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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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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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就有几个婆子笑道:“夫人爽气,我等也是伙房里的老人儿,就让我等来操持好了。”

见蛾子点头,大家都是一阵欢呼。

于是,几家婆子就去厨房里忙开了。

蛾子有孕在身,连桂枝身子又弱,自回屋歇息,任邻居们在街上吃酒胡闹。

这一场酒席,直吃到下午才散去。

同吴节上次进乡试考场时,蛾子的哭哭啼啼,虔诚祷告上苍不同。这一次,她却没什么好担心的。一来吴节有举人功名,如果他愿意,随时可以做管,进士科的名次如何,不影响大局。

再则,吴节的考试经历得多了,每次都是很随便地就中了,无形中给了蛾子极大的信心:这次老爷依旧会有惊无险地拿个好名次。

蛾子虽然不担心,但吴节却知道这次会试对自己关系重大。说句实在话,他还真有些紧张了。

如果说以前的童子试和乡试仅仅是让自己挤进士绅阶级的话,如果这个进士身份则直接关系到能否在官场上有一个良好的开始。没有进士功名的官员,在官场上前途都不太好,地位也低。

只要能够在这次会试中得到贡士功名,接下来的殿试根本就不成问题。

所谓殿试说穿了不过是给中贡士的读书人排个名字,所作的那篇文章也就是应个景儿。殿试的考官是皇帝,以吴节在嘉靖心目中地位,要得个进士也不是什么难事。

对于这次会试,吴节当然有绝对的把握,可是……世事无绝对,没到考卷发到手中的一刻,一切都是未知数。

再说,他心中还是隐约有些担心:这个时空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发生改变呢?就因为我吴节出现这个世界,靠输血疗法救了万文明的儿子一命,惊动了李时珍。也因为这样,本不该出现在北京的李时珍来到京城,然后被陆炳看到,接过府中。也因为有李时珍在,本该在过年前去世的陆炳熬到了今夜。

历史好象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这个变化会影响到我身上吗?

吴节不敢肯定,在轿子里坐了一截路,就将眼睛闭上养神静心。

一整夜没睡,毕竟是个少年人,贪睡。只将眼睛刚闭上片刻就睡着了。

轿子上下起伏,道也舒服。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吴节被一阵喧哗声惊醒,将头探出去一看,贡院广场已经到了。

果然如轿夫所说,到处都是轿子,到处都是人,都一个挨一个地等在排队点名进场。

脑袋里还是昏昏沉沉的没办法思考,一身也是懒洋洋提不起劲来。

“老爷,到地头了。”连老三忙伸手过来将吴节从轿子里扶出来,又递上去吴节特制的牙刷和青哑,又将一杯温水捧在手中:“老爷,刷牙了。”

吴节恩恩几声,接过牙刷和杯子站在街边才刷了两刷子,就轮到他点名入场。

就将杯子扔到一边,刚应了一声,连老三就将一张热毛巾盖在他脸上。

那个负责点名的衙役只是笑,等吴节擦完脸,验了执照,这才一拱手:“原来是吴老爷,快些进去吧?”

今天来参加考试的举人实在太多,一万多个老爷,都得罪不得,衙役也有些疲了。

贡院广场只有等到进考场的考生才能进去,连老三没有办法,只得将硕大的考篮交给吴节。

刚要再说些什么,吴节已经揉着眼睛,脚步虚浮走了,转眼就被黑压压的人群吞没,再也看不见。

总的来说,会试的规则和乡试大体上一样,只细微之处有些分别。

在点名的时候,一样在贡院广场上搭了一座高台,高台的旗杆上挂着灯笼,上面写着需要前去报名的考生的籍贯。

比如:四川。

比如:陕西。

……

等到自己所在的省份的灯笼挂起来,这个省的举人们才会走上前去,排队等候考官唱名。然后拿了考卷和考舍的号牌,搜身进场。

吴节先还有些急,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轮到自己。

背着考篮在人群里穿梭半天,就有一人伸手出来拉住自己,笑道:“原来是士贞兄,早就等着你了,快过来。”

吴节一见,却是那日看榜的时候在酒楼上一起吃酒的几个老友。林举人也在,大约是第一次老考场,这厮伸长了脖子,一副獐头鹿耳模样。

“原来是几位兄台。”吴节奇问:“你们几位都是不同省份的,怎么走一起来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不是吴伦又是谁

据吴节所知道的,这几个考生分别来自己不同的省份,有顺天府的,有浙江的,也有贵州的,天南地北都有,既有考场老将,也有如自己和林举人那样的新丁。

一般来说,考生们都会依地域站在一起,等到本省的灯笼点两,就上前排队,如此也不虞有错过的危险。

这几人竟然聚在一起,确实让吴节有些意外。

一问,几人才道:“去本省士子那里等着太烦,又不认识人,还不如几个朋友呆一块,等下互相提醒就是了。”

吴节两眼已经熬得通红,有些坚持不住,问:“也不知道顺天府的灯笼什么时候挂出来?”

