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拿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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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拿鹤-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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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默,你还是要住在郊外吗?也好……这儿湖光水榭,对你的身子也好。”略显尴尬地收回手,木玉昔眼中一黯。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啊。
  “这儿是不错。”走了两步,抬头对上瞪如铜钟的大眼,她讶讶一怔,勾起一抹淡笑。他在瞪什么,她瞧他在质孙宴上吃得蛮开心的呀。
  笑声很轻,而木玉昔听到了,他微喜,走上一步,“你……真的不回王府吗?你的院子,我命下人天天打扫,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在城外住终究不是……”
  话没说完已遭人打断:“王爷,木默在这儿住挺好,不劳王爷费心。”
  “对,不劳那家伙费心,快滚!”有人小声咕哝,仗着人远听不到。
  “木默……”木玉昔突然一把拉住佳人袖袍,但没让他有太多机会,木默飞快旋身,下意识摆出防备姿态。
  “王爷,木默要休息了。”
  “你……你还在恨我。”
  “恨?”听到一个多么有趣的词啊,她笑了笑,“怎么敢?木默怎么敢呢,王爷。我今天随王爷参加质孙宴,得幸让王爷送回家,得到王爷的关心爱护,木默怎会恨王爷呢。”
  “你……你以前不怕我的。”
  “哼!”唇笑眼未笑,她嗤了声,“王爷,我既然能再一次面对你,站在这儿与你说话,就表示我不怕你,没有故意躲开你。”眼前是她爱的王爷吗?为何……心头竟只有淡淡的波纹。
  恨他吗?
  不,她只是……放不开,若非拿鹤一语惊醒,她只怕仍不想去面对他,面对这个她爱了多少年的王爷啊。
  “……你明理许多。”木玉昔感慨。
  “这还多劳王爷教导有、方。”最后两字隐隐有些咬牙。
  “……”木玉昔嘴辫微掀,似一言难尽,他叹口气,扫了眼门边等候的两人,见其中一人目露憎意,皱眉道:“他又是你在哪儿捡的?”
  谁?侧首,她竟有些莞尔。
  那人,竟把帽子拧成麻绳,脸上也没有常见的月牙笑,是吃得不尽兴所以不高兴吗,满脸委屈?难道……皇宫的美食都不够他吃。
  摇头微笑,秀目在粗犷的脸上梭巡而过,见他微有怔态,却不想知道什么让他这个王爷发怔,“他是我的朋友。多谢王爷许木默带他参宴。”
  “我若不答应,你……还会去吗?”木玉昔问得略有迟疑。清晨见这小子,年纪轻轻,想他必定只为见见世面。如今见木默脸上泛笑,而那笑竟不是因他而起,心中隐隐升起恼意。他此时想必不介意下人知道自己的恼意,故全然露在脸上。
  木默淡淡看他,眸光未做太多流连,反问:“王爷以为呢?”
  懒得顾及他会如何回答,她转身往大门走来。行了数步,她脚下有些迟疑,似想回头,但终究忍下来,对长秀道:“长秀,送客。”
  “是。”长秀走到马车边,抱拳对木昔玉道了声“请”。
  “木默,本王要纳你为……”
  “王爷!”猛地转身,裙袍旋出美丽的波纹,缓缓憩息在她脚边,明眸大眼闪过一丝难堪,“有些话,请……王爷想清楚再说。”
  红唇咬出一排牙印,她不再停留,越过下人冲入院内。
  “等我等我!”丢开帽子,皱了半天眉头的人忙不迭地追着绛罗裙而去,哪管他什么狗屁王爷。
  木玉昔见他粗鲁无礼,粗犷的脸庞闪过一抹暗恼,他睨了长秀一眼,“好好照顾她。”
  “我会。”长秀点头,用的……不是敬语。
  “木默,别跑那么快。哇,你顶着这么高的木桩子还能跑得那么快,我早就想问你,脑袋累不累……咦咦,停下来啦,不跑啦!”
  “你胡说什么?”双颊微红的女子回首嗔视。方才千丝万缕的难受似吹散不少。
  “你的……唔,好像是咕咕冠吧,蒙古人都喜欢在头上顶木桩子吗?”随着她放缓步子,曲拿鹤狠狠揉了揉脸,将皱到僵硬的肌肉揉舒开,复而扬起笑。
  “……是罟罟冠。”咕咕冠?他唤老母鸡呢。
  绕着湖池缓行,他低头小心瞧她,想了想,突兀道:“王爷有什么好?”
  很惊讶他会这么问,心不在焉盯着袖尾,她没多想,只道:“大权在握,呼风唤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锦衣玉食良田万顷,有什么不好。”
  心中暗暗比较,他摇头,“那……做王妃有什么好?”
  “……谁准你这么问?”飘散的眸倏然一凝,她语气犀利起来。
  他缩了缩肩,小声道:“我想问。”
  眼神慢慢聚冷,突然,烦闷自心头升起,一把拉下头上的罟罟冠,随手往湖中扔去,她低叫:“吃你的玩你的,你爱住多久都行,少来烦我。”
  一掌拍向湖栏石兽,她拂袖而去。未行三步,耳畔竟传来他急切的声音:“痛不痛?”
