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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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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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耘的话显然说中司马倩的痛处,黯然良久,已是双眼微红。恨声道:“蔡京老贼,毁我义父清誉,着实该死。”

江耘知她心事,不便多言。陪在一旁默不作声,也算同仇敌忾。

司马倩回神来用衣袖擦了擦双眼,歉然道:“江大人见笑,我与小剑俱都是司马相公所收养之孤女,无力回报,只得徒做无奈之举。当日多亏江大人援手,小剑捎来信说您在潭州府上任。是位浊世公子。我便差人天天在府前候来。今日总算等到了您。”

江耘笑道:“江耘并不在潭州任上,乃是洌阳县的知县,正好今日来府衙办差。”

司马倩沉吟着道:“想必江大人在浏阳会有一番大作为?”

江耘见她口中说出这番话来,倒不象一个掌柜身份,大感好奇,笑问道:“司马掌柜,此话怎讲?”

司马倩嫣然一笑,起身说道:“江大人莫要小看了小倩小女子虽为一介小商,却也知京城与天下的大事。”

江耘拿起茶杯,轻啜一口,笑着道:“愿闻其详。”

“江大人少年高才,高中二甲,拜翰林书院学士,办慧闲雅叙,演,新制一出,大惠河南百姓。是朝中新党,当朝相公蔡京之眼中钉,然否。”司马倩微侧着头。脸上笑意盈盈。

江在口热茶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惊道:“你,如何知道的那么多?”

司马倩傲然一笑,高声道:”因为我是司马倩。义父之孤儿堂所收留之人几十上百,遍布天下,虽然无钱读书博取功名。却也是自食其力,为农经商,互相帮扶。义父虽不认我们这些苦命之人,我们却视他为再生父母,我们长成之后,感念他老人家慈悲心肠,亦想着济世助人,普度众生。大宋之地。许多民间所办的孤儿堂都是我们所办,一人力薄,众人势众,我们姓司马的商户加起来力量也不远至边关,大至京城,都有涉是说起来,小妹在京城的兄长,江大人也认识呢。

“喔。是哪位?”

“京城雅石斋的老板马善。其实,他叫做司马善。”

江耘脑哈,原来是他。唔,怪不得当初京城《司马相公》上演之时,他乐捐了不少银钱。”

司马倩谢道:“我等亦感恩江大人久矣。《司马相公》一戏,足显我义父之生平。江大人可谓知我义父者。”

江耘谦虚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江某只不过实事求是罢了。”

司马倩点头道:“我等兄妹只不过斗升小民,无意评述朝廷得失,且不管他新法旧法,只是这般往义父身上摸黑。又教我们做子女的如何咽下这口气。义父一生清廉为国,曾位居执宰,而如今三尺黄土未干,却遭此污谬,名节全毁,岂不教人心寒?民间有传闻。刻碑之时,连刻字的石匠都不忍动手,高压之下无奈奉命,却不敢在背面留刻者之名,可见民心之所向。”

江耘默然无语,叹道:“江某亦是因为此事而下放潭州的。”

司马倩感激道:“江大人之所为因此而触怒皇家,因而连累大人,下放潭州。小剑当时在杭州,却不曾想到您便是从京城来的江大人。”

江耘点点头。说道:“圣上立党碑,也是为了明其心志,要上述父兄之志。司马相公在元佑年间尽废新法。故而首当其冲。依在下之见,这碑怕是一时半会去不掉。令妹所行之事,风险甚大,你得了机会要多劝劝她。

司马倩答应道:“嗯,我知道了,原本是些气话,便如大人所说,心中之碑如何毁去?”顿了一顿,又说道:“今日唠扰,江大人,是为了表示我等兄妹的感激之意。今后,如果江大人有什么难处,请允许我们有效力的机会。您在潭州有什么要帮忙的,请尽管直说,女子也会全力配合。”

江耘高兴道:“多谢司马掌柜。说起来,倒真有些难题。”

司马倩亦高兴道:“江大人请讲,看小妹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开春的青苗钱尚无着落,想趁着这几天买些粮食。坐镇常平仓。不然过了年关,怕是涨得厉害。”江耘为难道。

司马倩却欣然一笑,说道:“这事好办,江大人还差多少粮食?”

江耘心中暗叹她好大的口气,斟酌着说道:“数目比较大,有个五,六百石。”

司马倩沉吟着道:“的确不是小数目。潭州的商户老板我人头比较熟,买个一两再石不成问题,若是再多,价格只怕水涨船高。唔,我可再让岳州的黄大哥买些过来,剩余的便从南方调,那边秋稻熟的晚,价格要便宜一些。只是,时间上仓促一些。怕是要年后了。”

江耘大喜说道:“无妨,无妨,春耕之前便可,司马掌柜已解我燃眉之急矣。”

司马倩看见江耘神情,笑道:“江大人客气,高兴的应该是小倩才对。”

江耘望着她举重若轻的气度,大感叹服。

司马倩办完了正事,不敢多留江耘,笑着说道:“江大人事忙。倩不敢多留,不日再来府上拜访吧。”