就有一个举人笑问:“士贞你上次不是参加过顺天府的乡试吗,那次是什么时候进场的?”

吴节回答说:“说来也是郁闷,上次乡试点名,我竟然是最后才进去的,足足在广场里等了一天。当时考官之所以将北京排在最后,那是因为北京是都城,不好跟其他县份争的。”

“这次也是一样,会试的点名顺序是依照一个歌诀来的,顺天府比较考后。”

吴节大奇:“什么歌诀?”

那举人见大名鼎鼎的吴节留神,心中自然得意,低声唱道:“两湖两广两河山,五江二宁青甘陕,云贵西四福吉安,南北两京金榜还。”(笔者按:假说假说,小说家言,当不得真……)

林举人叫了一声:“啊,这样啊,两湖两广与河南山西之后,才轮到浙江,小生还不知道要候多久。”说完,一脸的苦恼:“上次乡试,就将我等得苦了。”

吴节笑道:“你还好,至少还排在前头。估计午时就能进考场。我是北京,南北两京可是排在最后头的,天黑都不一定能进场。”

林举人:“南北两京金榜还,好彩头啊,我到情愿是两京人氏。”

众人都笑了起来。

吴节也笑了笑,抬头朝两个高台看去。果然,那两根旗杆上挂着的四个红灯笼上正写着“湖北”、“湖南”、“广西”和“广东”。

这四省都是都是富裕地区,考生也多。看情形,没两三个时辰点不完名。

有强提起精神同大家说了一阵话,吴节实在挺不住,就打开考篮,从里面拿出一件棉袍披在身上,就坐在地上靠着考篮睡觉。

天气虽冷。但广场里挤了一万多人,却暖洋洋的,放眼望去,一片热气从人们的头顶上蒸腾而起,在灯光中格外显眼。

其他人也都排名考后,时间实在太早,也都决定学吴节的样子小睡一觉。

当然,吴节一是实在太累,二又觉得这次考试实在没什么难度。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其他人心理难免紧张,坐了半天,太阳就从地平线上升了起来,红彤彤的天空像是燃烧起来了。

这一刻,看着这无边无际的人海,看见在阳光中金光闪闪肃穆深沉的贡院,众生心中突然有豪情升起:此刻的壮美,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得其三昧,人生有这一遭。无论是否能金榜题名。也不枉十年寒窗,就已经足够了。

渐渐地喧哗声小了下去。就连正在点名的考生,也同时转头朝东面看去,看这那一轮喷薄而出的朝阳。

排队时间实在太长,不少考生抵受不住,也都纷纷坐在地上背考背睡觉,甚至有人发出响亮的鼾声。这才往常却是有失体统的,但今天却没有人在乎。

吴节是被饿醒的,他刚一睁开眼睛就感觉到一阵剧痛,原来眼皮已经完全被眼屎粘住了。又看看身边,好友们已经散了一半。剩下几人和林举人一道,都在脚下铺了一件衣裳,直直地睡在地上。

抬头看去,眼前一片明晃晃的,竟在一刹间什么也看不清楚。

太阳实在太大,正正地悬在头顶,看时辰,估计已是中午十二点钟模样。

早春虽冷,可晒了一上午大太阳,广场上人又多,却热得厉害。

不少人都脱了棉衣,不住地用手抹着额头上的汗水。

那林举人更是脱得只剩一件单衣。

吴节没叫醒其他人,自己从考蓝里拿了块饼子出来,咬了几口,哽得厉害,一连打了好几个嗝。

这惊动了林举人,他一屁股从地上坐起来,迷糊了半天,才道:“士贞醒过来了?”

吴节点点头:“饿醒的,好象少了几个人?”

说完话,吴节和林举人都同时笑了起来。

笑毕,林举人回答说有几个年兄已经在排队点名等待进场了,现在正好轮到河南、河北、山东、江西。

接下来就是……

说到这里,林举人惊叫一声:“接下来就是浙江了,哎哟,我不能再睡,若是错过了,可就糟糕。”

吴节:“等轮到浙江,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估计是傍晚吧,林兄你先看着,我再睡一会儿。”

北京排在最后,半夜能进场就是好的。

说完话,正要再学着林举人的样子直接躺在地上,就看到有一人在考生中四下打听:“可知道顺天府考生吴吴士贞在哪里?”

“啊,可是最近名动天下的诗坛圣手吴士贞?”其他考生都同时骚动起来。

“吴士贞进考场了?”

“哪里,在哪里?”

就如同有一颗石头投进了池塘,涟漪一圈圈扩大开去。

“谁在找我?”吴节有些奇怪,忍不住抬头看过去,却是一楞。

正在打听自己的那个考生,不是吴伦又是谁?

吴伦和他已经彻底翻脸,这么急吼吼地跑过来找自己,究竟想干什么?

林举人刚醒,深思正在迷糊,却没想那么多,指了指吴节,大声应道:“吴士贞正在这里,谁找他?”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是吴伦,忍不住怒道:“原来是你这个败类,你还好意思过来?”

……

同时,在离贡院广场两百步的地方有一座高楼,这里本是一家官办印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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