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武昇去给乡镇府送货去了,就回来的。袁伟去了文公乡收账,估计还等一下,一起吃晚饭的时候就差不多了。”
“老毛,你去帮忙在前面的馆里定两桌,今天我请三科长的这几个小兄弟吃饭。”唐厂长一直叫三哥叫的三科长,听起来有些搞笑。
“不用了,老唐,等那几个回来了,你和我们一起去九镇吧,那边吃好些。”三哥客气道。
“不不不,就在这里!你的弟弟过来了,饭都不吃就让他回去啊,没有这个道理。佘老板做的鱼挺不错,都是在河里搞起来的。老毛,你去咯wωw奇Qisuu書网,你先去安排咯。”
“好好好……”
正在客套着,武昇回来了,身上脏兮兮的,我们一见到就大笑起来:
“武科长,你还好沙,当科长了还亲自送货啊,不错不错,有干劲啊!哈哈哈哈哈哈!”
武昇一看见了我们一脸的高兴,笑骂了几句,就先进房自己洗漱去了。
他还没有出来,“嘎”的一声,水泥厂的那张皮卡就停在了院子里,一个中年人和袁伟走下了车,我们笑嘻嘻的望着袁伟。
却发现不对,袁伟没有一点笑意,反而拉着脸,一脸非常气愤的样子,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
“三哥,我操他妈的五癫子操蛋!”袁伟走到了三哥面前。
原来,文公乡有个叫五癫子的麻烦人物。为什么麻烦呢?
这个人严格来说不是打流的,他不像流子一样成帮结派,也不像流子一样的捞偏门。
确切的说,他就是一个闲汉,是个无赖。他以前也有个老婆,但是老婆去广州打了几年工就不愿意和他过了,留下个儿子给他,离了婚。
平时他也像普通农民一样的劳动,但是别人劳动完了就休息。他不,他劳动完了就喝酒,喝完酒了就惹事。他个子不高,但是一身的蛮力,而且喝了酒发起横来不认人。
他大坏事不做,但是小坏事不断。譬如说嫖妓了赊账啊,撞了外地牌照的车敲点小钱啊,别人发生了纠纷,他在里面掺一脚,捞点好处啊,敲诈那些摆地摊卖狗皮膏药祖传秘方的人啊。
前前后后进派出所也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派出所的拿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据说有一次,发廊的小姐和派出所合作抓嫖,一抓抓到了这位仁兄,当场现行,他也不穿衣服,双手叉腰对着N多的警察和围观者就说了一句之后被广为传颂的经典话语:
“你说你们是不是吃饱了饭没有几吧事干,乱搞。那么多贪污的,杀人的,你们不去抓,在这里抓老子。老子又没有老婆,树有个根他妈的也知道向土里面钻,何况老子是个人呢,钻下根不得了了啊?”
你说他穷又穷的叮当响,油水没有。抓进去了你还得管他的饭,谁会做这样的蠢事。没有办法之下,派出所的人只有当着大家的面做做样子,把他抓了,刚进去就像送神一样的又把他送了出来。
只有一次,省水利厅的干部下来出差,路过九镇的时候在馆里吃饭。刚好这位仁兄也在,并且喝多了,和水利厅的几位官人发生了冲突。在几位官人表明身份后,他不仅不怕,还大叫一声:“老子打得就是水利厅的,还收老子的水费啊!”挥拳就打,最后被送到山上看守所关了几个月。
总之,他就是一个人见人厌,鬼见鬼嫌的人物。但是,乱命一条,黑道白道还真有些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这次,他惹到了袁伟。
六十七
六十七
当时文公乡有个养鱼的老板,在搞养殖场的时候,买了水泥厂的水泥建房。但是一直都有七千多元钱的余款还没有结完,前任老板也就是红桥乡乡镇府去收了几次帐,都没有收到。
现在换老板了,于是三哥叫袁伟拿着欠条去收钱。
结果,那个老板是五癫子的亲姨夫,袁伟去的时候,五癫子正在他姨丈那里蹭酒喝。
袁伟去的时候,五癫子正在喝酒。
袁伟这个人是我们兄弟里面最喜欢充大的。所以就算不在场,我也可以从他的描述中还原这一幕。
袁伟一下车,老气横秋的说道:“哪个是张师傅啊?”
“我是,你有什么事?”
“哦,你欠红桥水泥厂的七千元钱,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还了吧?你看欠条都快乱了。”袁伟拿出了欠条。
“哎呀,我前面给钟秘书说过的啊,现在没有钱,要不就用鱼抵一点,要不等年底还。还老是来问什么啊!”那个鱼老板好像有些不太高兴了。
“现在不是什么钟秘书不钟秘书哒,现在老板换了,你这么大的鱼塘没有钱啊。你把我当猪哄哦?”
“你把欠条拿来看看,我看看是好多钱沙,这么逼着要?”红着个鼻子,一直闷头喝酒的五癫子突然发话了。
袁伟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一看老板没有反对,又在和老板一起喝酒,估计也是个人物。再者,一张欠条,大家都是要脸面的人,应该不会当着人面毁掉或者怎么的。他是三哥的人呢,别人敢吗?
