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伯伯和妈妈,妹妹又都觉得七万五,这个价格实在是差不多了,三哥他们也惹不起。
于是,失去了军权的他,没有办法之下,只得从了他的伯伯和妈妈,为方四民办了一场丧事之后,送入土了。
但是,父亡之事是小,被打之事是大。没有追求到美好的日子,事更大!他一个堂堂的大学生,岂能就这样被一个流子出身的岩场主如此羞辱,他一定要找回公道。
于是,他在回省城之前给三哥又打了一个电话;内容是这样的:
“姚场长,我给你说。我爸爸现在是下葬了,但是不要以为我就不能再告你了。他毕竟是死在你们岩场的,而且你还没有抢救他,看着他这么死掉。你这是过失杀人,甚至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杀人你知道不知道?
我晓得你现在看我不来,但是如果你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告诉你,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会找你为我爸爸讨个公道!”
三哥说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稍微有点忌惮这个人的,古言说得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虽然方四民不是三哥杀的,事实上和三哥也确实没啥关系,但是听方四民儿子的口气已经认定三哥是凶手了。所以,换做谁都不想为自己留下这么一个祸根。
于是,三哥轻言细语的给他解释了一下:
“我那天就给你说了,你爸爸当时就已经炸死了,那么多人看到的,他们觉得送医院也白送了。再说我当时又不在场,我在市里。怎么是我不抢救呢?你要为你爸爸讨个公道?你去附近随便哪个岩场问问,我姚XX给你家的这些钱到底算不算是仁义了,如果有哪个比我出的多些,我双倍给你补。”
“我现在不是和你说钱的问题,你出的多?!!我不管别人是什么样子的,我的父亲这一辈绝对不只是七万五。”
“你不说钱的问题,那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三哥听的有些不耐烦,也有些莫不着头脑了。
“我现在要的是公道。我家里就是我父亲赚钱,他这一走,我妈和我妹妹和我,我们三个怎么吃饭?怎么生活?我父亲为你做事走的,你就要负担起我父亲留下的责任。这就是公道!”
听到这里,三哥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三哥问道:
“那你想怎么样?怎么个负担法?”
“我也不要那么多了,至少七十万!供我读书,供我妈妈和妹妹吃饭,至少要七十万!”
“小麻皮,你给老子听好,你是不是而今把我当猪搞?我警告你不要惹发我的火!”三哥的火气又上来了。
“姚场长,我不怕你。我晓得你是黑社会,但是我告诉你,这还是毛泽东的天下,我就不信没有个说理的地方。你不用恐吓我,你要是不给我个公道,我绝对要告倒你。”方四民的儿子在电话里面的态度相当的义正言辞,甚至还搬出了几十年前天上的那个日。比起当面的时候,垂头丧气的样子不可同日而语,要牛逼的多!
确实是条好汉哪!晓得不吃眼前亏的不是好汉是什么?
“好,小杂种!我最后一句,你如果还敢给老子打电话,我到省城去都要办了你!”
说完,三哥就把电话挂了。方四民的儿子这个电话让三哥又惹了一肚子气。
但是三哥没有想到的是,除了一肚子气之外,还给他惹出了一堆大麻烦。
八十七
八十七
方四民的儿子在他们学校是个学生会的干部。我没有读大学,但是我读高中的时候,当干部的那些人一般都是阳奉阴违,装腔作势的傻逼,这个社会当干部的傻逼也更加的不少见。
那么我想,大学的干部也许差不多,起码应该也是个后备傻逼。
不过后备的傻逼也有傻逼的办法,他们学生会有个人和方四民儿子关系很不错。
是人都有两个不错的朋友,这没有什么。关键是这个人有个女朋友,更关键的是,这个人的女朋友还有一个追求者。更更关键的是,这个追求者是省城一家大报的妓者。(哦,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打错字了,是记者。)
于是,好戏上演了。
身怀奇冤待雪的方四民儿子,回学校之后,叫上了几个同学、朋友陪他一起借酒浇愁,其中就有那一对情侣二人。
三杯马尿一下肚,满心悲壮的方四民儿子把前前后后,所有的事都添油加醋的在桌上一说。
于是所有人都被方四民儿子的命运多桀所打动,所惋惜。大骂三哥何其的不配做人,社会又是何其的不公平,恨不得手拿三尺青锋,荡尽人世不公。
于是正在一伙年轻人一起借酒浇愁愁更愁,抽刀断水水更流的时候,方四民儿子好朋友的女朋友眼前一亮。
“方XX,我有办法给你父亲报仇,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后面的事,就可想而知了。
一个满腹悲苦的浪子,一个义薄云天的女人,一个一心拍马屁泡妞的妓者(妈的,又打错了。怎么回事?更正,是记者)一起用力,把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三哥弄的是焦头烂额,狼狈不堪。
那个记者还真的去了三哥岩场,并且是在九镇的几个政府部门的官员陪同下去的。
堂堂省城大报记者过来下体民情,九镇几个芝麻官敢不陪吗?
