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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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才子- 第3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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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因为心中有事,李成梁夜不能寐,就坐在屋中以酒浇愁,正喝得黯然神伤,却听到门外一阵一阵喧哗。

“怎么回事?”李成梁心中疑惑,他这里可是门庭冷落,加上在京城又没有熟人,平日里根本就没人来访。

这大半夜地,来者何人?

李成梁刚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就看到外面走进来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文士。

此人生得倒也儒雅,相貌严格来说也属普通,可身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气势。

李成梁站起身来:“你是……”

那书生朝桌上一看,口中却啧啧有声:“好,林蛙、猴头,老李真好口福。”

说罢,就径直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夹了一快獐子肉放在口中,须臾却叹息一声:“你这里的厨子手艺实在太差,糟蹋好东西,怎比得上桂枝的手艺?”

看他如此无礼,李成梁什么人物,尸山血海都冲杀过来的人,顿时恼了,喝道:“站起来,护卫何在,怎么放见来这么一个疯子。”

可喊了半天,却没人进来。

李成梁发觉不对,朝屋外看去,却见亲兵们都畏缩地站在雪中,却不敢进来。

那书生倒是好脾气,将口中的肉吐掉:“不好吃。”

然后就站起来:“李成梁,山西你就不用去了,留在京城吧。”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山西任职。”李成梁心中一凛,有种古怪的感觉,声音恭敬下来:“敢问先生可是从吴老大人府上来的。”

见那书生点头,李成梁哎哟一声:“原来是吴老大人府上的,还请教尊姓大名。”

“什么老大人,我很老吗?”书生扑哧一笑,指了指桌上一份腊野猪尾巴:“这东西不错,肥嫩爽口,不像你送过来的后腿肉那么柴。”

“啊,你你……你是吴老大人。”李成梁瞪圆了眼睛。

“我是吴节,收了你的东西,自然要过来回礼。”没错,来的正是吴节:“另外,还有事要同你说……哎,快起来,快起来。”

话还没说完,李成梁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不住磕头:“卑职见过恩相。”

吴节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什么恩相不恩相的,我吴节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学士。”

李成梁一张脸兴奋地红起来,红得像经霜的柿子:“人说翰林院的相公将来都是要入阁的,又被人称之为储相,喊老大人一声恩相,乃是卑职的本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啊!”一声,传来一声惨叫。

李成梁和吴节同时转过头看去,却看到李成梁手下一个亲兵捂着满是鲜血的脑袋软软地倒了下去,也不知道被什么武器击伤。

李成梁手下都是百战勇士,出现这种情况,顿时就有人大喊:“敌袭,敌袭!”

“披甲!”

三十多条赤膊的汉子一通忙乱,穿铠甲的穿铠甲,找兵器地找兵器,院子里一阵大乱。

这是他们在战场上养成的习惯,却不想这里是北京,哪里又会有什么敌人。

好个李成梁,虽然已经有些醉了,可瞬间一跃,跳到吴节身前,将他牢牢护住。提气大喝:“如松、如柏,批甲,护住大人!”

这一声如同霹雳,竟然震得窗户下那颗说不清叫什么名字的小灌木上的积雪扑簌而落。

吴节也被震得耳朵里全是雀鸟在叫,眼前有金星四射。

他自然知道刚才这一幕是连老三弄出来的,准备来个祸水东引。

可被李成梁这么一喊,还是喊得他心中气血沸腾,心下骇然:这个李成梁好强的中气!

院子虽大,可一下子挤进来三十多个壮汉却显得拥挤。

但这批亲兵都是百战之士,忙而不乱,须臾,火把一支支点然,在白雪的反射下去,将周遭一切照得如同白昼。

“贼子在墙上!”一声大喊,所有人都扭头看过去。

只见得墙上趴着一条高大的身影,一身黑衣黑裤,以黑巾蒙面。

见众人发现了自己,那人也不敢在停留,身子一闪,就跃了出去,消失不见。

“追上去!”都是从白山黑水杀出来的人,杀性极大,亲兵们提着兵器呼啸一声追出院子去。

须臾,外面传来一阵喊杀声:“这里还有,好多贼子!”

“点子好硬,杀呀!”

吴节听得心中好笑,刚才他看得分明,墙上那人虽然蒙着面,可看体形,分明就是连老三。

看来,李成梁的人已经同跟踪自己的人碰了头,开始打生打死了。

一切都在计算中,李成梁算是被自己拉下了水。这对他来说,却也是个天大的造化。

大丈夫不九鼎烹就九鼎食,这种从龙之功,别人求都求不来,自己却偏偏要朝他头上栽。



第四百七十二章惹祸了

见妙计得逞,吴节这才将心思放在李成梁身上。

定睛看去,李成梁这人倒也堂堂一表。

他年约四十,皮肤黝黑粗糙,虽然长着一张饼子里,却也符合这个时代人的审美品味。毕竟,他乃是朝鲜族后裔,长这这样的五官也不奇怪。

另外这人身高臂长,身材匀称,若是年轻个二十岁,定然是个帅小伙子。

至于他身边两个手持兵器的儿子李如松和李如柏,却同他父亲长得不太相像。五官分明,很阳光很帅气,看得人心中喜欢。

父子三人牢牢地将吴节护在正中,李成梁道:“恩相且宽心,我父子三人身着铠甲,又是打老了仗的人。以我三人的勇武,即便今日有一百个贼子来,将大门一守,也叫他冲不进来。就算泼出去卑职父子三人性命不要,也好护得恩相的周全。”

