我不相信阿彻会纵容这种事发生。”
  汪萍闻言,一股勃然的怒气涌了上来。
  “你是怎么了?”她的语气带着不解:“李嫂是自己人,你怎么反而帮着冈田一家说话?”
  傅予丞答得直接:
  “我不是不信李嫂,只是你对冈田家有偏见,你不能不听阿彻的说法就断下定论,让我先打个电话问问阿彻,看他怎么说……”
  他颤巍巍地起身,拄着拐杖的手臂因使力而冒出筋理。
  汪萍却对他一喝:
  “你先别打,我们还没谈完。”
  他见妻子如此坚决的口气,也只好让步地回座。
  “你还想说些什么呢?”
  汪萍怒眉一横,说道:
  “我惟一要说的,就是把阿彻叫回日本,另外派人去看视严儿。”她最大的用意就在于此。
  傅予丞的眼尾泛起了皱折,他有些讽刺地说了:
  “是‘看视’吗?我想是‘监视’吧。”
  “你……”汪萍不相信丈夫竟然与她作对。她提高声音回道:“你以为自己还能撑长鹤几年?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所有的子企业都在贬值,所有的合作对象都开始对我们保持观望,难道你预备让长鹤在你的领导下结束?”
  傅予丞闭上了眼,有些疲倦地说道:
  “你还不明白吗?严儿不适合从商,他的兴趣不在这儿,你何必让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呢?”
  傅予丞与傅严素来不亲。
  他是个严肃的人,而傅严却热情直爽。当初他接掌集团,也不是自己所选择的,可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要的是什么。
  于是他投入了瞬息万变、较劲暗斗的商场,而后他是愈来愈深沉了,愈来愈不了解自己了。
  他一生逐名逐利,却始终没有梦想,只有从天而降的责任,命定的驱策着他的人生。
  而傅严却有梦。
  他从那孩子的眼中,始终看得到活着的快乐。
  他不懂何谓“梦想”,不过他知道,能这样奋不顾身地追求自己所爱,了解自己所爱,就是一种可贵。他无法达到的,就留予傅严去完成吧。
  然而他的妻子——汪萍,显然不这么想。
  傅家惟一的子嗣,是她仅能掌握的权力所系。
  自从他俩结婚生了傅严之后,她便母凭子贵,原先的温婉娴柔,在时间的淘洗下,成了虚妄膨胀。
  因为个性上的变质,使得这桩企业联姻更加没有焕发光采的一天。
  他俩的婚姻是可悲可叹的。
  两人的相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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