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夜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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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夜繁花-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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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男人,还有他身后美丽无助,只是可怜巴巴盯着自己看,什么也不敢说的女人,缓缓地点头。
  “原来如此啊……我明白了……”
  这就是她想了多年的原因,原来她的出生,只是基于这样可笑的理由……
  因为“无可奈何”,所以才会有她的存在……
  闭了闭眼后,业茵转身,她的表情却不像江惟和阮阅以为的那样可怕。看了他们一眼后,她平静地说:“请你们让让。”江惟和阮阅哑然,都想叫住她,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按她说的,侧转身子,让业茵过去。
  业茵走了两步,突然又留下,慢慢转头,望向江惟。
  江惟心中惊疑不定,他很清楚,现在的业茵很似正常,其实已经处于临界点。
  “喜欢我吗?”业茵望着江惟,问。
  阮阅一下子瞪大眼,他下意识地望向江惟,而后者则皱起了眉。
  江惟完全没想到业茵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这样的问题,他尴尬地瞄了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眼,嘴里全是苦涩,“业茵……”
  “你喜欢我吗?”少女只是盯着他,很认真地问。
  “业茵!我是你老师……”他又羞又恼,只说了半句,就见少女转过头去。
  业茵弯起嘴角,“叶繁,原来你和我真的这样有缘,连经历都这样的相似……”
  明明应当是自语自言,但此刻突然出现的人名,还是让江惟怔了一下。
  又是叶繁……
  业茵上弯的嘴角再次抿成一条直线,她摸出钥匙开门,进屋,然后“砰”一声关门。江惟被这声震荡拉回神志,他盯着那扇精致的大门,片刻后,又突然扭头对业霄堂大吼:“快,快开门!”
  不用江惟解释,阮阅也知道他的担心是什么。他一惊,扑到门上,拼命地敲,吓得心都快跳出来,“叶繁!叶繁!你要做什么?你快点开门!”刚才那个少女是如此陌生,完全不像他认识的叶繁……可是无论如何,他从她身上看到了叶繁的存在,所以无论她是谁,都不能死,绝对不可以去死——
  场面确实是混乱的,江惟几乎是抢过了业霄堂手里的钥匙,门一开,阮阅就推开他,冲进屋里大喊大叫。
  一楼明显没有人,阮阅和江惟一前一后地冲上二楼,推开房间一间一间地查看,然后从对方的脸上看到同样的失望和焦急。在走廊上站了几秒后,阮阅突然眼前一亮,“楼顶!上楼顶!”
  在说的同时,他就跑了起来,江惟也立刻跟了上去。
  “砰!”阮阅一脚踢开天台的门,然后就愣在那里;江惟疑惑地推开他同时,同样心神俱裂地看到那一幕——
  少女站在半人高的护栏上,背对着他们,长发被风吹得扬起,像是随时都要飞走的样子。
  “业茵!”江惟的心停跳一拍,双拳紧握,又惊又怒,“你的承诺呢?你的保证呢?你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她答应过他,绝对不会伤害她自己,绝对不会再做傻事的啊!
  业茵慢慢转身,面无表情,“他们都来了……”目光扫过最后追上来的业氏夫妇,却没有一丝波动。
  “为什么这么做?”
  “不为什么,就是想让他们记住这一幕。”
  “你会后悔的……”
  “哪有做同样的事情后悔第二次的?所以我绝对不会后悔……”
  少女一个人自问自答的诡异模样让在场的四人都冒起了寒意,阮阅终于懂了,他终于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业茵,不准你带走叶繁,不准你带走她,听见没有!”
  凄厉狂吼的同时,阮阅冲上前去,而业茵却是望着江惟,“江老师,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任何事,是你失信于我,是你……”
  少女眼里是无尽的悲哀,脸上却带着冰冷的微笑,就在阮阅伸长手臂,即将抓住她指尖的时候,她的身子已向后跌落,顷刻间消失在众人面前。
  天空好蓝……
  真的飞起来了……最后是谁在叫她的名字?
  谁是谁已经分不清,叫的是业茵还是叶繁也没有区别……
  阮阅,对不起,别再哭泣了……还有,那夜繁花你能多养些时日吗?江惟——
  第十章 归根结底的爱(1)
  三年后。
  “……该死的!真是累死我了!”阮阅赤裸着上身,一边挥去脸上的汗一边转头对着旁边坐在轮椅上的女子抱怨,“这是我堂堂阮老大该干的活吗?翻土……我都成农夫了我!”
  女子微笑,“有现存的劳力,我为什么不用?还有,这不叫翻土,这叫移盆。”
  阮阅“切”了一声,低头将泥土重新填到花盆里,粗手大脚的样子看得女子直皱眉。
  “喂,你小心点!别把根伤着了!”
  阮阅做完手里的活儿,拍去手上黏附的泥土,走到女子身旁,“叶繁,我才是活物,它是死的!你怎么不多心疼心疼我?”亏他还为了她汗流浃背呢。
  叶繁将手里的水瓶和手巾递上,白了他一眼,“你啊?粗生贱养的,用不着心疼,自然长得好。”
  “粗生贱养?”阮阅瞪大眼,“有你这么形容人的吗?”他伸手指着院那头,“要说粗生贱养的话,那个才是吧?”