也还真的让他查出了一些事,他发现了三哥的岩场导致了以下几种严重的后果:
植被破坏严重,土壤破坏严重,水土流失严重,生物量减少。
最为关键的是,三哥好像还有一个什么开采证还是什么之类的证没有办妥,再加上刚刚死掉的方四民这件事。
这一下就有意思了,三哥由年青企业家一下子就变成了满手鲜血,唯利是图,毫无良心,祸国殃民的妖孽,典型的周扒皮式人物。
当时就受到了那几个前几天还在一起喝酒打牌的朋友的当场严厉指责,甚至那几位铁面无私,一身正气的朋友还当着记者的面拍案而起,封了三哥的岩场,勒令整顿。
如果事情真的只是到了这样一步的话,那就也还算好的。大不了记者一走,几个朋友再互相给给面子就差不多了。
可惜的是,这些还不够,事情还没有完。
回到省城之后,那个记者就在报纸上发表了这么一篇文章《利欲熏心——论XX市私人岩场开采的七宗罪》。
于是乎,事情弄大发了!三哥嗨大了!
于是乎,三哥急憔悴了,官员又有收入了。
于是乎,记者马匹拍好了,男性魅力展示了,方四民儿子的同学的那个女人也跟他了。
于是乎,我和三哥的麻烦也来了。
八十八
八十八
听三哥说完了这一切,我开始明白到三哥的处境了。
在中国,怕就怕两个字:典型!
很多事,你丧尽天良没有关系,你利欲熏心也没有关系,反正大家都这么做。但是如果你被当做典型来抓了那就真的非常麻烦了,比如三鹿,比如北川县政府购买的豪华车。
而三哥正在向着典型这条非常危险的道路上走去,幕后的推手就是方四民的儿子和他的朋友们。
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面前这个满脸憔悴,垂头丧气的男人。在我的心目中,他一直都是威猛的,无敌的。但是现在的他却是满脸胡渣,血红的双眼,一付潦倒颓废的样子。
他不是个好人,这点我了解,就像我也知道我自己不是一个好人一样的了解。
但是这件事我不认为他有多大的错,当然错的也不是方四民的儿子。(错在哪里呢,大家去想吧)
他努力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刚开始触碰到他想要的那些东西,所以他是一定不能允许自己失败的。
如果他失败了,我相信他会很残酷的毁掉自己,同时他也会更残酷的毁掉很多人。
我当时下了一个决定——我要尽自己的能力去帮他,就像当初他帮我一样。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他提出了一个完全超越我能力之外的要求。
我边给三哥的酒杯里添上了一杯白酒,边说道:
“三哥,那事情现在这个样子了,你准备怎么做?我最近往省城的大学去的比较多,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去帮你办了方四民的儿子和那个记者!”
三哥最近一年多的时间,已经基本上没有参与江湖上的事了,事情比较小,他就会叫阿标,缺牙齿几个人去办了;事情难一点,他会叫我;更大的事,他也没有自己出过面,最多就是明哥和牯牛,癫子他们。
“那个记者动不得,现在绝对动不得。那个小杂种(方四民儿子)现在也不是动的时候,老子先让他多得瑟几天。慢慢来,我会要收拾他的。”
三哥说这个话的时候,咬合肌又一次咬紧了,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从牙齿缝里面挤了出来,放佛还带着丝丝的冷气。
三哥的这个表情我很久不见了,但是只要见到他的这个样子,我就能想象到方四民儿子今后的麻烦一定不会比三哥小。
“那你现在怎么办?那个证办好了吗?来,先来搞一口!”我一边敬着三哥酒,一边问道。
“不好办,本来差不多就要下来了。现在那些狗杂种,都他妈B的打落水狗,看着老子出事了,就故意拖了。老子刚刚中午就是去求他们去哒,归根到底还是要钱。他妈了个B!”
“那几个什么几吧污染呢?”
“那根本就不是事。我也问了,你只要随便在哪里开矿,那几个什么鸡巴污染就是一定的,就算是国家开的也一样。这就是他妈B 摆明了整我。晓得吧?”三哥越说越气,一口把酒喝了下去。
我又默默的给他倒了一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钦,说真的,我找你也是想和你谈个事。我想要你帮个忙!”两个人默默坐了一下,三哥开口了。
“三哥,你说。”
“我而今要钱,要摆平这件事就要钱。我现在也没有太多的现钱在身上,都套进去了。所以,我想找你帮我想办法转一点钱!”
我一下子愣住了。
八十九
八十九
我接到三哥要我一起吃饭的电话时,我就想过三哥会要帮他办事。比如他不方便去办方四民儿子和那个记者,要我去帮他跑一趟之类的。我也想过现在敏感时期如果我去办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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