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泰迪熊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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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泰迪熊玩偶-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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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反感。
  我左右衡量了许久,内心挣扎了好半天后,很万不得已地屈服了,一字不差地将季恩扬的住处告诉她。
  我知道我这么做有点“俗辣”(胆小无用),不过我也说了,这实在是万不得已。不说,我得应付一大票人;说了,我只需要应付季恩扬一人。
  可话说回来,只应付他一个人会比较轻松容易吗?
  唉,我其实是一点把握也没有哪。
  这一天,我踏著沉重的脚步来到季恩扬的住处。
  一对上他的眼,我便心虚地移开目光,而后赶紧从包包里取出一瓶薰衣草精油,双手奉上。
  “这是什么?”他蹙眉。
  是一份补偿。我心里这么说,嘴里说的却是:“这瓶是薰衣草精油,对于睡眠很有帮助。可以用来泡澡,也可以直接涂抹在太阳|穴轻轻按摩,听说效果很不错哟。”这一刻,我的笑容想必很谄媚。
  他像是有些讶异,随即眉尾一挑。“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啦,我只是听何教授说,这阵子季先生你一直为失眠所苦,所以拿来给你试试。”我努力说得很轻松平常。
  他冷冷地挑眉看著我,好半晌,才轻哼一声,说:“你是在讨好我吗?”
  这是个危险的问题,我装傻地以微笑混过。
  “我告诉你,不管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都不可能答应私下指导你,就算何教授再怎么替你说话也一样。”他突然接著蹦出这么一串话来。
  我愣了瞬,随即连声回应:“我明白、我明白。”
  老实说,我压根儿没想到这回事。心里担忧的全是:如果余湘君和她父母上门拜访时,我该怎么为自己解套。
  接下来几天,我一直处在战战兢兢的状态下,等待著我最害怕的那一刻来临。
  这几天,我特别的勤快,只要季恩扬吩咐做什么,我立即以最好的效率将事情做好,对于他的臭脸相向与言语上的挑剔一律以和悦无比的笑脸回应;甚至还破费陆续又买了宁神花茶、舒眠音乐CD等等,只要有助于改善失眠状况的产品,都一一奉上。
  “这次又是什么东西?”当我将一瓶以纸盒包装著的红酒献上时,他照例问上一句,表情不若之前那样阴冷不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今天的脸色感觉上比较没那么臭。
  “你打开来看就知道了。”我笑咪咪地说。
  他打开盒子,拿出酒瓶一看。“红酒?”
  我点点头。“我听人家说,睡前喝一点红酒有助睡眠,也许可以改善你的失眠情况。”
  他又挑动了下眉,然后用一种带著点怀疑的奇异眼光注视著我。“你这么巴结奉承我,不会一点目的也没有吧?”
  “我、我哪有什么目的,”我心虚地移开眼,干笑著。“最多也只是希望季先生你能睡得好睡得饱,别老摆著一张臭脸给我看就——”话说得太溜了,把不该说的也说出来,等我惊觉地收住嘴,已经来不及了。
  “呃,季先生,我的意思是……”我赶紧陪笑脸,试图亡羊补牢,却在他一记不悦的狠瞪下嘎然住口。
  “嫌我脸色难看?哼,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吧。”他冷嗤了声。“不过,恐怕要继续委屈你了,你说的这些方法对我根本一点帮助也没有。”
  “不、不会吧?!你都试过了吗?”我有些怀疑。
  他没回话,但从他的表情看来,我敢肯定我送他的东西他一样也没用过。
  “你不试,怎么知道没有帮助?”枉我花了那么多钱,加起来也有三、四千块了耶,花得我好心疼!
  “没有用的,除非找回——”话到嘴边,他突然收住口。
  “找回什么?”我顺势问道,下一秒立刻想起何慕怀说过的话。“季先生,你到底丢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在意,甚至连觉都没办法睡?”不过是遗失一样童年时代的纪念品,有必要严重到连觉都睡不好吗?实在太诡异了,教人无法不好奇。
  季恩扬看我一眼,一副“没你的事”的表情。我只好识相地闭上嘴巴。
  蓦地,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我和他同时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说到这个,我忘了提,没想到我们两个竟然同样选择了德布西的《月光》作为音乐铃声。我很喜欢这首曲子,旋律柔美、抒情,有一种月夜宜人的意境。尤其中段乐曲情绪转为激动时,琵音不断,旋律高低起伏,仿佛描写著月夜景色瞬息的千变万化,让人激起无限的丰富联想。
  这一点“巧合”,让我对他稍稍有了些好感。
  我低头看了一眼,没有电话进来,刚才的铃声显然是出自于他的手机。
  果然,我抬起头看他正蹙眉聆听著,然后瞥了我一眼,转过身走到我听不到的地方讲电话。
  很奇怪,这几天他接了几通电话都是这样的反应,像是不想让我听到似,感觉有点神秘。可只要是何慕怀或MARK打来的电话,他倒是一点也不介意在我面前回话。
  随即,我耸耸肩,告诉自己那不关我的事,开始坐下来整理昨天他丢给我的一堆曲谱。
  片刻后,季恩扬又走回我面前。“我有事情出去一下,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没问题吧?”
