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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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 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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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谭纵还真从未打算过要追着女子,因此脸色虽然尴尬,却不至于有心如死灰的挫败感,只是歉意道:“对不住,适才是谭某太过轻狂了,竟是不小心唐突了佳人,当真是罪过。罪过的很!”

谭纵这话看似在抱歉,但却又带了几分调笑,换谁听也难感觉的到他话里道歉的诚意。韩心洁原先还对谭纵略有好感,这会儿却又觉得谭纵当真是与那些喜欢轻薄女孩儿的登徒子无甚区别。

只是韩心洁是个不愿意多话也不愿意多事的闲淡性子,即便心里不愿意再与谭纵接触了,却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是轻轻站起身来,看也不看谭纵一眼,直接就转身上楼,顺便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来:“明心,我们回房去。”

明心服侍韩心洁多年,自然知道韩心洁这般转身就走代表了什么。她原本就有心给自家小姐与谭纵牵线,因此便是连谭纵一直占自己便宜也不管了,反而暗暗默许,显然是将自己也当成了筹码之一。

只是这会儿见谭纵惹了自家小姐生气,自然担心两人会因此断了红线,因此便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谭纵一眼,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道:“大坏蛋,快些给我家小姐道歉,否则明心便再也不理你了。”虽然说的恶狠狠的,但偏生这小丫头面相却是带了三分害羞,三分期盼,还有四分的哀怨,直让谭纵看得心里止不住的一荡。

“明心!”韩心洁轻轻柔柔的声音再度从楼梯上传来,显然是不满明心的表现。

明心作为丫鬟自然不敢拂逆自家小姐,因此连忙应道:“我来了,小姐。”装模作样走了两步,却是始终不离谭纵身侧,显然是等谭纵与韩心洁诚心实意的道歉。

只是直到韩心洁喊了第三次后,谭纵却始终是带着一抹奇异的微笑看着她,就是不发一言,明心这才委屈的沉下脸来,一脚跺在了谭纵鞋子上:“大坏蛋,明心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嘶!”谭纵看着气呼呼而去的明心,一边小心的在鞋内活动脚趾。好在大顺朝的鞋子有别与谭纵印象中的那种靴子,倒是有后世老北京的厚底布鞋差不多,因此倒也方便。

实则谭纵这般行为,乃是为了故意气走韩心洁与明心。目的便是为了借韩心洁脱身,因此此时间明心终于离开,谭纵顿时撇下笑意凝固在嘴边的林青云与颇有点目瞪口呆的吴行文,直接就追上前去,佯装歉意道:“明心,你气什么呐。”

明心自是不理会谭纵,因此冷哼一声,却是撇过头去。待两人走到韩心洁选的房前时,明心自然是走进前去,不等谭纵说话,便干脆将门紧闭,送了谭纵一个闭门羹。

谭纵自然是做戏做全套,因此直接就拿脚“拍”起了门,更是有气无力地喊着:“丫头,明心,开门呐~”

“韩家的这两个妹儿倒是挺有意思的。”在门口看着这一切的王坤云却是扭头与陈扬打趣道:“咱们大人也是,还弄这些调调作甚。反正韩家也是灰飞烟灭就在眼前了,直接将人掳回去不就得了。以他们韩家的状况,又有王爷撑腰,我还就不信了。”

陈扬却是没好气地瞄了这一天到晚就知道凑趣说浑话的家伙一眼,又扫了一眼那边已然有些坐立不安的林青云,冷声道:“你懂个屁!”

第一六六章 一语惊醒

林青云在楼下看着谭纵在楼上叫门的样子,心里不自觉就有了一丝愠怒。

实则以他的才智,又如何会看不出谭纵如此这般不过是借口离开,目的便是为了躲开自己。只是这事本就是他林青云先想将谭纵拖上贼船不对在先,此时又如何能指责谭纵的不是,自然只能愠怒于心。

谭纵却是不管他的,只是一边侧耳偷听楼下动静,一边装模作样的拿脚又踢了几下,谁料楼下还没动静,门背后却是响应似的也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声响,倒似是有人在敲东西一般。

看着一脸怒意,拿着个木盆在门口敲的贴身丫鬟,韩心洁眼中不由自主露出几分不悦:“明心,瞧你这样,又哪有半分女孩儿的矜持。”

“小姐。”明心却是一脸委屈地转过身来,脸上却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待韩心洁被她委屈兮兮的模样逗乐了,明心这才放下手里的家什,犹如小鹿一般跳跃着过来道:“小姐,你许那个大坏人在外头拿脚踢门,却不许我在房里敲木盆。莫非你当真……”

一脸诡秘笑容的明心这话并未说死,更未说全,但是这语气,这做派,用一句“一切尽在不言中”来诠释那是最最恰当不过。韩心洁冰雪聪明,又如何会不懂明心说的是什么,无非是说她心里想着谭纵,所以才厚此薄彼。

若是换了个女子,若是被说中了心事,不是被说的恼羞成怒,那便是一脸羞怯的说不出话来。若是这事纯属子虚乌有,而偏偏又被人提及,说不得就要出声警告下人一番。

可偏偏韩心洁不是个普通女子,她乃是心如止水的典范,即使被明心这般拿话打趣,也不过是无可无不可的抬眼斜睨了明心一眼,用一种淡然到极致的语气道:“你这般整日里头的把话引到那位谭大人身上又是何必。”