  衣袖被人拉起,手竟被他捉在大掌中翻来复去。
  “你……放手。”颊上生韵,她暗暗咬牙。这人难道没男女之别,莫怪被人追在身后叫姑爷,是他活该。
  “痛不痛?”见她掌心微红,掌中肌肤滑如凝脂,他心头微跳,下意识反手捏紧,而后才觉得此举不当,缓缓放开,眼中竟有依依不舍之意。
  “痛什么?曲拿鹤,你好大胆。”毕竟成长于皇族,生气后,眉宇间隐隐闪出傲气。
  他不以为意,反倒探身瞧了瞧在湖面打转的罟罟冠,笑道:“木默,还好你扔了那东西,我以为你要顶到晚上去呢。”
  “……”
  “你戴这种帽子不好看,我喜欢……你辫儿后坠着珠玉的样子。”
  “……”
  “其实,当王妃有什么好,你想想,王爷肯定和皇上一样,百来个妃子是一定的,你若做了王妃,岂不要和许多女人一起分一个王爷?呐,就像一块饼,你一人吃正好能填饱肚子,若是十个人和你分,你就只能吃饼儿皮了。”对着湖水说了一通,他转身,才发现被人狠狠瞪着。
  “你是不是没吃饱?”
  “……”浅笑的脸瞬间僵住。
  呜……他知道自己文采不好,“拐弯抹角”的本领没学到家。反省,用力地反省……
  “我不是……”张口欲辩,但——没人耐心听他辩解,木默用力瞪一眼,转身往湖尽头的小院走去。
  没趣地撇嘴,苦月牙挂上脸,他赶紧追上,“木默,等等,呐呐,你穿这件绛罗裙……”
  纤影顿住,“不、好、看、吗?”
  “不是不是,漂亮,很漂亮。不过……”他在她身后搔搔后脑勺,“你昨日穿的绣袍比这个更漂亮。”
  “……”给他气死。努力吸口气,告诉自己他是朋友,说的话也是无心之言,不气不气。
  脚步未停,绛罗在脚边翻飞时,挂在脖上的沉重玳瑁链被抛在地上。
  脚间坠垂的络玉带……扔了。
  手腕圈戴的万两宝石镯……扔了。
  扔了扔了,全扔了。
  来到湖道尽头,她只觉全身轻晃晃,不再复有沉重之感。
  耸耸肩,走入阁楼,正想呼口气,却被一道声音吓个半死——
  “这些东西好像很值钱?”
  吓?惊讶回头,竟发现那原本被她抛在湖心的男子,怀中正抱着她扔了一路的珠玉首饰,眼中估量得极为明显。
  “你……谁准你进来的?”她走入阁楼,暗暗定下惊跳的心,怒问。
  “呃?”他有些腆意,看看门外的婢女,笑道:“两位姐姐没拦,我就走进来了。”
  走进来?
  她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叹气挥手,“出去。”
  “木默,你不开心。”
  “我不开心也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吃你的住你的,逗你开心也是应该。”将首饰交给婢女,他说得好正经。
  “你……我要更衣,你出不出去?”
  “好,我帮你。”
  啊——三声抽气。两声来自婢女,一声来自送客返回的长秀。
  你看我,我看他,静了半晌,知“错”的人才讷讷道:“呃……我……我真的想帮你……”
  完了,多说多错。
  “你好大胆。”秀脸飞红,戾气入眼,木默双掌一缩一推,狠狠击向他胸骨,将他打飞出阁楼,滚了三圈,靠上一根“木桩”——长秀。
  婢女暗暗对视,赶紧走入阁楼,关了门,加上锁,还特地将窗也关了。
  关窗前,她们最后见到的画面,是一柄细长弯刀凉凉地……横在曲拿鹤脖间。
  滑滑的、闪烁着阴冷寒气的刀尖……抵在脖下……
  喉结上下滚动,俊郎男子不但不怕,反倒放软身子靠在某人的大腿上,根本当某人是软柱子。反正他已经在地上滚了三圈,也不怕衣衫沾多一点灰。
  巨大的关门声没打掉他的笑脸,反倒让他兴奋地笑出声。嘿嘿,他就说嘛……
  “说什么?”手腕使力,冰冷的刀尖压近一寸。
  曲拿鹤昂头看了眼长秀,将下巴搁在刀尖上,笑眯眯地道:“我就说嘛,长兄,木默生气起来比较漂亮。”
  一扫落寞的神色,骄恣狂傲,甚至带点不屑,这才是他记忆中的木默啊。
  长秀垂下眼,没接口,唇角却向上勾起。他何尝不知道木默心中的结,她的身子是恢复了,却总显得有些虚弱,不比以前矫健。他以为那是王爷扣的死结,只有王爷能解。如今……想起他方才的大胆,长秀眯眼瞪他,“曲拿鹤,你色胆不小。”
  “承让承让!”
  “你!”没料到他会如此回答,长秀下额紧收,怒道,“找死。”
  “哇!”避开划过的利刃,他就地一滚,绕到长秀腿后,反手抱住他的腰,借力站起,笑嘻嘻拍下他的刀柄,在他耳边吹气道,“长兄,小弟有些事想请教。”
  这小子何时伏在他背后?
  刀势一顿,来不及思考,长秀只觉得耳边一阵麻痒,侧首竟发现他在耳边吹气……吹……吓?
  想也不想,一掌推开他,长秀光滑的脸上升起薄红。这小子还当真没什么男女有别的念头,抱他一个堂堂大男人干吗?
  “长兄,十个月前,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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