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法医之人体农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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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女法医之人体农场-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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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没有机会证实了。

这时有一个电话出人意料地转接到我手中。那位女士说她是你的朋友,从弗吉尼亚医院打来的电话。她想让我们知道你在那场意外中并没有受伤,她还认为我们应该知道这一点,因为斯卡佩塔医生,就是你,有一些同事仍在侦办斯坦纳家的案件。她说她不希望我们听到这场车祸的其他说法,要求撤销会令你的同事惊慌的报道。”

“你就这么听信了一个陌生人的话,照她所说的报道了?”

“她向我提供了姓名和电话号码,经查证也属实。何况如果她与你不熟,怎么会知道那场意外和你来此地侦办斯坦纳家的案子?”

那位女士可以知道这一切,如果她是德内莎?斯坦纳,如果她在试图杀害我之后在弗吉尼亚的电话亭打电话。

我问:“你怎么查证的?”

“我立刻回拨电话,是她接的。那是弗吉尼亚州的区号。”

“电话号码还在吗?”

“噢,我想还在吧。应该在我的笔记本上。”

“能否马上找一下?”

我听到翻动纸张等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好一阵,她才将号码告诉我。

“非常感谢。我希望你已经更正报道了。”我说。我感觉得出来她吓坏了。我为她难过,也相信她不是有意害人。她只是年轻而经验不足,当然不是想与我斗智的变态杀人狂的对手。

“我们第二天就刊登更正启事了。我可以寄一份给你。”

“不用了。”我想起了开棺验尸时忽然涌出的那群记者。我知道是谁向他们透露了消息——斯坦纳太太,她忍不住想引来更多关注。

我拨了那个号码,许久才有一个男人接听。

“打扰了。”我说。

“喂?”

“你好,我想知道这个电话在什么地方。”

“哪个电话?你的还是我的?”那人笑道,“如果你不知道你的电话在哪里,那你就有麻烦了。”

“你的。”

“我在一家西夫韦门外的公用电话亭,正打算打电话给老婆,问她想吃什么口味的冰激凌,她忘了告诉我。刚好这部电话响起,我就接了。”

“哪一家西夫韦?”我问,“哪里的分店?”

“卡瑞街。”

“在里士满?”我惊慌地问。

“对。你在哪里?”

我谢过他后挂上电话,在房内踱步。她曾经到过里士满,为什么?看看我住在什么地方?她曾经开车经过我的住处?

我望着窗外。晴朗的蓝天与鲜亮的树叶在这个明亮的午后,似乎都在说不可能发生如此龌龊的事,世上没有邪恶的黑暗势力,我查出来的都不是真的。但我在风和日丽时,在瑞雪缤纷时,在城内洋溢着圣诞节的灯火与音乐时,总是对此存疑。每天早晨我进入停尸间时总会遇上新的案子,有人被强暴、枪杀,或在意外中丧命。

在办妥退房手续之前,我试着拨打联邦调查局实验室的电话,惊奇地发现原本打算留言给他的那位科学家居然还在。同我们这些除了工作便无所事事的人一样,他的周末也是别人的。

“我已经尽力了。”他是说已经处理了许多天的影像强化。

“没有结果?”我失望地问。

“我已设法使影像清晰了一些,但还是辨认不出来。”

“你还会在实验室待多久?”

“一两个小时。”

“你住哪里?”

“亚奎港。”

我不喜欢这样每天通勤,但华盛顿住在亚奎港、斯坦福德和蒙特克莱有家眷的探员出奇的多。亚奎港距离韦斯利家大约一个半小时车程。

“我实在不愿提出这种要求,”我继续说,“但我必须尽快取得这份影像强化的打印件,它很重要。你能不能送一份到本顿?韦斯利的住处?不过必须绕路,多出了一个小时的路程。”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如果现在出发应该可以。我会打电话给他问清路线。”

我拎起行李袋,直到进入诺斯维尔机场的女厕所才将左轮手枪放回手提箱。通过例行安检后,他们照例为我的行李袋系上了橘黄|色荧光标签,这使我想起了那卷胶带。德内莎?斯坦纳怎么会有鲜橘色的胶带,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我看不出她和阿蒂卡监狱有什么关联,在我穿过飞机跑道搭乘那架小型螺旋桨飞机时更加认定此案与监狱无关。

我坐在靠近走道的座位上,陷入沉思,没有注意到其他大约二十名旅客的紧张表情,直到我忽然发现机上有警察。其中一位正和地勤人员交谈,眼光偷偷扫视着每一位乘客。我在进行侦查时也会这样,我太熟悉这种神情了。职业惯性使我开始思考他们在寻找什么不法之徒、他可能做了什么事。我想着如果他突然从座位上跃身而起我要如何反应。我要绊倒他,要在他经过时从后面抱住他。

一共有三名喘着气冒着汗的警察,其中一个在我身旁停下来,紧盯着我的安全带。他的手灵巧地放在半自动手枪上,松开枪套扣。我不动声色。

“女士,”他用警察办公时的口吻说,“你得跟我来。”

我愣住了。

“座位底下的袋子是你的吗?”