明心被韩心洁这般一说,顿时噎住了,心里头便是有千句万句话要说、要劝、要宽慰,这会儿却也说不出口,劝不出口,宽慰不得。到最后,明心嘴巴里也只嗫嚅出了两个字:“小姐。”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明心却是背过身去,偷偷将眼角的泪珠儿抹了去。

韩心洁却似是丝毫感觉不到明心话里的伤怀,只是仍然那般闲淡道:“明心,我知你这一番好心,也懂你那般作践自己取悦那位谭大人,只是日后却不必做这些了。那谭纵是个什么人物且不去说,只说他与我韩家是敌对,那便已然足够。”

明心嘴唇抖了两抖,最后还是泄气道:“难不成便一点可能也没有么?”

“你便这般属意他?”韩心洁却是抬眼看了一眼身边的小丫鬟,心里头不免就有些诧异,不清楚自己这个小丫头不过与那谭纵认识了区区几个时辰而已,怎会对那男人这般惦记,当真是企业怪哉的很。

明心却是被韩心洁问的红了脸,呆愣了好一阵,还是韩心洁唤她过去与她散发才醒转过来。明心脸上的红色又如何能逃得过韩心洁的眼睛,望着身边有些魂不守舍的明心,韩心洁不免在心里叹了口气。

“情之一字,当真有如此大魔力么?”从未体会过“情”的韩心洁不觉中摇了摇头,似是要将这个念头甩掉。

明心见韩心洁摇头,还以为是对自己很不以为意,心里便不由地多了几分小怒气——实则这等从小到大陪着一起长大的丫鬟和小姐妹也差不多,便如苏瑾与小蛮当初一般。明心见韩心洁又恢复了先前那般闲淡模样,不由地佯怒道:“小姐,你还未答我话呢。”

“答什么话?”韩心洁却是从客栈自带的粗鄙铜镜中反瞪了明心一眼:“当初给你取名脚明心便是为了让你多静气,谁想你还是这幅脾气,也不知是不是我上辈子亏欠了你的。”

明心却是不依她,仍然是那一句:“小姐!”只是这时候,明心却是将梳子挂在韩心洁如瀑般的长发上,就是不肯再动了。

“你啊,当真是不撞南墙不会头。”韩心洁瞋了明心一记,随即却是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渐渐出神。那镜中人眼中时而闪过一丝期盼,时而出现一抹艳羡,时而幻出一个模模糊糊见不着脸的身影,最后终于还是回归平淡。

“错非我们韩家改换门庭,否则你的小心思怕是再没用了。”韩心洁说到此处,却是干脆自己将脑后的梳子拿过来,自个给自个梳了起来。

明心却是呆愣着站在原地,心里只觉得空无一物:想要韩家改换门庭;有可能么?

被明心的木盆敲了一顿的谭纵却是没脸再待在这了,只得无奈下得楼来。看着林青云脸上摆出一副早有所料的表情,谭纵便是极度的不爽。

“谭大人,时间也不早了,不如先请吴医官与大人上过药再说。我已然命人在后院备下了宴席,只待大人手臂处治妥当,便能开席了。”

林青云突然间的转口让谭纵很是有些始料不及,一时间不清楚林青云这会儿葫芦里究竟打的是个什么样的哑谜。

“莫非当真是要趁我换药的时候突施冷箭,打我个措手不及?”谭纵心里头藏着这事情,一肚子的悬疑差点便要写在脸上。谭纵只是略微想一想,便觉得可能性虽然不大,但无论这林青云什么时候提出来,自己都是只有难过的份,因此眼珠子急的便在眼眶里打转。

这件事情要不就不听,听了若是允下来却又处置不好那便是个大麻烦。可若是听了却又不相帮,那也会落人口实,着实是个麻烦。须知,谭纵的官衔的确比这位县令要高上一些,虽然有些于理不合,但非常时期行非常事,林青云这般做了不过是得些责罚,可他谭纵却是等于被放在了火上烤!

只是这儿却是他林青云的地盘,林青云这当县令的都舍得一身剐了,自然是要想办法将谭纵给拉进船来。

林青云这以退为进的一招,当真是无耻的很,几乎将谭纵逼上了绝路。

若非有外人在,又有那些护卫下,谭纵几乎就要抓耳挠腮才行。

“那便有劳吴医官了。”谭纵面上尽量不表露颜色,但他与林青云间的龌龊,基本上稍微有点眼色的,对官场稍微有点了解的都能看的出来。故此,吴行文这会儿便是有些坐蜡了,这才明白这位林县尊将自己拉来,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好,而是将自己当成了绑住谭纵的一个筹码。

只是事已至此,吴行文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特别是他也同样听到了闵志富这位苏州知府被劫的消息,显然也是得知内幕的人之一,林青云又如何放的过他。

由于早在谭纵来前便已然备好了上药之所,吴行文自然是领路走在前面。只是边走,吴行文一边暗自颓然叹气,摇头低语道:“哎,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故人诚不欺我!”

吴行文的话落进谭纵的耳朵里,却是止不住的心神一震,明明听清楚了,可还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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