吴节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李成梁父子都是猛人,这可是经过历史考验的。再说,这场混乱乃是他自己导演出来的,自然知道没有任何危险。

也不多说,就那么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提起筷子小口起品尝起桌上的菜肴,一边吃一边故意笑问:“李将军,外面的贼人可是你结下的仇家,知道是什么来历吗?”

李成梁紧张地看着外面,堂堂储相就在自己身后,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回恩相的话,李成梁在辽东厮杀多年,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血,这仇家肯定少不了。”

吴节一笑:“你这仇家也是执着,竟然追杀到北京,好大手笔。”

李成梁也觉得奇怪:“回恩相的话。卑职也想不明白。”

吴节:“想不明白就不要想。等着吧,只要能够抓到两个活口,一问不就问出来了。”

“恩相言之有理。”

吴节:“别告诉我你们抓不到活口吧?”

“怎么可能抓不到。咱们李家军可没有笨蛋,全副铠甲,又是沙场老手。连几个无甲的贼子都抓不住,一头撞死好了。”李成梁身边的一个儿子忿忿地回答。

“如松,住口!”李成梁一声呵斥,那孩子才不满地闭上了嘴巴。原来这人正是李成梁的长子李如松,万历年间的名将,日本的大将小西行长在他手头就很吃了些苦头。

当然,如今辽东有戚继光在,也没他们李家军什么事情。

吴节听他这么说,心中安稳下来。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孩子:“不错,将门虎子,未来可不得了啊!”

“恩相谬赞了。”听到吴节称赞自己的儿子。李成梁一脸欢喜。

那孩子也高兴得嗷嗷直叫。

喊杀声还在继续。到处都是狗叫声。

但外面的灯火却一点点少了下去,估计是老百姓发现情形不对。都将灯吹熄了。

按说这里出了这么大乱子,锦衣卫和顺天府的人早就该过来了。

但这里乃是京城有名的贫民窟,油水大大地没有,官府平日间也懒得过来,倒不怕将事情闹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犬吠声、喊杀声逐渐平息下去。

火光中,李成梁手下那群亲兵又说又笑,兴奋地回来了。

“娘的,厮杀得痛快,那小子真不经打,一刀下去,就被爷爷砍做了两段。”

“已经两年没跟人真枪实刀地动手,手脚都生了。”

……

哈哈大笑声中,吴节和李成梁父子就看到火把的光线中那群身上穿着厚实棉甲的亲兵抬着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进来,随他们一道进来的还有一个俘虏,被五花大绑捆得牢实,口中也塞了一团棉絮。

为首一个年轻士兵一脚将那俘虏踢了一脚,然后对着屋中喊道:“父亲,抓到条舌头,你要亲自审问吗,还有,这两具尸体要不要也抬进来亲自查验?”

这小子大约十二三岁,一身铠甲,手握钢刀一口,却显得非常精神。

“如梅,不许惊了恩相。”李成梁大惊,一声怒叱:“只将俘虏带进来即可,对了,敌人可都拿下了,我方儿郎可有死伤?”恩相何等身份,身娇肉贵,如何见得这种血腥之物。

这年轻士兵却是李成梁第五子李如梅,上面还有老三李如桢、老四李如樟,下面还有六弟李如梓,七弟李如梧、八弟李如桂、九弟李如楠。

这李成梁也太能生了,儿子们加一起都快成一片森林了。

“禀父亲,敌人大约六七个,斩首两级,活捉一人。其他见不是我等对手,都逃了,一时间也追不上。我方士卒都穿着铠甲,敌人的兵器砍在上面更抠痒一般,竟没有死伤。”李如梅笑道:“恩相怎么会怕这种物件?”

吴节也笑了:“却不怕。”

即便如此,尸体还是没有送进来。

那李如梅小小年纪力气却大,一只手就将那俘虏提了起来,直接摔进屋中。

“你什么什么人,竟敢袭击本将军?”李成梁示意李如松扯掉俘虏口中的棉絮,面色森然。

那俘虏轻蔑地看了李成梁一眼,冷笑一声:“一个破落军痞,还将军呢,真以为自己是哪吧夜壶了,袭击你,还真高看自己,我呸!”

见他说得无礼,李成梁的几个儿子顿时大怒,对着俘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这个俘虏鼻子也破了,眼睛也歪斜了。

那俘虏倒是硬气,大叫道:“贼配军,竟敢打爷爷,老实告诉你,就你们的身份,咱也不屑来追。今日实是跟踪吴大人来的,却不想暴露行藏。是好汉就一刀来个囫囵,酷刑折磨算是什么好汉。今日有种就一刀杀了我,否则,改天灭你们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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