  我摇摇头。当然没问题!他不在,我反而落得轻松。
  第四章
  周末,我睡到九点多才醒来。一睁开眼,便觉心情非常愉快。
  因为今天是星期日,一个完全属于我自己的空闲日子,所有的打工在这一天全都停止。
  哼著歌梳洗完毕后,我背起背包,离开学舍准备到学校练琴房练琴。我可是申请了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呢,得好好利用。
  才刚上路没多久,手机铃声响了。“喂?”我放慢脚步取出接听。
  “杜芳乐,我有事情找你,等一下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传来季恩扬的声音,如往常般专断的命令口气。我眉心一皱,大好心情去了一半,正想开口拒绝,不料他比我快了一步,切断了讯息。
  真是岂有此理!今天是我休假的日子耶,凭什么还要随传随到?!
  我瞠大眼狠瞪著我的手机,仿佛萤幕上浮现的是他的脸孔。
  气呼呼地将手机扔进包包里,我决定来个相应不理。可走没几步,我就犹豫了。如果不去的话,天知道他会不会藉机苛扣我的薪水。距离我领薪水的日子就快到了,我不想冒这个险。
  于是,看在money份上,我很没志气地掉转过头,前往季恩扬住的地方。
  抵达他的公寓门口,我正准备按下门铃时,依稀听到里头传来隐约的谈话声,屋里似乎不止他一个人。
  会是谁呢?我心里莫名地有些忐忑,迟疑了下,才缓慢地按下门铃。
  门一打开,我便瞧见季恩扬那张看来似乎很不悦的脸孔。他看著我,微微眯了眯眼,嘴唇抿紧。
  通常他出现这样的表情,就表示他心里“非常的”不高兴。我心头那股不安的感觉更浓了,不觉战战兢兢地走进屋里。
  进了屋,一抬眼,我便愕愣住了。
  坐在沙发上的人不正是……余湘君吗?!旁边那两位看起来雍容高贵的中年夫妇想必就是她的父母吧。
  噢呜!我在心底惨叫一声。终于,我害怕的事情发生了!我想我大概知道季恩扬为什么突然把我叫来的原因。
  “季先生,你有客人啊?”我假装惊讶地说,试图表现出镇定如常的样子。“我去泡茶。”说完,赶紧溜进厨房里。
  用滚烫的热水冲了一壶花茶后,我又在里面摸了好一会,才有勇气端出去。
  茶水一奉上,便又借故打扫,遁逃至琴房里。这过程中我始终没敢和季恩扬对上一眼。
  躲在琴房里,我努力思索著待会要怎么应付季恩扬的诘问。装傻充愣、当作事情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行得通吗?
  唔……恐怕不行,他那人没那么好敷衍瞒骗过去。而且,老实说,我虽然怕事,却不擅于说谎,到最后肯定自己会先露出马脚来。
  就这么忐忑不安地在琴房里来回踱著步,我猛抓著头,还是想不出好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约听到关门的声音,整个人倏地神经紧绷起来。
  我赶紧拿著无尘抹布假装认真地擦拭著钢琴,一双眼却是不时往外偷瞄著,耳朵也竖得老高。
  终于,行刑的时候到了,我看到季恩扬端著一张大便脸走进琴房。
  “杜芳乐,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他的语气跟他的表情一样阴冷。
  我停下擦拭的动作,抬起头。“季、季先生,你要我……说什么?”犹作垂死的挣扎。
  他的黑眸危险地眯紧。“你还想装蒜?一开始我就说了,不许将这里的住址告诉任何人,你是明知故犯吗?”
  “我……”我本想硬著头皮回说“你怎么能肯定一定是我说出去的”,可一看到他那张冷到底的脸孔,不觉乖乖地低下头去,默认了!
  “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恼怒。
  我自知理亏,赶紧道歉:“季先生,对不起,我不是存心的,我只是身不由己……”为了让他明白我的处境,我把事情的经过稍微说了下。
  “你是在告诉我,你为了解决自己的麻烦,所以干脆就把麻烦推给我?”
  听了我的解释后,他非但没有释怀的表情,脸色反而更冷漠了,嗓音听来也格外清冷,令人不寒而栗。
  我脸色一白,无话可说。
  “你知道你替我惹了什么样的麻烦吗?”他冷冷地接著说:“如果我答应了她的要求,其他曾被我回绝的学生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你……你可以拒绝。”我小小声地“提供意见”。
  “拒绝?你说得倒容易。”他一脸讥诮地撇嘴。“刚才那场面你也看到了,你认为我还能说不吗?”
  “我……”我嘴巴动了动,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说的没错。余湘君的父母是何等人物,人家都亲自上门拜访了,再拒绝就显得主人太不上道。可话说回来,我并不觉得他会因为这样就妥协了。他给我的感觉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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