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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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宋-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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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曾经的友情,历任升迁更替,历任迎来送往,是否还如往昔一般醇厚。

“高太尉。一别经年,风采依旧。”江耘望着眼前这位衣着光鲜无比的老朋友道。

高俅从椅子上弹起,几步跨了过来。牵着江耘的手儿。笑骂道:“贤弟,莫要整这些虚礼。你来得倒是真快,可是想念哥哥我了?”

江耘心中一热。笑道:“前几日到的京城,俗务缠身,今日才得知高大哥升了都虞侯,忙不迭的跑来,讨杯喜酒吃。”

高俅哈哈大笑,说道:“贤弟稍待,待我去了这身官服,带你吃酒去,我们哥俩好好聊聊。”

不多时,高俅一身寻常打扮,倍着江耘来到了京城新景之地盈月楼。这个慧贤雅叙的跟风者。虽然学了皮毛。却胜在经营上放得开,荤素不忌,所针对的客户群以富商为主,倒也雅俗共赏。

高俅是这里的老主顾兼红人,老板不敢怠慢,引进了雅间之中。高俅坐定,瞧着江耘神色,凝视良久。也不问话。

江耘面带微笑,也不说话,宠辱不惊,静待着高俅的打量。

“贤弟似乎胸有成竹?”高俅笑问道。

江耘不可置否,反问道:“大哥所指何事?今日来此。乃是祝贺大哥高升。”

高俅轻笑着摇摇头,自斟了一杯酒,缓缓道:“哥哥我虽是粗人,也知道贤弟最近的光景不妙。

江耘举杯。一仰头喝尽了,说道:“第一杯酒。祝大哥做得都虞侯。”

高俅呵呵一笑,亦不示弱,仰头干了。江耘既然不急,他便等着,等着他的说辞,等着他的”价码。

友情,也许像酒,别人喝了没事。你却醉了,又或者别人醉了。你却很清醒,让人绝望的清醒。

“第二杯洒,祝大哥永保圣眷。”江耘继续道。

高俅夫笑。高兴道:“承贤弟吉言。”说完,一干而尽。

江耘两杯酒下肚,略略有点上头,慢慢地斟了第三杯酒,自言自语道:“这第三杯酒,该敬大哥什么呢?”

仿佛想起了什么,江耘举杯,兴奋道:“便祝大哥早日建功立业!”

高俅颇感意外,只道江耘恭维他。笑着点点江耘,却不肯喝。

江耘讶然道:“大哥如何不喝,贤弟诚心敬你,却不是敷衍。”

高俅嗟叹道:“哥哥我做到了都虞侯,已是天大的荣幸,但有所愿,也是想着匡护京畿,拱卫皇城。”

江耘不以为然道:“大哥此言差矣兄长虽不曾读书,但论见识谋略却不输于常人,圣上信任提拔,都虞侯虽是高位,但却非终极之个。”

高俅双目一凝,双眉紧皱,神情似喜似忧,问道:“贤弟,若依你之见,愚兄该如何做?”

江耘反客为主,笑道:“便看某之所为。”

高俅讶道:“外放?”“灿独用手指着西面,提醒道!“女!涂。高大哥终是击…皿…唯有兵事可积功。军功之重,又有什么东西可比的?。

高俅显然被触动心事,目光炯炯道:“西军?西军之中,大种种两位相公经营得滴水不漏。要论建功立业,如何轮得到新去的外人,不妥不妥

江耘诡秘一笑,提醒道:“大哥难道忘了那个人?”边说边用手做抚须状。

高佐洗然大悟,探起身子,嘴里透出个人名来:“童公公?”

江耘继续道:“我大宋有例,非有边功,不得为三衙。虞侯之上,尚有指挥使,大尉。童公公现为西军刘仲武军监军。上个月吐蕃赵怀德叛宋,这是上天送给童公公的人情。刘仲武必平叛于青唐,淫、川之地,收而复之,也是不难。童公公升迁在望

一番话说得高俅又喜又羡,自己整日厮混于京城这个大染缸之中,蝇蝇芶芶,喜忧劳心,如何知道兵家之事,听江耘娓娓分析而来,心中满是敬服,惭愧道:;“贤弟教我

江耘心中暗笑。来之前特意拜访了司马瑜,将边事了解得一清二楚。又结合自身所知,清楚地知道,童贯的触底反弹已经不可避免,蔡京的军政同盟线已打造的牢不可破。无奈之余却也不曾绝望,细细揣摩起来。却是有文章可做。赵估对童贯颇有期望。童公公也甚是争气,在军中威望日甚,这让西军之人颇为反感。若是公公都在战场上扬威,却让西军的颜面往哪里搁?与之同盟的蔡京则地位微妙,若真如历史所述,则两人的蜜月期定然已过。

想到此处,江耘道:“刘仲武却是为童公公抬轿的,贤弟以为。既然抬了,不在乎多一个人罢?童公公师从于李宪,深谙边事,更难得会吃苦,可为劲敌。”

高俅突然道:“贤弟如何能知刘仲武必然平叛?上月宫中失火,圣上命人卦之,言边事不宁,所帅非人。圣上欲召童公公回京了

江耘心中微动,史书所载童贯一生中最大的亮点便在此时,赵估因宫中之失,下旨回师。童贯断然不奉召,西进取青唐,连复四州,最后累功至节度使。

意念电转之间,江耘已然有了决断:“大哥可信卦者之言?又或者卦者背后是何人?”