  “可我就是喜欢它,怎么样?”她知道他指的什么,而且他说得也没有错,但喜欢这回事,有时候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还不是因为那花的名字和你的名字一样,否则你会喜欢它……”阮阅嘀嘀咕咕,在叶繁旁边坐下,用毛巾擦着汗。
  叶繁笑了一下,却不再说什么,转动轮椅到刚才接受阮阅移盆的植物旁,细心为它将土掩得更实。
  “哎,我说……你真的不打算理睬姓业的那家伙及他老婆吗?”迟疑了片刻,阮阅降低了声音问。
  “有必要吗?”叶繁的回答冷冷淡淡。
  “说得也是……那两个烂人。不过,你现在终究是‘业茵’啊,你不是决定和江惟结婚了?”
  叶繁回头,“满了十八岁就算成|人。而业茵今年二十了,不论业霄堂答不答应,对我的决定不会有影响。”
  阮阅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有些沉静。
  “阮阅,你……会怪我吗?”叶繁咬着嘴唇。阮阅的心思她再了解不过,然而就像喜欢某种花一样,这种喜欢是没有道理可言的,就算注定会辜负另一个人……
  阮阅抬头,“嗤”地笑出来,白牙闪闪,“白痴!怪你什么?别多想啦!”他伸长手臂,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现在想想当兄弟不是更好?至少可以一辈子在一起啊!结婚又离婚的例子实在太多了!”他摇摇头,“可怕!不如纯粹点的好!”
  “阮阅,”她说不出更多的话来,“谢谢你……”
  他看了她半天,然后大叫:“你当然应当谢我!难道我农夫的活儿白干不成?!”他站起来,“我现在先洗澡去,出来后把你想好的谢礼给我——哟,你家男人回来了。”
  叶繁闻言转头,江惟一脸疲惫又一脸温柔地站在院门口望着她微笑。她回过去一个笑容,然后掐了阮阅的手臂一把,“你说话别这么粗鲁行不行?”
  阮阅笑着躲闪,扬手跟江惟打了个招呼之后,转身进屋。
  江惟走到叶繁面前,蹲下身来。
  “回来啦。”她微笑,见他额上有细细的汗珠,拿出纸巾帮他细细擦拭。
  “今天过得怎么样?”江惟闭着眼睛,很享受的表情,嘴角是毫不掩饰的幸福笑容。
  “很好啊。”她收回手,“整理了院子,又给需要更大发展空间的植物们换了盆……惨的是阮阅,因为他今天刚好有空,所以就被我拉来当‘农夫’了。”
  江惟微笑倾听,站起身来,推动叶繁的轮椅。
  “有本事让当红影星当农夫的,恐怕也只有叶繁叶大小姐你了。”江惟笑着打趣。
  因为叶繁的建议,阮阅转让了“眉飞色舞”,却偶然进入影视圈,所以说世事难料啊。
  “对了,我妈让我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一趟,你看呢?”江惟想起中午接到的电话,低头问叶繁。
  “楚阿姨找我有什么事吗?”叶繁立刻紧张起来。三年前她再次住院的时候,因为江惟不放心,请自己的母亲来照顾她,还说是“专业级的护理”。而当叶繁看到江母时,完全不敢相信世界竟是这么小的——江惟的母亲,竟然就是最开始护理她的那位姓楚的阿姨。
  叶繁一直觉得很尴尬,而楚芝园却真的是一个很大度体贴的人,自始至终对叶繁都是那么好。不过叶繁因为心里有愧,所以现在在跟楚芝园相处时都还是有点七上八上的。
  有时叶繁也会这样想:江惟的细心温柔,也许就是遗传自他母亲吧。
  “多半是谈婚礼的事吧。别担心,我会尽量抽空陪你一起去的。”
  叶繁沉默下来,然后低声道:“你真的要娶我吗?”
  江惟正将她从轮椅抱出来,听到这样的问话,也不禁吃了一惊。他把叶繁放到沙发上,握着她的手,“你这问题可真古怪……别告诉我你现在想悔婚,我不会答应的。”
  叶繁笑了一下,却有点勉强,“不是,我只是一想到请贴什么的都会写着‘江惟与业茵’结婚,就觉得怪怪的……”
  自己想嫁他是一回事,可是想到要借用别人的名字身份过一生,包括结婚生子,便不禁有些忐忑,有种搞不清楚自己将扮演什么角色的困惑。
  江维总算是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了。他轻轻一笑,抚上她的脸,“对,在户口本上,我的配偶一栏将会写着业茵,但是我娶的人却是叶繁,这点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你是你,一个月后的那场婚礼将是不存在的,你懂吗?”
  叶繁涩涩地笑了一笑,微微点头。
  是啊,阮阅也告诉过她,其实那天在业家天台上看到她掉下去的时候,不止一个人在狂呼“叶繁”,眼前之人也是叫着她的名字……
  没有死,只是失去了一条腿,却得来想象不到的幸福生活,也许她该感谢业茵,那个真正消失的女孩……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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