“是的。”我紧张不已。其他乘客都不敢动弹。

警察迅速弯腰拿起我的皮包与行李袋,在整个过程中视线从未了离开我。我站起来,他们让我下飞机。我只有一个念头:有人将毒品塞入我的袋子里,是德内莎?斯坦纳栽赃的。我疯狂地环顾跑道和机场的玻璃窗,想找正在暗中窥视我的人,一个女人,她现在已隐身于阴影之中,看着我百口莫辩。

一个穿着红色跳伞衣的地勤人员指着我。“就是她!”他激动地说,“在她腰带上!”

我恍然大悟。

“只是一个电话。”我缓缓移开手肘,一边让他们看清我外套里面的东西。在穿宽松的衣服时,我通常将移动电话挂在腰带上,这样不用费事将它从袋子里掏出来。

一个警察转了转眼珠。那个地勤人员满脸惶恐。

“哦,糟糕,”他说,“看起来真像一把九毫米口径手枪。我曾和联邦调查局的探员相处过,她看起来也像探员。”

我瞪着他。

“女士,”一个警察说,“袋子中有枪械吗?”

我摇头,“没有,我没有带。”

“真是抱歉,他以为你在腰间佩着一把枪。驾驶员检查了旅客名单,发现没有人获得授权带枪上飞机。”

“有人告诉你我携带枪械了吗?”我问穿着跳伞衣的地勤人员,“如果有,是谁?”我再次环视四周。

“不,没有人告诉我。我只是在你经过时将它看成了枪,”他嗫嚅地说,“就是装移动电话的那个黑套。真是抱歉。”

“没关系,”我也于心不忍了,“你只是尽自己的职责。”

一个警察客气地说:“你可以回飞机上了。”

我回到座位上,身体剧烈颤抖,双膝几乎撞在了一起,觉得似乎全机的人都在看我。我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看着报纸。驾驶员很善解人意地解释了刚才发生的事。

“她带的是九毫米口径移动电话。”在众人的笑声中,他继续解释延误原因。

这次困扰不是德内莎?斯坦纳造成的,我无法怪罪于她,但我惊觉自己几乎本能地认定是她做的。她控制了我的生活,掌控了我的思想与行为,而且如影随形地跟在我身后,我所爱的人也已经成为她的棋子。这令我反感,我快气疯了。突然,一只柔软的手触碰了我的胳膊,我差点跳起来。

“真的很过意不去,”一位空服人员平静地说。她长得很美,有一头烫过卷的金发。“至少让我们请你喝一杯。”

“不用了,谢谢。”我说。

“要不要吃点什么?恐怕只有花生了。”

我摇头,“不必介意。我倒希望你们彻底检查任何会危及旅客安全的物品。”我说着得体的场面话,思绪早已飞入云端。

“你真是有雅量。”

夕阳西沉时,飞机降落在阿什维尔,我托运的手提箱很快就由一间小行李室的输送带送了出来。我再次到女厕所将手枪放回皮包,然后在路边招来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位老先生,带着毛线帽,帽缘下拉盖住了耳朵。他的尼龙夹克脏兮兮的,袖口已有磨损,放在方向盘上的大手看起来也很粗糙,但他开车很平稳。他提醒我,前往黑山还有一段路程,他是替我担心车钱,因为可能需要近二十美金。当我的眼眶蓄满泪水,我闭上眼睛,将之归咎于驱赶严寒的暖气太强了。

红白色的老旧道奇车轰隆作响,让我觉得像在坐飞机。我们往东前往一个不知不觉间已面目全非的小镇,镇民或许还不知道那个背着吉他回家的小女孩的真实遭遇,也无法理解我们这些奉命前来帮忙的人的处境。

我们正被各个击破,对手有过人的洞察力,可以察觉我们的弱点及可能受伤之处。马里诺已经成为那个女人的俘虏和武器供应者;与我情同母女的露西头部受伤,目前在戒瘾中心——她没有丧命真是奇迹;一个住在山间,啜着私酿烈酒,在学校打扫卫生的单纯工友,如今为了一件与他无关的案件面临审讯;莫特因此身体不适而退休,弗格森则已命丧黄泉。

邪恶的因果像一棵树般扩散开来,挡住了我脑中的全部光亮。无从得悉邪恶源自何方,止于何处,我不敢靠得太近看个仔细,以免它盘根错节的枝干将我绊倒。我不愿去想我的腿无法触及地面的情景。

“女士,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恍惚间,我听到司机在说话。

我睁开眼睛。车子停在轻松旅游汽车旅馆前,不知道已停了多久。

“我不想吵醒你,但在床上睡比坐在这里舒服多了,也许更便宜呢。”

仍是那位黄头发的前台服务员值班。他表示欢迎后,替我办理住房登记,并询问我想住旅馆的哪一面。一面朝向埃米莉就读的那所小学,另一面则可眺望州际公路全景。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因为旅馆四面环山,白天山色澄亮,夜晚在星空的衬托下一片漆黑。

“住在禁烟区就行,麻烦你了。彼得·马里诺仍住在这里吗?”我问。

“当然,但他很少回来。你要住在他隔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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