高俅绝对不傻,经江耘点拨,脑中关乎前程的纷乱局面已经抽丝录茧,渐渐清晰起来。

“蔡相公?!”

江耘点点头,分析道:“其有西军作了同盟,将边功牢牢抓在手中,童公公与其,不过是鸡肋罢了

高俅点头赞同道:“贤弟所言非虚,据我所知,童帅与蔡相的关系已大不如拼了

“江耘将上奏官家。卦者之说不可信,声援童公公,朝中御史大人也会响应江耘试探着说道,不敢一通儿把话说完。

高俅如何不知江耘心意,说道:“愚兄便去求官家,也去刘仲武军中讨个差使,但愿如贤弟所料,能混个前程。贤弟所为之事,愚兄自会让童公公知晓。蔡相之事嘛,也会大白于军中,却不是某说的

“大哥此去军中,当多读兵书,多习行伍、御军,统驻之术,若有所为,贤弟为大哥贺江耘激励道。

高俅大喜,离了榻上座位,跨步过来,拉着江耘的手道:“贤弟是真心为哥哥好。哥哥当年在苏学士的家中,也曾读过学士所收藏的兵书。这几年掌管禁军,行诸军百戏,一身功夫却也不曾懈怠。若到了军中,断然不会给官家丢脸

江耘亦大喜。双手反握,道:“小弟谨祝大哥在边疆建功立业!”

江耘兴奋过后,斟酌着说道:“贤弟此议若为愚兄前程计,可谓良谋,但若为自身计,只怕力有未逮。难撼重山

江耘坦言道:“实不相瞒,小弟亦只此策份量,只不过徒增蔡童二人之小隙。然俗语有云,千里之堤,溃于蚁**。而且,江耘尚有后招

高俅赞同道:“贤弟既如是说。大哥便放心了。朝堂上的是,高某不敢妄议。蔡相公众望之下,难免骄咨,三舍法改弦更张,大黜保守之学子。月前碰到小苏相公的侄孙苏节,被判了下舍,郁郁不欢

江耘问道:“大哥与苏家法理学有往来吗?”

高俅落寂道:“某与苏大家主仆一场,岂能忘情,大家第三子苏过现随着小苏学士闲居颖昌,托我照顾其在京城求学的儿子苏节。

江耘素知高俅为人重情重义,便宽慰道:“苏大家的儿孙辈,学问必然不差,他日必能出人头地。我那滴水书院,缺些名头响的教授,哥哥几时有空,带我去访他一访

高俅扫却愁绪,重新举杯道:。好。贤弟。哥哥谢你了。世事艰难,泥沙俱下,却不曾污了贤弟的清白之质,诚挚待我。来,哥哥先干为敬

一不好意思,更晚了。川)

【第173章太后未老】

兴!下,高俅连喝数杯,胸怀大畅。说起他辛持禁箕楼、时的种种趣事。江耘则大谈浏阳之事,成涎香、轿牌税、钱票诸多新奇之物。两人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临分别之际,两人俱已醉熏熏,高俅在江耘耳边道:“贤弟,单一飞单虞侯手下有一校佐,瞧着甚是眼熟,若是哥哥没看错的话,那校佐便是你园中的丘勇。”

江在听此言,不禁心中惊喜,看来,有必要和丘蓉妹子好好地聊上一聊了。

崇宁三年十二月十一日,御史杨时一奏赵估,言宫中失火之事,乃是冬天干燥之故小卦之说不可信,若因此而召回西进之王师。非兵事之道。有宋一朝。台谏之职每百日便要有所弹劾,极似后世的绩效考核。若无所事事,便是“不作为”轻则罚“辱台钱”重则罢官。杨时今日所纠弹者,言之有物。有理有据,国之大事,岂能因此而轻回大军,空耗钱粮。赵估亦是两难之妹,此议倒中了下怀。

蔡京对于此奏,虽心有不甘亦无可奈何,台谏们对新法的质疑在朝堂上从来不曾停歇过。只要不是针对新法之事,蔡京懒得多管,且圣上召回大军的圣旨前几日已经发出,此时再奏,又有何用。

“老臣附议。”蔡京朗声道。话虽如此,心中却难免嘀咕,该如何向无功而返的童公公解释这件事。

当日夜里,蔡府之中。却是别有一番计议。时任三司使理欠司知事的沈鸿博正在东南福建路巡察新法,一为弹压当地的反对势力,一为收集新法之弊以备来年完善。除了他之外。蔡京一党的核心人物俱都在场,陆匡后起之秀,却因为心卖力,已成客上之宾,风头大有盖过老人之势。胡师文、宋乔年等人嘴上不说,肚里都憋了一口气。

“太师,那杨时,程学之徒,素来持重,方正、高峻之人,必是被江耘所蒙蔽,某以为,不可一味打压。”宋乔年献计道。

蔡京点头道:“我朝之中。执宰与台谏向来势同水火。杨时虽然又臭又硬,却也懂得进退,便由他着罢。换一个同声同气的,只怕官家之心难测。”

陆匡却有不同意见,说道:“在下却以为不然,那杨时在潭州之时,便放任江耘行所谓的新制。大坏官场风气。潭州现如今被江耘经营得铁板一块,杨时作为知府,有放任之力。太师,江耘素来狡诈,某以为,杨时乃是江耘同盟之人。且那状元公游定夫亦是程学之徒,与杨时有师门之谊,太师不可不防。”

蔡京目光闪烁,拈着胡须,说道:“唔,言之有理,鸿博临走之时,亦有此担忧。三人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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