江耘约定了粮食交接的时日,告辞了美女掌柜,心情大好,在闹市好一阵闲逛后才施施然回了浏阳。坐惯了马车。也不觉得颠簸了,反而成了入眠的前奏。一觉醒来,车已停在了县衙之外。

【第133章 乡绅斗智】

州一卜车,一名衙役便迎了上来。

“江大人,您可回来了,衙里来了不少乡伸,两位师爷正接待着,等了有不少时候了。”那位衙役手脚伶俐的扶着江耘走下马车。

“唔,乡仲?”江耘心中不免嘀咕。

“多半是来祝贺大人上任的,嘿嘿。”那衙役眼头泛着活络,提醒道。

江耘暗暗一笑,吩咐道:“你先不要说我回来,把小张师爷唤出来。”

那衙役应了一声,忙不迭的去了。江耘站在县衙内的签房门口。思量着那些乡伸的来意,或许那个衙役说得没错,自己到了浏阳县之内,还不曾去拜望县里有名望的乡仲。倒是他们沉不住气了,主动上门。

小张哈着手从厅内走了出来,见是江耘,急忙赶了过来,问候道:“江大人回来了么,怎么不厅内坐?粮食可买到了?”

江耘点点头,说道:“不忙说这些。听说里再来了客人。”

小张师爷会意,解释道:“他们是来拜见江大人的。送了好些礼物,呵呵,江大人新来,他们总要来一趟的。”

江耘笑道:“总是要见一见的。他们先来见我,气势上终归输了半分,哈哈,走,进去。”

江耘轻咳一声,迈着方步入堂中。放眼望去,厅内大大小小的**个乡仲尽入眼中。年纪都至少中年,衣着华贵,此时见县主来到,纷纷站起来施礼,一时恭维祝贺之声不绝于耳。

江耘连连抱拳回礼,在正中主位坐下,对左手的老张师爷笑道:“此行颇为顺利,等会再和两位师爷详谈。”

下首一位中年乡仲是众人的领头之人,起身说道:“江大人公务烦忙,我等迟迟未来拜访,还望恕罪。今日我等略备了些薄礼,还望江大人不要嫌弃。”

江耘客气道:“各位乡伸父老,本官初来乍到,对这浏阳地面尚不是十分熟悉。这几日忙着料理公务,还不曾前来拜会各位,该说恕罪的应该是本官才是。”

在众人的客气声中,江耘话锋一转,说道:“今日见到各位,本官突然想起了一个笑话。不知诸位有没有兴趣听?”

众人忙道:“江大人请讲。”

“讲得是古时候的一位县官,离任之时,百姓依依不舍,诸君可知是为何?”江耘卖关子道。

“定是那县官勤政爱民,造福了一方百姓吧。”众人心中暗笑。原来江大人想做清官。

“非也,那县官却是个贪官。只不过,百姓说得好,我们刚喂饱了他,他一走,我们又得重新开始了。”

众人愕然,都摸不透江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一个人敢搭腔,场里静默非常。

江耘摆摆手,笑道:“看来这个笑话并不好笑。诸位,本官喜欢直来直去,未有虚言,自明年起,县内之人均一视同仁,强借,摊派之事不会有,本官要求的也只有一个:谨尊法度。”

众人连声应诺,那中年男子道:“江大人素来清廉,我等亦早有耳闻,大人所要求之事,亦是我等子民的本分,断然不敢相背。”

众人之中一位老者问道:“江大人,敢问明年浏阳行的可是熙宁年间的新法?”

江耘点头道:“不错,但却有所不同。免役,青苗,农田水利,均税法,待开春之后便在全县内颁行。这免役之法。尚要在座诸位带个头啊。”

那年老乡仲道:“那是自然,我等一定带好这个头。江大人行青苗法之时,若有难处,我等亦会鼎力相助。”

江耘知道他们打的好注意,想必都已经通过了气,知道其中有利可图。春耕之时乡仲借贷青苗钱,往往以田地为抵押,贷钱与农户,收成若好,则赚利息,收成若差,农户还不上钱来,则田,此民间土地兼并之不二法则。青苗法去年在江南之地试行之时,许多县往往以最低利率将官府之丰苗钱大笔的贷于那些富户乡伸以求完成规定之任务。再由那些乡伸将利息加码后再贷于农户。这个看似惠民的政策在执行过程中走样,成了中产地主兼并贫民田地的利器。

如他们所愿,江耘笑呵呵道:“如此,本官先谢过各位。开春之时,本官一视同仁,常平仓大开,想贷多少便贷多少,本县的青苗钱取得是最低利率,两成。”

此言一出,众位乡仲心中大定,原本还担心因为免役,方田均税两法,免不了破财一番,现在江耘表了态,想贷多少贷多少,这亏显然是吃不到自己头上了。

高兴之余,不免又琢磨起江耘适才的父中不嘉豁然开朗,原来。江大人是在暗示我们哩。傲谊小贡啦。

接下来的时间里,充斥着恭维声,你来我往之后,江耘还是不收他们的礼物小张师爷不免嘀咕:“这江大人唱得是哪一出,怎么连我都看不懂了。”

江耘终于忍受不住,无奈之下端起了茶杯,作送客之意。那卓乡伸只得起身告辞,临走带上了他们送不出去的礼物。此时,或许他们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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