所以,他做下了一个极端错误的决定。
他丝毫没有多想,就把欠条递了过去。
五癫子接过了欠条,看都没有看,也不用看,这位大哥根本就不认识字。一把把欠条揉成一团,就吞进了嘴里,还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后,打出了一个饱嗝,舒畅的望着目瞪口呆的袁伟。
“哪里什么几吧欠条,小几吧乱喊毛啊?”
砍大脑壳,打十三太保,过年醉酒单挑向志伟,办黄皮,多少大风大浪,袁伟何曾怕过,乱过。
但是今天,他完全的晕了,他还根本就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只是下意识的需要寻求保护,说了一句:“这笔帐是义色要收的啊。”
听了这句,一般的人都会有些顾忌,那个鱼老板的样子就开始有些忧虑了。但是这个人本身也是个贪便宜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几千元拖这么几年。
所以,当时他也没有表态。不过,他没有想到,他贪的这点小便宜给他惹来了一场大祸事。
不过五癫子不同,他没有任何的惧怕,他一口吞下了一个肉包子,望着袁伟尾大不掉的说道:“义色!哼哼,义色卵大些啊,他未必就敢抢钱啊?没得王法了?”
王法!!!!!这位大哥居然说王法!!!!
从最初的惊讶中清醒过来的袁伟再也忍不住了,跑上去就是一脚把五癫子踢翻在地上:
“C你妈,狗几吧把老子当猪搞是吧?今天你不把钱搞出来,老子打死你。”
劳动人民力量大,这句话是对的。
五癫子力量就很大,起码比袁伟要大很多。他从地上爬起来,一把把袁伟抱着就惯在了地上(很有些武昇的风采),骑上去就打。最为恶心的就是,他居然把袁伟的嘴硬生生的掰开了,往里面吐了口痰,还问了句:“不差油盐沙?”
可怜袁伟出道至今,多少大风大浪闯过来。只有打人,没有人打的。今天却在文公乡这个小地方阴沟里翻了船。受到了如此的奇耻大辱,被我们笑话至今。
一顿饱打,边打边骂,最后养鱼的张老板对三哥还是有些顾忌,拉开了发了疯的五癫子。
袁伟走之前,说了一句话:“狗砸种,你们等着,老子等下渔场都砸了你的。”
“小砸种,你来沙,你来了老子剥了你的皮。你告诉义色,老子迟早要他喊老子做嗲嗲。”
疯子总是喜欢说疯话,后来这句话应验了,不过主角转换了而已。
气急败坏落荒而逃的袁伟听到了身后传来了如此豪迈的一句。
六十八
六十八
等袁伟把一切都说完了,三哥并没有说什么,牯牛倒是开口了:癫子,你只怕要你出马了,看看你和五癫子,两个癫子到底哪个癫的厉害些。哈哈哈”
“三哥,要不,我和袁伟一起再去跑一趟吧,看看这个几吧是个什么人。这么狂。你们就先吃饭,我们搞好了就来。”武昇说
“那我们一起去吧。人多些,万一打起来也好搞些。”我马上说话了。
“那也好,你们也不用搞的太过分。五癫子都知道的,就是个神经病,不用理他就可以了。如果袁伟实在不舒服,搞他一下也好。关键是找那个姓张的老机吧把钱拿回来,不给就帮老子办他,抓过来也可以。你们几个也早点回来,我们等你们一起吃饭。癫子,你也和他们一起去一下咯。”三哥考虑了下说到。
毕竟三哥也不是武侯再世,孔明复生,更不是能预测未来的半仙。所以,他没有想到,他这次的决策是个错误的决策。
无论当时牯牛戏谑癫子的口吻和三哥希望我们快点回来的交代,都体现出了我们所有人对于五癫子和张老板的轻敌。一个做小生意的生意人和一个疯疯癫癫的无赖,谁又会真的把他们当回事呢?
我们加上癫子,一起挤在了厂里的那张皮卡上面,我和武昇癫子,小二爷坐在里面,他们几个坐在后面的车厢里。
还有一点,我们没有带任何家伙,因为大家都没有想到会真的打架,只是想去拿钱和帮袁伟出点气的。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乡间小道,终于到了。
渔场在一片比较平坦的山坡下面,很长的一排竹篱笆把渔场围了起来,篱笆之间开了道口子,是进出的大门,对着大门有条二三十米长,两张车宽的土路通往一排平房,路两边都是隔成大小不等的养殖的水塘。
我们车停在了门口,癫子要司机先打个倒。
这是一个聪明的决定。
我们停下来的时候,看见平房前面有两三个人在抽烟,看见我们的车了,都纷纷把烟扔了,走进了房内。
一个很平常的细节,没有引起我们任何人的重视。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不平常了。
当时我们都下了车,我和袁伟武昇三个人走在最前面,已经进了渔场大概七八米的范围,而癫子他们剩下的人,要不在揉着发麻的腿,要不在智慧倒车,要不在点着烟。
突然,平房传出了一个巨大的声音:“打抢匪啊,抢匪杀人啦!”
随着声音的发出,一个不高但是壮实的哥们,光着上身,拿着把锄头,一脑袋乱蓬蓬的头发当先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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